“你不需要大度，這只是個(gè)故事，不要當(dāng)真。”姜云霆匆匆寫了幾句話給她看。

    “你能嗎？”顧安安仰著發(fā)白的臉，喃喃地問。

    姜云霆能嗎？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安慰人是技術(shù)活，顯然他這技術(shù)不過關(guān)。

    “姜云霆……”顧安安抓住他的雙腕，把額頭抵在他的肩上，低泣道：“我不是鐵人吶，不能這樣一次一次地對(duì)我。到底是誰，一定要這樣對(duì)我？”

    姜云霆抱住她，小聲說：“我們會(huì)找到他的?！?/br>
    一輛車疾速?zèng)_過一行人，伴隨著車上激烈的音樂還有年輕人肆意的大笑聲。

    在這個(gè)世上，每分每秒都有悲歡離合在發(fā)生，幾家歡喜就有幾家愁。我們這一場人生路，都靠修行。一道道坎、一個(gè)個(gè)關(guān)，走過去了那就圓滿，走不過去的人也大有人在，酸甜苦辣盡融其中。人要做的只有披荊斬棘，勇往直前。

    顧家輝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把嚇呆的盼盼牢牢地護(hù)在懷－

    里，捂著耳朵不讓盼盼聽，不讓盼盼看。

    “mama怎么了？”盼盼怯生生地問。

    “mama……mama在演戲?！鳖櫦逸x解釋道。

    “也是和步叔叔演嗎？”盼盼的小腦袋從顧家輝的懷里鉆了出來。

    “對(duì)啊?！鳖櫦逸x輕輕點(diǎn)頭，視線盯著岳偉看。那就是顧安安的親生父親啊，那就是他摯愛的女人心心念念的第一人呀……

    “你騙我，你騙人?！迸闻无D(zhuǎn)過頭，不滿地抗議道：“步叔叔都沒有來，有人欺負(fù)mama了！爸爸為什么不去消滅壞人？”

    對(duì)呀，霍云琛為什么不去消滅壞人？顧家輝木訥地張了張嘴，把盼盼又抱進(jìn)了懷里。

    ——

    霍云琛站在院子里，聶新正在一邊打電話，讓人追蹤帖子的id。

    “那他造了孽，怎么都要你來背？”黃管家抹著眼淚，哽咽著說道：“真是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黃管家！”聶新捂著手機(jī)，扭過頭匆匆制止住黃管家。

    黃管家掉轉(zhuǎn)頭，匆匆往后面的小佛堂跑去。

    沒一會(huì)兒敲打木魚的聲音傳了出來，檀香味在空氣里慢慢彌散開。

    聶新掛掉電話，慢步走到了霍云琛身邊，小聲說：“貼子已經(jīng)刪了，正在查寫貼的人。安安去福利院了，那里環(huán)境不錯(cuò)，孩子們多，會(huì)陪她的。我已經(jīng)安排人過去看著了，你放心?！?/br>
    “有煙嗎？”霍云琛朝他伸手。

    聶新遞了一根煙過來，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沒找到打火機(jī)。

    “算了?！被粼畦“褵熑嗨榱耍厣弦粊G，啞聲說：“知會(huì)南麒一聲，讓他去福利院看看?！?/br>
    聶新走去一邊安排，過了會(huì)兒看頭看，他已經(jīng)不在那里站著了。

    “哎……怎么總是好事多磨，明明快要解決了，地圖也到手了，那邊也被逼得要露頭了，又唱了這么一出。到底是誰干的？”聶新走了兩步，踢到了開始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打火機(jī)。他撿起來，點(diǎn)了根煙，用力地吸了一口，兩頰深陷下去。

    火光在他的指間明滅，良久后他搖搖頭，上車出門。

    霍云琛站的地方，從院子到了后院新建的靶場。

    他取出了一把汽槍，在手里掂了掂，慢步走到前方，緩緩抬起，瞄向?qū)γ娴陌凶?，瞇了瞇眼睛，果斷地?fù)竸?dòng)了扳機(jī)。

    有些人生來就是帶著招人嫉妒的特質(zhì)的，上帝賜于他得天獨(dú)厚的財(cái)富，再讓黑暗的浪濤不停地拍打著他的人生，有些人注定不可能平凡地過一輩子。

    霍云琛就是這種人。

    顧安安也是。

    同時(shí)霍云琛很明白，這是對(duì)方想讓他不痛快，折磨了顧安安，等于折磨到了他。這折磨不是無中生有的，是早早就埋下的引子，早晚要點(diǎn)著，要爆發(fā)。

    ——

    顧安安睡到中午，頭痛欲裂。她眨了眨發(fā)脹的眼睛，坐了起來。

    窗外有幾道影子在晃動(dòng)，她盯著影子看了會(huì)兒，認(rèn)出那是岳偉和姜云霆，披衣下床。

    “起來了?！甭牭介_門的聲音，岳偉慌慌地戴上了口罩。

    “不必戴了。”顧安安摘下他的口罩，看著他的臉啞聲說道：“沒什么可怕的?！?/br>
    臉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岳偉還是把口罩戴上了，他快步走到院子中的大鍋前，盛了一碗熱豆?jié){過來。

    “快喝一點(diǎn)，自己煮的?！?/br>
    顧安安接過來，捧著手心里慢慢地往院子里走。

    陽光很好，照在身上很暖。她在桌前坐下，安靜地看著院子一角新裝的滑梯。達(dá)到年紀(jì)的小孩都去幼兒園了，剛蹣跚學(xué)步的兩個(gè)最小的正扶著滑梯在繞圈圈，咿咿呀呀地笑。

    這些孩子長大后，還會(huì)記得被父母拋棄的事嗎？她們會(huì)痛苦嗎？會(huì)的吧？

    顧安安捶了捶胸口，她心里堵得喘不過氣來。

    “安安……”

    “我要去公司了?！鳖櫚舶埠攘硕?jié){，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你還去公司干什么？那是他的公司。”岳偉急忙攔住了她，匆匆寫字給她看。

    “為什么不去呢？我們夫妻啊，真讓別人看我的笑話？”顧安安淡淡地說道，“我就要去，看那個(gè)人能怎么辦，她敢到我面前來嗎？”

    “安安……”岳偉拽住她，擔(dān)憂地?fù)u頭，“不要去，你臉色不好看?！?/br>
    “我有化妝品，有粉，有胭脂，有口紅……”顧安安吸了吸鼻子，回到房間里。她的包里有個(gè)小化妝盒。有錢是好事，能買貴死人的、孕婦可用的化妝品，幫她恢復(fù)艷麗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