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琛大爺,今天就是散伙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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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害!我說怎么這么倒霉呢?!鳖櫚舶步柚苿牛涑盁嶂S道:“我這四年別提過得多順心了,一看到你,我就回到解|放前。” 她伸手奪鞋子,本來以為他會不給,所以用了很大的力氣,結(jié)果霍云琛壓根沒用力氣,這下子顧安安被自己的慣性給甩得后退了幾步,直接坐進(jìn)了雪堆里。 “啊啊啊啊,你怎么這么禍害人??!”顧安安在雪地上用力蹬了幾下,粗魯?shù)匕衙扌椎侥_上。 霍云琛彎下腰,把手遞給她。 顧安安咬牙皺眉,惡狠狠地瞪了他一會兒,用力打開了他的手。 “不要你扶,我看到你就會倒霉。”她罵著,自己爬了起來。 霍云琛挑了挑眉,退開兩步看著她。 顧安安更生氣了,這算什么?他就是跑來看她怎么倒霉的嗎? 那種火氣在她胸膛里熊熊燃燒,借著酒勁形成了一片火海,灼得她一身guntang。 “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盼著嫁你?”她抓起一團(tuán)雪,用力地往他身上丟。 雪團(tuán)打在他的肩上,撲嗖嗖地往下落。 顧安安覺得這威力不夠,于是蹲下去,撲哧撲哧團(tuán)了好大一團(tuán)雪,狠狠地砸向他。 霍云琛抬了抬手臂,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雪團(tuán)。 “你還擋!”顧安安徹底被激怒了。 別惹一個半喝醉狀態(tài)下的女人,她們分分秒秒能化身獅子王! 顧安安左右看看,旁邊有人堆了個大雪人,腦袋真大!她快步過去,抱起了雪人腦袋,毫不客氣地砸向了霍云??! 霍云琛他還真沒躲! 那么大一團(tuán)、壓得緊緊實實的雪團(tuán)砸在他的腦門上,裂成數(shù)瓣,砸到他的肩上,胸膛上,落下來…… 顧安安看著頂著一頭一肩碎雪的霍云琛,有些發(fā)懵了。 “好了?”霍云琛掃了掃胸膛上的碎雪,沉聲問道。 “禍害!”顧安安掃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顧安安!”霍云琛叫了她一聲。 顧安安下意識地回頭看…… 撲…… 一團(tuán)雪準(zhǔn)準(zhǔn)地落到她的嘴巴上面!好狠! “霍云?。 彼鹈叭傻啬?,飛快地往他面前撲。 “你居然敢打我!你憑什么打我?”她像個小豹子,雙手在他的懷里又撓又抓。 怎么不撓他的臉?她現(xiàn)在明明沒有完全醉倒!她怎么會撓他的臉?這張臉已經(jīng)統(tǒng)治她的夢境整整四年! 直到現(xiàn)在,她都在懷疑站在面前的他還是一個夢!她在夢里頭才能和他說話,她在夢里頭才能見到恨著她的他! 她打著打著,雙手漸漸垂了下來,嗚嗚地哭了。 哭聲很細(xì),很尖,被 “霍云琛,你還來干什么?求求讓我安靜地活下去吧。我惹不起你,我能有今天不容易,你饒了我吧?!彼槠f道。 霍云琛的呼吸沉了沉,慢慢地把她攬進(jìn)懷里。 顧安安的腦袋抵在他的胸膛上,嗚咽道:“你知道你讓我過得有多痛苦嗎?你知道我這四年怎么過來的嗎?” 霍云琛的手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拍打,一言不發(fā)。 “你知道我生孩子的時候有多痛嗎?”顧安安的手環(huán)到他的腰后,用力捶了幾下,然后猛地抓著他的手摁在她的心臟上面,仰著淚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生孩子的時候不是肚子痛,是心絞痛!” 霍云琛眼神黯了黯。 “別人都有老公,有家人陪著。我只有一個人!我一個人躺在產(chǎn)床上,我一個人看著醫(yī)生朝我走過來,他問我誰簽字……我說,我自己簽啊。我痛到拿不穩(wěn)筆,用力支著胳膊,在紙上面寫自己的名字,寫一筆,落一行淚。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我誰都怪不到?!?/br> “那之前我多痛苦都不哭,我不能讓肚子里的孩子覺得我是個愛哭的mama,我得讓他活得高興點。我一個人大著肚子,一個人去做產(chǎn)檢。別人問我先生在哪里……醫(yī)生讓我通知先生去醫(yī)院,我都沒有……我還得笑,我說我先生在中國,他好忙?!?/br> “我生盼盼那天,車就那么朝我撞過來,我以為我一定活不成的……我摔到地上,褲子里全是血,我的腦子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你。我覺得我要是那樣死,真是冤。我生盼盼的時候,胎位不正,生不下來,醫(yī)生要動剪子。我痛得要死,還笑著對醫(yī)生說,快剪吧剪吧,我再也用不著那地方了……不就是讓男人享受的地方嗎?除了生孩子,它沒有別的用處了,我再也不想戀愛,再也不想和男人在一起了。你明明說過喜歡我的,你說過的……但是你那樣對我,我沒有做錯什么事……” 她說不下去了,用力推開他,掉頭往回走。 霍云琛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回來,死死地抱著,下巴在她的頭頂輕輕地蹭。 “你還抱著我干什么?不要抱著我了。你高高在上,可以目中無人。我不行!我的心臟只有拳頭這么大,它只有左右兩個房間,它能裝下的人只有那么多。你既然不要我,就不要再往我心里頭踩,我把它粘起來不容易……” “安安……”霍云琛的雙手越來越用力,箍得兩個人完全貼合。 “你是想要盼盼嗎?他是我的……”顧安安抬頭看他,哽咽著問道:“世界這么大,世界上這么多人,不要為難我一個人好不好?” 霍云琛長指捏著她的下巴,輕輕地抬起,“世界這么大,世界上有這么多人,我只想要你一個?!?/br> “你當(dāng)初趕我走?”顧安安打開他的手,唇瓣顫個不停,“現(xiàn)在說好聽的話,四年前干嗎去了?” 霍云琛眉頭微擰,唇角抿緊。 讓他解釋?那還不如讓他去舉起地球! 嗯,他就是這么個家伙! 況且,那時心境與此時根本不一樣,沒辦法解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痛苦,別人沒辦法體會,說再多都是白說。 再見顧安安,霍云琛才明白一件事——有些人住進(jìn)心里,一住就會是一輩子。 “走開,我要回家了。你自己站在這里挨凍吧?!鳖櫚舶苍俅蛩氖?,不讓他碰到自己。 “顧安安!” “我知道我叫顧安安,你別再叫了!”顧安安掀了個白眼,抱著雙臂,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走。 愛是一回事,遺忘是一回事,原諒又是另一回事。顧安安的自尊和痛苦都不允許她現(xiàn)在低頭,尖刺扎在心里,不是一個擁抱、幾句好話能夠拔掉的。 “顧安安,別和我斗氣?!被粼畦「^來,神情肅然。 “我喜歡和你斗氣!”顧安安又要炸毛了,真的,談戀愛找老公,千萬別找霍云琛這種人,多有錢也不能找!他分分秒秒能把你的更年期給炸出來。 霍云琛又跟了幾步。 顧安安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他一眼,掉頭往小區(qū)外面走。 霍云琛的性子太剛硬了,他現(xiàn)在肯跟在她身后,但明天說不定就想把她摁到地上。她得想個辦法,讓霍云琛知難而退,別再來找她,也別打顧睿的主意。 小區(qū)門口有幾家夜宵店,小火鍋,麻辣燙,烤rou,又便宜份量又足。 顧安安朝他勾手指,大步走進(jìn)了麻辣燙的小店。 雪太大了,這時候店里沒客人。老板夫婦正縮在火盆前面看手撕鬼子的劇,見二人進(jìn)來,趕緊熱情地起身招呼。 “以前你也陪我吃過這些東西,今天我請你?!鳖櫚舶餐祥_椅子坐下,朝老板打響指,“趕最辣的上,天太冷了?!?/br> “來了。”老板立刻端上了一大盆蒙著厚厚紅油的鍋底,笑哈哈地說道:“這是我們的獨家秘方,爆辣鍋底!保證你驅(qū)散寒氣。” “酒!”顧安安又打響指,“54度的,兩瓶?!?/br> 老板拍掌,“姑娘豪氣,但我家的酒,你們兩個一人喝一小杯就行了。我家的藥酒是自己釀的,絕對夠味,里面泡的可都是好東西!” 他往柜臺上指,半米高的大玻璃缸里泡著一些烏漆漆紅彤彤的東西,有的細(xì)長,有的干癟,根本認(rèn)不出是些啥。 老板神秘兮兮地湊到霍云琛耳邊說:“爺們喝了,保證一晚上九次不喊累!” 霍云琛嘴角抽了抽,扭頭看他。 老板豎著大拇指,拍胸膛,“我絕不騙你,我生了四個兒子!靠什么交罰款?全靠人家來買我這祖?zhèn)魉幏?!這四條街上的男人,全叫我剛哥,女人全叫我剛爺?!?/br> “你贏了,快拿酒來。”顧安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吹牛皮也不帶打草稿的,這些話也好意思說! 老板樂顛顛地打了滿滿兩杯酒過來,笑著說:“慢慢喝,這酒可不能喝急了。完了,我給你們送兩碗綠豆銀耳粥,不然晚上你們兩個可熬不住嘍。” “老板,你去那邊忙去!”顧安安指柜臺后面,趕這個話嘮老板走開。 老板娘推著配菜車過來了,惡狠狠地瞪老板,“看到漂亮的姑娘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不要臉的東西?!?/br> 老板挨了罵,裝模作樣地朝她揮了揮拳頭,縮到柜臺后面去了。 顧安安好笑地?fù)u了搖頭。 但是,這不是正好的夫妻關(guān)系嗎?開個小店,一起撫育兒女,爭爭吵吵,即始終不離不棄。在這雪夜里,喝點小酒,吃點火鍋,想想未來,好幸福的生活。 霍云琛有錢,給她華服豪宅,但又能怎么樣呢?她不開心就是不開心,她的眼淚能淹了這座城。 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辛辣中居然有一絲絲甜味兒!她不記得在哪本書上看過,釀酒不僅需要手藝,還需要心意。跟感情一樣,不光走腎,還要走心。那滋味才會回味悠長,讓人念念不忘。 民間藏龍臥虎,這老板的一杯酒,絕對稱得上最好二字。顧安安決定過幾天就來拍期節(jié)目。 看,顧安安多有專業(yè)素質(zhì)啊,和前夫談判還能想著怎么做好工作,好棒!她贊美了自己幾句,終于抬頭看向霍云琛了。 “霍先生,鑒于你這幾天的態(tài)度和行為,我們確實有必要好好談一談。”她清清嗓子,嚴(yán)肅地說道。 霍云琛雙手撐著下巴,半瞇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她。 “你啞巴了?”顧安安擰眉,不悅地說道:“我可不是來唱獨角戲的?!?/br> “哦?!彼冀莿觿?,緩緩一聲。 “盼盼是我的,你絕對不可以想恃強(qiáng)凌弱,把他奪走。還有,我的工作是我自己爭取來的,請你不要給我制造麻煩。這是做人的基本素養(yǎng)?!鳖櫚舶怖^續(xù)說道。 “嗯……”他還是緩緩一聲。 “最后,我不希望你再和別人說我們的事,太太什么的,都是過去。我們往前看。你有梅嫣……”顧安安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她得多喝點,才能維持這樣強(qiáng)裝的鎮(zhèn)定。說真的,霍云琛就這樣盯著她看,她都快敗下去了?;粼畦∈撬闹旅鼈?,稍用力戳一下傷口,她就能潰不成軍。 他呶呶嘴,端起了酒杯,朝她伸過去。 “干嗎?”顧安安擰眉,難道他還想讓她幫他喝酒? “?cheers!?”他沉聲說道。 “干杯,你拿杯二鍋頭泡的藥酒和我干杯?”顧安安真的懷疑面前這個男人是不是霍云琛,霍云琛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平常別提多嫌棄這種小飯館了,現(xiàn)在他拿著一只上面豁了口子的玻璃杯和她干杯? 霍云琛一仰頭,把酒給喝了。 顧安安瞪他一眼,往鍋里丟菜。辣死他! 霍云琛朝老板勾手指,“再來一杯?!?/br> “先生,這酒不能喝多了?!崩习迥锾嵝训馈?/br> “沒事?!被粼畦∑届o地說道。他心里頭的各種雜念,得用烈酒給驅(qū)散了才行。 老板娘又給他倒了一杯過來,順道端了碗綠豆粥。 “喝點這個?!崩习迥锒诘?。 霍云琛抿唇,端起了酒杯。 顧安安嘲笑道:“怎么著,想回去和梅嫣一晚十八次?” “和你行不行?”霍云琛瞇了瞇眼睛,把酒杯湊到了唇邊。 妖孽!看他那表情,看他那眼神,看他那漂亮的嘴唇……就是個妖孽,禍害! 顧安安扭開頭,專心致志燙菜吃。 現(xiàn)在她都不知道要怎么繼續(xù)往下談,和霍云琛談事,簡直是對著一頭桀驁不馴的大野牛談琴,他壓根不按你的路數(shù)走。 “顧安安,你也不問什么事,就那么跑了,你現(xiàn)在和我說什么梅嫣?”他喝了酒,把酒杯子丟開。 “你敢說我跑了?你讓人拿著離婚協(xié)議在我家里蹲了多久?你在醫(yī)院里怎么對我說的?我是木頭嗎?你掄個錘子想怎么錘就怎么錘?霍云琛,你再敢說這樣的話試試看!”顧安安惱火地一拍桌子,震得火鍋都顫了三顫。 滋……還真是兇悍??! 霍云琛擰擰眉,伸手?jǐn)Q她的鼻頭,慢吞吞地說道:“給我兇?!?/br> 顧安安徹底無語了,他還真能當(dāng)一切都沒發(fā)生過,琛大爺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真是愉快啊! “琛大爺,咱沒什么好說的了。當(dāng)年沒吃過散伙飯,今天就是散伙飯?!鳖櫚舶捕似鹁票?,一飲而盡。她一抹嘴唇,抬頭看著他冷笑道:“天大地大,路長路歪,咱沒任何關(guān)系了。各自嫁娶,各自相安?!?/br> “還是這么好看啊?!被粼畦∮?jǐn)Q她的鼻頭。 顧安安真想尖叫。 “嘖嘖,這男人脾氣真好。”老板娘趴在柜臺上看霍云琛,雙眼放光。 霍云琛一直就是那種能讓女人眼睛放光的人物。 “酒!”霍云琛又朝老板勾手指。 “先生,真的不能多喝了?!崩习迥锾嵝训?。 “拿來?!被粼畦Q擰眉,扭頭看她。 老板娘只好又給他端了一杯過去,好心地提醒他,“這個里面泡了虎鞭,鹿鞭,牛鞭,鹿茸,yin羊藿……全是大補(bǔ)的東西,你這么年輕,正是燥熱的年紀(jì),喝多了不行的……姑娘也受不住啊?!?/br> 撲哧……顧安安一口菜吐了出來,沒好氣地說道:“和我沒關(guān)系,我是前妻,他有現(xiàn)任,他回家去使勁就行了?!?/br> “啊……”老板娘楞住了。 “喝,你使勁喝,我給你加油,我為你驕傲。”顧安安朝霍云琛豎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