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 夜最深最沉的時候,她臥室的房門上忽然起了一聲輕叩。 因為四下太過安靜了,所以入耳時,分外的清晰。 蕭夢鴻自朦朧的意識里被喚醒,倏地睜開了眼睛。 門上再次傳來一聲輕叩。 確定沒有聽錯了。 她的心跳變的有點快,屏住呼吸,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誰?” 她輕聲問。心里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是我。我頭疼。你這里有阿司匹林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沉靜。 蕭夢鴻微微吁出一口氣,開了燈,套上外衣,過去開了門。 顧長鈞站在門口。 他不再是一絲不茍的模樣了:頭發(fā)略微凌亂,額發(fā)垂落到眉頭。上身只一件平時穿內(nèi)里的軍服式襯衫,領(lǐng)口扣子也解了幾顆,露出了正微微滾動的喉結(jié)和一片燈影下呈了暗色的胸膛。 一種似曾相識的強烈的男性氣息仿佛隨了她的開門迎面涌了過來。 蕭夢鴻的視線迅速抬高,落到了他的臉上:“很疼嗎?” “難受。睡不著覺?!彼f道。 “我家里有阿司匹林。但你是宿醉頭疼,最好不要吃。你可以再喝點水,好好地睡一覺,醒來應(yīng)該會好些的?!?/br> “好吧?!彼⒁曋?,輕聲道。 “稍等。我給你倒水?!?/br> …… 她轉(zhuǎn)身來到桌邊,動作輕巧地提起了水壺的手柄。 一道溫暖的水柱沿著傾斜的水瓶口傾注到玻璃杯里,水聲淙淙,就在杯里的水快要滿時,有只手臂從后伸了過來,輕輕地環(huán)抱住了她的腰身。 接著,一個男人的前胸就貼了過來。貼在了她的后背上。 隔著幾層衣物,她也迅速地感覺到來自于身后那個男人的體溫。 體溫是guntang而灼人的。 …… 蕭夢鴻僵住了。 杯里的水已經(jīng)滿了。溢了出來。慢慢地沿著桌面彌漫成一灘,最后順著桌沿流淌下來,滴到了地板上。 耳畔靜的什么也沒有了。 只有滴滴答答不斷濺到地板上的水聲和身后那個男人的呼吸聲。 蕭夢鴻終于從失神里反應(yīng)了過來。 她的手松開了水壺手柄,微微掙扎了下。 他的手臂更緊地環(huán)住了她。 蕭夢鴻臉龐迅速漲熱了,一語不發(fā),開始用力推他那只手臂時,手肘不小心打翻了桌上那只剛滿了水的杯子。 她一呆。停住了。 杯里的水頃刻漫出來,杯子也沿著桌面滾了下來。眼看快要落到地板上時,被他伸出的另只手穩(wěn)穩(wěn)地抄住,輕輕放回到桌上。 蕭夢鴻也被他帶著轉(zhuǎn)了過來,變成了面對面。 …… 兩人都沉默著。只聞對方的呼吸之聲。 他的唇干的有些燥皮。凝視著她,布著微微紅色血絲的雙眸里,流露出壓抑著的溫柔目光。 水在她的身后依舊不斷濺落到地板上。滴滴答答,不絕于耳,像春夜里潛來的一場檐頭夜雨。 他終于慢慢地朝她俯過去,碰到了她的唇。 ☆、第95章 他的唇如筆般輕輕刷過她的唇瓣,帶了酒氣的潮熱呼吸便撲著涌向了她的面龐。 蕭夢鴻瞬間就被一種久違了的陌生又熟悉的氣息所縈繞——這是來自她前夫的氣息。 她心里清楚這是不該發(fā)生的。 他在吻她了。 她下意識轉(zhuǎn)過頭避開,他的唇便落到了她的唇角和一側(cè)面頰上。 顧長鈞的唇又干又燥,粗的到了近乎糙的地步,像片砂紙,輕柔地摩挲著她柔軟的皮膚。可怕的是,被他唇摩挲過的她的皮膚卻分外的敏感,泛出一顆顆細細的疙瘩。 一陣類似乎愉悅的快感向她襲來過來,令她打了個微微的寒顫。 “……放開我吧!” 她的喉嚨也干澀了起來。 在他抬手將五指插入了她的長發(fā),箍住她的頭,想要再次索吻她的唇時,她低聲道。 他慢慢地停止了親吻她的動作,卻沒有像她要求的那樣放開她,雙臂依舊抱著她。 他低下頭,將自己略糙的下巴抵在了她光潔的額頭上,臉頰貼上了她松軟的鬢發(fā)。 …… 蕭夢鴻桎梏在了他的臂膀里。柔軟*被來自背后的那雙臂膀壓著,貼向了他。 墻上投著兩人相擁而立的一個影子。 影子一動不動,仿佛凝固住了。 唯一無法自控的,大約就是心跳了。 她的心跳的飛快。 他的也一樣。 …… “我知道你還沒酒醒。你心里也知道的,這是不應(yīng)該的。現(xiàn)在你放開我,喝些水,然后回去睡覺……” 終于,顧長鈞聽到懷里的她用軟軟的語調(diào),對自己說道。 她分明就是在命令他。他卻忽然就被撩了起來,心神一蕩,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了她,幾步就送她到了她的床前。甚至還沒來得及將她放下,他就迫不及待地再次吻住了她剛向自己下過命令的那張嘴。 …… 從她走了后,這幾年里,他沒碰過別的女人。也沒這樣的興趣。 他對探索女人的興趣,似乎全是因她而起,也隨了她的離開而消失。 倘若這一輩子,她就像過去的五年里那樣,和他成了兩條平行的線,那么他的余生,大約也就這樣寡淡地一直過下去。想到她時,在心里給自己燒上兩炷香而已。 他沒有想到,那一天她忽然就回來了,和他用那樣猝不及防的方式相遇了。 她再次交錯在了他的生活里。 他蟄伏了許久的男人本能仿佛一夜之間又蘇醒了過來。 就在昨晚,他在何家?guī)е硪怆鼥V睡著時,她忽然走進了他的夢里。 她解他的衣領(lǐng),將她柔軟的手□□衣襟,貼著他胸膛的皮膚慢慢游移,挑逗著他,最后還低頭下來要親吻他…… 她竟然主動地這樣取悅于他。從來沒有過。 即便在夢里,他也清晰地感到了她帶給他的身心的極大暢快和滿足。 他想要更多,直到他聞到了一種陌生的女人的馥郁香水香味。 她偶爾也會用巴黎的香水。但氣味總是淡雅的。 他有靈敏的嗅覺。他記得住她身體的氣味,即便他們已經(jīng)分開了多年。 那一刻他醒了過來。 當看清那個在他醉夢里取悅著他的女人并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人時,他在她離開后的這幾年里刻意慢慢改掉了的曾被她稱之為“潔癖”的惡習突然就又抬頭了。 他驅(qū)車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從頭到腳地沖澡,換掉了衣服。 但這還遠遠不夠。 他心里那種郁躁的火,無處可以紓泄。 他唯一想去的地方,就是她這里。 于是他又來了,在深夜的時候來到了她的住處門外。 …… 就在片刻之前,他想著與自己不過一墻之隔的她,想的厲害,睡不著覺,并且,頭也真的疼,兩邊太陽xue像在抽筋。 他實在無法控制想她的念頭了,終于忍不住,起來敲開了她的門。 她背對著他為他倒水的時候,燈光里她溫柔的背影像是有一種魔力,吸引著他情不自禁地靠近,伸臂抱住了她。 那一刻他是真的只想抱住她而已。 分開太久,他幾乎想不起來曾經(jīng)的擁她入懷的那種感覺了。 …… 蕭夢鴻被他抱著壓到床上吻的時候,人還有些懵。 她明明是命令他放開自己的,卻不知道哪里出了錯,他忽然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