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漢風(fēng)度翩翩地一甩頭說：“學(xué)校的確發(fā)來了一份邀請函，邀請我抽空回去參加校慶?！?/br>
    鹿呦呦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行了，別顯擺了，知道你們飛行員了不起，牛b，行了吧?！?/br>
    話一說完，鹿呦呦就徑自拉著行李箱走開了。小碎步踏得又快又急，高跟鞋底把大理石地板如同擂鼓似的擂得咚咚直響。不過走了幾步后，她忽然又停下來，扭過頭似笑非笑地對著劉漢又說了一番話。

    “其實你們飛行員也沒有那么了不起了。雖然飛行員三個字聽起來高上大，可說白了不就是一司機嘛。論顏值不如空少；論有錢不如土豪；還每天在天上崩緊神經(jīng)飛來飛去累成狗，有啥好的呀？我就一百個看不上?！?/br>
    劉漢同樣似笑非笑地回敬道：“如果說我們飛行員就是一司機，那你們空姐也不就是一服務(wù)員嘛，又有什么理由看不上我們司機呢？”

    “偏看不上，就看不上，你怎么著吧？”

    桑小桐在一旁聽出了異樣，看了看鹿呦呦又看了看劉漢，她下意識地說了三個字：“有殺氣?！?/br>
    有殺氣——這三個字還是以前的林慧從兒子蘇昊那里學(xué)來的表達方式。

    每當林慧因為一些磕磕碰碰與丈夫蘇立群拌了嘴或是生了氣，言行舉止間有意無意地帶上刺時，蘇昊就會人小鬼大地如是說：“有殺氣。老爸您是不是又招惹我媽了？要不然她身上的殺氣怎么這么濃？”

    現(xiàn)在，新版桑小桐也感覺到了在鹿呦呦與劉漢之間“有殺氣”。下意識地把這三個字說出口后，她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有所了悟地一笑。

    “你們倆——以前在高中時代該不是有過什么故事吧？”

    鹿呦呦秒速否認：“沒有，我和他能有什么故事啊。雖然念同一所高中，但他只是隔壁班的同學(xué)，平時基本沒有來往了?！?/br>
    劉漢看了她一眼，也點頭附和：“是啊，我和她在學(xué)校時來往不多了?！?/br>
    直覺告訴桑小桐，他們兩個人應(yīng)該不只是普通校友的關(guān)系。不過他倆一致否認，她也就不再追問，只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是嗎？我差一點以為你倆是相愛相殺的關(guān)系呢?！?/br>
    鹿呦呦重重地哼了一聲：“得了吧，誰有空跟他相愛相殺。與其浪費那個時間精力，我不如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去俘虜一位頭等艙的高富帥。”

    話一說完，鹿呦呦再次拉著行李箱邁開小碎步走人，這次是頭也不回地走遠了。桑小桐一邊快步向上想要追上她，一邊扭頭朝著劉漢眨眼一笑道：“看來……你們這對校友的關(guān)系不是很好哦?！?/br>
    劉漢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苦笑著一攤雙手一聳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天是桑小桐的休息天，可以敞開來大睡一頓的日子。她在家美美地睡到中午才起床，然后打電話約母親何玉芳出來一起吃午飯。

    母女倆在一家上海本幫菜館吃了一頓家常飯，席間圍繞著蘇昊的近況聊了一通家常后，桑小桐對老太太說起了李唐知道她曾經(jīng)是“小三”的事。

    何玉芳聽得有些擔(dān)心：“啊，那個李唐居然看見了我在醫(yī)院打你的一幕，怎么這么不巧??！他該不會對其他同事說你曾經(jīng)當過‘小三’吧，那樣的話可就影響不好了?！?/br>
    “不會，他雖然因此對我的印象分很低，但是他絕不是那種會背后說人長短的人。這點您不用擔(dān)心?！?/br>
    “那就好。不然你剛在新公司上班就流言蜚語滿天飛的話，估計要做不下去了?！?/br>
    這話聽得桑小桐慶幸地一吐舌頭：“是哦，還好那天看見‘打小三’一幕的人是李唐。如果換成別的長舌婦，我現(xiàn)在在公司的名聲肯定要一塌糊涂了?！?/br>
    吃完飯后，何玉芳要去附近的超市大采購，桑小桐反正沒事就陪著她一塊去逛超市，母女倆推著一輛購物車在超市里一通買買買。

    逛到蔬果區(qū)時，桑小桐發(fā)現(xiàn)剛剛上市的葡萄很新鮮，紫瑩瑩水靈靈地擺滿一柜。便拉著母親一塊停下來挑選，選中一串葡萄拎在手里問：“媽，你看這串葡萄不錯吧？”

    柜臺一側(cè)，有一個中年女人也彎著腰低著頭在挑葡萄。聽到桑小桐的聲音，那女人下意識地抬起頭張望了一下，然后意外地“呀”了一聲。

    “桑小姐，是你呀。”

    桑小桐循聲一看，不無意外地一笑：“唐護士，你也在這兒逛超市呢?！?/br>
    “是啊，這家超市最大東西最集全，每次要大采購時我都喜歡來這里。”

    一邊回答著桑小桐的問題，唐護士一邊下意識地看向她身邊那個被她喊作“媽”的女人，忍不住滿臉驚訝地問出口：“桑小姐，你mama不是已經(jīng)去世了嗎？那這位是……”

    桑小桐剛才當著唐護士的面喊了何玉芳一聲媽，現(xiàn)在想否認也否認不了，只得干笑著說：“呃……她是我干媽。呵呵，干媽。”

    情非得已的情況下，桑小桐不得不讓親媽變成了干媽。對于這一親疏有別的身份變化，何玉芳雖然滿心不樂意卻也只能被動配合，別別扭扭地僵笑著說：“是啊，我是她……干媽?！?/br>
    “哦，這樣?。　?/br>
    唐護士的目光還是很驚訝地來回掃視著桑小桐與何玉芳，因為她覺得這對干母女的年齡實在差得太遠了。一個是年過六旬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一個是二十出頭綠鬢朱顏的女孩子。這年齡差距都完全可以視為祖孫倆，怎么卻會認作了干母女呢？

    桑小桐自己也意識到“干媽”的年紀太大，未免有些不合情理，但她實在沒有別的解釋，只能祈求唐護士別再多問。

    似乎是天遂人意，唐護士的手機這時候正好響了。她沖著桑小桐歉然一笑后接聽電話：“喂，兒子啊，魚已經(jīng)殺好了是吧……我現(xiàn)在在蔬果區(qū)這邊，你從生鮮區(qū)那邊拐個彎過來就能看見我了……呀，我都看見你了……這邊，這邊，我正朝你招手呢，看見了嗎……我在這兒買葡萄呢，你不是最愛吃葡萄了嘛，剛到的葡萄很新鮮……”

    唐護士一邊講電話，一邊扭過頭朝著不遠處用力招手時，桑小桐下意識地也隨著她招手的方向望了一眼。超市里雖然人很多，但是她一眼就從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身影高大健碩，穿著一身瀟灑的米白色休閑裝，正一邊舉著手機通話，一邊四處張望，眼神有著異于常人的銳利。

    桑小桐不覺一怔：那不是李唐嗎？唐護士該不是在跟他打電話吧？

    一念至此，她忽然想起了初識李唐時乘務(wù)長對他名字的解釋：“李唐的爸爸姓李，mama姓唐，兩個姓加起來就組成了他的名字。”

    原本還只是猜測，但關(guān)于李唐名字來歷的聯(lián)想讓猜測幾乎板上釘釘?shù)爻闪耸聦崱ＩＰ⊥╊D時有如被子彈擊中似的震了一下，馬上朝身邊正低著頭挑葡萄的何玉芳急促又小聲地說了一番話。

    “媽，您別抬頭，立刻從右手邊拐去身后那兩排貨架中，然后走得越遠越好。別問為什么，沒空解釋，快走，快?！?/br>
    何玉芳雖然不明就里，但女兒十萬火急的聲音讓她知道一定出什么狀況了。她很配合地立馬轉(zhuǎn)身走人，三步并作兩步跑進了附近的兩排貨架間。

    ☆、第11章 城

    何玉芳離開時，唐護士正好掛斷電話扭過頭來。眼角瞥見了那個快步溜走的身影，她不覺一怔。

    “咦，桑小姐，你干媽怎么急急忙忙地走了？”

    “呃……”桑小桐干笑著解釋：“她聽說那邊有便宜大米限時搶購，就馬上跑去搶米了。呵呵?！?/br>
    唐護士倒也沒有生疑，搖著頭說：“老人家總是這樣子，一聽說有便宜貨就覺得不搶白不搶。但如果人太多了最好別去湊這種熱鬧。上回有家超市新開業(yè)搞促銷活動，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就是跑去搶大米時中風(fēng)猝死了。真是得不償失??！”

    “還有這么可怕的事，那我以后可要好好勸她?！?/br>
    兩個女人的交談過程中，李唐已經(jīng)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了。發(fā)現(xiàn)和母親站在一起說話的人居然是桑小桐，他頗感意外地揚起兩道劍眉怔了一下。

    李唐這天也休息，因為母親唐琴要上超市大采購，他體貼地開車陪她一起來，包接包送外還順便幫忙拎大袋小袋，省得母親辛苦。剛才他們在生鮮區(qū)買了一條活魚，稱重后再現(xiàn)場宰殺。這天買魚的人有點多，稱重和宰殺的柜臺前都要排隊等候，所以唐琴讓李唐等在那兒，自己獨自逛到蔬果區(qū)來挑水果。

    李唐沒有想到，當他推著購物車重新找到母親時，她身邊居然站著一個桑小桐，而且兩個人還是一派相識狀地聊著天，這讓他無法不感到意外。

    迎視著他疑惑又銳利的目光，桑小桐努力笑得泰然自若：“嗨?！?/br>
    唐琴一開始并不知道他們倆認識，不過桑小桐沖著李唐“嗨”了一聲后，她就明白了。驚訝地含笑問：“桑小姐，怎么你認識我兒子嗎？”

    李唐回答了這個問題：“媽，她是sun航空公司的空姐，我們一起飛過幾次了?！?/br>
    “咦，桑小姐你不是化妝師？什么時候改行當空姐了？”

    “就是幾個月前，因為想換一份新職業(yè)，所以去考了sun航空公司的空姐?！?/br>
    頓了頓后，桑小桐又說：“唐護士，以后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不用再叫桑小姐這么客氣了?！?/br>
    “好啊，既然你和我兒子認識，那我也就不跟你見外了?！?/br>
    輪到李唐發(fā)問了：“媽，你和桑小桐怎么會認識的？”

    “哦，她把外婆送進了我們夕陽紅療養(yǎng)院，所以我認識了她。沒想到，她現(xiàn)在是你的新同事?！?/br>
    對于這樣牽藤扯蔓的關(guān)系，桑小桐不由地在心底嘆著氣想：我以前還一直覺得六度分離理論不可信呢，現(xiàn)在看來想不相信那個美國佬都不行了?！?/br>
    1967年，美國社會心理學(xué)家米爾格倫提出了著名的“六度分離”理論，表示世界雖然很大，但如果將每個人的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考慮進去，人與人的距離其實很小。任何兩個素不相識的人中間其實最多只隔著六個人，只需要六個人就可以將兩個陌生人聯(lián)系在一起。

    與李唐母子交談了幾句后，桑小桐趕緊推著購物車告辭：“那個……你們慢慢逛啊，我先走了，還得去找我干媽呢?！?/br>
    唐琴很熱心地問：“你們買這么多東西開了車嗎？如果沒有可以坐我兒子的車一起走，讓他順路送你們一程?！?/br>
    對于唐琴的樂于助人，桑小桐只能是好意心領(lǐng)，搖頭加擺手地笑著謝絕：“不用不用，我們還要逛上好久呢，你們先走吧。我一會兒自己打車就行了，再見??！”

    話一說完，桑小桐就趕緊推著購物車開溜。溜出了李唐母子的視線范圍后，她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隔著一排貨柜，她一邊謹慎地盯著他們母子倆在超市里的活動范圍，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聯(lián)系何玉芳。

    “喂，媽，您現(xiàn)在在哪兒呢……您躲在調(diào)味品貨架那邊啊！行，繼續(xù)躲著吧，千萬別來找我……我讓您躲當然是有原因的，原因是那個唐護士的兒子就是我剛才跟您說過的空警李唐……沒錯，就是當初看見過您‘打小三’的那個李唐。您說如果現(xiàn)在又被他撞見您和我變成‘干母女’這么完全不合情理的事，要怎么解釋?。克灾荒茏屇s緊溜了……嗯，您繼續(xù)潛伏吧，在他們母子結(jié)賬離開前咱們不能會合……您再隨便逛逛，等我的電話通知??！”

    掛掉電話后，桑小桐發(fā)現(xiàn)李唐母子正推著購物車走向了收銀臺，看來應(yīng)該很快就會離開了。她一邊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一邊拍著自己的胸脯暗中說：唉呀媽呀，還好我剛才反應(yīng)快讓老媽躲開了。否則，今天這一出戲還真是不好收場呢。

    水果柜臺那邊，桑小桐離開后，李唐忍不住詢問起了母親唐琴。

    “媽，您認識桑小桐多久了？很熟嗎？”

    “去年她把外婆送來療養(yǎng)院時認識的，很熟談不上。最初她一副很高傲的樣子，不愛搭理人。不過幾個月前她外婆因為感冒患上了肺炎，我負責(zé)給老太太打針輸液，她也每天都會過來守著，這才漸漸熟了起來，發(fā)現(xiàn)小姑娘雖然人有點傲慢，但還是很孝順的一孩子。后來她還特意留了電話號碼給我，說如果她外婆以后再有什么不舒服請我務(wù)必第一時間聯(lián)系她。有時候她沒空來療養(yǎng)院看外婆，也會打電話問問我老太太的情況?！?/br>
    夕陽紅療養(yǎng)院是s市一家醫(yī)養(yǎng)結(jié)合型的中高檔養(yǎng)老服務(wù)中心，療養(yǎng)院有著自己的醫(yī)療團隊。唐琴前幾年從醫(yī)院退休后，因為多年豐富的工作經(jīng)驗被療養(yǎng)院一紙聘書聘去繼續(xù)發(fā)揮余熱。

    聽完母親的一番話后，李唐下意識地想：這個桑小桐雖然人品差評，不過孝心方面看來還是可以給五星好評了。

    談起了桑小桐的外婆，唐琴情不自禁地又聯(lián)想起了她那位看上去與她外婆年紀相差無幾的“干媽”，再次不無訝異地說：“奇怪，她怎么會認一個年紀那么大的干媽呢？”

    李唐聽得一頭霧水：“媽，您說什么呀？”

    唐琴于是解釋了一下自己這句話的來龍去脈，李唐聽了也同樣感到奇怪：像她那種拜金女要認也該是認干爹吧——那種年齡于大也沒關(guān)系只要有錢就行的干爹，就像上回醫(yī)院病房里那個一身名牌的中年男人。怎么可能認一個年紀差那么多的、還熱衷于搶便宜大米的干媽呢？真是太奇怪了！

    連休兩天的時間里，新版桑小桐會用一天陪自己的親媽何玉芳，另一天則抽空去夕陽紅療養(yǎng)院探望原版桑小桐的外婆?；旧纤菹⑻斓陌才爬锒忌俨涣诉@兩位老太太的位置。

    這天和以往一樣，桑小桐在療養(yǎng)院與外婆進行了一場復(fù)讀機般自動重播式的對話。雖然對話內(nèi)容毫無新意，她還是很有耐心地陪著老太太無限循環(huán)。因為對于一個老年癡呆癥的外婆來說，這些“過得好不好？吃得飽不飽？工作順不順利？男朋友體不體貼”之類的話，就已經(jīng)是她對外孫女兒愛的最大體現(xiàn)了。

    黃昏時分，結(jié)束了探望的桑小桐走出療養(yǎng)院，在大門口停下來準備打車回家。馬路上遲遲看不到出租車的影子，她就掏出手機使用打車軟件叫車，一輛接了單的小汽車很快就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拉開車門正準備上車時，桑小桐忽然看見療養(yǎng)院的大門里又走出了唐琴，看樣子是下了班要回家。她自然而然地停下來含笑詢問。

    “唐阿姨，您是下班嗎？”

    “是啊，桑小桐，你今天又來看外婆了?！?/br>
    “嗯，每星期一次的探望雷打不動，不然外婆會掛念的，我也會心不安?！?/br>
    雖然這位外婆并不是自己的親外婆，但是新版桑小桐使用的是舊版桑小桐的身體，不知是否有身體記憶的緣故，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挺依戀原本與己無關(guān)的新外婆。每次見到她，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要依偎在這位和藹慈祥的老人身旁，也很享受她用手一下下親昵地撫摸著自己頭發(fā)時的感覺。

    “你真是孝順啊！”

    “別夸我了，會臉紅的。對了，阿姨您下了班準備回家是吧？正好我叫了嘀嘀打車，一起走吧?！?/br>
    昨天在超市偶遇時，唐琴很熱心地問過桑小桐要不要搭兒子的車一起走。來而不往非禮也，今天她當然也要邀請她搭自己的順風(fēng)車。

    唐琴客氣了一句：“這……方便嗎？”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br>
    “我怕不順路，你要去哪兒呢？”

    “不順路就繞一圈好了，反正四個輪子又不會累。您快上車吧，就甭跟我客氣了?！?/br>
    桑小桐如此熱心，唐琴也就不再推托地上了車?！澳呛冒?，謝謝你了?！?/br>
    桑小桐讓司機先開車把唐琴送回家，她報出的家庭地址在城北一帶某個住宅小區(qū)，正好桑小桐也要回城北，倒也算順路了。

    汽車在唐琴家樓下停住時，唐琴還笑瞇瞇地對桑小桐說：“謝謝你送我回來。要不上樓吃了晚飯再走吧？李唐今天也在家休息，吃完飯可以讓他開車送你回家?！?/br>
    “謝謝阿姨，不用了，我約了人吃晚飯，改天吧?！?/br>
    桑小桐當然是婉言謝絕了。別說唐琴可能只是隨口客氣一句，就算她是十足十的誠意邀請，她也絕不會去她家吃飯的。對著李唐那張冷臉怎么可能有胃口吃飯啊？一定會腸胃功能失調(diào)。雖然這位酷帥十足的空警原本是可以很下飯的，但是……不是她可以動筷子的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