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宣泄內心
“是啊?!蓖跗恳琅f站在高處,憑著地處優(yōu)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可這世間的一切,什么時候有過道理可言呢?” 沒有道理的一切,變成了只能默默承受的痛苦。 “你永遠都有另外一個選擇,舉起那把刀,殺了我,或者殺死你自己?!?/br>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你知道自己在問誰嗎?” 面對質疑,王瓶總是能夠第一時間厲聲反問。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手腕上已經纏了一條長繩,此刻正拿在手里把玩。 抬頭看見顏云,似乎找到了歸屬。 于是王瓶拿著它,綁住她的手腳,又纏上她的脖子,使她失去自由的時候,又隨時面臨窒息的危險。 他拿出匕首,在她裸露的手臂肌膚上劃出一道道輕微的扣子。 少量鮮血順著指尖流下,他興奮至極。 “就是不知道權御璽看到你這個樣子的時候,會是什么反問,你說他會尖叫,還是大哭?”他自顧自地問起,又自己回答自己,“我還是想看見他的哭的樣子,因為那樣我就可以嘲笑他了?!?/br> 手臂上的傷口沒有多少疼痛,但她知道如果真的被權御璽看見眼前這幅場景,一切都將不可收拾。 不僅他的情緒,就連她的情緒也一樣無法阻擋。 “怎么?你不希望他來嗎?” 顏云緩緩搖頭,“如果可以,我寧愿永遠不再見他?!?/br> “因為這樣你就可以減輕自己的負罪感了,對不對?” 冰涼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只要你求我?!?/br> 面對這無理卻荒誕的要求,她卻沒了往常的叛逆,順從得不像話。 “我求你。” “喔,就這么沒有誠意?” 王瓶抬高下顎,同時后退兩步拉開兩人距離。 嘴角的笑容像浸入冰窖中,讓人眼角生寒。 “你知道的,我最想看到的是什么?!?/br> 他是最具破壞力的,他最想看到的,是一切足夠美好,完整的東西,全部在他眼前碎裂。 這是能夠讓他興奮的東西,也是他能夠有一絲覺醒的機會。 “你想要什么,不如直接說出來,我問的是方式?!?/br> 從第一次被他限制自由開始,顏云就預感到了,這一天遲早要來臨,或早或晚都是注定好了的。 王瓶看著她,眼里的情緒堅定異常,未有半分搖擺,“我突然很想看你履行承諾時,權御璽的反應?!?/br> 他平靜地說出這一切,像吃人的惡鬼,悄無聲息地將人拉入黑巷子里,飽餐后連白骨都銷毀。 她搖頭,“你不是可以一手遮天的,你會為你所做出的一切付出代價的?!?/br> “我從來不在乎這些,我明白你是不怕的,因為你認為軀體的傷害與你想要自由的心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可是我要看的是你的身心都收到極大的傷害,如果不是權御璽,換一個會因為看著你痛不欲生,卻又無能為力的人,也可以?!?/br> 顏云爬在地上,她知道再多話語都已經阻止不了眼前這個惡魔了。 “好我答應了?!彼H鏘有力地回答,顯然平靜得不正常。 但王瓶不管,他就像一個饑餓了許久的人,聞到珍饈散發(fā)出來的美味,看到一汪清冽的甘泉,于是他真的什么都想不管不顧。 “好啊,真是好極了?!?/br>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 她緩慢地直起身子,瞳孔穿過山間的薄霧,平靜有力看向他。 沉下口氣,“你過來?!?/br> “為什么?”王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比起常人有著十分嚴重的警惕心。 “怕什么?這里是你的地盤,而我受你掌控,我什么都做不了?!?/br> “但你知不知道,你眼睛的野心都快溢出來了?!蓖跗靠拷?,冰涼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知道我為什么過來嗎?因為我把你拆穿之后,你再做什么,不會傷害到我,只會淪為我的笑柄?!?/br> 他說完,轉過身去,發(fā)出一陣蒼涼而狂野的笑容。 “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你現(xiàn)在手里有匕首,你會毫不猶豫地將它用在我身上,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你很快,就要被我同化了?!?/br> 這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一直很有信心的顏云,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奔潰了。 她松開緊握的拳頭,與咬緊的牙關,身體的顫抖從腳底心而起,強烈的虛無感席卷全身,她痛得滿地打滾。 “啊!”她掐住自己的脖子,也無法讓自己安靜。 她沒想到,她一直防備的,就是她陷得最深的。 因為她剛才確實準備傷害王瓶的,她甚至想要將他徹底銷毀,獲得她想要的自由。 “哈哈哈哈哈哈……”她越是脆弱蒼白,他越是開心難以自抑。 “接下來,做什么呢?你想不想和權御璽見一面,我可以幫你?!?/br> 他突然好心,不過是想進一步地攻擊顏云的心理防線, “你一個人苦苦支撐得太辛苦了,不如讓他看看,好不好?” 他蹲在她的身旁,一邊抄著最溫柔的語氣,和最善解人意的姿態(tài),一邊對她的奔潰痛苦視而不見。 “你要告訴他,你在受苦,你在難受,讓他幫幫你?!?/br> “然后呢?”顏云抬起染血的眼睛,“將他也拖入你的地獄嗎?” 她越是難受,大腦就越是清醒。 她當然明白王瓶的意圖,可她連反抗都無能為力。 “答對了。”他打了一個響指,“接下來,就看你的表演了?!?/br> 他背對著她說,然后瀟灑地轉身離去。 因為情緒的急劇變化,她的身體留下的藥物開始反應,躺在沙石地上的每一秒鐘,她都能感受到身體每個毛孔正在作用,要用數(shù)不盡的痛苦將她吞噬,毀滅。 但她不能在這待下去,她必須在權御璽被王瓶引到這里之前離開。 她不能再讓權御璽替她承受這一切,她已經很傷害她。 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谷了王瓶的狠毒,她數(shù)百千次試著伸展手腳,可是根本沒有用,一點用都沒有。 她用盡全力,沒有將身體挪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