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節(jié)
情急之下,她拔了頭上發(fā)簪,刺 tang向梁子。 發(fā)簪銳利,一簪刺在梁子的肩頭。 梁子再次悶哼。 見有效,錦瑟又連刺了下去。 胡亂大力地猛刺下去。 梁子閃躲,可是因為一手必須抓住她,根本躲避不開,頃刻,肩上、手臂上、胸口都被刺傷。 殷紅的鮮血透衫出來。 梁子眸色痛苦,喘息著,卻依舊不打算放開這個女人。 看著他身上的血,錦瑟猩紅了眼。 她再刺。 狠狠刺向梁子的胸口。 梁子試圖奪下她的發(fā)簪,可畢竟還是個孩子,又身形單薄,個頭都不及她,又加上身上腿上都吃痛,他奪了幾次都未能如愿。 他的舉措更加激怒了錦瑟,也讓錦瑟徹底瘋狂。 一簪連著一簪,就這樣落在梁子身上。 梁子身上一件淺灰色的衣衫,被鮮血染紅。 她卻依舊不停手。 一簪深深刺入梁子的心口。 原本就眸色痛苦的梁子霎時瞳孔劇縮,他顫抖著,站立不住,栽倒在地。 終于沒了鉗制,錦瑟扭頭就跑。 可剛轉(zhuǎn)身,腳還沒邁開,腳腕就驀地一重,后腳怎么也抬不起來。 錦瑟低頭。 是梁子抱住了她的腳。 渾身是血,儼然一個血人,倒在地上。 都這般樣子了,竟然還拖住她的腳不放。 錦瑟嗜血的眸子再次一寒:“找死!” 揮舞著手中發(fā)簪,她再次刺向梁子。 因為梁子是趴伏在地上,她正好刺在梁子的頭上。 鮮血從頭上冒出,順著臉頰流下,瞬間就污了一臉。 梁子終于痛得哭出來。 深知自己要拖不住這個女人了,梁子開始哭喊,啞著喉嚨哭喊,喘息著哭喊,虛弱地哭喊:“姐,姐,快來,姐…….” 窗邊,郁墨夜正吹著起勁,塤聲悠揚。 隱約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喊,她一怔,停了下來。 塤聲戛然而止,梁子的聲音就清晰起來。 聲嘶力竭的、痛苦虛弱的哭腔。 郁墨夜臉色大變,手中的塤跌落在地,一聲令人心悸的脆響,塤四分五裂。 她往外跑。 尋聲往外跑。 然后就看到了那一幕。 那讓她終生都忘不掉的一幕。 梁子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抱住錦瑟的腿,錦瑟瘋狂地在刺梁子。 郁墨夜腦子一嗡,驚懼地睜著眸子尖叫、失控尖叫、凄厲尖叫、絕望尖叫—— 錦瑟自是也聽到她的聲音,正好此時梁子已被她刺得頭頹然委了下去,箍住她腿的雙臂也失了力氣。 她拔出腿,準(zhǔn)備跑。 郁墨夜卻是瘋狂地撲打了過來。 錦瑟攥著發(fā)簪,瘋狂刺向郁墨夜,眼見著就要刺上,錦瑟卻是痛苦地悶哼一聲,手中發(fā)簪掉地,自己也是雙膝一曲,跪倒在地。 顫抖垂眸,她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柄銀劍從她的背心穿膛而過,劍尖從胸口出來,殷紅的鮮血在汩汩往外涌。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大痛的心口再次傳來劇痛。 是對方又驀地將長劍抽回,一股血泉被帶出,錦瑟嗚咽一聲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了。 “四王爺,沒事吧?” 瞳孔慢慢潰散前,她看到黑衣黑褲黑布蒙面的男人將臉色煞白如紙、失魂落魄的郁墨夜扶住。 她看到這樣的男人不止一人,一個,兩個,三個……總共有六人。 六人都 腰掛玉制小牌。 隱衛(wèi)。 是隱衛(wèi)。 專屬保護帝王的隱衛(wèi)竟然在保護這個女人,竟然…… 果然有陰謀。 只可惜,她不能揭穿他們了。 直到最后一口氣落下,錦瑟都睜著不甘的眸子,未能閉上。 這廂,郁墨夜甩開隱衛(wèi)的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起渾身是血的梁子,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往外漫,她顫抖地喚他,用手拍他的臉,“梁子,梁子……” 六個隱衛(wèi)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蹙眉。 他們的使命是保護郁墨夜的安全。 他們的行事風(fēng)格是,一般白日不現(xiàn)身,除非對方有危險,或者得到對方的召喚。 因為白日要藏得深,不像是夜里,靠夜色就可以很好的掩藏。 方才,他們就是聽到郁墨夜尖銳瘆人的叫聲才現(xiàn)身的。 如今看來,是不是現(xiàn)身得晚了點? 錦瑟已然死了。 而梁子……渾身是血,滿臉鮮紅,雙目闔著,似乎……也死了。 事情似乎有些嚴(yán)重。 為首的隱衛(wèi)吩咐另一人:“速去告知皇上。” 而這些郁墨夜看不到也聽不到,此時的她滿心滿眼,只有梁子。 “梁子,你醒醒,你醒醒……不許睡……梁子…….” 她哭著、拍著、晃著,無助又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梁子終于睫毛顫動,緩緩瞇開了眼。 郁墨夜大喜,眼淚卻是更洶涌了。 “梁子,梁子……”她激動地喚著他,忽然想起什么,扭頭嘶吼:“快找大夫,快!” 一隱衛(wèi)正準(zhǔn)備領(lǐng)命而去,卻是被梁子虛弱喊住:“不用了。” 他艱難地轉(zhuǎn)動著眼珠,瞟見錦瑟倒在邊上的血泊里,面色微微一松。 再又吃力地將眼珠轉(zhuǎn)回來,對著郁墨夜虛弱地牽了牽嘴角:“姐……梁子怕是…..怕是要先走了……” 郁墨夜心中大痛,慌亂斥他:“不,別瞎說,不會的……” 末了,再次扭頭,對著還站在那里的隱衛(wèi)怒吼:“怎么還不去?” 隱衛(wèi)飛身離開。 梁子想阻止,卻是被郁墨夜按?。骸皠e說話,保存體力,等大夫來?!?/br> “沒用了…….姐……讓他回來……大夫不能請……姐把面皮戴……戴上……” 梁子吃力地、喘息地、斷斷續(xù)續(xù)、語不成句地說著,郁墨夜只覺得一顆心痛到顫抖。 都什么時候了,他想的還是她的安全。 他都快死了,他想的還是不能找大夫,會讓外人發(fā)現(xiàn),提醒她戴面皮,恐被外人發(fā)現(xiàn)。 他都要死了啊。 雖然不知道錦瑟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跟錦瑟有過怎樣的交涉,但是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她不用想都知道,他是為了什么? 也是為了她的安全?。?/br> 這個傻孩子。 “別說了,快別說了……”她哭著制止他再消耗體力。 可他身上的血、頭上的血還在往外冒,特別是頭上和胸口處。 她試圖按住,卻怎么也按不住。 鮮紅的血水從她指縫間流出,將她的雙手染紅。 她哭著,顫抖著。 梁子在她的懷里抽.搐著,大口喘息,出氣多,進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