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節(jié)
“那你為何不告訴朕?朕不止問過你一次,換句話說,朕給過你幾次機(jī)會,你為何都隱瞞朕?” “為了他的安全?!?/br> “安全?”男人忽然笑了。 低低笑。 笑得聲音越發(fā)的沙啞,笑得原本就虛弱的臉色更加森白一片,“怕朕對他不利?” 郁墨夜沒有做聲,咬著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是,她的確有這一方面的考慮。 “看來,是朕小瞧了你?!?/br> 還以為他將她看得透透徹徹,還以為她一心一意從來只為他。 卻原來,她會為了保護(hù)另一個男人的安全,而選擇隱瞞他、欺騙他。 且他根本就沒有對那個男人不利,是她將他當(dāng)成了那個男人的假想敵。 一向心思淺薄、大大咧咧的人,竟然會考慮那么多。 只有真心在乎的人,才會考慮那么多吧? 好比他這段時日。 他這輩子都沒這般去為一個人考慮過。 他找她,發(fā)了瘋一般的找她,好不容易找到她,他完全可以對她用強(qiáng)。 他是帝王,強(qiáng)制她回去,他有的是方法和手段。 但是,他沒有。 他不愿,不愿強(qiáng)迫于她,不愿再看到她受傷。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這般耐心。 他寧愿等,寧愿做戲,寧愿事無巨細(xì)都替她考慮得周周全全。 從不與人解釋的他,甚至試圖跟她解釋。 她呢? 他對她做的這些,她卻對著另一個男人在做。 那若有朝一日,他跟那個男人真的站在生死對決的立場,她又會選擇幫誰? 遲早會有那么一天,他心里有數(shù)。 到時候,是不是也覺得是他不好,是他對那個男人不利? 蒼啞地笑,他凝著她。 “說,他幾時知道你是女人的?又是如何知道你是女人的?” 郁墨夜不可理喻地看著他。 “這重要嗎?你不是也告訴樊籬了我是女人?” “樊籬跟他不一樣!”男人沉聲。 “怎么不一樣?不都是男人嗎?而且,至少郁臨旋還是我的弟弟,樊籬只是一個外人?!?/br> 男人的臉色越發(fā)陰沉得厲害,他咬牙,聲音從牙縫中出來:“所以,是你自己主動告訴他的,你是女人?” “不是,”郁墨夜知道如果此時說是,只會換來這個不可理喻的男人的變本加厲,遂當(dāng)即否認(rèn),實事求是道,“是他發(fā)現(xiàn)的。” 男人瞳孔急劇一斂,逼近,逼問:“怎樣發(fā)現(xiàn)的?看到了你哪里,或者碰到了你哪里?” 那樣 tang子幾近猙獰。 郁墨夜閉眼,胸口在水下起伏。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身上的反骨就全部豎了起來。 她也笑,跟他一樣低低笑。 “郁臨淵,你不覺得自己很好笑嗎?你做什么一副這個樣子?就好像真的很在乎一樣。郁臨旋看到我哪里又怎樣?碰到了我哪里又怎樣?你真的在乎嗎?你若真在乎,會任由著郁臨歸用嘴給我度氣?” 她看到他的臉唰的一下慘白,唇在抖。 她的聲音繼續(xù):“郁臨旋說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覺得我是個女的,后來在忘返鎮(zhèn)的時候,我們同乘一輛馬車,路上顛簸,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胸,他才終于肯定。” 因為坐在他的身上,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薄顫。 她輕嗤了一聲,只覺得心里面所有的委屈和憤懣就像是被瞬間打開閘門的洪水。 一下子泛濫。 “他只是隔著衣服碰到了而已,跟郁臨歸嘴對嘴給我度氣度半個時辰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而且,他當(dāng)時就跟我坦白言明了,至少說明他坦蕩,相比之下,你呢?樊籬呢?看著我上蹦下竄、看著我步步驚心、看著我苦不堪言,是不是很有趣?” 男人看著她,一直沒有做聲。 似是在聽,很認(rèn)真地聽,又似是在隱忍,極力隱忍。 她看到他的眸子再次爬上血色,看到他蒼白的薄唇緊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她其實很怕他的。 一直怕他。 這一刻,她卻有些木然了。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死一般的沉寂。 許久,她看到他眼里的血色漸漸褪掉,面色也變得毫無表情。 啟唇,他開口,聲音有些飄,被騰騰霧氣一繚繞,就像是來自天邊。 “既然他那么好,你做什么還在這里?滾去五王府?!?/br> 郁墨夜怔了怔,沒有動。 “怎么?怕朕找老五麻煩?放心,他有免死金牌呢,上次救你用過一次,還有兩次,正好你們兩個夠用?!?/br> 男人輕勾著嘴角笑,可怕的。 郁墨夜真是覺得無語了。 “不可理喻!” 她起身,既然讓她滾,她求之不得。 轉(zhuǎn)身,朝岸邊走。 可沒走幾步,手臂一痛。 對,是痛,可見對方落在上面的的力度,抓握,鐵鉗一般。 攥住的同時,大力一拉,她被扯得在水里一個踉蹌,回身撞向他的胸口。 額頭和鼻梁撞上他堅若磐石的胸口,痛得她眼前金光一冒。 她惱怒地推他:“放開我!” 她的推拒也徹底激怒了他。 大概是知道自己此時的身子拉扯不住她,大手來到她的腰間,抽掉她的衣袍的腰帶,三下兩下將她的一雙手綁起來。 郁墨夜震驚地看著他。 “你要做什么?” “做不坦蕩之事!”男人聲音沙啞,氣息明顯已經(jīng)帶了一些微喘。 郁墨夜嚇住了,難以置信,“你瘋了嗎?” 雙手被束住,她腳下懼怕地做著后退。 他步步逼近。 “你知道什么叫做坦蕩?” “若是那個時候就知道了你是女人,為何在秋實宮里,還會提出讓你去玩疊羅漢的游戲?一幫男人,你一個女人,你覺得好玩嗎?這就是你覺得坦蕩的男人做出來的事?!?/br> “美其名曰送你白狐,實則是掌握你的行蹤,你知不知道,朕那日跟他同時尋到橋洞,朕是調(diào)動了所有隱衛(wèi),查遍了整個京師大大小小128家客棧、23家醫(yī)館、27家藥鋪,才得到你的行蹤,而他,僅僅用一只白狐就找到了橋洞,這就是你所說的坦蕩?” “如果朕沒有猜錯,老九度氣救你, 也是他告訴你的吧?因為從你醒,到你離開,別人沒有機(jī)會跟你說,就算有機(jī)會,也不會說一半留一半,那他有沒有告訴你,蕭魚最先上來,老九跟在蕭魚的后面,見蕭魚用嘴給你度氣,老九以為你是男人,而他心儀蕭魚,為了不讓蕭魚如此,老九直接就度上了你,那時,我們才從湖里上來,包括他。他都跟你說了嗎?”題外話今天有些小卡,所以就更新了六千字,孩紙們見諒,么么么~~謝謝【13539181897】親的花花~撲倒,狂么么么~~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就算朕死,也要你一起陪葬【6000,今日畢】 郁墨夜怔怔看著他,腳下連連后退,被他的話語震撼,也被他的樣子嚇到。 她從未見過他一口氣說那么多的話,還是另一個男人的壞話。 更未見過一個人這般集兩種極致于一身,明明如此虛弱,卻又似乎帶著摧毀一切的殺氣射。 是,秋實宮疊羅漢那次,事后她也想過,的確是郁臨旋欠考慮。 但是,后面他說的那兩個礬。 用小五找她,還有告訴她郁臨歸度氣救她的事。 一個只是為了找她,另一個就算說一半留一半,也是在以為她還在昏迷之下說的,并非成心挑撥,又何來不坦蕩一說? 她算明白了,所有他做的事情,再不坦蕩、再不光明磊落,那也是理所當(dāng)然。 而別人,稍稍用點心機(jī),那都是居心叵測。 后背撞上堅硬的岸壁,她已無路可退,而他卻還在逼近。 她心一橫,忿忿道:“至少他不會逼我,從不強(qiáng)迫于我!” 本是一句想要他不再相逼的話,卻不知對于此時處在盛怒邊緣的男人來說,簡直無異于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