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這是郁墨夜第一次來這個宮,一進去她就被這個宮的大給驚了。 她去過太后的鳳翔宮,卻過皇后的來儀宮,甚至帝王的龍吟宮,任何一個宮都沒有這個秋實宮大。 里面還種了許多四季長青的樹木,所以就算是冬日,也一片生機盎然。 甚至前院中央還有一個小湖。 景色甚是怡人。 這樣的一個宮殿賜給了這個叫池輕的女子,也可見此女在帝王心目中的地位吧? 也難怪敢直闖上書房。 說白,就算他們不在,光帝王一人在,進去之前不是也應(yīng)該先通稟嗎? 可她沒有。 帝王也沒有跟她計較。 甚至讓她有話但說無妨,都是自己兄弟。 這一句話說明,帝王視他們?yōu)樽约胰耍趾螄L沒說明他也將這個叫池輕的女人,當成了自家人呢? 心里澀堵得厲害,她在顧詞初的攙扶下,隨著大家一起緩緩朝里走著。 帝王走在最前面。 郁臨歸隨帝王一起,還有皇后,三人不知在說著什么。 郁臨旋就一直隨在她的邊上,并跟她講著這個秋實宮的歷史。 “這個宮以前是二哥的母妃宜妃住的,父皇在寵我母妃之前,最寵的就是宜妃,所以才將整個皇宮里最好的秋實宮賜給了她,只不過宜妃體弱多病,在二哥八歲時就薨逝了,二哥后來也一病不起,太醫(yī)都束手無策,沒多久便也離開了我們,哎……” 郁臨旋說得傷感。 < tangp>郁墨夜聽得也傷感。 一座宮殿到底承載了多少年的風(fēng)霜,又承載了多少女人的一生? 彈指一揮,每個人似乎都是過客,主人換了一撥又一撥。 唯一不變的只有這殿閣巍峨、這紅墻碧瓦、這郁樹蔥蔥。 接到消息的池輕眉眼含笑地迎了過來。 郁墨夜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袍。 方才去上書房,大概是考慮到出門,所以盛裝盛容,裝扮非常正式,如今在自己府里,裝扮就非常隨性。 雖說是隨性,但是還是看得出來,用了點心思的。 一身藕色對襟小襖,配同色長裙,小襖的立領(lǐng)有白色的兔毛,不染纖塵。 一身的素衣,加上頭上的發(fā)飾也素,襯得她整個人如同降落凡塵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美得出奇。 隨著她一起的,還有早到的兩個公主。 一個她比較熟悉,十一公主郁書窈,另一個見得少,是八公主郁書琴。 兩人一見到郁臨淵就撒嬌地纏了上去。 “三哥,三哥,去天明寨有沒有帶禮物給我們?” 郁臨淵笑:“賊寇帶了一個,你們要不要?” “切,三哥小氣?!?/br> 看著這一幕,郁墨夜彎了彎唇。 她在想,如果當初她的母妃沒有讓她女扮男裝,她也是一個公主。 也就不會去他國忍辱負重二十年吧? 她也會像她們一樣開心地享受著這一切吧? 沒有如果。 宴席擺在湖邊的長坪上。 按照池輕的話說,因為陽光正好,且人比較多,屋內(nèi)不好擺,所以讓人將長桌擺在了院子里的湖邊。 可以邊曬暖陽,邊欣賞景色,邊聊天,邊用膳,一舉多得。 眾人落座。 宮女們開始斟酒。 “朕下午還有折子要批,不能飲酒,昨夜輕兒親手泡的茉莉花茶甚是不錯,可否再給朕泡上一壺?” 池輕自是十分樂意。 連忙起身折回了屋。 郁墨夜卻是聽得心里甚不是滋味。 果然飲茶了么。 看來她昨夜想的一點都沒有錯,一人飲茶,一人跳舞,然后調(diào).情,然后…… 正渾渾噩噩,忽然聽到自己被點名。 “四弟腳傷成那樣也不能飲酒吧?不然,送冬節(jié)那日如何能保證痊愈?要不,就也隨朕一起飲茶?正好,朕一人也孤單?!?/br> 帝王看著她,微揚的鳳目,墨曜一般。 郁墨夜與他對視了一瞬。 孤單嗎? 左邊有秦碧,右邊有池輕。 微微一笑,她回得也快:“多謝皇兄提醒,只不過,聽說酒能消毒,所以,飲一點正好,腳傷指不定還好得快些?!?/br> 說完,就將面前的空杯盞挪了挪位置,示意宮女倒酒。 帝王眼波動了動,沒有做聲。 轉(zhuǎn)而又命人拿走了郁書窈和郁書琴的杯盞:“你們兩個也喝茶!” 郁書窈不悅了,噘嘴道:“難得大家這么齊全地聚在一起嘛,就讓我喝一點兒?!?/br> 帝王蹙眉,嚴詞拒絕:“不行,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兩家伙還不依不饒地磨:“那為何皇后娘娘可以喝?池輕姑娘也可以喝?” “她們不用擔(dān)心找婆家,你們?nèi)蘸筮€要嫁人。” “三哥真是管得寬嘛,這又不是國事,還那么專制,一會兒不讓四哥喝,一會兒不讓我們兩個喝,三哥定然是自己不能喝心里不平衡,非要拉幾個墊背的?!?/br> 郁書窈的話引來一眾哄笑。 帝王也不再理會兩人。 見帝王 面色沒有一絲松動,兩人雖甚是不爽,卻也無奈。 只得氣鼓鼓地等著池輕的茶。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郁墨夜覺得他那話怎么有種說給她聽的感覺呢? 反正她頭腦簡單,就當聽不懂。 池輕很快便捧了壺茶娉娉婷婷出來。 三杯茶水倒出,一陣茉莉清香縈繞,果然讓人心曠神怡。 他們這些人坐在邊上,光聞聞都覺得舒服。 忽然,郁臨旋指著小湖中央的一個用石頭雕成的類似一邊蚌殼的東西,問眾人:“不知大家還記不記得那個東西?” 眾人循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好幾人眼睛就開始發(fā)亮。 紛紛點頭,“自是記得,那可是我們小時候最喜歡玩的?!?/br> “可不是,為了玩那個,我可是沒少掉進湖里,凍得要死不說,回去還得挨母妃的罵?!?/br> “哈哈,是啊,有一次我掉進湖里,正好腿抽筋,還是三哥救的我?!?/br> “對對,我也想起來了,那次我們所有人都受了罰?!?/br> 原本話語不多的幾人看著那個石蚌殼,都激動不已地說著。 郁臨淵也微微瞇了眸子,揚目看著那物。 郁墨夜知道,那肯定是承載了他們這些人童年記憶的東西。 只是,一個石蚌殼有什么好玩的?值得他們提起來就像是判若兩人。 大概是見她疑惑,郁臨旋跟她解釋道:“四哥沒有跟我們一起長大,自是不知道,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它不是一般的石頭雕的,是輕石,就是一種比較輕的石頭,又加上它的形狀是做成了蚌狀,中間是空的,所以它才能浮在湖面上?!?/br> 郁墨夜點點頭。 也是,若是這么大的一塊普通石頭,定然是會沉下去的。 “所以你們小時候就將它當船玩?” 郁臨旋笑著搖頭:“不是,比船更好玩,它是一個機關(guān),一個控制噴泉的機關(guān),要不要試試?” 說完,也未等郁墨夜反應(yīng),直接將她一挾,腳尖點地飛起。 郁墨夜驚呼,等意識過來,自己已經(jīng)離地老高。 郁臨旋帶著她直直朝湖心的石蚌飛過去。 風(fēng)聲過耳,下面是被風(fēng)吹得泛著漣漪的湖面,郁墨夜怕得不行,只得一雙手死死地抱住郁臨旋的腰。 席間眾人都看著他們兩個。 包括帝王。 顧詞初眼梢一掠,瞥了一眼帝王,也看向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