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莊妃征詢的目光看向帝王。 畢竟對方是王爺王妃,她可不敢妄自說讓他們給她的狗陪葬。 “朕以為,樂樂是燕國所送,至少首先要給燕國一個交代?!?/br> ??! 場下眾人一陣倒抽氣聲。 只有郁墨夜依舊眉眼未動。 是要將她們交給燕國處置嗎? 就在所有人都跟郁墨夜一樣以為著的時候,聽到帝王的聲音繼續(xù)傳來。 “所以,必須給樂樂擇風水寶地、風光大葬,罰兇手為樂樂守靈,七七四十九日,給樂樂超度亡靈!” 話鋒轉(zhuǎn)得太快,大家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這樣一來,既懲罰了兇手,也算給燕國有個交代,當然,既然四王爺不愿自己的女人受苦,這守靈一事就讓四王爺代替王妃受之,如此這般,燕國若得知,是一個王爺給樂樂守靈,何等殊榮,自是也不會再計較此事。而且,莊妃這邊,也大可放心,樂樂榮登極樂了,自也不會再受苦?!?/br> 清越的聲音流瀉,字字珠璣、句句在理。 眾人都愣在那里。 包括郁墨夜,包括莊妃。 帝王側(cè)首,看向莊妃,“就算要派人去陪樂樂,也不應該派殺它這方的人,那樣它只會更加不安寧,莊妃覺得呢?” 莊妃怔怔回神。 理兒似乎是那么個理兒,只是…… 帝王卻似乎就只是那么一問,根本沒等她回答,就已轉(zhuǎn)回頭去,朗聲吩咐王德:“王德,擬旨,就按照朕說的辦!”題外話更新畢,謝謝【h5qyzmpa2c】親的荷包~~愛你,狂么么~~ ☆、第七十二章 郁墨夜,你是想要抗旨嗎? “奴才遵旨!” 王德頷首領(lǐng)命,終于也肯定了心中猜想。 方才來這里之前,樊籬法師去了龍吟宮,帝王跟樊籬在內(nèi)殿渤。 他進去內(nèi)殿給二人送茶,無意間就聽到了兩人的談話佐。 樊籬說,是他主動請纓去江南調(diào)查河道坍塌一事的。 帝王說,簡直就是胡鬧,那么大的工程坍塌,定然牽扯不少官員,如果朕沒猜錯,朝中肯定也有重臣涉及其中,他能去調(diào)查什么,去送死還差不多,就他那樣,到時候死了還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樊籬說,那怎么辦?太后那邊決定了,皇上也不好反駁吧?說來也怪,那么大的事,那么重的責任,他一請纓,太后竟然就同意了。 帝王冷嗤了一聲,她怕是巴不得派個蠢貨去查吧。 后面的話他就沒聽到了,做奴才的也不能好奇心太重,等在那里偷聽。 當時,他就在想,兩人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他有懷疑是四王爺郁墨夜,卻也不敢肯定。 直到剛才他去御膳房吩咐帝王的晚膳,碰上太后的隨侍太監(jiān)孔方。 他問孔方下午去龍吟宮傳達什么懿旨,孔方告訴他是派四王爺去江南的事,他才終于確定。 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他多心了,他總覺得帝王對這個剛剛返朝的質(zhì)子王爺似乎有些不同。 從御膳房回去的路上,碰到兩個宮女在議論步云宮的事。 他攔住問了個究竟,才知道四王妃捅死莊妃小狗的事,聽說皇后在處理,四王爺也在。 他回到龍吟宮就將此事稟報給了帝王,帝王二話沒說,就起身說:“走,看看去!” 所以方才帝王步步緊逼四王爺,他上下一想,就生出一種懷疑。 是不是帝王故意借此事要治他的罪,目的就是阻止他去江南? 如今他終于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七七四十九日呢,還去什么江南,黃花菜都涼了。 看來,他還是不了解自己的主子,以前覺得雖也稱得上睿智英明,可終不及近段時間。 這些時日,他的睿智、他的霸氣、他的鋒芒、他的隨機應變、他的運籌帷幄、他將所有人捏在手中的那份從容,都讓他驚嘆。 帝王旨意一下,所有人都沒了聲音。 莊妃看了看秦碧,秦碧面色平靜,輕抿著唇。 眾人也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方才莊妃說,讓四王妃的婢女陪葬,帝王說輕了,那現(xiàn)在這般是重了嗎? 不過想想,讓堂堂一個王爺,去為一個死狗守靈,還一守便是七七四十九日,也的確是不輕。 一般人可受不住這氣,不過,四王爺嘛,多少是不一樣的,二十年的質(zhì)子生涯都能熬過來的人,還有什么是受不住的。 顧詞初微攏著秀眉,看向郁墨夜,并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要謝恩了。 郁墨夜自然是懂。 只是她心里還絞著氣呢。 且不說這是不是侮辱人,單說守靈四十九日,她的江南去不成了,她就郁悶得很。 可除了接受,她別無選擇。 對著帝王,她伏地鞠躬。 顧詞初見狀,也連忙隨著她一起頷首謝恩,可見郁墨夜一個字都沒說,只沉默地行禮,她也沒有做聲。 帝王長身玉立,目光揚落在她們二人身上,面色極淡。 側(cè)首,正欲吩咐王德擺駕回宮,就驀地瞧見有什么白乎乎的東西從大門口跑了進來。 不僅僅是帝王,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很多人都發(fā)現(xiàn)了。 因為這白乎乎的、毛茸茸的東西已經(jīng)跑到了大家的面前。 郁墨夜跟顧詞初正好行完禮抬頭瞧見,皆愕然睜大眼。 莊妃更是激動地伸手指著那東西,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雖然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但是所 tang有人都還是看真切了,那是一只狗。 確切地說,是跟躺在地上的樂樂一個品種的狗。 不僅一個品種,連毛色、長相都幾乎一般無二,只是個頭稍微小那么一點點。 帝王眸光微斂,視線在白狗身上略一盤旋,就眼梢一掠,揚目看向門口。 門口,一身絳紫色錦袍的男子風姿闊綽地走了進來。 眾人也都循著帝王的視線看過去。 就連郁墨夜也禁不住扭頭。 當英氣逼人的男人入眼,郁墨夜一怔。 五王爺郁臨旋。 他來做什么? 想起午宴之時,他深凝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就渾身不舒服起來。 微怔間,郁臨旋已行至跟前。 她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眉眼跟帝王還是有幾分相似的,只是,或許是弟弟的緣故,少了帝王的那份沉穩(wěn)內(nèi)斂,多了幾分邪氣和冷魅。 郁臨旋唇角一勾,對著帝王抱拳鞠身:“皇兄。” 帝王眸色微微轉(zhuǎn)深,同樣輕勾起唇角:“五弟有事嗎?” “臣弟想請皇兄賜臣弟一個人情?!?/br> 郁臨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 “哦?”帝王眉尖一挑,面色依舊帶著一絲淡淡笑意,而眸色卻更加深郁,“不知是何人情?” 郁臨旋便伸手一指,指向那只在眾人腳邊拱來拱去的小白狗,“這只當燕國進貢的那只如何?” 話有些拗,也有些突然,大家都是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意思李代桃僵,用這只狗代替樂樂,對外就還是樂樂并沒有死。 其實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呢。 雖然這只狗稍微小一點,但畢竟燕國進貢多時,長勢如何誰知道。 當然,只要樂樂的主人莊妃同意,不對,只要帝王首肯就行。 郁墨夜聽了心中更是一陣小激動,如此一來,是不是就不用守靈了,那么,江南之行是不是就可以按計劃啟程? 所有人都看著帝王。 帝王卻沒有直接回答郁臨旋的問題,而是笑著反問道:“五弟幾時也養(yǎng)了只燕貴犬?” “哦,是臣弟燕國的一個友人送的,已養(yǎng)了多時,剛剛聽說燕國的那只出了事,臣弟便將這只帶進了宮來。” “五弟消息倒靈通。”帝王淺笑,笑意絲毫不達眼底。 郁臨旋卻也不懼,同樣回之以淺笑:“不是臣弟消息靈通,是莊妃娘娘這步云宮動靜太大?!?/br> 莊妃臉色微微白了白。 帝王卻不以為意,瞥了一眼那只白狗,“所以,這就是五弟想要朕賜的人情?” “不是,”郁臨旋搖搖頭,“既然燕國的貴犬還在,那,可否請皇兄赦四哥和四嫂無罪?” 眾人一震,郁墨夜跟顧詞初更是愕然抬頭。 這是幫她們求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