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獎賞就這個
“九爺哪個女人?”尚忍淡聲問。 豹子嫌棄橫他一眼:“那個啊,那個那個……” 他拍著腦袋,死都沒想起來:“我們現(xiàn)在盯的唐國禮的學生!” “宋霏啊?!?/br> “對,就那個宋霏,小宋警官?!北有χ穆曇舳嗔私z輕蔑, “挺有正義感一女的,一邊拉扯meimei長大,一邊死讀書,就為了上這個破警校。最后怎么的,還不是被九爺玩得團團轉。愛慘咯,每分每秒都要纏著,連meimei都不顧了?!?/br> 豹子說著,眼神不由落在微風吹起時,宋初微微飄起的裙角上。 她裙子直接飛到大腿根,雪白惹眼。她驚呼一聲,紅唇咬著,用籃子把裙子擋住。 豹子手指敲著方向盤,眼神里沒好心思:“這種之前玩過幾個,一塌糊涂,騙老子是處,一上床他媽的分分鐘顯形,當老子傻!” 他抽出根煙,往尚忍手里送,男人擺了擺手。 豹子就自己抽起來:“不過,宋霏這meimei還挺帶感的,嫩嫩的學生妹,一看就不經(jīng)事的樣子?!?/br> 尚忍沒說話,清眉不自覺地蹙起。 豹子叼上煙,偷偷拿手機給拍了幾張少男少女的照片。 “你干什么?”尚忍終是忍無可忍,冷眼掃過去。 豹子劣笑,敲敲手機屏幕:“拍幾張啊。等解決了唐國禮,我找九爺要獎賞,就這個咯。” 尚忍神情冷漠,伸手奪了他手機,把照片刪掉。 “干嘛啊,你那什么表情?”豹子滿臉疑惑地看著他,湊近仔細打量,“尚忍,你這表情不對啊,黑著個臉什么意思啊?” “十六歲,你有良心沒有?” 豹子像看怪物似的盯著他三秒,“哈哈哈哈——”爆發(fā)出笑聲:“咩的良心啊,跟著九爺混你要什么良心,你他媽的腦子沒燒壞吧,平時看你辦事干活也沒摸良心啊,笑死。” 豹子也只敢嘴上快活,尚忍是九爺身邊的紅人,話少辦事利落,幾乎擁有有絕對的權利。 “嘿嘿,你瞪我也沒用,晚了,我剛剛已經(jīng)存檔照片了,等事成之后就發(fā)給九爺,你管不著。” 尚忍懶得理睬他,陰著臉把手機丟回他身上。 唐國禮開車送宋初回家。她拿好包下車,轉身輕輕鞠躬:“謝謝唐叔叔?!?/br> “跟我客氣什么,趕緊回家寫作業(yè)吧,天色不早了?!?/br> “你們也是,路上小心?!?/br> 宋初揮揮手,轉身要走時,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宋初”。 唐清林將車窗降下來,一顆糖丟出來,被宋初接住。 “還有一個月不到,加油啊?!碧魄辶中θ萸蹇《鴾嘏拔覀冊趜大見。” 那是宋初在幾個月非人哉的備考日子里,聽到最暖心的一句話。 也是因為一句“z大見”,讓她最后這一月里,鉚足了勁地學習。 唐國禮把兒子送回家,路上與他聊了聊:“小初這孩子不錯,人善良又自立,家世那么慘淡,從小被jiejie撫養(yǎng)還能這么聽話,學習這么好,難得啊。” 唐清林只低頭看書,笑著吃了口曲奇,含著那甜甜的味道,低頭看掌心里可愛的兔子形狀。 他記得宋初這個名字,小時候就一直屁顛顛跟著他,后來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不再理睬他,他還不適應了一段時間,沒想到還能遇上。 那么乖乖軟軟的女孩,還沒完全長開,但精致溫婉的模樣足夠吸引人眼球。他們不同校,但就隔著一條街,唐清林有聽同年級的男同學議論過宋初,拿著她的照片偷看議論。 “怎么樣,你對人家什么看法啊?!碧茋Y撥開擋視線的穗子,把車子往后倒了倒。 唐清林把書收進書包,才不理睬老爸的八卦:“那您怎么看您連著一周沒回家吃飯這件事啊?!笨刺茋Y這架勢,今晚怕也是回不來吃飯咯。 “哎呀,你剛才也聽見我跟小初說的,最近到處都不太平,我跟宋霏一起調查的那個案子呢……”唐國禮摸了摸鼻子,想說什么,卻只化成四個字,“比較復雜?!?/br> 唐清林看向父親。一整個周都沒見到他了,衣服都是褶皺,眼瞼下的烏青明顯,眼眶內布著紅血絲。 今年爸爸五十了,他這年齡應該慢慢準備享福了,可爸就是熱愛這份職業(yè),什么事都親力親為,不怕累自己,就怕工作做不好。 少年壓下眼神里的心疼,低聲說:“怎么聽你說得那么嚇人呢,z城還有你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癥?” 唐國禮露出滄桑一笑,“那是,你爸爸是誰啊,這勛章可不是白戴,所以更得盡起責任。” 唐清林沒急著下車,難得跟爸爸有單獨時間待一待,“所以這個案子,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他問完就盯著唐國禮看。 鏡子里,唐國禮猶豫地與兒子對視一眼,舔了舔干燥的唇,低頭說:“說不準吧,畢竟我們連對方的來頭還沒查清楚?!?/br> “爸,太危險也不要逞強,不是獻出生命的才叫英雄,知道嗎?mama還生著病呢,還天天盼著你回家。” “行了,你這孩子真是?!?/br> 唐國禮瞪他一眼,半開玩笑,“說得我好像快死了一樣。放心,你爸我當警查這么多年下來,經(jīng)歷的危險比這高得多,我有把握?!?/br> 唐清林忽然胸口沒由來的堵悶,難受,他再怎么懂事也不過一剛滿16歲的孩子,他也會害怕失去爸爸。 看兒子情緒低落,唐國禮自然無奈又心疼。他知道這孩子一個人分擔了太多,妻子身體不好,學習和家里瑣事都壓在唐清林一人身上。 唐國禮轉過身,認真看著兒子成熟的俊臉,笑了:“爸爸答應你,等這件案子結束,你結束中考,考上你一直想去的z大之后。爸爸就再也不接案子,從此當個快活悠閑的隊長,天天回家吃飯,陪你打球,好不好?” 唐清林這才抬頭,怔怔看著他。 “你mama想去迪士尼很多年了,每年都纏著我去,跟個小女孩一樣,自己又坐不了刺激項目,真是。”唐國禮笑道,“好不好?爸爸跟你和mama保證,今年暑假一定帶你們去?!?/br> 見兒子一副不相信的眼神,唐國禮陪著笑臉,伸出蒼老的手:“不信?。堪职指憷^唄?!?/br> 唐清林終于是破功了,嫌棄地揮揮手:“行了,還當我小孩呢。你照顧好自己,走了?!?/br> “你也是,學習不要太拼命啊,你的成績沒問題的,爸爸相信你!”唐國禮攥著拳頭對兒子加油鼓勁,眼神明亮,“爸爸等你的好消息!” …… 目送兒子離開,唐國禮心情沉重地開車回警署,一走進重案調查組,鋪天蓋地都是咖啡的味道,氣氛陰沉沉的。 看到宋霏與法醫(yī)頭挨著頭在看案子,唐國禮眉色又皺了起來:“又出什么事了?” 宋霏從卷宗里抬起頭,二十多春光正好的女孩,此刻卻是頂著一頭油發(fā),凌亂的馬尾辮,滿眼疲倦地看著他,像個被生活洗刷不成形的中年女人。 唐國禮挺不忍看她這樣的,可這次的案子對她來說是一次晉升的大好機會。 外加這丫頭一直有上進心,肯吃苦鉆研,也喜歡為民造福,現(xiàn)在年輕人這樣的不多了。 “怎么樣?”唐國禮摘下外套隨處一掛,走上前問。 宋霏揉著眉毛,滿臉陰郁:“就是那個山仔,我們找到的唯一一條線索。人就漂尸在河道上,雙腳全斷,舌頭也被割了?!?/br> 山仔在很多年前是他們調查那個團伙的一員,玩得也很開,逐漸上年紀后玩不動了,娶了個小他十五歲的太太回家養(yǎng)老,據(jù)說婚禮還是譚九州出錢cao辦的。 宋霏和唐國禮順著消息查到這個山仔,膝下一兒一女,日子逍遙。 被警方詢問了團伙的事,山仔一開始還死不供認。 但在宋霏反復提起山仔的兒子和女兒后,他終于是心軟,吐出了一些事情。 他說那個團伙叫9,所涉及的業(yè)務很廣,小到私人借貸,大到……任何可能,包括這次高達百億的案子,數(shù)額這么高,必然跟他們脫不了干系。 山仔是這樣說的:“9的頭目跟我關系好,這些年也偶爾有點來往。但具體他們的行蹤我查不到,幫不到你們?!?/br> 宋霏十分嚴肅地問9的頭目是誰時,山仔突然幽幽地看著她,笑出了聲:“就怕站在你眼前你都抓不到。” 幾天的盤問后,又從山仔嘴里套出一點消息,說他女兒要過十歲了,是個大生日,會請9的頭目來,如果真想抓,不妨可以去一趟。 生日會就定在十天后,原本,宋霏和唐國禮都已經(jīng)在召集人手做準備了,沒想到人這么快就死了。 “現(xiàn)在怎么辦?”宋霏無力地坐下,幾天高強度工作,已經(jīng)讓她身心俱疲。 最可怕的并非對方有多強大,而是他們根本看不到希望。若說對方是一片深不可測的海洋,他們連岸邊都碰不到。 唐國禮用力閉了下酸脹的眼睛:“召開緊急會議?!?/br> …… 歌舞升平的銷金庫里,各色大佬棲居的燈紅酒綠之處。 譚九州慵懶地倚在沙發(fā)上,手邊一只酒杯,映著他清漠毫無表情的臉。 眼前站著一排女人,清純年輕的,精致性感的。 臺下老板已經(jīng)選中自己心儀的,但一個個都不敢吭聲。 主位那人繃著神經(jīng),吸食著煙的姿態(tài)迷人又性感,瞇著眸像在挑選,可眼睛又沒真的落在姑娘身上,興致缺缺。 銷金庫老板頗為驕傲地露出笑意,搓搓手:“九爺……都不太滿意嗎?不然給您換一批?” 譚九州摘下唇側的煙,懶懶地揮了下手:“乏得很,房間有沒?” “哦哦,有的,有的?!崩习邈读讼拢粗艩斏磉叺纳腥桃呀?jīng)站起來,挽著他的外衣,扶男人起身。 他站起來,寬肩窄腰,長腿包在剪裁得體的褲子里一等一的完美,明明也是常組飯局的人,卻不似其他肥肚大耳,上天不知偏愛他多少。 老板遞給尚忍一把鑰匙:“九爺,需要我叫姑娘進房間不?” 男人微闔著眼簾,眉頭微不可尋動了下。 “九爺說累了,有眼力見沒?”尚忍沉著聲音。 老板面帶歉意地低下頭,“您慢慢休息?!?/br> 尚忍扶男人進房間,他沒急著躺下休息,闔著眼簾坐在窗邊,仿佛只是想遠離那些烏煙瘴氣。 “今天跟唐國禮那邊,什么收獲?”譚九州攏著眼皮,手擱在椅子把手上,指尖輕輕敲擊。 “進展不大,他們已經(jīng)找到山仔的尸體,現(xiàn)在應該在召集緊急會議。”尚忍如實回答。 他想起今天跟豹子一起看到的女孩,那角嫩綠的衣衫,和白皙的小臉頰,一時不覺有點走神。 譚九州微微抬眼,就察覺到他那出神的表情,笑問:“怎么,撞桃花樹了一臉春樣?” 換做他其他的手下,譚九州不會多問,但尚忍不同,跟著他那么多年,也見過各色的鶯鶯燕燕。但從花叢中走過,沒沾一朵在身上過,始終是清清冷冷,踽踽獨行。 甚至有傳言尚忍是gay,下人們曾經(jīng)議論過一段時間。但不管外面怎么傳,他依舊我行我素。 尚忍表情懵了下,立刻低下頭:“哪有。” 譚九州看那孩子一眼,他也不過二十出頭,卻總把自己繃得緊緊,不漏一點痕跡的。 他笑著往后輕輕靠:“真有喜歡就告訴我,幫你成。你這幾年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不會虧待了你?!?/br> “謝謝九爺,但我現(xiàn)在……不想這些?!?/br> 譚九州睜眼,淡淡看窗外的星云天空,偶爾有幾個剛放學的小女生從底下走過。 忽然就有點好奇,那個小丫頭在做什么?很快,他又能想到答案。那小書呆子,笨笨純純的樣子,肯定鉚足了勁在讀書。 一個人在家,沒jiejie照顧著,小東西會不會怕? …… 這周進入最后的沖刺階段,宋初每天都忙瘋了,桌角的課本堆得比她站起來還高?;氐郊?,也顧不上再擔心jiejie在不在家,低下頭寫作業(yè),再抬頭就是十一二點。 去洗個澡,咬個面包,躺在床上繼續(xù)背單詞,直到1點睡覺。 這樣的生活渾渾噩噩過得,宋初都不知道自己變了什么樣。直到某天放學,遠遠就見一輛黑色流暢的車停在街邊,三兩男生經(jīng)過會眼睛冒星星地看著,往里窺探是怎樣的人。 宋初對這些不懂,也不感興趣,挎著沉重的書包匆匆要走。 譚九州隔著車窗玻璃,一張張臉地看,那豆芽似的小身影從眼前掠過時,他差點還沒認出來。 慢慢開著車跟在她后面,定睛細瞧,不由輕蹙眉頭,也就兩周沒見,瘦成這樣了?那雙腿在寬大褲管里空蕩蕩的,好像隨時要倒下了。 把車子往前開到人較少的街上,譚九州開門下車。 宋初正低頭在背單詞,粉嫩的唇里念念有詞。 譚九州就跟在她后面,聽她在輕輕說:“個人財產,p-o-s-s-e……” 背到一半,抓抓頭發(fā),滿臉懊惱,后面是什么來著? “possession?!鄙砗笠坏狼宄恋纳ひ魝鱽?,男人發(fā)音很好。宋初忍不住抖了下耳朵,嚇得往后一退。 但視線與譚九州對上,她顫顫的站直身子,睜大那兔子眼:“哎,譚叔叔好?!?/br> 已經(jīng)熟悉了,會主動喊人了。 譚九州挺滿意,看一眼她手里的單詞卡,鵝黃的十幾張紙,精致地被縫在一起。 男人清凌凌地點頭,抬手拿走她手里的卡片,動作自然,宋初又無法違抗,任他拿了去:“譚叔叔,這是我背單詞……” 他右手背在身后,一副教導主任的架勢。 宋初以為他要抽背自己,挺了挺肩膀做好準備,男人卻在頭頂說:“走在路上少看書,想變四眼妹?” “……” 這蠻不講理的譚叔叔,直接把小冊子裝進自己口袋:“送你回去。”說話間拎住她的胳膊,細細的,沒幾分rou。 宋初楞楞的,看著他的眼睛里有點高興,卻清清楚楚不是為他:“哦……謝謝譚叔叔,今天jiejie會回家嗎?” 男人聲音有點悶:“不回。托我回來看看你,給你買點吃的。” “哦……”宋初表情一下又垮了。 這臉變得未免太快?平時誰見他不是笑臉相陪,誰敢垮臉給他看? 譚九州抿著沉氣,把女孩送上副駕駛,看她笨拙地系安全帶:“不樂意見叔叔,送你回家我走便是?!?/br> 故意激將法,小女孩果然中招,她以為男人生氣了,安全帶還沒系好,小手就焦急擺起來:“我沒有那個意思,叔叔,真的?!?/br> 瞧那著急樣,逗幾下耳朵都紅了,宋霏的家教是有多嚴,把meimei教得這樣順又乖。 他點點下巴:“安全帶系好?!?/br> “哦……” “晚上想吃點什么?”譚九州這幾天難得休閑,談下一個大單子,昨晚剛平安交過貨。 今天那些鬼人們喊他打牌,開游艇,他都給推了。就不知道怎的,胸口那塊一直癢的,治不好,哪里都去不了,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