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逃得掉嗎
蘇晚箏在江清霾的家里便一直睡眠不佳,清晨時,迷迷糊糊地被樓下關門聲吵醒。 她翻了個身打算繼續(xù)睡,柳姨卻來敲她的門,低聲說:“小姐,先生的車走了,樓下的保鏢正在換班,你要去見那位小姐就現(xiàn)在?!?/br> 蘇晚箏猛地睜開眼,一個激靈坐起來,下床開門。 “快下來吧?!绷躺袂榇颐?,“你看到之前那個銀白頭發(fā)保鏢沒?你避著他去里面,見一眼就出來,聽到?jīng)]?” “好?!碧K晚箏接過她手里的鑰匙,披上外套,開門走出房門。 那保鏢正背對著她坐在門前抽煙,一邊吃著手里的早餐包子,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看手機。 蘇晚箏貓著腰從花園繞路,卻見有一棵枯萎的小樹立在花園中央,被用柵欄精心圍了起來。 她不免好奇地走近,手剛碰上那棵樹,枯枝又掉落了幾根,無聲砸在地上。 樹干成了空殼,明顯已經(jīng)死掉很久了,可不但沒被拔除,還被保存得很好。 小樹周遭泥土很干凈,雜草不生,就像是專門為他辟的一塊土地,誰都不可闖入。 走近一瞧,小樹上掛著一個精心裱起來的牌子。 牌子上有一行手寫字: 2012年2月14日,今天和江江栽下這棵樹,希望它能象征我們的愛情。當它開花結果時,我們也能擁有自己的小家。 蘇晚箏讀著那行字,越讀那越覺得心頭泛涼。 那行字,怎么那么像她的手寫體? 她皺緊眉頭,手摸著那棵樹,仿佛能感到一陣溫度在掌心蔓延,穿透進神經(jīng)里,刺激著她腦海每一個細胞。 這棵樹到底什么來歷?上面那行字又是誰寫的? 她滿臉疑惑時,柳姨卻匆匆從花園門口跑進來,猛一跺腳:“哎呀,你怎么跑到這來了?不是要進地庫嗎?再不去來不及了?!?/br> “……好?!?/br> 蘇晚箏暫時放下這棵樹的事,隨柳姨往地下倉庫走。 鑰匙打開緊閉的小木門,里面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柳姨低聲在她耳邊道:“蘇小姐,這是手電筒,下去的時候注意點臺階。我就在這等你,有保鏢來換班了,我就在這里喊你。” 蘇晚箏點點頭,用手電筒照著臺階慢慢往下,走進深不可見的漆黑里。 地下倉庫里透出潮濕難聞的霉氣,往下走,逐漸看到微弱的光亮,從一扇緊閉的小門底下傳來。 倉庫不大,她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屋子里的人似是聽見了,主動將房門打開,女孩溫軟的聲音便從里面?zhèn)鱽恚骸傲?,今天早上吃什么??/br> 蘇晚箏當即怔住,緊張地吞了下口水。 聽外面沒動靜,女孩似乎有些疑惑,探出一個腦袋:“柳姨?” 兩雙眼睛對視時,女孩嚇得驚叫一聲,立刻警惕地朝后退:“你是誰!” “你別害怕,我姓蘇,跟你一樣是被江清霾關在這里的人?!碧K晚箏立刻鎮(zhèn)定情緒,穩(wěn)著聲音對她說。 女孩警惕不減,蘇晚箏近一步,她便退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蘇晚箏放輕聲音,慢慢與她接近,試圖博取女孩的信任。 這女孩看起來年齡與她差不多大,出乎意料的漂亮。 容貌白凈,小臉干凈,穿著乳白的長款睡裙,襯得身形細條條的。 “你怎么進來的?”女孩輕抬下巴看她,門只開了一條縫,淡漠地盯著她。 “我看門開著,自己溜進來的。” 蘇晚箏試探看著他,主動表示態(tài)度,“江清霾把我關在這好幾天了,我跟你的處境一樣。別擔心,我就是來問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逃?” 女孩不以為意地笑了聲,像在笑她的天真:“逃?你逃得掉嗎?” 蘇晚箏眨眨眼睛:“不試一試怎么知道,我都能逃到這里來找你,就有辦法離開?!?/br> 女孩卻不吃她這一套,低眼關上房門,在門縫那一側說:“我不走,留在這挺好的,有吃有穿,也不用擔心被人追殺。” 被人追殺? 這個女孩是什么人? 蘇晚箏克制住開口問的沖動,穩(wěn)住微笑:“你真就想一輩子待在這里嗎?你沒有家人或愛人嗎?” 女孩回答前明顯沉默了一秒:“我生來就是父母雙亡,沒有家人。” “在這世界上,你就沒有一個牽掛的人?” 女孩深吸口氣,聲音顯得不耐:“蘇小姐,你請回吧。我不會背叛江先生,也不會離開這里,你不用再勸我?!?/br> 女孩話音剛落,樓上“咚咚”兩聲,柳姨在敲著門,示意她該趕緊上去了。 蘇晚箏沉默著抿唇,看一眼被江清霾半洗腦的女孩, 女孩透過門縫看著蘇晚箏離開的身影,冷笑呢喃一聲“多管閑事”,她拿出手機,把錄的音發(fā)給江清霾。 —— 搶救了一整個晚上,小泉的命總算救了下來。 得知這個消息,門外等著的兩個男人松了口氣,從晚上等到天明,總算是得來了好消息。 “太好了,席總。”時博長舒口氣,撫著席總的后背,“小少爺真是福大命大。” 席江燃表情松弛了片刻,“你去跟進醫(yī)生情況,我去告訴宋琉星?!?/br> “好?!?/br> 兩人分頭走進不同的房間。席江燃剛進屋時,宋琉星正好醒了,護士在給她換吊瓶。 “阿燃?!迸思拥卦诖采虾八劬Ρ牭脺唸A,“小泉怎么樣,沒事了嗎?” “孩子平安,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探視,我還看不到情況。” 他簡單一句安慰勝過任何良藥,宋琉星一下露出笑容,伸手去握男人的手:“太好了,太好了……” 他真的沒騙她,也從沒騙過她。 她眼眶溫熱,伸手去握男人的手:“幸好有你在我身邊,他們沒來找你吧?尤其是宋瑜艷,是她把我和小泉抓到那個工廠的?!?/br> 隨即,宋琉星像想到什么,倒吸口涼氣,猛地抓緊男人的手,嘴唇顫抖不已:“蘇晟……不知道宋瑜艷有沒有告訴蘇晟!” “你先別緊張,至少現(xiàn)在你跟孩子平安無事。先把你身體養(yǎng)好,其他一切不用擔心。” 他的安慰對宋琉星很受用。她神情平靜下來,輕輕握著男人的手,試探問:“阿燃,你最近一直在我這里,蘇晚箏沒吃醋嗎?” 提起蘇晚箏,他心間便是一顫,盡力表現(xiàn)表面的平靜:“沒有?!?/br> “是嗎?!彼瘟鹦堑拖骂^,似認真似玩笑地問,“你們剛過完三周年的結婚紀念日,還有兩年就要跟她分開了吧?!?/br> “你想說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確認一下。我看你們現(xiàn)在感情挺深的,以后真要分開的話……” “我跟她的事不是你該cao心的?!毕嫉酒鹕?,自攜帶一股強大懾人的氣場。 語氣淡淡的,卻有種不怒自威的勢氣。 宋琉星連忙一副被誤解的表情,“我知道,我只是擔心你……江清霾對蘇晚箏的愛很執(zhí)著,早就把你當成眼中釘,你自己要小心一點?!?/br> 席江燃抿唇沉默時,醫(yī)生推門進來,神情嚴肅地跟男人招招手:“席先生,過來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