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把她弄丟了
石遠巢沉默了幾秒鐘,然后清了清嗓子:“對不起?!?/br> 很可怕的三個字,像在男人心底投下一顆深水炸彈。 他深深吸了口氣,骨節(jié)分明的五指緊攥著那杯子,幾乎要將那塑料揉碎。 “我……把她弄丟了?!?/br> 石遠巢低沉著聲音,把昨晚發(fā)生的事一一告訴他。 聽完一切,逼仄的空間里氣壓陡然降低,仿佛陰云密布。 席江燃用力閉了下雙眼,再度睜開,吐出沉沉氣息:“白色的,那必然是江清霾的車。得之沒有那樣的車?!?/br> “我也是這么猜測的?!笔h巢眼神略有期待地看向他,“至少她沒落在得之手上,在江先生那,不用多擔心吧?” 席江燃沒說話,臉色也并未轉(zhuǎn)晴。 他得到這個消息后,便起身打算離開,手壓在門把上時停住,看向身后的石遠巢。 石遠巢本想起來送送他,卻被他那似警告似不悅的眼神震住。 “石叔,我尊敬你的專業(yè)能力,也理解你想制服那個組織,為宋學志報仇的心思。” 他一字一頓地對他說,“但希望你不要再去找她,停止與她的一切接觸。” “不是的,江燃,蘇晚箏她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這是我身為她丈夫的請求,請您體諒?!闭f到這,他的眼底是溫柔又富有底氣的。 石遠巢再想說什么,也只好咽進喉嚨里。 畢竟蘇晚箏不是他的所有物,他要尊重席江燃的意思。 沉默幾秒,終于妥協(xié):“我知道了?!?/br> 石遠巢替他打開門,眼底卻是欣慰的笑,“我到底是年紀大了,連個小姑娘都護不住,現(xiàn)在是你們年輕人的戰(zhàn)場了,加油,如果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剑S時提?!?/br> “一定。” 席江燃淡淡說完便關上房門。 他回到車上時,由于一天一夜沒睡而過度疲累,在后座陷入了一會暈眩。 時博連忙給他倒水:“席總,你先回家休息一趟吧。拖著這身體哪里都去不了啊,就算去找江總也……” 他壓緊沉冷的眉眼,摁著充血太重的眼睛,緩解那里的疲倦:“開車,我靠一會,到江清霾家告訴我?!?/br> 時博擔憂地看著他,卻只能照做。 車子緩慢往前行駛,時博中途又接了個電話,是吳媽打來的電話。 他看一眼后座閉眼淺睡的男人,把藍牙耳機戴上,壓低聲音接聽:“吳媽,怎么了?” “時先生,席先生和太太怎么昨晚都沒回來???”吳媽的聲音聽上去很著急。 “太太跟先生有點事,可能會晚點回?!?/br> 吳媽急得團團轉(zhuǎn):“可是宋小姐昨晚本來應該送小少爺?shù)郊业?,一直沒回來?。 ?/br> “什么?”時博一時沒壓住聲音的驚詫,不想一下吵醒了后座的男人。 他慢慢睜開疲憊的雙眼,呼吸一時像被火燒著,嗓音翻滾沙?。骸霸趺戳??” “沒……沒什么?!睍r博心虛地掛掉電話,不愿再讓席總cao心,“剛才差點撞到護欄?!?/br> 男人沒多懷疑,閉上眼睛繼續(xù)睡:“開車穩(wěn)點?!?/br> “誒,好的。”時博偷偷擦了把汗,一直在忙著太太的事,根本都忘記小泉還在他mama那。 往好的方向想,宋小姐可能想跟孩子多待一會,所以找地方躲了起來。 往壞處想,她或許在帶著小泉的途中被蘇晟發(fā)現(xiàn)了,跟太太一樣被抓了起來。 時博嘆了口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一次徹底體會到,焦頭爛額是這樣的狀態(tài)。 20分鐘后,車子??吭谝粭澔▓@式別墅門口。 時博本想停一會,等男人休息會再叫他。 但車子一停,席江燃便立即醒了,臉龐愈發(fā)清瘦,顯得顴骨深邃突出,他沙啞著聲音問:“到了?” 這里確實是江清霾的獨居別墅,可四周靜悄悄的,車庫也沒見車,像很久沒人居住一般。 “是,到了。”時博應著,解開安全帶,“您先車上等著,我下去看看情況?!?/br> 他開門下車,推開防盜柵欄進去敲門。 敲了很久,只有一個打掃衛(wèi)生的女傭來開門,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你們找江先生?他已經(jīng)一個星期多沒回這兒了?!?/br> 時博愣住,上下打量這房子,二樓房間的窗簾都打開著,空無一人的模樣。 他望著那女傭,和氣地笑問:“那江先生在別處還有住宅房嗎?” 女傭望著他的目光有幾分警惕,搖搖頭:“不知道,我只是奉江先生命令,每天過來打掃衛(wèi)生而已?!?/br> 時博知道她一定是被封了口,便沒多為難,“好的,謝謝。” 回到車上,他一一跟席江燃交代了情況:“席總,不然我讓人去查查江清霾的購房記錄?” “他既然刻意要隱藏的住所,必然不會以自己的名字購買,你查不到的?!?/br> 席江燃長指緩慢揉著酸澀的太陽xue,凜冽地吐氣,“去凌睿堵他?!?/br> 屋子里設了安神香,蘇晚箏晚上這一覺睡得很沉,日上三竿才醒來。 睜開眼前,有那么一瞬希望昨天發(fā)生的只是夢境。 希望睜眼時一切如故,她還睡在自己的床上,枕邊是席江燃溫熱的呼吸。 沒有背叛,沒有欺騙,她還能安然去上班。 可當視線逐漸清明,陌生的天花板與味道,讓她的心情一下沉入死灰。 她慢慢坐起來,昨晚身上的浴袍被換成了絲綢睡衣。 推門出去,門口有兩個人高馬大的傭人在守著她,“蘇小姐,你醒了?!?/br> 蘇晚箏自心底冷笑了聲,盯她倒盯得夠緊,“他人呢?” 傭人規(guī)規(guī)矩矩回答:“家里來了客人,江先生在樓下談事?!?/br> 客人?蘇晚箏當即想到蘇晟。 她轉(zhuǎn)身朝樓梯快步走去,樓下二人談話的聲音不偏不倚傳進耳里。 江清霾在低聲說:“這是兩千萬,手術成功后,市中心的一套精品房你挑一套,我買單。” 蘇晚箏站在樓梯口,屏息凝神地聽,手術?什么手術? “你知道我?guī)湍悖牟皇沁@個?!?/br> 回答的那道聲音清沉俊朗,一時讓蘇晚箏覺得很熟悉。 江清霾淺淺低笑,點頭:“我明白。” 緊接著,是兩人起身走到玄關的聲音,江清霾一邊送客,一邊在問那人:“時間定在什么時候?” 那人語氣急迫地說:“就下周吧。手術結束,我要見到我要的人。” “沒問題,我等你電話,李醫(yī)生?!?/br> 聽到最后那三個字,房門也應聲關上。蘇晚箏“咚咚咚”踩著拖鞋下樓,滿臉驚愕地沖到玄關處。 她隔著窗戶,果然看到是李瓊墨的背影。 手指緊緊摳在窗戶上,嘴唇顫抖,臉色發(fā)白,李醫(yī)生?怎么會? 而江清霾一副仿佛什么事也沒發(fā)生的模樣,默然扣下了大門的鎖,不讓她有任何逃出去的機會。 “昨晚睡得好嗎?”他凝視著她錯愕又詫異的側(cè)臉問。 “什么意思?”蘇晚箏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手指發(fā)抖指著窗外,“你跟李瓊墨也有勾當?你跟他說了什么?” 江清霾神情溫淡地告訴她:“我跟李醫(yī)生一直都認識。” 蘇晚箏死死瞪著他,雙眼充斥冷意:“少裝模作樣!我剛才聽見了,你要他做什么手術,事成之后給他錢。” 他拿起瓶水喝了口,避重就輕地問:“他幫我辦事,我給他報酬,不是天經(jīng)地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