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我應(yīng)聲望去,那霧氣竟然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大家也全都張大了嘴巴看著那邊,他們驚訝的不是霧氣消散,和我一樣,是因為看了一幅瑰麗而詭異的畫面。 我們剛才匆忙的沖進峽谷入口,走的是正中間的路徑,這條路只有幾米寬,除此在外,峽谷內(nèi)一片火紅,紅的讓人心驚rou跳,這是一片花的海洋,到處都是碗口大的紅色花朵。 這花的花瓣,猶如怪獸張開的利爪,全都向上卷曲著,同一株上有四五朵花,最為怪異的是,這花竟沒有葉子。 震驚過后,阿生說道:“我認(rèn)識這花,名字叫石蒜,我們聞到的香味,就是它們發(fā)出的,這種花有毒?!?/br> 烏蘭忽然說:“我也知道這花,它們喜歡開在墓地里?!?/br> 我大驚道:“什么??墓地里?這么一大片花……你是說,這里是一大片墓地?” 她哂然一笑道:“這花雖然喜歡開在墓地,卻還有個優(yōu)雅的名字,叫做曼珠沙華。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是不是感覺很凄美?” 凄美什么的那是女人才會有的感觸,不過,聽到這名字,我覺得有些耳熟,問她:“這花、不會就是花店里賣的那種……龍爪花吧?” 烏蘭剛要說話,卻被老潘搶先,他說:“這不是龍爪花,它比龍爪花大很多,而且花瓣也更寬大鋒利,氣勢上更勝一籌。這種花經(jīng)常長在野外的石縫里、墳頭上,所以有人說它是黃泉路上的花?!?/br> 大奎高聲說道:“我靠!還有這么邪性的花,沒有葉子不說,還專門長在墳上,我以前上墳咋沒見過它?” 安薩黎這時說道:“曼珠沙華,還叫彼岸花。彼岸花,開彼岸,只見花,不見葉。相傳彼岸花是開放在,通往幽冥地獄的黃泉路兩旁,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fēng)景,顏色有如鮮血,是種靈異氣氛很重的花?!?/br> 我被他們徹底震驚了,問道:“你們怎么都知道這花?而且它還有這么多名字,聽你說的,這好像是陰間的花啊?!?/br> 老潘接著說道:“沒錯,這就是彼岸花,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生生相錯,世世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彼岸花開開彼岸,奈何橋前可奈何?它是生長在忘川河邊的接引之花,是冥界唯一的花?!?/br> 我轉(zhuǎn)頭看去,這里大批大批的開著彼岸花,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就像是鮮血所鋪成的地毯,細(xì)看之下,我不由得毛骨悚然。 這火紅的花海之下,竟然隱藏著無數(shù)的枯骨,除了中間的路徑,花海覆蓋的地方,每隔幾米就會看到一具枯骨。 “這是……”我伸手指著那些枯骨,想要告訴大家,可這一瞬間,哪里還有什么枯骨。除了滿眼的紅色,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東西。 老潘見到我奇怪的動作和表情,也沒問我,只是說道:“相傳彼岸花的花香具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佛家語,荼蘼是花季最后盛開的花,開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開在遺忘前生的彼岸的花。你剛才難道看到前生的事了?” 我急忙說:“我還沒死,看什么前生。我剛才只看到了滿地的枯骨,但想要告訴你們的時候,忽然又不見了?!?/br> 張野忽然問道:“這些花是自己長在這里的,還是有人故意種的?如果是有人種的,又有什么目的?” 安薩黎說:“彼岸花又因其紅的似火,有它的地方,又被喻為火照之路。也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fēng)景與色彩,人死后,就順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因此它又被叫做死亡之花?!?/br> 聽他這樣說,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不禁念叨著:“彼岸花、死亡之花……火照之路、黃泉之路……鬼門關(guān),我靠!……這再往前,不會還有忘川河和奈何橋吧?!” 驀然間,一陣輕柔的女聲在不遠(yuǎn)處響起。 “彼岸花,開彼岸,只見花,不見葉。 花與葉,生億年,根雖同,難相逢。 彼岸花,開彼岸,只見花,不見葉。 蝴蝶泉,飛蝴蝶,流清泉,停青蓮。 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 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br> 我循聲望去,只見烏蘭不知何時,跑到了彼岸花叢邊上,正捧著一束花往回走來,臉上帶著迷茫的神色,邊走邊念,從我們中間穿過,向遠(yuǎn)處走去。 不好!烏蘭有問題。因為,她剛才路過我身邊時,鎮(zhèn)魂鈴?fù)蝗挥辛隧憚印?/br> 我大喊一聲:“快攔住她!”隨后取出破煞符。 此時烏蘭已經(jīng)被眾人架住,我腳踏七星步,手掐北斗訣,大喝一聲:“破?。 ?/br> “啪”的一聲,將破煞符拍在她額頭之上。 下一刻,破煞符金芒一閃,一道灰色暗影在烏蘭身上浮現(xiàn),灰影不停的抖動掙扎著。 烏蘭此時面色發(fā)黑,一張俏臉已經(jīng)扭曲的猙獰無比,嘴里發(fā)出怪異的嘶吼聲,大奎他們幾個大漢差點被她甩出去。 我一看事態(tài)嚴(yán)重,趕緊摘下古玉,按在她頭頂。 古玉青光爆閃,那灰影被盡數(shù)吸入,連一點聲響都沒有發(fā)出。烏蘭像被抽去骨頭般,一下就軟倒在地。 我馬上查看一下,發(fā)現(xiàn)她呼吸無礙,只是暈了過去,臉色也慢慢恢復(fù)了正常,我這才舒了一口氣。 看著她昏迷中仍擰緊雙眉,頭發(fā)也濕噠噠的貼在臉上,我不由得有些心疼,這女孩剛才一定是想起死去的男友,這才被陰魂趁虛而入。 因為她是女孩,也不好動手連掐帶按的弄醒,我們只能等她自己慢慢醒來。 趁著這時間,大家也猜測著前面的情況,如果真是按照地府的布局,那接下來,我們很可能會遇到忘川河。 我問阿生,前面會不會有河流。阿生點點頭告訴我說,這地方水域發(fā)達(dá),隨時隨地都能遇到大河支流。 而且他還告訴我們,目前大家所在的高地,很可能也是人為堆積出來的,只是目的不明。 我心頭忽的一跳,一個念頭閃過,顫聲說道:“我們腳下,不會就是個巨大的墳?zāi)拱??!?/br> 第三百二十五章 龍xue 大家被我的猜測一下就驚呆了,阿生也連忙起身,拿出小鏟四處挖著土,然后一遍遍測試分析著。 在他忙活的時候,烏蘭也悠悠的轉(zhuǎn)醒,我又詢問了一番,發(fā)現(xiàn)她除了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身體并無大礙,只能安慰幾句,也知道不會管用。這種感情的事,只能讓時間來慢慢治愈。 阿生不斷的將挖出的土堆到中間,等他忙活完,老潘也蹲在那些土堆前,仔細(xì)的翻看著。 我也看了一眼,覺得這些土的顏色略有不同,其他也看不出什么。 阿生表情怪異的盯著這些土,然后問老潘:“潘爺,看到了吧,你給說說看?!?/br> 大家覺得他話里有話,也都圍了過來。 老潘面色凝重的說道:“這是五色土,也叫太極土。不論何地,都不可能同時存在這五種土。所以,這些土肯定是從別處運來的?!?/br> 除了阿生,其他人都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老潘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這五種土一旦集中在某處,那它也只會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尋龍點xue。此處很有可能是一處……龍xue寶地?!?/br> 我靠!龍xue寶地!難道這里真的是成吉思汗的墓地? 大奎也反應(yīng)過來了,急忙問:“潘爺,這下面不會真是成吉思汗陵吧?” 張野反問道:“蒙古人也講究風(fēng)水嗎?” 大奎卻說:“你沒看過射雕英雄傳嗎?全真教的丘處機,可是一直在成吉思汗身邊的。” 老潘呵呵一笑:“大奎倒是說的沒錯,長春子丘真人,確實對成吉思汗影響很大,死后被追尊為,長春演道主教真人。他曾萬里西行,面見成吉思汗,勸其去暴止殺。又反復(fù)向成吉思汗灌輸愛民的道理,循循善誘的說教,對成吉思汗思想有所觸動,最后感嘆道,神仙是言,正合朕心。 但即便如此,蒙古人也不會放棄自己的信仰,他們信的是長生天。成吉思汗在蒙語里的意思就是,賴長生天之力而為汗者。 漢族的墓葬方法,顯然與薩滿教的主張不符。所以我猜測,這里所做的一切,應(yīng)該是有人另有所圖?!?/br> 我還是沒想明白,他所說的另有所圖是指的什么。 安薩黎卻立刻說道:“潘爺?shù)囊馑际恰腥藢⑦@里故意點成龍xue?” 我頓時大驚失色:“有人在改變成吉思汗陵的氣運!?” 老潘說:“是不是這個原因,我們知道的太少,目前不好判斷??创颂幧矫}走勢,若是前方有水,那就應(yīng)該是龍xue寶地不假。就算不拿來做墓葬之用,也勢必會影響周圍氣運。但根據(jù)這里的詭異環(huán)境來看,布局者一定有大圖謀。說不定我們要找的地宮入口,也要著落在這上面。” 阿生此時也在仔細(xì)對比著衛(wèi)星地圖,過了一會說道:“前面確實有水,但地圖上沒標(biāo)注名稱,看著有些奇怪,不像是河流分支,因為太過筆直,更像是人工運河。” 阿生說完,大家又商議一陣,既然這里也沒找到地宮入口,那就先不管什么龍xue寶地,繼續(xù)向前走好了。 下了高地,已經(jīng)看不到那些詭異的彼岸花,前方是滿地小根蒜,不遠(yuǎn)處有一片叢林擋住了去路。 這一帶看似沒什么危險,但大家仍然小心翼翼,這里地勢很平緩,除了一些低矮的雜草,沒有其他植物。很快,我們來到了樹林前。 這些樹沒人認(rèn)識,上面有一些紅色的果子,有點象梨子的外形。 也不知道種在這里多少年了,每一株樹間距都有十來米,可是依舊沒有多少空隙,因為沒人修剪,很多樹木枝葉垂地。而樹與樹之間,還被一種藤類植物覆蓋,像是一張巨大的綠網(wǎng),將樹林擋的的嚴(yán)嚴(yán)實實。 這要怎么過去?我問道:“要不、我們繞過這里,翻山過去吧?” 老潘說:“我們是在找星宮入口,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能放棄,不然前面的事都白做了。” 烏蘭忽然示意大家噤聲,說:“快聽,樹林那邊有流水聲?!?/br> 我仔細(xì)一聽,果然能聽到嘩嘩的水聲,看來這樹林沒有多大,那就好辦了。 我抽出天罡劍,準(zhǔn)備將這些樹藤和樹枝全都斬斷,既然沒有路,那就開一條路吧。 阿生突然拉住我說:“等等,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這樹有古怪,讓我好好想想?!?/br> 他這一說,其他人也不敢亂動了,安薩黎慢慢湊到樹前觀察著。 阿生立刻拿出筆記本,開始通過衛(wèi)星聯(lián)網(wǎng)查找起來,經(jīng)過智能篩選,很快就鎖定了一種植物。 他立刻將筆記本遞給我們看,上面一張圖片里的樹,和眼前的一模一樣,我又看了眼旁邊的介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大奎喊了一聲:“我靠!這是鬼樹?。 ?/br> 鬼樹與鬼魂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只是這種樹的別稱,它還有個驚心動魄的名字,叫做“見血封喉”,又名箭毒木,桑科,見血封喉屬植物。 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聽說,還有見血封喉屬這個類別的植物。 看過簡介才知道,這個科屬一共四種,還有三個變種,全球分布于熱帶非洲、印度、馬來半島地區(qū)。中國有一種,集中分布云南、廣東南部、廣西南部。但是蒙古怎么會有熱帶植物?難道也是變種? 箭毒木的乳白色汁液含有劇毒,一經(jīng)接觸人畜傷口,即可使中毒者心臟麻痹,血管封閉,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所以人們又稱它為“見血封喉”。 對此,西雙版納民間有一說法,叫作“七上八下九倒地”。意思就是說,如果誰中了箭毒木的毒,那么往高處只能走七步,往低處只能走八步,但無論如何,走到第九步,都會倒地斃命。說起來真是令人心生恐懼,談虎色變! 箭毒木的汁液常常被用于戰(zhàn)爭或狩獵。人們把這種毒汁攙上其它配料,用文火熬成濃稠的毒液,涂在箭上,野獸一旦被射中,入rou出血,跳跳腳就立即倒地而死,但獸rou仍可食用,沒有毒性。 相傳,美洲的古印第安人在遇到敵人入侵時,女人和兒童在后方,將箭毒木的汁液涂于箭頭,運到前方,供男人在戰(zhàn)場上殺敵。印第安人因此而屢戰(zhàn)屢勝,殺得入侵?jǐn)橙耸瑱M遍野,魂飛膽喪,頑強地保住了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園。 東印度群島的土著民族在和英軍交戰(zhàn)時,把箭頭涂有箭毒木汁液的箭射向來犯者,起初英國士兵不知道這箭的厲害,中箭者仍勇往前沖,但不久就倒地身亡,這種毒箭的殺傷力使英軍驚駭萬分。 至于鬼樹上的那些樹藤,只是一些普通的葎草,但是這種植物卻生滿了尖刺,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刺入皮膚。 而且,誰知道這植物有沒有吸收鬼樹的毒素。 我看著手中的天罡劍,實在是沒有勇氣去砍這些植物,萬一汁液濺到皮膚上,那可就是自己作死了。 大奎看到我猶豫不決,一下?lián)屵^寶劍,說道:“你到后面等著去,我以前經(jīng)常干這種活?!?/br> 我也沒和他爭,這樣危險的事,還是讓專業(yè)人士做比較適合。 安薩黎說,他從小就在山里長大,他也適合做這個,抽出短劍和大奎一起走到樹林前。 雖說都是老手,但對于這種劇毒植物,任誰也不敢馬虎大意。他們兩個沒敢用力去砍,幾乎是用鋸的方式,一點點的切斷藤條和樹枝,這效率就可想而知了。 我們只能在樹林外休息等待,阿生和老潘湊在一起研究著地圖,張野和烏蘭則在一旁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