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看來一向有主意的老潘,這回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三天,我早早便醒來了,經(jīng)過一夜的休息,受傷的腳踝好了一些,我睜開眼睛就伸手去摸床頭柜子上的衣服,但這一摸,我忽然發(fā)現(xiàn),在床頭柜上,擺著一封信。 我頓時呆住了,我敢確定,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床頭柜上絕對沒有這封信。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又一封信 我翻身跳下床,一把抓起那封信,發(fā)現(xiàn)這只是賓館桌子上的一張便箋,而且留信的人似乎很匆忙,上面只寥寥寫了一行字。 “武后金簡已缺其一,九嶷洞仙嫌疑極大,若要尋找地官金簡,需再入古洞?!?/br> 這字跡很是潦草,但還是能辨認得出,這便箋上的字,和在泰安時意外出現(xiàn)在桌子上的那封信,很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也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陸風師叔! 可是,這賓館房間里,只有我和安薩黎同居一室,陸風師叔什么時候來過,我們兩人居然不知道? 我忙去掀開了安薩黎的被子,卻發(fā)現(xiàn)被子下面空空的,安薩黎居然不在。 這封信,到底是什么時候,放在床頭的? 我拉開房門就跑了出去,急匆匆地沖到老潘的房間,才發(fā)現(xiàn)他們幾個都在,老潘回頭看了我一眼,說:“你醒了。” 我點點頭,走進去說:“你們在商量什么,怎么沒叫我?” “哦,我們研究一下待會去哪里找線索,看你睡的香,就沒叫你?!?/br> “你們研究多久了?” “這不是剛剛才坐下,怎么了,看你臉色不大好?!?/br> 我微嘆口氣,也坐了下去,然后把那封信往桌子上一丟。 “你們看吧,大早上的又收到一封信?!?/br> 老潘一愣,抓起那便箋掃了一眼,臉色立時就變了。 “這、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在哪發(fā)現(xiàn)的?” “就是剛才,在我的床頭柜上放著。我說小安子,你起來的時候沒看見么?” 我看著安薩黎質(zhì)疑道,他也有點驚訝,搖頭道:“我沒看見,起來之后我就到這來了,會不會是我走之后,有人送進房間的?” 他說的這個倒也有可能,但是那個陸風師叔為什么要在安薩黎走了之后才送進來呢,他又為什么要給我送來,按理說,這不是應(yīng)該給老潘的么? 再說,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他為什么還是不肯露面,如果能和我們當面把事情說清楚,那很多事情都會迎刃而解,最起碼也比現(xiàn)在摸著石頭過河要強得多。 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但人就是這么奇怪,他越是這樣,越是讓人好奇,老潘拿起那便箋看了看,眉頭一皺說:“再入古洞,這說的難道是,你們曾經(jīng)去過的那個鏡湖古洞?” “很有可能,否則不會說‘再’入古洞,但是,這信上的意思好像是說,除罪金簡在那古洞里面?這不大可能吧,如果那樣的話,怎么沒聽鏡湖老人說起。” 我對此表示疑惑,安薩黎想了下說:“如果這封信真的是陸風所寫,那就應(yīng)該有一定的可能性,最起碼也能證明,陸風對此有懷疑,除罪金簡有可能會在古洞,只是被藏起來了,那鏡湖老人并不知道。所以,才會要我們再入古洞,來證實這件事情?!?/br> “可我還是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一直東躲西藏呢,咱們就不說了,我雖然叫他師叔,可實際上我都不記得他長什么樣了。但是老潘是他多年的老搭檔,他為什么要一起瞞著,難道就憑他這樣的一封又一封信,就要把咱們指使的團團亂轉(zhuǎn)?老潘,你說這是什么道理?” 我心里實在是很不爽,這樣給人白跑腿的事,做一次兩次可以,但我看現(xiàn)在這個狀況,幾乎都快要當成事業(yè)去做了,可一番辛苦究竟為何,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搞清楚,這不是扯淡么? 老潘皺了皺眉,拿著那封信站起來在房間里走了兩圈,忽然說道:“我也有點不理解,陸風怎么對咱們的行動如此了如指掌,幾乎咱們的每一步計劃,他都知道,而且還能提前給咱們做出部署,你們說,他到底隱身在什么地方,難道,他一直都在跟著咱們?” 老潘這一說,我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其實先前就想過,只是被他的神秘搞昏了頭,這時老潘一提醒,果然是這樣,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陸風師叔,其實很可能一直就在我們身邊。 我蹭的一下就跳了起來,條件反射般沖出去拉開房門,往外面看去,可是走廊里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個打掃房間的男服務(wù)生,剛好從旁邊推著車路過,有些詫異的看了我一眼。 我退回了房間里,平靜了一下心情,忽然抬頭看看他們幾個,心中猛的閃過一個念頭。 莫非,陸風師叔其實就在我們中間?! 我第一個就把目光對準了安薩黎,他不但對陸風師叔的事比較熟悉,而且對黑水妖窟更是很了解,尤其他跟我住一個房間,如果說有可能在我床頭放紙條的,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 安薩黎被我看的有點愣了,但我看了一眼就知道不可能,陸風師叔現(xiàn)在怎么也有五十多歲了吧,安薩黎卻怎么看都只有二十幾歲。 我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老潘,他也很有嫌疑,因為之前所有關(guān)于陸風師叔的事,都是在他口中聽來的,甚至師傅也并不認識老潘,只是在師叔嘴里聽說過老潘。 那么,會不會是陸風師叔和師傅瞎編了潘海根這么一個人,而他離開大廟,就搖身一變成了古董商人潘海根,然后又和我瞎編出了和陸風師叔的探險經(jīng)歷? 這樣一想的話,很多事就可以解釋了,比如張野和大奎他們,為了陸風師叔一封信,一句話,就為之出生入死,這本來就說不通,但要是說他們本就是為了老潘,那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還有,老潘每次出現(xiàn),這信就隨之而來,這未免也太巧了,如果說陸風師叔一直暗中關(guān)注著我們的行動,為何不提前告訴我,非要等老潘來了之后才說呢? 所以,無論從年齡,經(jīng)歷,還有種種巧合來看,老潘的嫌疑非常大! 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上次從黑水妖窟回來,老潘不聲不響的給師傅匯去了十萬塊錢,這也很是耐人尋味的。 至于何小晨基本可以排除,雖然這兩次神秘的信件出現(xiàn)時,她都和我們在一起,但我不認為她會和陸風師叔有什么關(guān)系,除非,她那個師傅就是陸風師叔化名的身份。 想到這里我心中又是一動,不由多看了何小晨幾眼,這個假設(shè)說不定也能成立啊,想想看,陸風師叔當年收養(yǎng)了何小晨,然后帶她四處下墓,最后陸風師叔意外去世,所以他已經(jīng)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而是由這個何小晨,來替陸風師叔完成他的遺愿 我的腦子里很快就混亂一片了,這轉(zhuǎn)眼之間,屋子里的每一個人居然都被我想象成了陸風師叔的化身。 他們?nèi)齻€都被我看呆了,老潘皺眉道:“你胡思亂想什么呢,看著我們作甚?” 安薩黎也看著我,卻沒說話,何小晨雙手一叉腰說:“喂,我說你不會以為這封信是我們寫的,放在你床頭的吧?” 她倒是聰明,這一問我倒不知說什么了,撇撇嘴說:“這可是你說的,反正我不知道是誰,總不可能是我自己?!?/br> 何小晨笑了起來:“那也說不定,沒準你自己半夜夢游,自己給自己寫信呢?!?/br> “那除非我是瘋了” 她這一打岔,我暫時倒是拋開了剛才的想法,不管怎么說,哪怕老潘真的就是陸風師叔,想必他也沒什么惡意,只是想隱瞞身份,如果這樣的話,那我也不必點破,干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忽然就覺得這件事變得有趣起來,拿起那封信又看了一眼說:“怎么樣,再入古洞,你們誰和我去,或者還是一起去?” 老潘沉吟了下,何小晨卻拍手笑道:“好啊,那當然要一起去了,上次聽你說的,那個鏡湖很美很神奇,我也想去看看呢。” 老潘隨后點頭道:“小晨說的對,自然是要一起去的,既然這封信上說的明白,那說不定,在那古洞中還有別的蹊蹺,只是上次你們沒發(fā)現(xiàn)而已。” 話已至此,看來這一次古洞之行是必須要去的了,我也點頭說:“那好吧,這樣的話,宜早不宜遲,咱們這就動身,再入古洞?!?/br> 安薩黎忽然道:“可現(xiàn)在是白天,不大方便行事?!?/br> “白天才好,上次去的時候是晚上,什么都看不清,這次剛好把那古洞看個清楚?!?/br> 我說完便起身對他們說:“大家都準備一下,半個小時后,出發(fā)。” 第一百七十五章 嵩山蜃景 嵩山峻極峰。 我們幾個再一次爬了上來,這一次我和安薩黎帶路,往上次去的鏡湖古洞方向走去,憑著記憶,很快就找到了那山間的隱蔽樹洞。 前面兩天,我們的尋找范圍都是遠離這地方的,因為我覺得既然三道金簡之一的解厄金簡既然在這里,那么除罪金簡不可能還在這里了,所以一直沒有到這里來。 此時來到了那樹洞的位置,我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個樹洞不見了。 我和安薩黎都是當事人,在地上這棵躺倒的巨樹左右周圍找了半天,別說那么大的樹洞,就連個耗子洞都沒找到。 這可有點蹊蹺了,我分明記得那天的樹洞,并不算很難找,再說近一米寬的大洞,豈能說沒就沒了? 老潘也跟我們找了一會,納悶道:“這嵩山這么大,你們會不會記錯了?” “不可能,嵩山再大,這棵樹我也只見過這一棵,你們看,從這個角度,這棵樹像不像是一條臥龍倒在地上?” 這時候是白天,我們都看得很分明,這棵樹大概幾十米高,樹干扭曲,枝椏伸展,但不知已經(jīng)倒伏了多少年,樹身和樹杈早已和周圍的山石土地融為一體,看上去就像一個古老的樹木化石。 樹身上面,許多開裂的樹皮,斑斑駁駁,看上去就像一塊塊鱗片,這情景,和泰山地宮里面那棵鎮(zhèn)龍木,十分相像。 但這棵樹的頭尾都看不見,深埋在地下,兩旁山崖陡峭,就像一個天然的屏障,把這樹遮蔽在中間,四周野草灌木密布,如果不是無意中撞到,恐怕刻意來找,都難以找到這個地方。 老潘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這棵樹是很蹊蹺。但是你說的樹洞,到底在哪?” 我無語了,隨后我們又在樹身附近找了半天,甚至連石頭底下都翻過了,最后不得不確認一個事實,那樹洞消失了。 安薩黎找到了一個地方,大概就在那天的樹洞位置,他蹲下身查看了半天,抬頭疑惑道:“難道那個樹洞被人填堵上了,還是說,自己閉合了?” “自己閉合?這有點太玄了吧,但要是被人填堵上了,怎么說也應(yīng)該有痕跡,畢竟這才兩天時間?!?/br> 他搖了搖頭,伸手在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翻動了一下,卻沒什么發(fā)現(xiàn),那樹洞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什么痕跡都沒有。 “看來這鏡湖古洞,咱們上一次進去實在是僥幸,難怪幾百年都沒人發(fā)現(xiàn)過,我估計,那樹洞應(yīng)該是開開合合,時辰不定,就像上次有那青氣沖出的時候,才會打開吧?!?/br> 我分析說道,安薩黎皺著眉沒有說話,老潘更是無語,不解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樹洞自己能夠開合?難不成這棵樹是活的?” 活的?我心里一動,隨手抓起天罡寶劍,拔出來在樹身上捅了幾下,但那樹自然是毫無反應(yīng),其實這也在我預料中,如果這樹是活的,那不得當場跳起來? 這件事越來越是玄乎了,我們站在樹前,一時無語,既然那樹洞不見了,那我們還怎么進入鏡湖古洞? 想著想著,我忽然記起一件事,上次那鏡湖老人說過,數(shù)年前有幾個黑衣人從鏡湖上方的懸崖爬了進去,意圖不軌,后來還是陸風師叔幫忙救了他。 對了,這樹洞其實可以算是進入鏡湖的捷徑,但要是找到鏡湖上方的懸崖,那才是正路,而且,當年武后金簡投擲入鏡湖的時候,一定也是在那懸崖之上。 說不定找到了鏡湖在懸崖上的入口,還能順便發(fā)現(xiàn)武后投簡的一些秘密。 想到這里,我忙把這想法對他們說了,幾個人都很贊同,但那懸崖在什么地方,這也是個問題,想來一定很是隱蔽,最起碼也是數(shù)百年沒什么人發(fā)現(xiàn)過的,否則,那鏡湖老人和九嶷洞仙,還有鏡湖巨龜,古洞老猿,早都被人發(fā)現(xiàn)了。 不過既然幾年前就有人進去過,而且陸風師叔也曾去過,那就說明這地方已經(jīng)不是什么完全保密的了,但是對于我們來講 我想到這里忽然看了看老潘,心想如果他就是陸風師叔裝扮的,那么,他一定會知道那地方在哪。 “老潘,你說那個地方會在哪,你經(jīng)驗比較多,分析一下看看?!?/br> 老潘一攤手:“我上哪知道去,你們到過那地方,應(yīng)該你們來分析才對啊。” 他直接就把問題踢給了我們,我皺了皺眉說:“可我們是從地下洞xue鉆進去的,上面是什么樣,壓根就不知道,再說那天是晚上,也看不清什么啊。” 安薩黎忽然道:“我倒是有個主意,咱們在地面上,按照那天在地下走的路線,再走一次,說不定就能找到那懸崖,最起碼,也能找到大致的位置吧。” 他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我連聲稱好,當下便不再猶豫,立即和安薩黎一起回憶起那天所行走的路線,研究了起來。 我們先是在地上畫了個簡易地圖,分析了個大概之后,就開始起身按照那地圖上的路線往前走,但是當我們開始走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那么簡單的。 因為這里到處都是山石,陡坡,峭壁,如果完全按照畫好的路線走,難度很大,甚至有些地方根本就上不去。 但是為了完成任務(wù),我們也顧不得了,反正大家都帶了工具,于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碰到陡坡就爬上去,遇到峭壁就用繩索攀巖。 我記得從地下走過去的時候,距離也就一百多米,很快就走到了古洞,但是從這地上走,這一百多米可是攀越了數(shù)道天險,甚至還趟過了一條小河溝,爬上了一座幾十米高的峭壁,這才來到了大致的位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