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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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三家的院門開了半扇,林氏直接推門進去,“三嫂,我來看你來啦!” “哎!” 林氏進來,香秀娘正蹲在地上剁豬草,原本是香草干的,但是香草顧得了做飯就顧不上剁豬草了。香秀娘心里著急,但是也只是皺了眉頭,她不是個愛發(fā)脾氣的,只能自己手里抓緊一點。 “呀,三嫂剁豬草哪?香草呢?” “香草正做飯呢,大早上的過來有啥急事啊?” 林氏端著洗衣盆,打量了一下院子,明顯的凌亂,院子里還散著幾根柴火,估計是搬柴火的時候掉下來的?!叭?,也不是我做妯娌的挑是非,你怎么讓香秀給家里打柴?。肯阈阍偈窃酆渭业拈|女,現(xiàn)在也是賈家的媳婦兒了,咱不能這么干事兒?。 ?/br> “這不是沒法子么,香秀他爹去了城里干活,家里一個男勞力都沒有。我一個小腳,沒法子??!”香秀娘急的直嘆氣,“她兩個meimei真不是干事兒的,一個洗衣服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一個做飯差點把房子燒了,做事情慢騰騰。我也急壞了,好在小中偶爾還能幫幫忙?!?/br> 林氏有什么話,現(xiàn)在也被噎住了。 “我就是這么一說,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要我說,誰都有第一回,你今兒就讓香梅跟著香秀去山上打柴去,就算是撿枯枝,也給撿回來。香秀能干歸能干,也不能欺負這孩子老實。我說句不好聽的,賈二奶奶可不一直都是好性子,以前她可是個潑辣的” 林氏說完就端著洗衣盆走了,自己家還有一堆事兒等著呢。 香秀娘狠著勁兒剁豬草,心里越發(fā)的著急,也為香秀擔心。 “飯做好了沒?太陽都出來了,一個早飯要做一個時辰?” 廚房里的香草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沒脾氣的娘今兒好像憋著一股火兒呢? 何老三跟賈志春在城里打短工,其實也就是碰碰運氣,偶爾有人家要修個房子,砌堵墻,何老三個賈志春也能幫幫忙,雖然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手藝人,好歹也能打打下手,有時候還能自己動手。但是城里等活兒的人多,三天里得有兩天是歇著的。 爺兒倆大多數(shù)只能大眼瞪小眼。 但是在村里人眼里,賈志春算是出息了。 香秀每天經(jīng)過村口的時候,偶爾能聽到。 “賈志春以前就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現(xiàn)在算是出息了,到城里找活兒干去了?!?/br> “嘖嘖,這男人啊,還是要娶媳婦!賈志春一娶媳婦兒,不就知道養(yǎng)家了?” “那也要看娶什么媳婦兒!你們看看,香秀能干,賈志春去城里干活兒,香秀一個人種五畝地,那地里收拾的干凈,一根草都沒有?!?/br> 香秀的嘴角微微勾起,賈志春是有出息了?,F(xiàn)在掙的錢雖然不多,但是養(yǎng)家算是夠了。 “這么高興?聽別人夸你男人,就高興成這樣了?”王小草磕著瓜子兒,嗤笑一聲,“也沒看看自己長得什么樣子,賈志春以前是窮,才娶了你這個黑鬼。他現(xiàn)在進了城,見到那些漂亮姑娘,咋能看上你了?。俊?/br> “要你管!”香梅勾著香秀的胳膊,狠狠瞪了王小草一眼,“我大姐勤快能干,咱們莊戶人家娶媳婦就要這樣的。難不成,要你這樣的?長得也不怎么的,真當自己的大戶人家的太太了,一天天的光顧著嘴上了。昨天說李三叔家的小云偷吃,前兒說” 香梅的嘴巴厲害,把王小草平常嘀嘀咕咕那些嚼舌頭的話倒出來,河邊洗衣裳的大姑娘小媳婦一半兒跟王小草急了眼。 “哼——就她這樣的,咱不跟她計較!大姐,咱們走!”香梅吐了吐舌頭,拉了香秀回家。 香秀點了點香梅的鼻子,“以后可不能這樣了!她說什么你聽著就是了,這樣的人不要多攀扯!” “我知道,這都是我平常偷偷聽得,平時我也不論人長短?!毕忝肺χ?,壓低了聲音道,“這個女人就該吃些苦頭,我聽說了,她還要勾搭七叔家的亮子哥呢,被七嬸知道了,到唐家關(guān)了門罵了半天,唐家的人可沒臉了。敬仁哥都氣紅了眼。這些事兒真當別人不知道似的!” 香梅洗衣服慢,每天在河邊聽到的八卦也多,但是好在她不是個摻和話的。 香秀跟香梅在桃林分開,香秀穿過桃林,順便去看了看桃林里辟出來的菜地,種了一大塊地的大白菜。冬天菜少,下雪之前割起來的大白菜能吃一個冬天。 香秀早在進城賣桃子的時候就思量好了。家里沒有豬,過年也沒什么豬rou,等到下雪前,割了白菜,去城里好好的賣兩天,也多割些rou回來,好好過個年。 ☆、第10章 自從賈志春進了城,賈二奶奶就搬到茅草屋來,跟香秀做伴。 秋種結(jié)束,趁著農(nóng)閑,村里的女人端著針線簸箕到處串門子聊天。香秀的針線不好,簡單的縫縫補補都做的針腳稀稀拉拉的,別說是繡花織布了。香秀每天上午去地里侍弄那五畝地的黃豆,偶爾去山上打柴,三五日去一次集市賣柴火,剩下的時間就留在家里跟二奶奶學針線。 當年,賈二奶奶的針線是出了名的好,就算是現(xiàn)在年紀大了,眼力不行了,一手好針線也沒落下。 “怪娘沒有好好教你針線,你好好跟二奶奶學學!”香秀娘經(jīng)常這么叮囑香秀。 香秀心里也打定主意要好好跟二奶奶學學。 但是,香秀做慣農(nóng)活的粗糲手指握著小小的針,渾身的勁兒就是使不上去。打柴、逮兔子,下地干活,香秀都是一把好手,但就是做不好針線活兒。香秀喪氣的卷了卷手上的衣裳,有些喪氣。 “不學了不學了!二奶奶,我手腳笨,學不會!” “別著急,做針線的哪有不學個十年八年的?你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我們那時候都是從穿針捻線開始學起的,你這已經(jīng)好多啦!”二奶奶一點兒也不著急,把香秀揉皺的衣服一點點展平,“你看,這針腳已經(jīng)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像是蜈蚣,現(xiàn)在雖然針腳稀疏,好歹已經(jīng)是一條線上了。熟能生巧,一年兩年做不好,三年五年總歸能做好了。二奶奶年紀大了,以后做衣服做鞋子還是要靠你呢,不然志春的衣裳可沒人做了。” “二奶奶!” 香秀紅了眼,二奶奶年紀的確很大了,一頭銀發(fā),做衣裳的時候都要瞇著眼睛才能看得清楚。 “我會好好學的!”香秀嘀咕道。 “肯定能學好,你看,你納的鞋底多漂亮!以前我們做鞋,納鞋底是第一步,你這第一步很扎實,以后做鞋子也漂亮。下回,我教你做鞋幫子,要過年了,也給志春做雙棉鞋穿?!?/br> 香秀的衣裳做的不好,但是納的鞋底特別漂亮。納鞋底是力氣活兒,香秀有空的時候就幫著香梅納鞋底,所以她的鞋底做的特別漂亮。 三個月的日子就在香秀不斷縫縫補補,又拆掉,再縫縫補補的日子里過去了。 河岸邊的荒地里,飽滿的黃豆莢漸漸枯萎變黃了。田里的水稻也漸漸的染上了黃色,等到村口的楓樹葉子染紅了夕陽,何老三跟賈志春回來了。 黃豆桿子上的葉子也落得差不多了。黃豆到了收割的季節(jié),初秋的雨水多,收黃豆也要趁著好天趕緊收。 三天的陰雨結(jié)束,香秀就趕緊把打好的蘆葦簾子鋪在了屋前的土方上,留著放收割回來的黃豆桿子。 豆子飽滿,黃色的豆莢稍稍一碰就落在了地里。賈志春搶著好天,也顧不得帶出來的根上全是潮濕的泥,直接就擔了往家送。香秀帶著小中忙著撿落下來的黃豆粒,剛剛掉下去的黃豆最好撿,等到踩到泥土里去了,就撿不出來了。 香秀心里提著一口氣,趕緊把地里的黃豆收回去是正經(jīng),還要指著老天爺給兩個大太陽,把黃豆收到屋里去才能安下心來。 五畝地的黃豆,就算是拔黃豆稈,賈志春的手都拔出了幾個皴裂的口子。 撿落下去的黃豆粒也是個精細活兒,香秀帶著小中撿了三四天,才算是撿完了。 “大姐,我乖吧,你跟姐夫說,下回還給我?guī)呛J吃?!辟Z志春喜歡給小中帶吃的,每回都帶糖葫蘆或者飴糖,所以小中跟大姐夫賈志春的關(guān)系最好。自家的黃豆不管,跑到香秀這邊來幫忙了。香梅拎了他好幾回,就是賴在香秀身邊不肯走。 “不用你姐說,下回姐夫一定給你帶!”賈志春揉著小中的腦袋,笑嘻嘻輕拍小中的腦袋。 賈志春跟何老三借了石磙回來壓地,門口的場上全部要狠狠的壓一遍,等到壓實了,才能做場地打黃豆。兩個大太陽曬下來,豆子輕輕一碰就噼里啪啦往下落,香秀把豆桿都鋪到壓實的場地上,賈志春戴了草帽打黃豆。 黃豆剛剛收回屋里,半夜秋風裹著秋雨就悄無聲息的把村子淋了個遍。 二奶奶倚著門框笑,“幸虧緊趕慢趕把黃豆趕出來了!” 這三個月的收獲全在這些黃豆里了,是賈家過冬過年的指望。萬一趕上了秋雨,兩三日曬不干就該要發(fā)芽了,三個月的收成就全泡了湯。 賈志春呼嚕呼嚕喝了一碗粥下去,忍不住伸手掩嘴打了個哈欠。出門兩個多月,就做了兩個多月的和尚,前幾日忙著收黃豆,也沒顧上,這不,昨晚一不小心就把持不住,一下子縱欲過度了。賈志春怕二奶奶說他荒唐,趕緊在二奶奶轉(zhuǎn)身之前瞪大了眼睛,裝精神。 “是啊——” “還出去不?”二奶奶知道賈志春如今在城里也能有一份營生。 “年前可能都不出去啦,當初答應(yīng)了汪管事要去幫忙修房子,等到種完了冬小麥,就該去幫忙了。”租地的時候答應(yīng)了汪管事,賈志春一直放在心里。在城里也給那些蓋房子的手藝人幫過手,也學了幾分城里的本事,憋了一股勁兒,還想要去汪管事那兒露露臉呢。 “不出去好!不出去好!”二奶奶瞄了一眼香秀的肚子,掩嘴笑起來。不出去才能生出重孫子來,二奶奶心里篤定今年一定要攔著賈志春出去。 賈志春喝完粥,就領(lǐng)著香秀,去了老丈人何老三家。何老三家的水稻跟黃豆都堆在院子里,還沒有拾掇完。 何老三抽著水煙,皺著眉頭直犯愁。秋收的時候就感到人手吃勁了。原本家里有香秀這個壯勞力,還有大中搭把手。今年大中去了鎮(zhèn)上鋪子里做學徒,農(nóng)忙時要去掌柜家地里幫忙,家里的事兒就顧不上了。香秀嫁出門,也沒道理要時時回家?guī)兔Α?/br> “爹!”賈志春進門就看到坐門檻上抽悶煙的老丈人,那一臉的霧霾,怎么看怎么不得勁兒。 “志春來啦!”爺兒倆同甘共苦過,何老三對大女婿也擺不起臉色來,好歹擠出來一絲笑,就是透著那么一股子僵硬的苦味兒。 香秀默然:感情爹您的眼里只有女婿沒姑娘??!我活生生的人在這,你咋不問候我呢! “哎!爹,這些水稻黃豆咋還堆這兒呢,多讓人心疼?。 ?/br> “心疼有啥用,沒來得及??!”何老三恨恨的甩了甩手上的水煙袋子,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西邊的廂房。那倆丫頭片子,就知道繡花繡花,讓干點活兒咋這么難呢?還是香秀懂事聽話。 “現(xiàn)在趕緊發(fā)開來吧,一會兒得發(fā)熱了!” 賈志春趕緊跟香秀兩個人把堆成小山的黃豆桿子跟水稻發(fā)下來,攤在院子里曝曬。何老三嘆口氣,拍拍褲子上的土,悶聲干活,半晌,回頭沖屋里喊了一句,“兩個死丫頭,哪兒去了?香梅,趕緊叫你娘,去集上割點rou回來做飯?!?/br> 香秀咋舌,“爹,不用這么客氣。咱們干完活兒回家吃飯,二奶奶中午在家做飯哩!” “又沒說你,志春得在這吃飯!”何老三火氣沖沖。 香秀: ☆、第11章 改 秋去冬來,桃樹上的葉子都落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吱呀一聲,門開了,香秀裹著厚厚的棉襖,顧不上做早飯,帶了把菜刀就往地里趕。賈志春挑著筐子,跟在后面出了門。 桃林里的秋白菜一個個的個大飽滿,到了收獲的時候。眼看著就要下雪了,得趕緊把白菜都切了堆屋里去,等下了雪,得凍壞了。 但是,一看到桃林里的白菜,香秀一下子就懵了。 這哪里還是白菜地,整整齊齊的一片白菜,一大半都被拱的亂七八糟的,有的被咬掉了一半,有的被踩爛了。白菜根下的黑土都被扒拉出來,白乎乎的白菜現(xiàn)在都臟兮兮的。 “殺千刀的,肯定是被野豬拱了。”香秀淚眼汪汪,哽咽著喊,一下扔了菜刀坐在地上,哭的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賈志春一時也傻了,這些地里的白菜可是香秀一手侍弄的,她還等著下了雪,就挑到城里去賣。雪后的新鮮菜,那可值錢了。 后山上的野豬往年也曾經(jīng)下山來拱過白菜,但是那都是到了雪后,山上找不到食物的時候。到那時候,村里就會組織小伙子們輪流在山口值夜,還要布置好陷阱。 “嗚嗚,我的白菜——”香秀哭了一陣,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架勢。 賈志春丟了筐子,把香秀從地上拎起來,送回家去。 “這是咋的了?”二奶奶剛過來,幫著生好灶上的火。 “好端端的白菜被山上的野豬糟蹋了,香秀心上難過呢。二奶奶你幫著照看些,我去地里了?!辟Z志春顧不上安慰香秀,急匆匆的又往桃林去了。 香秀種了不少白菜,所以,雖然被野豬糟蹋了不少,收回來的白菜一家人過冬是綽綽有余的。香秀因為傷心,早飯沒吃,午飯也沒吃。二奶奶哄也哄了,勸也勸了,全然是沒用的。 “別哭了,眼睛都哭腫了。放心吧,我晚上就去后山守著,那死豬敢再下來,我弄死它!”賈志春看著媳婦哭,心里又急又氣,還有些隱隱揪心的心疼。 二奶奶一聽差點沒背過氣去,手上的鞋子啪嗒扔過去,“你說什么呢?都成家的人了,能不能穩(wěn)重些,你一個人去后山抓野豬,你不要命啦!” 后山上沒什么豺狼虎豹,最兇狠的大概就是山上的野豬了。那野豬比家里養(yǎng)的豬大多了,而且皮糙rou厚的,一般要四五個年輕小伙子都不一定能制得住。所以,賈志春想要一個人制住一個野豬,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村里人家半夜小孩啼哭,多是嚇唬,“再哭,再哭就把你扔山上去喂野豬?!彼源謇锏暮⒆游幢匾娺^野豬,但是打自心里是害怕的。二奶奶聽到那野豬的名頭也是害怕的。賈家就這么一根獨苗苗,現(xiàn)在還沒能傳宗接代,所以,容不得賈志春有任何一點閃失。 “我哪能自己一個人去了,我約幾個人去!二奶奶,您就別擔心啦!”賈志春笑嘻嘻的接了二奶奶的鞋,死皮賴臉的送過去?!按蠖斓?,沒什么事兒干,我出去逛逛!” 等出了桃林,賈志春才偷偷的舒了口氣。正巧就遇上了打酒回來的唐敬仁,唐敬仁因為王小草跟香秀吵架的事情,跟賈志春也稍稍有些尷尬。點點頭正要走過去,賈志春卻拉住了他。 賈志春拉住敬仁也不是為了別的,唐敬仁每年都帶隊防野豬,有時候還能殺一頭野豬,是村里的頭一份。賈志春想著,抓野豬的事情,一定要拉上唐敬仁一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