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您在奴婢面前怎樣都行,只是別在外面那些人面前露了痕跡就行,否則,她們怕是要說閑話的?!眳蔡m拿著玉瓶,往外頭橫了一下。 所謂的‘外頭那些人’,是內(nèi)務(wù)府調(diào)過來的貴嬪的‘份例’。按制,貴嬪應(yīng)有一個管事姑姑,四個大宮女,四個小宮女,一個管事太監(jiān),四個跑腿太監(jiān),還有些不入等的粗使。從蘭頂了管事姑姑的職,又托關(guān)系從乾清宮粗使里要過來人,填了四個小宮女的缺兒。啟元帝也塞進來了一個管事太監(jiān),四個跑腿太監(jiān)和兩個宮女,只是,到底沒法全包圓兒,還是讓內(nèi)務(wù)府插了兩個宮女進來。 啟元帝送來的都是他的心腹,管事的苗太監(jiān)曾在鄭公公那兒當(dāng)過差,慎刑司出來的,那手段即狠且厲,眼睛是又毒又精,他深得鄭公公真?zhèn)?,那臉只要一拉拉,就根本沒誰敢在他面前弄鬼。 那四個跑腿太監(jiān),全是苗太監(jiān)帶出來的,雖然年紀(jì)不大,卻全是鬼精靈,按啟元帝的說法,有這五個太監(jiān)看著,翠凝閣就是鐵板一塊,誰敢往里伸手,苗太監(jiān)就能領(lǐng)著四個徒弟把那人生啃了。 兩個大宮女,眉黛和依波,一個潑辣,一個穩(wěn)重,都是啟元帝身邊放下來的,御前的人,光身份就鎮(zhèn)的住范兒。四個小宮女,叢蘭挑的,不說機靈成什么樣,最起碼都老實可信。 就這些人,對付起內(nèi)務(wù)府送進來的覓露和映彤,真是小菜一碟。 “看看內(nèi)務(wù)府送進來的那兩個,尖眉細眼的看著就不是好貨?!眳蔡m撇了一眼被四個小宮女圍著的‘說話’的覓露和映彤,啐了一聲:“剛進咱們翠凝閣就想往內(nèi)殿闖,什么東西!” 翠凝閣只住了蘇諾一個,啟元帝又賜了不少珍奇,正殿偏殿都被塞滿了,全算蘇諾住的‘內(nèi)室’。至于宮人們,都按品級住在抱夏和耳房里。 按理說,一等宮女是可以進內(nèi)室伺候的,只是叢蘭信不過覓露和映彤,所以,在那兩位琢琢磨磨想進內(nèi)室‘伺候’的時候,硬給擋了出去。 “那兩人,擺明了就是黃貴妃或冉公公的,那么顯眼,反而不用太在意,找個人盯住了就行。咱們還是往那群粗使里使使勁兒,說不定就能找出幾個藏的深的?!卑创┰角暗摹?jīng)驗’,明面上的都是把子,暗藏著的才是‘真主’呢! “這還用你提,苗總管早就瞄上了!”叢蘭一臉的佩服:“怪不得是萬歲爺送來的呢,真是厲害,不過就是問了兩句話,就有幾個臉都綠了,那汗全下來啦?!?/br> “反正你們盯著就是了!”蘇諾沒太上心,不過剛送來的,是人是鬼一時半會兒也分不明白,且得看著呢,跟叢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兒,蘇諾一直瞄著窗口,看著啟元帝從正門進來了,她眼睛一亮,直接吩咐一聲,收拾收拾就奔著乾清宮去了。 開玩笑,那幫秀女們都正式分封了,明正言順,啟元帝可以開啃啦!袁皇后她是沒辦法了,攔不住也不敢攔(怕挨打啊),旁人!敢從她嘴里搶肥rou(啟元帝:肥rou……),雙腿一起打折。 榨干這種偉大的事業(yè),必須一直保持下去。 生命不停,榨干不止! ☆、69|400.22.33 且不說蘇諾如何把啟元帝榨的面黃肌瘦,四肢無力,心滿意足,意尤未盡(?),只說時間如水,生命如歌,轉(zhuǎn)眼之間,封后大典就在眾人期盼(蘇諾:并不。黃貴妃:同上)中到來了。 這一日清晨,謙官恭告天地后,內(nèi)閣奉旨前往攝政王府,鴻臚寺官員清道,迎接新后鳳橋輿入宮。 鳳兮宮前設(shè)彩亭,亭前黃蓋一柄,御仗一對,禮部官員放冊寶于彩亭內(nèi),由中路入正德門,至鳳兮宮階下。臣部堂官,內(nèi)閣學(xué)士捧節(jié),內(nèi)閣,臣部官捧冊,依此由中階入鳳兮宮,將冊寶放入節(jié)案上。 隨后,執(zhí)事官在殿內(nèi),東側(cè)面西站好,在欽天監(jiān)官員報吉時后,鴻臚寺官引執(zhí)事官到節(jié)案前,行三跪九叩頭之禮。大學(xué)士捧節(jié)授給執(zhí)事官,執(zhí)事官跪授。 皇后鳳橋由內(nèi)閣官員從正德門引入,至乾坤殿,啟元帝迎于階前,同皇后恭告天地、太廟后殿、奉先殿、慈安宮。 皇后穿大禮服于太廟門內(nèi)右側(cè)站立,啟元帝親執(zhí)鳳印授于皇后,皇后跪接。禮部尚書舉宣冊,祝告天地,先祖,啟元帝與皇后跪地接冊,行三跪九叩之禮。 帝至乾清宮受朝中眾臣之禮,后至鳳兮宮受后宮眾妃及外命婦覲見。同至正德門,受萬民朝拜,又至太和殿,大宴群臣,宴畢,龍鳳呈祥與鳳兮宮,至此禮畢。 前頭什么迎后啊,祭告太廟之類的,都沒蘇諾什么事,她只需要在眾妃和外命婦覲見的時候,到鳳兮宮里磕個頭就行了??墒?,黃貴妃就比較慘了,官員們不歸她安置,但儀禮的各類物件,如太廟的香火,迎后的彩亭,宮娥執(zhí)的黃蓋,太監(jiān)捧的御仗,甚至連外命女的覲見排次,都得她安排。 迎后當(dāng)天,從早到晚,黃貴妃忙的那叫一四馬倒穿蹄,前后不著地。 據(jù)官方言論,黃貴妃在儲秀宮被袁皇后擊倒地時受的‘重傷’還沒完全好,就蘇諾來看,輕度腦震蕩什么的,修養(yǎng)半個多月也該差不多了,可黃貴妃顯然不這么想。在封后典禮上,她低調(diào)亮相,青灰的破敗臉色,深凹的憔悴眼眶,再加上額頭上還未痊愈的傷口…… 明晃晃的顯示著,她曾經(jīng)遭受了什么樣的傷害! 不過,能為封后執(zhí)冊用印的官員顯然都很有‘內(nèi)涵’。哪怕黃貴妃如此‘顯眼’,他們也都目不斜視,恍若未見,面上一點驚詫不露。至于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黃貴妃在彩亭接駕的時候,露了一小臉,然后就回去接著忙活了,而蘇諾則帶著叢蘭和一眾,呃,一共就五個新晉嬪妃于鳳兮宮跪迎皇后,畢竟,除了黃貴妃,目前蘇諾份位最高,她領(lǐng)頭理所當(dāng)然。 在鳳兮宮里等了一會兒,黃貴妃就到了,在是尊重勞累她也是個妾,跪迎皇后這活兒,她怎么都躲不過。 帶著一臉的疲憊和嫉妒,黃貴妃跪到了蘇諾前頭,緊跟在她身后,袁皇后坐著五色鳳鸞車,伴著女官和無數(shù)宮女,執(zhí)黃蓋,捧儀杖的,來啦! 看著寶仗鸞駕從眼前而過,跟著蘇諾來漲見識的叢蘭悄悄的抬了抬眼,然后…… “這是皇后????”難得的,叢蘭被驚的連規(guī)矩都忘了,她伸手拽著蘇諾的裙子下擺,聲若蚊蠅的喃喃著。 她這是第一次見到袁福兒的真容,跟所有人一樣,她被驚著了。 “可不就是皇后嘛!”蘇諾頭不回眼不側(cè),跪著那叫一個規(guī)范:“咋樣?漲見識了吧!”她微微咧著嘴,從牙縫里把話擠出來。 “真是漲見識了,這見識一般人漲不著!”叢蘭一低頭,整個人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趴在地上。她怕抬著頭,在讓人看見臉上的神情,萬一被治個大不敬,那真是怨的死了都不閉眼啊。 今天大喜的日子,袁福兒梳了個高鳳髻,就是中間分桃,將發(fā)分與兩側(cè)梳高那種。她頭上帶著一套百鳥朝鳳的金鑲紅寶石頭面,大展的金鳳立于頭頂,鳳口含著一顆半個拳頭大的東珠,珠上隱有翠蓋。兩邊高髻上還各插了四個云側(cè)展翅,翅上珍珠串成牡丹花,另,翅下垂還著滴珠的流蘇,直落肩上。 明黃色繡盤鳳的大朝服,外套金緣朝褂,領(lǐng)后垂明黃絳,胸前三圈東珠直墜到腰間正紅色的束腰上,萬福萬壽花樣的十二件長裙,裙下,露出一雙著金繡牡丹的正紅繡鞋。 這一套只做封后時才得露面的大服禮,真是羨煞天下女子,尤其是前頭跪著的黃貴妃,那真是眼紅的快發(fā)綠光了。至于蘇諾,她也是個女人,她真不是不羨慕,只是,剛才啟元帝送袁福兒到鳳兮宮的時候,她曾無意瞄了兩眼,然后,瞬間被閃瞎…… 媽蛋啊,皇后比皇帝高出半個頭?。』屎竽前思蠖Y服,十二件單裙一穿,整個比皇帝大兩圈啊,裝下他妥妥的??!皇后那胳膊伸出來,比皇帝大腿都粗?。。。』屎蠛突实勰w色差八個色度啊,一黑一白狗眼都閃瞎了啊…… 越看皇后越像強攻,越看皇帝越像弱受,這,這以后生下個斑馬……可腫么辦??!qaq 帶著一臉被‘強攻’的表情,蘇諾跟著妃嬪命婦們磕了頭,接了袁皇后一件見面‘首飾’,在一眾命婦們好奇的‘她到底長不長胡子啊’的討論里,蘇諾帶著叢蘭,飄忽著回到了翠凝閣。 打發(fā)叢蘭接著去‘教導(dǎo)’各路新人,蘇諾獨自呆呆的坐在窗前,望著乾清宮的方向失神。 【好端端的,你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玩什么傷感?你不附合你往常的畫風(fēng),你知道嗎?】系統(tǒng)的字幕版出現(xiàn),七彩流光的閃著蘇諾的眼。 ‘我男人都要讓別人‘攻’了,我憑什么不能傷感???’蘇諾沒好氣的一大巴掌呼向系統(tǒng)字幕版,直接把它如流星般的呼出窗外。 【小心點,別亂摸,我會抽的!】系統(tǒng)怪叫一聲,連連晃動著打混??梢娞K諾依然興致不高,臉色難看,它還是慢慢的從窗外‘挪’進來,繞著蘇諾飛了兩圈,然后,躊躇著說【那個,蘇諾,雖然我只是一個系統(tǒng),但做為一個以女性言情聞名天下的網(wǎng)站的附屬,我還是多少能理解你目前的感受的。我知道,你現(xiàn)在……】 ‘你有話快說,有那啥快放,別磨磨嘰嘰的行不行?’蘇諾不耐煩的把系統(tǒng)扒拉到一邊,往常她有興趣跟系統(tǒng)哈啦兩句,回想回想現(xiàn)代什么,八卦八卦往事之類的??山裉觳恍校裉焓裁葱那槎紱]有,她就想一個人呆會兒。 【蘇諾,你是帶著任務(wù)來的,啟元帝是個皇帝,陷進去除了讓自己難受之外,可沒有任何好處。】系統(tǒng)的電子音里透著一股nongnong的‘哲學(xué)范兒’。 ‘這還用你說!’蘇諾惡狠狠的瞪眼。 無可避免的,封后大典深深的刺激了蘇諾,無論是七天前進宮的良順儀(良如玉),還是四天前進來的劉小儀和韋貴人,甚至前天進來的那兩個零碎(宋保林,常御女:擦,我們份位低就是零碎?。?,這幾個新人進宮的時候,啟元帝都沒招寢過她們,這點,蘇諾可以保證,因為她一直住在乾清宮后殿,啟元帝身邊。 就算前天,她搬回翠凝閣了。而且,啟元帝這兩天忙的可以,沒在招寢她了,蘇諾也敢肯定,啟元帝目前還很干凈。至于原因嘛,從翠凝閣后窗戶往外一伸頭,就能看見乾清宮大殿正門,無論是誰進出乾清宮,都得在蘇諾眼皮子底下過一遍。 別人都避過去了,可是袁皇后,這個真心避無可避,龍鳳呈祥這種……,明天還有人收元帕呢,以后馮太后回來還得看呢…… 蘇諾欲哭無淚,蘇諾百轉(zhuǎn)千思,把一直專屬于自己的‘黃瓜’送給別人啃,關(guān)鍵是,人家還啃的光明正大,還啃的比你明正言順,你就算憋屈到內(nèi)傷吐血,也不能表達出來,這滋味…… 就剛才,她只跟叢蘭提了一句,叢蘭就一臉‘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親如叢蘭都無法理解她,這種時代的悲哀,真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用手捅著窗臺上啟元帝送的琉璃擺件,蘇諾臉上難得的帶出一絲真實的悲傷,啟元帝是她兩世里唯一的男人,年紀(jì)跟她是,呃,年下了點啊……但長年混在娛樂圈的她,節(jié)cao實在沒多高,小正太什么的,啃著啃著也就接受了。 她本身的脾氣比較急,愛鬧愛玩,難得啟元帝能容忍她,還超出年齡的穩(wěn)重溫柔,人長的好看,身材修美不說,‘能力’也很出眾,一夜好幾次郎什么的,一點不為難。最重要的是,人家忠貞不二啊,這都快一年了,身邊除了她根本沒旁人。 ‘這么完美的美少年,今天讓給別人啃了,我要是一點難受,肯定跟你一樣,是抽抽的!’蘇諾仿佛自言自語的一樣,眼睛盯著系統(tǒng),可神思卻不知飄到哪里去了。 ‘你說,啟元帝和袁皇后他倆在干什么呢?到哪一步啦?脫衣服沒有??!’她喃喃的低問著。 【我靠,蘇諾,你冷靜點??!】系統(tǒng)驚悚的看著隱入‘迷樣情緒’的蘇諾,瞪的字幕版都凸出來了,它上下轉(zhuǎn)了好幾輪,可蘇諾依然無動于衷,對它視而不見。最后,它實在無可耐何,才有氣無力的晃到蘇諾眼前,投降般的說【得了,真是輸給你了,我給你開投影儀,給你實況轉(zhuǎn)播鳳兮宮現(xiàn)狀行不行?】 ‘怎么轉(zhuǎn)播?’蘇諾腰身一挺,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刻就來了精神。 【靠,就知道你晃點我!】系統(tǒng)的電子音充滿了無奈,卻還是老實的解釋了。 原來,這系統(tǒng)也不是除了發(fā)任務(wù)和備忘錄之外,就沒別的功能了,它還有一個投影儀的能力。 簡單來說,就是只要蘇諾開啟這個能力,就能將原著里出現(xiàn)過的任何宮殿投影到系統(tǒng)的字幕版上,窺視觀看。當(dāng)然,這個窺視的范圍只包括后宮各地,而且隨著窺視的時間長短,還得花巨量積分。 ‘你這還是個雞肋能力啊,好端端的我花那么多積分看人家宮殿干什么?關(guān)心人家吃什么?喝什么?你又不能提前提示我誰有陰謀詭計,就這么讓我這么干等,我哪有那時間和積分揮霍??!’蘇諾嫌氣不已。 后宮里那么多人,一小時一千積分的燒,誰燒的起??! 【嫌我這是雞肋技能,那你還用它偷窺人家洞房!】系統(tǒng)鄙視的說。 ‘少廢話,還不趕緊的!’蘇諾大手一揮,抹掉了三千積分,先來三個小時噠。 系統(tǒng)不情不愿的接收了積分,然后把字幕版飄到蘇諾眼前,一片黑白波浪閃過,鳳兮宮的影像漸漸的出現(xiàn)在了字幕版上。 蘇諾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看著袁福兒坐在鳳塌上,看著啟元帝和她喝下交杯酒,看著宮人們?nèi)计瘕堷P燭…… 不管花多少積分,她都會一直看著,看到自己收心,或者,有奇跡發(fā)生…… ☆、70|400.22.33 裝修的跟潑了紅漆似的鳳兮宮里,袁福兒坐在千枝拔步鳳床上,難受的左右晃晃,臉色凝重的一伸手,從屁股底下淘出一顆紅棗。 硌死她了!看了一眼那又胖又大的棗子,袁福兒暗自噓了口氣,握了握拳,準(zhǔn)備襯人不備,把棗子扔到角落。 “娘娘,您這是干什么呢!”袁嬤嬤剛把啟元帝用過的酒杯送出鳳兮宮,轉(zhuǎn)頭回來就看見自家娘娘把象征著多福多子的紅棗往床底下塞,還塞的一臉猙獰。 “它硌我!”被抓包的袁福兒僵硬著住了手,老實的回。 “棗子是福氣,娘娘您就老實點吧!”袁嬤嬤苦著臉上前把棗子解救下來,順手放在床里頭,苦口婆心的說:“娘娘,您忘了王妃說的話了,今兒是您的封后大典,是洞房之夜,您怎么也要收斂脾氣,聽老奴的話?。 ?/br> 無論如何?必須把洞房花燭挨下來!攝政王府需要一個帶著袁家血脈的皇子!袁嬤嬤回想著攝政王妃的囑托,打起精神,祭出袁福兒最怕的絕招——磨叨。 “娘娘,您現(xiàn)在是皇后了,身份與往日天差地別,您現(xiàn)在是萬民之母啦,母儀天下了,天下女子的表率啦,可不能在像往日那般言行啦,王爺不都說了嗎?讓您聽王妃請來的教養(yǎng)嬤嬤的話,按她們教導(dǎo)的行事……”袁嬤嬤小聲的巴拉巴拉個不停。 如同一百只蒼蠅在耳邊圍繞,袁福兒挺直的腰彎了下來,頹廢的抱住腦袋,無語了。 “得了吧,嬤嬤,您別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娘娘怎么行事,用得著你管嗎?”銀濮端著碗百合粥走進來,繃著臉對袁嬤嬤說:“您別忘了,您可是娘娘的嬤嬤,不是王妃的,咱們都在后宮里,靠的只能是娘娘!您別認(rèn)錯了主子!” 一句話,針扎似的狠,半點臉子都沒顧,只把袁嬤嬤說的老臉泛綠。 說起來,袁嬤嬤并不是攝政王繼妃從娘家?guī)н^來,她原是袁福兒已逝親娘的人,只是原王妃在的時候,她并不受重視,后來繼妃嫁到攝政王府,為了收買前頭留下的人,才挑上了她,又把她安排在袁福兒身邊,做個耳目。至于袁福兒,看在她是親娘身邊人的份上,對她也算恭敬。 兩邊派,兩邊討好,說的就是袁嬤嬤這類的人。 “銀濮姑娘說的這是什么話?我知道我是討人嫌,可我也是為了娘娘好才這么勸的,王妃還在的時候,我就在娘娘身邊伺候了,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如今,竟被個小丫頭這么數(shù)落!”袁嬤嬤老臉一陣青,一陣白,難堪的不行。 她伸手指著銀濮,皺紋滿布的臉皮顫抖著,悲聲的說:“老了,老了,惹了人嫌了!”老眼里混著淚水。 “你……”銀濮氣極,她平時最看不慣袁嬤嬤仗著攝政王妃的勢,拿捏小姐,今兒見她在大喜的日子里故做姿態(tài),還敢讓小姐‘聽她的’,便分外忍不住,干脆直接扒了她的臉皮??蓻]成想,在鳳兮宮里,這老不要臉的婆子還敢如此做態(tài),一時竟被她拿住了。 “嬤嬤快收了聲吧,這可不是在咱們府里后花園,由得您這作派,這是鳳兮宮,是皇城,一會兒萬歲爺回來看見您在大喜的日子里哭哭啼啼的討晦氣,當(dāng)心把您的老命搭上?!蹦皫撞缴锨?,對著抹老淚的袁嬤嬤冷哼一聲,又一把拿過銀濮手的碗,罵她:“平時看著你挺厲害的,怎么這個時候就癟了!這樣日子里,她敢哭,你還不罵她,等著干什么呢!” 幾句話就把袁嬤嬤和銀濮全罵的消了聲。 銀濮和莫邪,都是隨袁福兒一起練武,一起長大的,一個善刀,一個善劍,連名字都比著上古的名刀名劍起的,性子也跟名字一樣,又尖又厲,一個比一個厲害。 “娘娘,忙活了一天,餓了吧,襯著萬歲爺沐浴的功夫,趕緊墊點東西,要不然待會兒萬歲爺回來,在吃就來不及了!”莫邪把碗往袁福兒身前的炕桌上一放,催促道。 袁福兒抽了抽鼻子,目不斜視的伸出手,接過碗就開吃了!女人吵架這種事,她從來都是不善長的,更何況是跟袁嬤嬤這樣的老女人,那絕逼是說不過的。 袁嬤嬤雖然討厭,但到底是生母留下,后母給的,不管是打還是趕都不是那么回事,還是如玉說的對,反正她有巧嘴厲害的丫頭頂著,只要沒鬧出花兒來,她就裝沒聽見就行了。 大馬金刀的劈腿坐在鳳床上,袁福兒呼嚕呼嚕的喝粥,一碗喝罷,覺得沒墊著底,就又一伸手:“莫邪,換大碗!銀濮,弄點干的!”這挖耳勺大點的小玉碗,這全是湯的小粥,一泡尿就沒了,夠干什么的??! “唉,娘娘,奴婢這就去弄?!蹦埃y濮忙回身去端點心,換大碗。 只剩下個袁嬤嬤,掛著兩行小眼淚站在佑大的鳳兮宮里,那叫一個慘慘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