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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想的是。” 巧云給她倒了杯溫水,道:“王答應(yīng)如今失了寵,小阿哥也不在身邊,奴才總覺得她同失了智般,像今日這般作為,也不怕有失顏面?!?/br> 姚舒瑜笑了笑:“可她還是在乎自身地位與孩子的,有此行為,不過仗著自己是小阿哥的親身額娘,知道皇上為了小阿哥也不會對她太過。” “可主子受了委屈,王答應(yīng)的算盤怕是落空了?!?/br> 姚舒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還得看皇上會如何做了?!?/br> 她的戲是做足了,但對于皇上還是沒有十分的把握。 “皇上可疼主子?!鼻稍菩χ?,原本還擔心主子一個人陷進去,最后落得傷心,可這么久瞧著,皇上似乎也沒她想得那般善變。 至少,皇上對主子的好都是實實在在的。 再說康熙回了乾清宮,第一件事就是下旨,“王答應(yīng)窺伺帝蹤,著即禁足永和宮,罰抄宮規(guī)百遍,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出永和宮。” 這旨意一出,先將梁九功給驚著了,這離進冷宮著實也差不了多少了。 王答應(yīng)雖失了圣寵,可好歹生了皇子,內(nèi)務(wù)府也不會苛待,可她偏偏要與瑾嬪娘娘過不去。 說今日是偶遇,他是不信的。 現(xiàn)在好了,一個窺伺帝蹤的罪名下來,現(xiàn)在這懲罰還算輕的了。 這也可見,皇上是真的生氣了。說到底,他們這些奴才也是有罪的。 梁九功當即就跪了下來,臉上冒了冷汗,“奴才管理不力,還請皇上責罰。” 康熙冷冷看他一眼,好半晌沒說話。 梁九功也就越發(fā)忐忑,可也松了口氣,皇上越是這般,越是說明,皇上對自己還不算氣狠了。 約莫過去了許久,外頭的燈都亮了,康熙這才開了口:“好好清查整治?!?/br> “是?!绷壕殴χ刂乜牧藗€頭。 梁九功忍著痛起身,走到乾清宮外才無聲的齜牙咧嘴。 作為皇上身邊貼身伺候的人,又是乾清宮的總管,他早不需這般下跪了,皇上很少發(fā)怒,且一般發(fā)怒都是因前朝事,因此怒氣也很少發(fā)泄到梁九功身上。 今日跪上許久,他這兩條老腿一時半會兒還真有些受不了。 所以宣旨的事情就交給了小李子。 從王答應(yīng)刻意去路上截住皇上,不少人就已經(jīng)得知了消息,時刻讓人注意著,都在等著看笑話。 王答應(yīng)成功,那瑾嬪就丟了臉面,王答應(yīng)不成功,那她們就看王答應(yīng)的笑話,總之是有戲看的。 最后王答應(yīng)果真不成功了,其實說實話,不少人心里還挺遺憾的。 但又是理所當然的。畢竟,皇上對瑾嬪的寵愛不是假的。 王答應(yīng)說的話也不是秘密,惠妃那兒也聽聞了。 惠妃對王答應(yīng)一向是不以為意的,聞言也只冷笑一聲作罷。 皇上既能降她的位分,拿走她的孩子,就說明此人在皇上心里沒有位置了,若不是顧念小阿哥,她哪還有現(xiàn)在的日子過。 可惜她看不清,前有去乾清宮告狀賣可憐,后有刻意針對瑾嬪,這一件件,就算皇上不在乎,因著瑾嬪,皇上也會在乎了。 瑾嬪那人她算是有些了解,可不是吃啞巴虧的人。 況且有皇上那般護著…… 惠妃笑了笑,真不知該羨慕還是嫉妒,她在宮里這么多年,對皇上是否是真心還是假意她還是能分清的,最后皇上還是敗在了一個小丫頭身上。 皇上下的旨意,傳播的速度可要快多了。 惠妃聽到宮女說時,只覺果然如此。 無皇上旨意不得出,看著似有希望,實則半點希望也沒了?;噬线@般說,不過給小阿哥留些顏面。 王答應(yīng)算是徹底廢了。 惠妃有些同情可憐的瞧了一眼被嬤嬤抱在手里的小阿哥,輕嘆一聲:“日后好好照顧小阿哥,至于王答應(yīng),以后不必提起了?!?/br> “是。” 永和宮 接到旨意的王答應(yīng)已經(jīng)呆坐著許久了,她眼睛灰白無神,頭發(fā)也凌亂,幾支發(fā)絲搭在眼前,她也不曾去理一理。生了孩子之后的她就一直是憔悴不堪的,瘦得連衣裳都撐不起來,以前身為江南女子的溫婉已經(jīng)完全消失不見。 她呆呆坐在地上,初聞旨意,她滿臉的不可置信,渾身充滿了抗拒,可小李子不管這些,旨意他已經(jīng)傳達了,王答應(yīng)接不接受都是改變不了的。 王答應(yīng)身邊的宮女見主子這副模樣,都有些害怕,跟在這樣的主子身邊,她們已經(jīng)沒有出路了。 可若是主子就這樣失了勁,她們在宮里會更加難過。 貼身宮女跪著挪到王答應(yīng)身邊,顫著聲音:“主子,您還有機會的,只要皇上有旨意,您就能解了禁足了?!?/br> 王答應(yīng)垂頭不理,半晌,一滴淚從那空洞的眼睛里流下來,落在衣擺上。 “呵” 她冷笑,笑中充滿了絕望,“自欺欺人!” 說完,目光陡然狠厲,神形癲狂,“窺伺帝蹤,多大的罪啊,我怎么受得起!” “我,我生了小阿哥,可這有什么用?”她狠狠瞪著身邊宮女,如同瘋子一般。 小宮女害怕得渾身顫抖,想讓主子別說了,若叫皇上知道,后果不堪設(shè)想,可面對主子這么懾人的模樣,她連口都張不開。 “他為了瑾嬪那個賤人,對這些全然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