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這聲音喊的很大,驚動的人也不少,相鄰幾個院子的學生都紛紛跑出來。 不多時就為了一大圈人,顧然循著聲音快步趕來,入目的景象卻是讓人頭皮發(fā)麻。 這院子他早些時候還路過了,正是那長臉少年的院落。 當時他因為一人獨占了五人田地所以被同居所的四位室友圍毆。 只是現(xiàn)在,那滿臉青腫的少年站在那里,手上握著一把剪刀,而那剪刀的盡頭深深埋入了另一名少年的腹部,血液流出,迅速暈染了灰白色的衣衫,其猙獰之色,觸目驚心! 在場的都是半大少年,哪里見過這番陣仗,紛紛嚇得出不了聲,一個個僵直的,形如硬木。 就在這一刻,一聲低喝響起:“讓開!” 孫遠之大步走近,眉眼間再沒之前的冷涼之態(tài),他蹙著眉,滿眼凝重。 “不要動!” 他先震懾住那長臉少年,而后轉身快速抬手,一抹綠光自掌心升起,另一手從腰間包中拿出一粒種子,只見他快速將其放入手心,種子沒入綠光之中,須臾間便以rou眼可及的速度瘋狂生長。 作者有話要說: 看有姑娘說這個世界太現(xiàn)實,唔……大背景是早就設定好的,會一點點展現(xiàn)出來,不可能是童話,但也沒那么黑暗啦。 再就是顧然的性格,他是個安靜的孩子,但他并不冷漠,只是不會沖動行事,不過卻又是個死心眼,咳咳……好像有點矛盾,不過這些后頭會慢慢交代出來的^_^ 還有就是,這文基本沒有‘十全十美’的人,雖然不至于三觀不正,但各人有好處,各人也有苦處,這樣才有意思,不是? 第14章 第十四章 不禁私斗 不需要土壤,不依靠水源,竟用純粹的源氣來催熟了種子,這般手法已讓在場的少年震驚不已。 能做到這個程度,至少也得是凝根期高階的修為了吧!他們只知道管事們皆是修士,但沒想到修為竟如此之高! 眼看著種子在掌心發(fā)芽成長,那瑩瑩綠光恍若夜色中盤旋凝聚的螢火蟲,星星點點,頻頻閃爍,在眾人驚訝的視線下,一條長約一米左右的白色條帶瞬間出現(xiàn)。 孫遠之抬步向前,神色冷凝,但下手卻極快極準,幾乎在別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倏地一下將剪刀拔出。 那受傷的少年甚至來不及叫喊,就已經(jīng)生生給痛暈過去。 孫遠之眉頭都沒皺一下,他手上的白色條帶像是有生命力一般,迅速從指尖脫出,眨眼間就覆蓋在那血液直涌的傷口上,綠光似汩汩水流,洗滌掉了血色,并在那股神奇的力量下促使傷口止住了血。 整個過程快且流暢,眼看著白色條帶將那傷口緊緊包住,孫遠之也將這受傷少年攔腰抱起。 而后他冷眼看向周圍的一圈少年,涼聲道:“族學不禁私斗,但不允許有流血事件,規(guī)矩擺在那兒,不會因為你們剛剛入學就有絲毫寬裕,”他話音略頓,轉眼看向那長臉少年,沉聲道,“盧中夏,你重傷同窗,按族學規(guī)矩,當受三十杖責,幽閉十日,望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將那受傷少年抱走,疾步而去 那長臉少年盧中夏聽到他的話,頓時面色慘白,踉蹌倒地。 三十杖責,簡直是要搭上半條命! 再幽閉十日,豈不是要把人給活活逼瘋! 盧中夏滿臉惶恐,匆忙起身,就想奪門而出。 只可惜,他步子還沒邁出去,一個黑衣青年憑空出現(xiàn),他冷臉冷面,單手控制住他。 盧中夏尖吼出聲:“放開我,放開我!我只是來學習的,你們沒權利責罰……” “盧中夏,羅慶城六元鎮(zhèn)夏涼存居民,隸屬公孫封地,受世家管轄,現(xiàn)因行兇傷人,按律法當處以杖責三十,監(jiān)禁五年,但念其幼小,且是族學院生,所以網(wǎng)開一面……” 那黑衣邢者沒再說下去之皮笑rou不笑地問道,“你確定要離開?” 盧中夏早已面如死灰,不敢有一絲掙扎。 他因懼怕杖責,而妄圖離開族學,卻沒想過,族學隸屬公孫氏,而他本就是公孫轄區(qū)的百姓,便是逃出了族學,難道還能逃出偌大的公孫家? 簡直是癡心妄想。 同監(jiān)禁五年相比,幽閉十日根本不值一提。 況且,他離開了族學又能做什么?得不到教育,無法修習的他,這輩子才是真正毀了…… 單單是想到這些,盧中夏就冷汗直流,后怕不止了。 一時沖動,當真是釀成大禍了! 盧中夏被黑衣邢者帶走,圍成一圈的少年卻久久沒有散去。 他們再一次看清了這個地方。 不禁私斗,但卻不允許傷人性命。 族學是支持學生間相互競爭的,但卻有個嚴厲的底線在。 一旦觸犯,即將遭受嚴苛的刑罰。 刑事堂,是世家管理轄區(qū)的律法機構,卻沒想到這族學之中竟也設有分堂! 經(jīng)過這個事件,所有入學的新生都老實許多。 田地分配讓他們這群年輕人之間火藥味十足,但刑事堂的雷霆手段,也讓所有人都慫了。 那盧中夏的確是過分,起先貪欲不止,一人霸占了五人份的田地,進而遭到了同窗的瘋狂報復。 而他的同窗也實在不是個好惹的,因為失去田地且又無計可施,竟怒火中燒往死里折騰盧中夏。 那盧中夏到底年輕氣盛,一時忍無可忍,竟拿起剪刀反擊,這才有了起初的一幕。 誰對誰錯?只能說都不是善茬。 而他們也嘗到了沖動行事的苦果。 顧然回過神,就抬步回了小院,有人離開,圍著的少年們也都紛紛散開,相繼回去了。 本來顧然心情挺好的,自己種的木桶結出了種子,可是一件大好事,只是被剛才的事一弄,好心情又不見了。 但別人如何,他管不了,只能借此事件默默提醒自己:萬事謹慎,三思后行,他是要出人頭地為母親爭光的,萬萬不能沖動之下做下錯事,到最后再拖累了母親。 顧然用一下午時間進行了食物種和教材種的種植。因為田地過小,他只能優(yōu)先種植緊急需要的,其他的日常用具種只好先暫時放放。 他種植的時候,同院落的室友也都在地里忙碌起來。 王云慶、李飛和周貴昌三人早已熟稔,抱成了一個小團。起先李飛還同顧然搭話,想與他交個朋友,但顧然緘默少語,他接連問了幾句,覺得這少年并沒他想象中那般‘有關系’,漸漸地就淡了興致,不再想著與他親近了。 顧然樂得清閑,一個人獨來獨往早就習慣,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 一眨眼就到了傍晚,顧然種下的教材種還沒成熟,但食物種卻趕在天黑之前長成了。 這整整一天,顧然只吃了一頓早飯,此刻已接近酉時,他肚子早就餓得咕咕直叫。 食物種他還是第一次種植,以前家里緊張,他們是不舍得買這種‘奢侈’種子的,畢竟顧氏會做飯,各種食材種子可比食物種便宜多了,只是要費事烹飪,但對于手頭緊張的小老百姓來說能吃飽喝足就是幸事,哪里還會去想這些。 如今入了學,族學果然大方,每月都會供應足夠的食物種,倒是吃喝不愁了。 顧然挑選的種子包稍微次一些,沒有一道葷菜,但是主食卻意外的十分多,有米飯種、饅頭種、面條種甚至還有一粒包子種。 雖然是素菜包子,但顧然也沒舍得拿出來種了,好東西總是要留著的,他本就吃的不多,能省就省點,他還想著等到月休日的時候帶回去和母親一起嘗嘗。 所以今天這第一頓飯,他種的是只是饅頭種和紅燒土豆種。 饅頭種長得稍微快一些,半米高的樹苗上接了整整十個大白饅頭,蓬蓬松松,軟軟白白的模樣很是喜人。 其實這饅頭是現(xiàn)吃現(xiàn)摘比較好,不僅能保證新鮮度還有一定的熱度在,只是顧然的田地太小,他還想著種植其他用具,所以不得已只能全部采摘了。 采摘之后就不能保證新鮮了,但也沒辦法,冷饅頭就冷饅頭吧,也比窩窩頭要好吃多拉! 而且十個饅頭,也就吃三天而已,味道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 饅頭旁邊就是紅燒土豆,這種成品菜肴,顧然是第一次種出,單單是聞著味就忍不住吞咽口水了。 可真香吶!雖然……嗯……不如母親做的好吃,但也是他聞到的第二好吃的菜啦! 紅燒土豆的樹苗上只接了四盤,當然是沒有瓷盤的,只是由樹枝盤繞而成的盤子,頂在上方,包裹住了一份菜肴。 而這成品菜肴采摘也有些講究,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是將整個‘包包’都摘下來,然后再拆開樹枝,從中取出菜肴放到盤子里,上桌開吃。 但顧然是沒盤子的,他琢磨了一下,索性這紅燒土豆就不全部采集了,而是吃多少采多少。 整整四份,若是一下子都摘下來,他這幾天可真就只能吃冷菜冷饅頭了,饅頭冷點還好說,這熱菜可不好放,如今天氣熱,萬一放壞了就太可惜了。 雖說占著一塊田地,但也只能這樣了,等明天收獲了教材,也能空出一大塊地,足夠種植被褥衣衫了。 顧然一個人美美地吃了一餐,吃掉一個饅頭和半份紅燒土豆,滿足地瞇瞇眼,頓覺生活又美好起來了。 在空出的饅頭種田地上種了被褥種,再查看一下教材種,顧然忙完這些,就開始收拾收拾準備睡覺了。 臨進屋前,他不禁向門口張望了一下。 雖說素不相識,但他還是有些擔心,同他一個寢室的那個少年,怎么還沒回來? 屋里王云慶和李飛等人也用過了餐,正在收拾著東西,只聽李飛恨聲道:“有本事那臭小子別回來!一整夜都睡外面!我就看他能撐幾天!” 王云慶皺皺眉說道:“不回來也好,那種心狠手辣的人能不見著是最好不過了?!?/br> 周貴昌人長得圓,但膽子卻是最小的:“你們說他會不會也發(fā)狠啊……像那個盧中夏似的……” 李飛嗤笑道:“他敢!盧中夏現(xiàn)在是什么下場?三十杖責!十日幽閉!我就不信他……” 恰在此時,顧然進了屋,李飛及時止了聲,沒再說下去。 顧然沒說什么,只去了自己的床鋪,稍微整理了一下,就瞇著眼睡覺了。 然而李飛等人卻一時沒停,三人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只有巴掌大的屋子,顧然想不聽見都難。 他睡不著,索性翻到靠墻那面,打開外衣悄悄看了看穆少雍。 小守護神睡得很沉,窩在兜兜里安靜的像個瓷娃娃。 顧然用手指輕輕戳了他一下,感覺到溫熱的觸感,他不禁微微一笑,心情也明朗了一些。 雖然身后的人還在小聲說這話,可顧然畢竟累了一天,哪怕周圍吵鬧,哪怕床板很硬,但他也挺不住睡意來襲,入了夢鄉(xiāng)。 再醒來,卻是被嬉鬧聲給吵醒的。 顧然頭部漲疼,朦朧間睜開眼,不由得有些心煩。 外面夜色全黑,可李飛等人竟還沒睡,而且聲音由小變大,竟嬉戲打鬧起來。 真是有精神啊!睡眠不足的顧然心情很糟糕,可都被吵醒了,想再睡著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那三人竟還在熱火朝天地聊著。 這架勢,明天都不想上課了嗎?顧然躺不住了,翻身而起,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