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
也許是因為當(dāng)時記錄的時候年紀(jì)還小,皇后……葉樂樂的話語都盡可能的簡潔,并且有明顯的字體差異,可能是在不同的時間段才將一頁完整地寫完,而且筆跡看起來十分連貫,不像是毛筆書寫,所以令儀推測可能使用羽毛筆之類的寫出來的。 畢竟時年四歲的葉樂樂制造鋼筆似乎是有些困難,且葉樂樂的鋪子里也并沒有這些東西。 令儀的指尖微微抽搐,對旁邊的胤礽道:“保成,看完了嗎?” 胤礽克制著驚詫,努力做出輕描淡寫的表情,微微頷首道:“嗯。” 令儀這才翻開下一頁。 “二零二五年,我三十歲生日的那一天,我已經(jīng)解決好了所有的事情,去到了jiejie的墳前,告訴她,我已經(jīng)將事情都處理好了,屬于她的名譽(yù)還給了她,jiejie的遺產(chǎn)都已經(jīng)根據(jù)她的遺囑分配給了孤兒院和助理先生,而那個男人再也不會來打擾jiejie的安寧?!?/br> “為了這件事情,我放棄了自己的工作,但是jiejie卻再也回不來了,我永遠(yuǎn)無法再見到她,我很茫然,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些什么,只好一個人找了出租屋暫住。就在那之后,我莫名其妙來了這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br> 雖然不過是兩頁的內(nèi)容,但其中的信息量對于胤礽來說無疑是巨大的,他愣愣地盯著眼前的筆記,沉默半晌,開口道:“jiejie,額娘……不是我們這里的人,是這個意思嗎?” 令儀嗯了一聲,道:“額娘是從未來來到這里的人,她有一個jiejie,似乎遇到了不幸的事情,后來陰差陽錯到了這里,成為了郭羅瑪法和郭羅mama的女兒,然后嫁給了阿瑪?!?/br> 胤礽皺緊眉頭,道:“也就是說……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世界嗎?” “或許吧?!?/br> 之后的筆記上也有一些瑣碎的事情,諸如仁孝皇后對于古代并不能適應(yīng),周圍的人動輒“主子”或下跪更是讓她感到十分不適,但她又始終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我很孤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沒有目標(biāo),也沒有想法,只能努力和我的家人雞同鴨講,沒有可以聊天或者談心的對象。” “這里的格局如此有限,能讓我做的事情又有多少呢?我想了很久,接著積福的名義創(chuàng)辦了慶福院,無論是滿人還是漢人,只要無人照顧,我都愿意想辦法幫助他們,這就是我在這個時代努力能做出的事情吧。只是慶福院要消耗很多的人力和物力,我需要很多的錢,所以我決定試著做一些小東西出來賺一些錢。慶福院中有很多無事可做的人,我發(fā)動他們和我一起開鋪子,做鋪子的掌柜,他們都是很善良的人,愿意和我共同進(jìn)退,一心一意地相信這個世界會變得更好,我也這樣想?!?/br> 令儀默然,她似乎從未有過孤獨的感覺,或者說她本身就是個孤僻的人,對前世并沒有什么留戀。反倒是因為來到了這里,她似乎才有所改變,這是為什么呢? “額娘……”胤礽垂著眼,低聲道:“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呢?就連我們的出現(xiàn)也是一場意外而已,她應(yīng)該更想回到她原本的世界吧。” 令儀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接著看吧?!?/br> 時間逐漸到了葉樂樂出嫁的時候,她對此似乎很詫異。 “十一歲出嫁,簡直就是違反人類的生殖原則,提早生育年齡就是提前死亡年齡,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生育中,成為一個生育機(jī)器……我很想拒絕,但是對方是皇帝,和我同齡,我沒有拒絕的機(jī)會,瑪法說我做了那么多好事,將來做了皇后能號召更多的人和我一樣,我知道他在說假話騙我,但我還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進(jìn)宮了?!?/br> “因為除此之外,我根本無法說服我自己接受這里的一切。我很孤獨、很難受,但想到還有更多人比我還要困難,就又能勉強(qiáng)堅持下去了。我很想回到那個世界,至少我知道jiejie在那里。” “皇帝的名字叫做玄燁,年號是康熙,我好像了解過一些關(guān)于他的事情,似乎是了不起的君主。他對我的態(tài)度很好,似乎沒有皇帝的架子,于是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和他交流——先從做朋友開始,而不是夫妻。我和他講了很多事情,比如慶福院和我的鋪子,還有我一些關(guān)于外國的事情,一些是從瑪法那里聽來的,但更多的是我渾水摸魚撒謊說的,他似乎對國外的東西更感興趣了,我想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畢竟當(dāng)一個人對外界擁有好奇心開始,這個人就會不斷前進(jìn),我會讓他朝好的那一方面前進(jìn)” “我觀察了皇帝很久,他對所有人都很好,對我與那些和我一起成為后宮的其他女人都一樣好,他其實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吧,對所有人都一樣好,又或許這就是皇帝需要的能力,總是把一碗水端平,這樣不會引起任何人的不滿。jiejie也具有這樣的能力,如果她在這個世界,一定會過得很好。我試著模仿皇帝,對后宮里的人都一樣的好,于是大家都開始說‘皇后賢明’,這大概就是我收獲到的東西吧,沒什么用,不過是無聊的光環(huán)游戲而已。” “我成為了一個女人,說不出是什么感覺,沒什么波瀾起伏,他對此倒是很高興,真是奇怪的心理。是否每個皇帝都有著絕對的控制欲,所以當(dāng)占有某一樣?xùn)|西的時候就會分外亢奮?這就是所謂的‘征服欲’嗎?怪人……” “我有時會和他一起去南懷仁那里,南懷仁是個很風(fēng)趣的人,我很喜歡和他討論關(guān)于火器的東西,又或者是鐘表,他會說出一些我沒有聽說過的原理,大概是被后世逐漸摒棄或遺忘的東西,我也會為他提供一些思路,相談甚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