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其實自己出現(xiàn)在這兒,本身就是件“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事兒,博晏雖是他的員工,但級別差太多,博晏既不會越級邀請他,他更不會參加。 說來也巧,也就是前幾日,鄭衍敘與電信部部長相約在公司樓下碰頭,在一同出發(fā),赴運營商之約。不成想他來到公司樓下時,正碰上博晏——博晏來給部長、也就是他的直屬領導送請?zhí)?/br> 博晏自從剃了光頭之后,頭發(fā)就再沒長長過了似的,永遠是板寸示人。當時鄭衍敘站的方向正是迎風,自然將博晏與電信部部長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聽說你開完會之后就直接飛外地了,所以我趕緊把喜帖給您送來?!?/br> 博晏與部長的關系一向不錯,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年輕人,又有那么點才氣,部長對博晏,自然也夠客氣,“婚期定在什么時候了?” “2月14。” “好日子??!行,我盡可能趕回來參……” 博晏畢恭畢敬地遞上喜帖,部長則剛要接過正要接過,余光就瞥見了一抹不容忽視的身影—— 那抹身影自帶的逼人氣場越逼越近,部長不得不扭頭看去:“鄭總?” 博晏眸光一跳,一愣,也跟著叫了聲:“鄭總?” 鄭衍敘微微一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繼而眉毛一抬,示意博晏手上的喜帖,明知故問:“這是?” 問這干嘛?博晏明顯是心有忌憚的,頗有些慌忙招架的架勢:“哦哦我2月14號結婚,送喜帖給……” 剛想說喜帖是送給部長的,鄭衍敘卻優(yōu)哉游哉接過了話頭:“……謝謝。” 當時,博晏的表情,可謂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有說是給你的么你就謝謝了?你你你你就說謝謝了? 可既然老板都已經(jīng)說了“謝謝”了,這東西,能不給么? 電信部長的表情不可謂不微妙,也不愧是老江湖,朝已經(jīng)傻眼了的博晏使了個眼色之后,當即就笑開“博晏啊,你就別傻站著了,直接把喜帖送到鄭總的辦公室去吧?!?/br> 于是當天下午,鄭衍敘回到辦公室時,喜帖已經(jīng)靜靜地躺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送呈鄭先生臺啟,謹訂于二零一五年公歷二月十四日(星期六)為博晏、宋林佳舉行結婚典禮,敬備喜宴……” 自認高逼格的鄭總,就這么用下三濫的手段,得到了這張喜帖。 至于他為什么要罔顧自己一向的原則…… 還不是為了那個胖子? 自尊心強成那樣,怕別人笑話卻又死活不減肥——這樣的人間奇葩,也就只有袁滿了。 他若不在,誰做她的后盾? 可顯然,鄭衍敘料錯了,博晏的婚宴場地并不算大,就那么一個內場加一個外場,哪里有那近200斤的身影? 莫非最后袁老師怯場了,不來了?這倒也符合袁老師一貫一道緊要關頭就范慫的性格…… 這邊廂,袁老師又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噴嚏——“阿嚏!” 袁滿搓搓鼻子,瞄一眼鄭衍敘——他已經(jīng)離開。袁滿松了口氣,趕緊把那不配合的小女孩還給她老爸:“我去趟洗手間,待會兒聊?!?/br> 她得趕緊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再找個理由支走鄭衍敘——她今天來的目的可是嘔死博晏、氣死宋林佳,在此之前就被鄭衍敘逮著的話,那今天死翹翹人,就不是博晏和宋林佳,而是她袁滿了…… 于是乎袁滿話音一落,都不等老班長反應,就已一溜煙閃人。 不然鄭衍敘一方面如何在 留老班長一人站在原地抱著孩子,目送著那焦急的身影——嘖嘖,腿真長;嘖嘖,腰真細;嘖嘖……博晏啊博晏,你見了她可別悔婚啊…… 老班長正忙著在心里各種“嘖嘖”嘆,突然就被女兒打斷:“爸爸!你再看那個老巫婆的話,我要告訴mama了??!” 老班長一愣,趕緊收回目光。 自家女兒還真是,明察秋毫…… “她是你爸爸的同學,你媽也認識,叫袁滿,待會兒再見著,要叫袁阿姨!別一口一個老巫婆?!?/br> 小女孩可不買賬,自有一套理論,當即搖頭晃腦、引經(jīng)據(jù)典道:“mama說了,男人愛看的、女人鄙視的,都是老巫婆!” 果然,縱觀全場,但凡成雙成對出現(xiàn)的賓客,男人們的神情出奇得一致——都在對那老巫婆行注目禮;男人身旁的女人,神情卻各不相同——有撇嘴的,有翻白眼的,有瞪自家男人的…… 面對此情此景,老班長頓時就無可辯駁了,正想尷尬地咳一聲將這話題帶過,卻被一聲略顯低沉的聲音打斷—— “請問……” 老班長扭頭一看,只覺自己面前的陽光被擋住了—— “你說的袁滿,是那個個兒很高、人很胖的袁滿么?”這個突然出現(xiàn),擋住他陽光的忍,繼續(xù)問道。 老班長一愣,瞇起眼仰起頭——沒辦法,這男人比他高一大截——逆光中打量打量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 竟依稀覺得有些眼熟。 老班長摸摸下巴:“哦我想起來了,你去年不是陪著袁滿參加了咱們的同學聚會么?姓……姓……” 老班長正卡在這個姓氏上百思不得其解,鄭衍敘只能無奈提醒:“鄭。” “對對對,鄭先生,原來你跟袁滿一起來的啊?!?/br> 鄭衍敘不置可否,只眸光一亮——看來那女人是真的來了。 老班長又說:“她剛去廁所了?!?/br> 鄭衍敘不置可否,只眸光一緊——看來那女人又怯場躲起來了。 此時此刻的袁滿,正在洗手臺前焦急地踱來踱去。該怎么毫無破綻地支走鄭衍敘?這是橫亙在袁滿腦中的第一難題。 這個難題解決了,她才能好好地施展拳腳…… 對了!她可以找高登幫忙! 高登可是搞破壞的高手,聽高登自己說,他前段時間可是一連破壞了好幾場陳程的約會,還不僅沒把他和陳程的關系攪黃,反而現(xiàn)在連陳程的mama都把高登當成了未來女婿,各種幫襯…… 對!就這么辦! 心動不如行動,袁滿當即掏出手機,高登的手機號都已經(jīng)撥出去了,卻在這時—— “叩叩叩——” 有人敲門。 敲門聲落下的同時,袁滿手中的電話也通了—— 袁滿只能暫時捂著手機聽筒,先對門外吼一句:“有人!”再把手機重新貼到耳邊,正要對手機那頭的高登開口,卻在這時,洗手間門外傳來一聲,袁滿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是我,鄭衍敘?!?/br> 簡簡單單五個字,先是在袁滿耳邊輕輕地一落,緊接著,卻是一陣石破天驚、驚濤駭浪,直接一浪就把袁滿拍在了沙灘上——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袁滿忍不住驚呼出聲。 手機那頭的高登,剛接起電話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自然沒好氣:“袁大頭,這大中午的,你要cao誰啊這是?” ☆、第67章 手機那頭的高登,剛接起電話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自然沒好氣:“袁大頭,這大中午的,你要cao誰啊這是?” 袁滿哪顧得上回答高登?只顧顫顫巍巍地問門外:“鄭……鄭衍敘?” 電話那頭的高登還以為她這是在回答他上個問題,當即一愣:“袁大頭,你可真是越來越?jīng)]節(jié)cao了……” 節(jié)cao那種可有可無的東西,怎能抵擋得住此時此刻洗手間門外的那股邪惡勢力? 袁滿本就心如亂麻,門外又突然再度響起敲門聲:“叩叩叩!”——三聲,聲聲叩在袁老師的心坎上,有那么一瞬間,袁滿幾乎要直接從一旁的窗口跳下去了,可下一秒,她強逼自己冷靜——冷靜! 第一步,理清混沌的思路; 第二步,大腦飛速運轉、尋求解決方法; 第三步,直接對電話那頭的高登,一股腦地報出一串手機號碼:“186xxxxxxxx……” 高登聽得一頭霧水:“啥?” 袁滿的聲音低沉得不像話,更冷靜得不像話:“這是特效化妝師的手機號,跟她說江湖救急,讓她把家伙帶來,立刻!馬上!” 果然是好基友、夠默契,高登只用了三秒鐘時間反應,便說:“明白?!?/br> 袁滿“啪”地掛了電話,接下來該怎么辦? 一個字:拖! 五分鐘后,鄭衍敘終于等得不耐煩了,語氣里壓抑著的怒意,隔著門都能教袁滿接收到:“你怎么還不出來?” 可無論鄭衍敘怎么急,她都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便秘?!?/br> 十分鐘后,鄭衍敘等得都沒脾氣了:“還要多久?” “拉肚子。” “你到底是便秘還是拉肚子?” 反正他看不見她的表情,袁老師心虛地吐吐舌頭,大膽地信口胡謅:“剛才便秘,現(xiàn)在拉肚子?!?/br> 就在這時,袁滿手機一震,低頭一瞧,是高登打來的電話。袁滿趕緊接聽—— “我們到花園了,你具體位置。” 袁滿趕緊湊到窗邊,四下一掃,果然看見高登背著化妝箱、領著化妝師,正在草地上瞎轉悠。 袁滿拼命招手:“我在你三點鐘方向!” 說完就見高登一抬頭——順利會師! 五分鐘后,化妝師和高登全都順著梯子爬進了洗手間?;岩娀?,兩眼淚汪汪,袁滿就差哭著給他倆一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化妝師見她這副急得就差在原地跺腳的樣子,只能無奈潑冷水了:“你是知道的,特效妝起碼得化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她倒是不介意,但門外的鄭衍敘……恐怕會直接怒而拆門吧…… “不行不行,頂多半小時,您就盡量把步驟簡化吧,求你了……” 化妝師面有難色,看著袁滿,直咬牙。袁滿雙手合十做楚楚可憐狀,化妝師這個月見她的次數(shù)比見組里的演員都多,也算老交情了,索性豁出去了:“那我盡量吧?!?/br> 接下來就是—— 見證奇跡的時刻。 高登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始終瞪著雙眼,看這化妝師,把那又像粘土又像矽膠的玩意兒往袁滿臉上堆了又捏,捏了又堆。 若不是鄭衍敘突然發(fā)聲,高登早忘了門外還有一人——“你到底好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