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嘴角可是都破了呢。

    疼得厲害。

    當(dāng)初的話突然出現(xiàn)在腦海中，原以為早就忘記的事原是刻在腦中，清晰地讓人心驚。

    清遠(yuǎn)掩住眸中思緒，面上仍是一片云淡風(fēng)輕。

    賀樓明其實早就醒來了，故意忍住就為了看他神情。

    可看來看去清遠(yuǎn)像個木頭似的，他睜開眼睛，幽幽開口，“清遠(yuǎn)仙尊著實厲害，昨晚可是將本尊摁在了床上?！?/br>
    清遠(yuǎn)瞇了瞇眼，壓低了聲音，“所以……你嘴巴疼的厲害？”

    賀樓明眼睛一下子睜大，卻看這人仍是一副不疾不徐地樣子，很難想象，這種略帶顏色的話從他口中說出。

    他有些不高興的想：這話是誰教給他的。

    下床倒了杯水，遞給賀樓明。

    后者伸手接過，輕飄飄地睨了一眼，“本尊以為清遠(yuǎn)仙尊醒來會大怒。”

    清遠(yuǎn)一瞬間心虛地移開眼。

    不敢不敢，怕了怕了。

    賀樓明喝了口水，干啞的喉嚨得到潤澤，舒服不少。

    他心情不錯，又躺回了床上，抽了條薄毯蓋住自己，看起來要繼續(xù)睡一覺。

    清遠(yuǎn)看了看他，輕手輕腳地往外面走，沒走上幾步，身后傳來賀樓明的聲音，“過來?！?/br>
    不太好吧，還有兩年才結(jié)成道侶，現(xiàn)在睡一張床上算什么。

    賀樓明困倦似的閉著眼睛，身上薄毯蓋到下巴處，一只骨rou均勻的手拍了拍身邊的床榻，語氣里全是不容置疑，“過來，再睡會?！?/br>
    清遠(yuǎn)原地頓了一秒，慢吞吞地轉(zhuǎn)過身，溫吞地上了床，雙手平放到胸口處，中規(guī)中矩的，仿若棺材里的尸體。

    賀樓明一張薄毯蓋住兩人，身子也挨了過去，不說能貼在一起吧，反正清遠(yuǎn)一伸手就能碰到。

    他神情驚愕，詐尸般地扭頭盯著賀樓明，后者抬了抬眼皮，惜字如金，“睡?！?/br>
    好的。

    你說了算。

    他閉著眼睛，沒有看到身側(cè)人眼中的復(fù)雜。

    賀樓明的手慢慢地蜷縮起來，他看著自己的手，覺得什么都沒有握住。

    總歸，一切都不是真的……

    第8章 魔尊重淵

    似乎在人高興的時候時光總會變得飛快，清遠(yuǎn)在某天早晨看到窗前一朵花開后，突然覺察到他來魔界已經(jīng)有半年了。

    某天早上，他醒來后發(fā)現(xiàn)賀樓明已經(jīng)站到了門口，他一身墨袍凜然大氣，配上那張濃墨重彩般妍麗的面容，有著說不出的好看。

    賀樓明長相有些像他的母親，眉眼精致卻絲毫不顯女氣，眉宇間英氣銳利，一雙眼睛中總帶著些陰鷙，凌厲冷峻的地讓人不敢直視。

    清遠(yuǎn)欣賞了一會道侶的美色后，才心情頗好地開口，“今天怎么來了？想來這睡會？”

    他雖在賀樓明寢宮中，可賀樓明到底事務(wù)纏身，如今也不像凡人一般需要休息，說到底兩人自那晚后兩人關(guān)系才緩和點，賀樓明有時來這里睡一會，蓋著被子純睡覺那種。

    清遠(yuǎn)覺得目前在賀樓明心里，他大概就是一個人形抱枕，賀樓明愿意了來這睡一會，不愿了幾天乃至十幾天見不到人影。

    賀樓明抱臂站著，眉間看起來有揮之不去的煩躁，“魔尊重淵想要見你。”

    雖然知道這里的事瞞不過重淵，但如今聽到重淵的提議后還是有些不舒服，他不想讓任何人見清遠(yuǎn)，他一個人可以看到就夠了。

    清遠(yuǎn)臉上笑意清淺，“好啊”

    上次魔尊重淵也突然有一天想要見他，對于這種從他還未出生就已經(jīng)聲名顯赫，差不多已經(jīng)是傳說中的強者，他也帶著幾分敬仰。

    賀樓明面上不悅更加明顯，卻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帶著清遠(yuǎn)來到重淵所在的宮殿。

    碩大的宮殿空曠，殿中由靈石制成的桌椅發(fā)著柔柔地光，座上的男人已經(jīng)現(xiàn)了老態(tài)，發(fā)中有幾縷銀絲，看起來像人類六十左右的年紀(jì)，身上沒有什么逼人的氣勢，反而有些可親。

    此時他看到賀樓明和清遠(yuǎn)，樂呵呵地開口，“小樓啊，人帶到了你就先出去吧，我與你師尊聊幾句話?！闭f著還沖賀樓明眨眨眼睛，帶著促狹的笑意，“放心吧，很快的?！?/br>
    清遠(yuǎn)面上不變，他和賀樓明的關(guān)系知道的人不計其數(shù)，只是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提起罷了。

    反倒是賀樓明聽到這個稱呼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清遠(yuǎn)，才走出去。

    殿中一下子只剩下二人，重淵道，“清遠(yuǎn)仙尊，請坐。”

    清遠(yuǎn)微微頷首，說了一句多謝后才坐下。

    他平日里就是清俊雅致之人，此時周身氣質(zhì)簡靜從容，像是一幅淡雅的山水畫，沉靜溫潤地讓人移不開眼。

    重淵語氣溫和的開始與他說話，這位成名已久的強者已到了暮年，如今感大限將至，仍安和從容，淡然相對。

    他活了太久，早就看淡了生死，隕落后自有新的魔尊出世，而他周身魔力回歸魔界，像是落花歸根一般，日后自有無數(shù)人憑借他的魔力成為新的強者，周而復(fù)始，是天地間特有的法則。

    賀樓明看著魔宮的那扇門緊閉著，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怎么？我那便宜老子還沒死？”

    語氣戲謔，不像是說老子，倒像是說孫子。

    隱曜嬉皮笑臉地開口，渾身是一種混不吝的痞氣，看起來逗雞摸狗、游手好閑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