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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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遠(yuǎn)這才倏地醒神,想起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連忙用他方才脫下的外袍將融雪緊緊裹住,繼而輕而易舉地將她抱到了懷里來,抱著她走到攤在地上似乎已經(jīng)疼暈過去了的雅慧身旁,沉聲問融雪道:“有什么話回去了再說,先說你想怎么處理這個郡主?” 融雪被身體里那已經(jīng)起了藥效的媚藥燒灼得她意識開始有些不清晰,一時倒也不知自己此時究竟是否是在做夢,只見她努力朝下探著頭,似要看清地上的雅慧似的,忽然間憤憤道:“她這么惹人恨,她怎么對我我就要怎么對她!爺把我放下來,我要找銀針和鉗子!” “銀針和鉗子倒是不必了,麻煩。”樓遠(yuǎn)說著,單手托抱著融雪竟是將她倒掛到了肩上,也不管她難受與否,只微微笑了一笑,道,“我?guī)湍憧焖俚剞k了這事就成,包你滿意。” 只見樓遠(yuǎn)笑著,手中黑麟劍一晃,竟是直直朝雅慧的手指指尖削了下去—— 不過眨眼,地上就多了十個被削斷的指頭!血流如注! “啊——!”雅慧在撕心裂肺般的劇痛中喊叫著醒來,渾身痙攣不已,還未清醒,又昏了過去。 當(dāng)著是……極為快速。 融雪被樓遠(yuǎn)如扛麻袋般倒扛在肩上,臉對著他的背,他的背擋住了她的視線,是以她沒有看到那是個斷下的指頭,只能聽到雅慧那恐怖的喊叫聲,突然而起,又戛然而止。 而此刻的樓遠(yuǎn),像是一尊沒有情感的機(jī)械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即便昏過去了還渾身痙攣著的雅慧,突然抬起腳將她踢著翻了個身,面朝上躺著,隨之只見樓遠(yuǎn)將她身上的衣衫削成了碎片,不過眨眼,雅慧就這么赤條條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一只細(xì)瘦的胭脂色瓷瓶骨碌碌在地上輕滾著。 樓遠(yuǎn)用劍尖撩起那只胭脂色細(xì)瘦瓷瓶,將其捏在指尖,用拇指彈開了木制的瓶塞,用腳尖踩住雅慧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張開嘴的同時微躬下身,將手中瓷瓶的瓶口對準(zhǔn)雅慧的嘴,將瓶子里的滿滿一瓶藥,盡數(shù)倒進(jìn)了雅慧的嘴里! 再又用劍尖將雅慧的嘴闔上,迫使她不得不將喉嚨里的藥丸往下咽,樓遠(yuǎn)這才扛著融雪飛也般離開了地牢! 融雪只覺眼前有血色一晃,什么也沒有瞧清,她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地牢里很黑暗,融雪什么都看不到,便是連腳步聲都聽不到。 她聽到的,只有樓遠(yuǎn)輕微的呼吸聲。 融雪只覺身體guntang得厲害,灼燒得她總想要找到什么來依靠,腦袋更是昏沉得緊,只聽她在迷迷糊糊道:“白拂琴師說爺快要死了,爺現(xiàn)在好好的,是琴師幫爺拿到解藥了嗎?” “一定是的,琴師肯定知道我沒有用處,琴師肯定是自己來取了?!?/br> “琴師肯定恥笑我愚蠢?!?/br> “其實(shí)我只是想要爺好好的而已,蠢就蠢了,只要能幫到爺就夠了,雖然我還是不中用?!?/br> “爺,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其實(shí)就是窩囊廢?” “哎……” 融雪的話有些語無倫次,她覺得她的身子熱得就快要爆炸了。 就在融雪意識已然模糊時,只聽得樓遠(yuǎn)語氣沉沉地問:“小乞丐,你如何就這么認(rèn)定你見到的是我?” “嗯,就算爺?shù)娜菝沧兞耍曇糇兞?,就算爺老了滿臉褶子了,我還是能認(rèn)出爺來,至于為何能認(rèn)出爺來,我好像也說不出來?!?/br> “因?yàn)槲矣X得,爺就是爺啊?!?/br> 融雪說完,又吃吃地笑了,笑得很開心。 “爺,我希望今夜的事情不是個夢啊……” “爺,我身體好難受啊,手好疼啊……” “嗚嗚……” 融雪哭了,她很少哭的,更很少會哭出聲。 可是現(xiàn)下她卻像是個會撒嬌的小女娃,竟是嗚嗚地哭出了聲。 哭著哭著,她的意識更加模糊了,可她的身子卻是扭動地愈發(fā)厲害了。 樓遠(yuǎn)的腳步快如風(fēng)。 就在融雪這嗚嗚的哭聲中,只聽他輕輕嘆了一聲,心疼道:“很快就會不疼了,回到相府就不會疼了,忍著,聽話?!?/br> 今夜的月很明亮。 隕王府也很明亮。 然隕王府的明亮中,正開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來,開在庭院里,開在長廊上。 但凡冰刃劍與黑麟劍走過的地方,血花開盡。 護(hù)不住自己女人的男人不算男人。 不能為自己女人報仇的男人也不算男人。 冰刃和樓遠(yuǎn),自然是男人。 所以今夜是隕王府能這般燈火通明的最后一夜。 明夜,這里亮起的就只有白燈籠! 在約定好的時間,約定好的地點(diǎn),樓遠(yuǎn)與冰刃碰頭了,一個背上背著個隨時都會栽倒下去的小女子,一個肩上扛著正扭動不已的小女子。 樓遠(yuǎn)與冰刃的面色皆陰沉得天色的烏云還要黑沉,他們身后,那個儼然一座小王宮的隕王府,正被烈烈大火燃燒著舔舐著。 大火映紅了夜色,好似晚霞燒在天際。 只是這終究不是晚霞。 所燒的,也不是天際。 大火燒的,只是一個早就不該存于世的人事物而已。 樓遠(yuǎn)與冰刃在約定好的地點(diǎn)碰了面,卻誰也沒有在那兒停留一瞬,只見他們的腳尖點(diǎn)過重重屋檐,如矯健的鷹般直往丞相府的方向飛掠去,竟是比來時的速度還要快。 可是,他們并不安靜。 冰刃一見著樓遠(yuǎn)背上扛著的融雪,沒瞧見融雪的手,只瞧見她在樓遠(yuǎn)肩上直扭動不已,不由怒罵道:“豬雪你吃屎了是不是???在這個小白臉肩上扭什么扭???” “還有你小白臉!你背上是放著當(dāng)靶子的嗎!?居然敢這么扛著老子師妹?。俊?/br> 冰刃一臉的怒火,似乎掀了整個隕王府還不能消下他心頭的怒氣,不僅沒有消,反是更怒了! “回師兄,融雪這是中了媚藥,要是背到背上,只怕就亂套了?!睒沁h(yuǎn)心中慚愧,若不是因?yàn)樗@小乞丐根本就不必受這等折磨,是以他對冰刃的態(tài)度很是客氣。 “呸??!師師你娘的兄!老子什么時候是你師兄了???你這小白臉還要不要臉了!?”樓遠(yuǎn)的一聲“師兄”,讓冰刃的怒火燒得更盛了,突然間一怔,幾乎是吼著問道,“你說什么?。磕阏f這頭豬中了媚藥???” 樓遠(yuǎn)的臉色更沉了,“是?!?/br> 樓遠(yuǎn)的話音才落,冰刃立刻以腳向他出招,每一腳的都快準(zhǔn)狠,那速度及招式簡直就像要將樓遠(yuǎn)往死里打,而樓遠(yuǎn)自然不會乖乖讓他踢到,是以他只能避讓,邊避讓邊沉聲問冰刃道:“師兄何故突然攻擊樓某?” “小白臉你還有臉面問這種不要臉的問題?。俊北心_上攻擊不停,非但不停,反而踢得更猛了,“在隕王府那種龜?shù)胤?,你居然還敢給老子師妹下媚藥???你到底還是不是人了!?你就有這么管不住自己的褲襠???” “……”樓遠(yuǎn)腳下一滑,一時躲避不及,膝蓋上生生挨了冰刃狠狠的一腳,險些從屋頂上掉下去,誰知冰刃不僅沒有停下攻勢,繼續(xù)突突突地踢。 樓遠(yuǎn)終于明白了,這小乞丐做事總是那么瘋瘋癲癲的,并不是沒有瘋癲的理由…… 有這么個樣的師兄,想要長得像個正常姑娘家,想來也不可能。 冰刃的攻擊不曾停過,總是躲避不是辦法,是以樓遠(yuǎn)只能還擊。 是以他們就這么一路踢打著回到了丞相府。 冰刃也罵了他一路,好像嘴不知困似的。 他們自然是沒有走丞相府的大門,因?yàn)樗麄兌嫉炔患扒昧碎T再等人來開門,他們是翻墻進(jìn)的相府。 換了一張臉孔的樓遠(yuǎn),自是沒人認(rèn)識,可春蕎秋桐就一直守在相府大門后,忽然間見著有兩個人從門上的高墻上踢踢打打地進(jìn)了相府,春蕎剛要喚暗衛(wèi)阻攔,卻聽得秋桐高興地大叫道:“別攔別攔!是爺回來了!” “爺肩上扛有一個人,想來應(yīng)該是融雪了!” “哎哎哎!你們都別攔!我和春蕎去追著就好!” 秋桐高興地喊完話,和春蕎一同追著樓遠(yuǎn)的方向去了。 暗衛(wèi)沒有行動,他們重新隱匿回了暗處,繼續(xù)與夜色融在一起。 冰刃和樓遠(yuǎn)還是在打。 因?yàn)楸袥]有停腳,是以樓遠(yuǎn)也沒有停。 他總不能當(dāng)個傻子乖乖讓人踢成一個殘廢,就算是小乞丐的師兄爹,也不行。 冰刃和樓遠(yuǎn)從隕王府一路打回了丞相府,又從丞相府大門一路打到了菡萏別院。 就連上了菡萏別院的樓閣,他們還在打。 只聽冰刃怒不可遏地邊踢腳邊吼道:“小白臉!上個樓梯你都要跟老子搶???你想怎么的?。磕氵€想不想娶你肩膀上的那頭豬當(dāng)媳婦兒了?。恳遣幌?,老子就扒了你的皮!要是想,你就乖乖滾一邊去讓老子先上樓!不然休息讓老子接受你叫老子一聲爹!” “不行!”樓遠(yuǎn)想也不想就拒絕道,和冰刃打了一路,他累得很,他昨夜和今兒一整天都在受折磨,去隕王府一趟已經(jīng)讓他很是疲憊,再跟著總是火冒三丈的人打了一路,他已精疲力盡,但是他不能把這路讓開,“樓某也要找公子!小乞丐中了媚藥需速速解!” “老子媳婦兒還一身傷呢!”冰刃一腳將樓梯的欄桿踹塌了大半,要是眼神能殺人,他已經(jīng)將樓遠(yuǎn)殺了不下百遍了,“豬雪那頭豬是什么身體老子能不知道?。孔屗热讨?!” “……” “五百兩!五百兩!趕緊的來給老子這弱雞媳婦兒看看傷!這只弱雞馬上就要死了!” “……” 冰刃已經(jīng)往上沖了,忽然,樓遠(yuǎn)朝前伸出腳。 冰刃一時急,沒注意—— 于是,冰刃被絆住了! 換做樓遠(yuǎn)沖了上去! —— ------題外話------ 每次寫到師兄,叔都覺得好開森,就像一匹脫韁的草泥馬,在草原上奔騰不止了,哈哈哈~ 阿遠(yuǎn)把師兄爹得罪了,這以后可怎生是好啊~ 哈哈~ 姑娘們看得開心別忘了有月票的順便賞叔幾張月票啊~ ☆、104、夜風(fēng)忽起,濃云變化 司季夏回到這菡萏別院來,冬暖故正在幫他解肩上的斗篷,還未來得及說上幾句話,便聽得屋外傳來冰刃和樓遠(yuǎn)的呼喝聲,使得冬暖故眉心微微一蹙,沉下了臉,按著司季夏在椅子上坐下后,走出了屋來。 冬暖故一腳才跨出門檻,險些被正沖過來的樓遠(yuǎn)撞到,忽而只覺一陣勁風(fēng)從自己面前掃過,掃得樓遠(yuǎn)即刻往后退了一步,伴隨著冰刃那似乎永遠(yuǎn)也用不完氣力的大吼聲,“小白臉你想死了是不是???你要是撞著了五百兩媳婦兒!他不把你削死才怪!別指望他還救老子師妹!” 冬暖故顳颥有些跳,眼角也有些跳,因?yàn)楸械暮鹇晫?shí)在太大,在這樣安安靜靜的夜里,冬暖故只覺自己的耳朵被冰刃的吼聲震得都快要爆破了,使得她的面色既陰沉又無奈。 正當(dāng)冰刃這一聲吼時,只見冬暖故身后有身影一閃,還未及眨眼的時間,那抹身影便站到了冬暖故面前來,面色有些沉,還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