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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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就算從未見過白拂琴師的人,只要見到一襲白衣,臂彎里枕著一把沉黑的瑤琴的年輕公子,也不難想得到其便是白拂琴師。 在這王城之中,白拂琴師不管何時出現(xiàn),不管他去何處,都無人敢管無人敢多猜想,這些宮里的人,只要做好自己應(yīng)當做的事情,便行,不該管的不要管,不該猜的也不要猜,這樣才能活得長。 是以沒有人敢管白拂琴師如此深夜時辰往后宮去是做什么。 約莫走了大半個時辰,那領(lǐng)路的宮人終是停下了腳步不再繼續(xù)朝前走。 司季夏這也才微微抬頭看向面前雕梁畫棟上邊懸掛著的厚重匾額,匾額上鑿著篆書寫就的三個大字——芳蘭宮。 司季夏不曉北霜國王城內(nèi)的情況,是以不知這芳蘭宮里住著的是何許人,然單單從這道宮門看,也可知住在這一處地方的人,必是王上身邊的紅人。 若非如此,斷不會有如此派頭。 而那領(lǐng)路的宮人,在這宮門外停下了便是停下了,非但沒有進去通傳一聲的意思,反是朝白拂福身恭敬道:“琴師大人,請?!?/br> 白拂并未理會宮人,反是向身旁的司季夏先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客氣道:“公子,請。” 司季夏收回看向匾額的目光,與白拂一同進了宮門。 院子里很安靜,除了挑掛著的幾盞風燈外,偌大的院子不見任何一名宮人的身影,便是宮門,也在他們進來后闔上了。 庭院中自是有殿閣,殿閣外只有一盞風燈,風燈在搖晃,而明明,此時此刻,沒有風。 不,風燈不是因風而搖,而是因那架桿而搖,因為那架桿在動。 而那竟也不是架桿,而是……一個人。 一個身材高挑,整個人都溺在黑暗里的人。 殿閣內(nèi)沒有點燈,而庭院內(nèi)的幾盞風燈離得殿閣又有些遠,就連他手中的那盞風燈都被她遠遠伸出,好似有意不讓火光照到自己身上似的。 待得司季夏與白拂的腳步朝殿閣拐來時,才聽得那人聲音冷冷道:“來了啊?!?/br> 聲音很冷,是女子的聲音。 是薛妙手的聲音。 也正是她說話時,她才將手中提著的風燈緩緩朝自己面前移,讓火光照到她的臉上。 風燈的火光照出的,并不是薛妙手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而是一張三十五六歲的婦人臉膛,盤著頭發(fā),容貌尋常。 這是純貴妃的貼身宮婢,跟隨她一同進宮,一直一直在她身邊伺候著的林姑姑。 然,所有人都管她叫林姑姑,卻無一人知道她究竟姓什么名什么,更無多少人見過她,更鮮少聽到她說話。 因為她雖說是純貴妃的貼身婢子,然她只在這芳蘭宮里伺候純貴妃,倘純貴妃出了這芳蘭宮,伺候純貴妃的,便又會換成其余婢子。 也有人說,這林姑姑是個啞巴,不會說話的。 白拂不知曉也不清楚真實情況,因為他沒有來過這個芳蘭宮,是以他從未見過這個“林姑姑”。 白拂雖從未見過林姑姑,但現(xiàn)下有一件事情可以確定,那便是,林姑姑不是啞巴,她會說話。 而這個林姑姑之所以從未離開過芳蘭宮,現(xiàn)下他也大致能猜得到其中因由。 “夫人。”白拂朝薛妙手微微垂首,抱拳拱手,語氣客氣。 薛妙手輕輕笑了,“大琴師莫不是看花了眼,這兒可只有我這么一個老人家林姑姑,哪里有什么‘夫人’?” 白拂不作答,將手垂了下來。 “你們想見的人稍后自會來,在這之前,我還要勞煩這位公子幫我一個小忙?!毖γ钍终f著,轉(zhuǎn)眼看向了站在白拂身旁的司季夏,淺笑著,昏黃的燈火之后,只見她眸光深沉,似乎要從司季夏身上看出些什么來似的,“不知公子可愿意幫我這個小忙?” 白拂也看向司季夏。 只聽司季夏淡淡道:“姑姑且說?!?/br> “聽聞公子是大夫,我家主子這幾日身有不適,而我家主子不能信任這宮中的太醫(yī),公子既已來了,不知可否能幫我家主子號上一脈,看看她究竟是怎么了?!毖γ钍值故呛懿豢蜌獾馈?/br> 白拂還是看著司季夏,目光有些沉,似乎有些擔心司季夏會拒絕。 司季夏沉默。 薛妙手不著急,只是靜等著他的答案。 少頃,才又聽得司季夏淡淡道:“可也?!?/br> “那我便在此先行謝過公子了?!毖γ钍钟质俏⑽⒁恍?,稍稍側(cè)開身子,并攏五指指向黑漆漆的殿內(nèi)方向,“公子請隨我來?!?/br> 殿內(nèi)明明處處都有燈盞,可沒有一盞燈點上,整個殿內(nèi)黑暗一片,只有薛妙手手中的風燈在亮著。 明明有燈,卻不點,明明有燈,卻偏偏要多余地打著一盞風燈。 整個殿閣,漆黑得就像一座牢籠,就像隨時等候著獵物掉落下來似的。 而殿內(nèi)明明走著三個人,卻只聽得到薛妙手一人的腳步聲,竟是絲毫都聽不到司季夏與白拂的腳步聲。 薛妙手不覺有異,只是在前邊打著燈,說了一句不相關(guān)的話,“習(xí)慣了黑夜,就習(xí)慣了不點燈。” 她說的,是她自己,還是別人? 沒人知道。 殿閣很大,中間還有一個中庭,中庭后邊,終是見著了屋宇之內(nèi)有燈火。 只是這個燈火,并不明亮,相反,很微弱。 因為只有一盞燈。 因為屋子很大,是以顯得那一盞燈的燈火顯得很微弱。 天上明月正好又露出了半邊臉膛來,讓人能瞧清這中庭的情景。 中庭頗大,只是這頗大的中庭里卻不值花草,反是堆著一堆亂石,亂石之中,有一桿竹。 一桿墨竹。 一桿生長得并不好的墨竹。 因為竹竿很瘦,竹葉也很瘦,似乎還有些枯黃,遠遠比不上竹林別院里的任何一株竹子。 這一株墨竹,就這么孤零零地長在一堆亂石之中,看起來很是怪異。 后殿的窗戶上,有人影,殿內(nèi)的人影,人影似乎在擺弄著什么。 薛妙手走到后殿的殿門前,稍稍頓足,只是對司季夏又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并未與殿內(nèi)的人報上一句話一個字,便這么徑自跨過了門檻,似乎她根本就沒有與殿內(nèi)的人事先報上一聲的必要。 白拂在跨進后殿門檻前轉(zhuǎn)頭看了那好似在亂石堆中長出的那株孤零零的墨竹一眼,又隨在司季夏身后進了后殿。 而這一回,薛妙手沒有像在前殿那般走過了便是過了,只見她將風燈的燈罩拿開,取了里邊的蠟燭,將殿內(nèi)的燈燭一一點上,本是黑壓壓的后殿漸漸敞亮了起來。 如此這般,才讓司季夏與白拂愈加瞧得清那坐在窗戶前正低頭專心致志地擺弄著一盆青綠竹子的貌美婦人。 身姿婀娜,臻首娥眉,一名嬌媚的美婦人。 這名美婦人司季夏見過,正是那日清晨他去竹林別院時見到的女子。 這名美婦人白拂當然也見過并且認識,因為這是王上身邊最得王寵、攬著后宮實權(quán)的純貴妃,云綠水。 她的瞳眸,一如白拂每一次見到她的那般,似乎總盈著一股無法述說的哀愁,淡淡的,卻又拂之不去,讓男人見著都覺得疼惜。 只是,此刻她這雙哀愁得似乎能落下細雨來的瞳眸卻不是看著他們,而是看著她面前小幾上的那種在盆中的青綠竹子,此時此刻她的眼里,竹子,比人還重要得多。 沒有人說話,薛妙手也不說話,只是倒了一盞茶,放到云綠水手邊。 云綠水自然是沒有喝。 司季夏看著云綠水。 白拂則是看著云綠水手中的綠竹。 一會兒后,才見得云綠水微微抬眸,掃了一眼出現(xiàn)在這后殿的人,將目光稍稍在司季夏面上停留。 “這位公子瞧著似乎有些眼熟,你我可是見過?” ------題外話------ 叔沒有復(fù)活,叔吊了幾天的針,今天復(fù)診,應(yīng)該還要接著吊,深深的蛋疼,但是叔還是努力地爬來更新了,看!萬更!叔有沒有很給力!哦呵呵~求點贊求雞血!今天30號了!這個月馬上就要過了,姑娘們荷包里的月票再不掏就過期了~! 還有就是,這個月里升了貢士的姑娘,請聯(lián)系叔把地址戳給叔,叔好給你們寄禮物;這個月升了解元的姑娘,要是8月份不打算升貢士,也可以把地址戳給叔,叔也把禮物寄給你們,但要是這個月升了解元也領(lǐng)了禮物的,8月份要是繼續(xù)升貢士的話就沒有手繪書簽了,這個月升解元的姑娘比較多,叔沒有記住,請姑娘們自行戳叔~ ☆、095、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一更】 云綠水手上還在擺弄著面前盆中的綠竹,將目光落在司季夏面上,溫溫軟軟道:“這位公子瞧著似乎有些眼熟,你我可是見過?” 白拂沉默,薛妙手則是盯著司季夏看。 只見司季夏依舊是冷冷淡淡的面色,依舊是冷冷淡淡的口吻答道:“回娘娘,小民與娘娘曾在相府的竹林別院里見過一面,而已?!?/br> “相府的竹林別院……么?”云綠水微微一笑,她這一笑,竟是將她眸中的那抹哀愁暈染得愈發(fā)的濃烈,“公子又如何知道我是娘娘?” “小民雖愚鈍,但至少還看得出娘娘是這座芳蘭宮的主子?!痹凭G水問,司季夏便答,面上不見有疑惑,更不見有不耐。 “看來公子的眼力不算差。”云綠水還是笑著,還是在撫弄面前的綠竹,用細嫩的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撥著一片青綠的竹葉,目光還是停留在司季夏面上沒有移開,正在細細地打量著他,“我與公子在相府的竹林別院見過么?” 云綠水那雙漂亮的剪水眸子里有不相信,就像她從未去過竹林別院,更未在那兒見過任何人似的。 只見她問完司季夏后將目光移到了白拂身上,好像是要叫白拂來回答她這個問題而不是讓司季夏來回答。 既是如此,司季夏自然是沉默。 而就在白拂出聲之前,只聽得自進到這后殿之后便沒有再出過聲的薛妙手張口道:“相府的竹林別院里,娘娘自然是見過這位公子的,琴師、這位公子與我這一共三雙眼睛瞧見的,難道還比不上娘娘一雙眼睛瞧見的么?” 薛妙手的話很無禮,這樣的話,任是任何一個宮人都不敢對自己主子說的。 可是,她說了。 且,云綠水不介意。 云綠水非但不介意,反是依舊淺笑吟吟的,“許是我記性不好,忘了?!?/br> “娘娘確實是忘了?!毖γ钍痔嫠隙ǖ?。 或許不是她忘了,而是她根本就沒有將他記到心里過,沒有記過,又何來忘記。 而她為何沒有記? 這個答案只怕她自己都回答不了。 “不過娘娘既是忘了,又為何會覺得這位公子有些面熟?”只聽薛妙手又問。 “你這個問題似乎問倒我了,我也不知為何會覺得這位公子有些眼熟?!痹凭G水說著,再次看向司季夏,盈盈笑問道,“除了竹林別院那一次,公子你我之前可曾還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