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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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兒啊……”李悔看著白拂顫抖的背,神色疼惜卻沉重,“你不知道我的過往,我欠下的債太多,多到我想要達到的巔峰,就在這個相位上?!?/br> “或許換成二十年前的我,有了如今的民心順應,我會毫不猶豫地登上那個位置,不論世人如何評判我,我都不在乎?!?/br> “可是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從前的我,我只想在我有生之年盡可能地保著北霜國的百姓過著平和的生活,就夠了,至于我死了之后會如何,我管不了,也沒有辦法管了。” “呵,你們?nèi)羰钦f我沒有骨氣沒有志向都好,我就是這么個自私的人,從來都不是你們想的那般大義且正義?!?/br> “不,我不僅是個自私的人,還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這樣的人,比如今你們眼中的窩囊王上,更不配坐在那個位置?!?/br> “拂兒若是覺得跟在我身邊實在太過憋屈了,隨時可離開,拂兒與小子都可謂是大才,我不能自己不想飛也非要你們陪著我不可?!?/br> 說到這兒,李悔的目光雖然還是落在白拂顫抖的背上,卻已然變得悠遠,所看的,已不僅僅是白拂的背。 “不,不管大人是好人還是小人,大人都是拂與阿遠的恩人,是師父也是父親?!卑追髡f著,又朝李悔磕了一記響頭,“所以,拂與阿遠,永遠不會離開大人?!?/br> “……傻孩子?!崩罨谟挠膰@了一聲,將右手搭到白拂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我總有一天會死的,就算你們不離開我,我也會離開你們的?!?/br> “好了,起來了,我這還沒死呢,可還不需要你這么一直跪著我?!崩罨诎窗窗追鞯哪X袋,又溫和地淺笑了起來,“去幫我把方才的話傳達給影衛(wèi)吧?!?/br> “大人,請容許拂斗膽問大人幾個問題?!卑追髦皇翘痤^,卻未站起身。 李悔見著他這般嚴肅認真的模樣,還是溫和地笑著,道:“有話便問就是了,在我這兒還有什么不敢問的?” “大人……可知自己中了毒?”白拂的雙手依舊緊握成拳,緊張地盯著李悔含著溫和笑意的眼睛看。 李悔又是微微一怔,漸漸的,他不笑了,在白拂緊張到焦急的目光中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br> “一開始就知道?”白拂聲音顫抖地緊接著問。 李悔默了默,依舊微微點頭,“嗯,一開始就知道?!?/br> “那……是大人自己服下的毒藥……!?” 李悔這回沒有回答白拂的問題,反是微微搖了搖頭,又淺淺笑了起來,有些無奈道:“拂兒啊,這一回你又是到哪兒找的大夫?。克坪醣忍t(yī)有用多了?!?/br> “大人,您為何要這么做……?”白拂笑不出來。 李悔沒有正面回答白拂的問題,可白拂已從他的話里聽出了答案,那便是,的確是他自己服下的毒藥。 “這件事,我本是想帶進棺材的,以免你們?yōu)槲覓煨?。”李悔輕輕嘆了口氣,“不過現(xiàn)在看來,我這個想法好像是不能實現(xiàn)了?!?/br> “拂兒啊,你可是認為薛妙手動手只是憑她的喜好而不需要任何酬金?”李悔用手按捏著自己的雙膝,看著白拂。 只見白拂先是默了默,緊著瞳孔倏地圓睜,難道—— “拂兒果然是聰明的,我不過這么一點,你便能猜得到答案了?!崩罨谧旖且琅f掛著淡淡的笑,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只緩緩悠悠道,“若不是用我的命來換小子的命的話,小子可活不到現(xiàn)在,那時的小子才七歲啊,不過是個無辜的可憐孩子而已?!?/br> “一晃眼,這十七年都過去了,你和小子啊,都長成大人了,我啊,也老了。” 李悔說得如仿佛陌生人的事情一般神色語氣都平靜,白拂的心底卻波瀾狂掀,即便猜想得到答案,可經(jīng)由李悔親口說出來,他還是覺得不可置信且難以接受,畢竟……小子與他,和大人是沒有任何骨血之親的,他們……不過是大人撿回來的孤兒而已! 就在白拂這震驚得難以回過神時,李悔又拍拍他的肩補充道:“對了,這個事情萬萬不可讓小子知道,我的命是沒有多長時間了,可小子的路還長,不要讓他往后的日子都活在慚愧中,拂兒是兄長,當是知道該怎么做的?!?/br> “是,大人,拂謹記大人的話?!卑追餍木w沉重地應著李悔的話,“可是……” “倘有辦法讓大人可以活到自然的生老病死的那一天,大人,您可愿意繼續(xù)活下去?” “拂兒……此話何意?”李悔震驚。 “今日為大人看診的大夫道,大人醒來后親口問問大人的意思,大夫便在府上,可大人睡了七個時辰當是餓了,拂先讓小東將晚飯端來,待得大人用完晚飯沐浴完畢,決定要見那位大夫了,拂再將他請過來?!卑追髡f著,又朝李悔微微垂首,語氣恭敬,“至于通緝令上的那些人,此刻都聚在拂的菡萏別院中,大人若是想見冰刃,拂可隨時將他請來見大人。” 李悔本就不大在乎自己的命,這番聽到白拂提及冰刃,腦子里瞬間便只想著冰刃的事,有些詫異道:“都在拂兒的菡萏別院?” “正是,大人。”關于這個事情,他也很無奈。 “看來九皇子今日這一趟來相府是沒有來錯?!?/br> “請大人恕拂給大人添了不必要的麻煩。”算來是他失算了,沒想到九皇子那個酒囊飯袋的身邊也會有中用的人,竟然看得出那些個侍衛(wèi)是因他的琴聲而斃命。 “你和阿遠小子從小到大給我添的麻煩還少嗎?”李悔慈和一笑,“好了,起來吧,那位名為冰刃的男子既然在府上,便速去請他來見我,至于大夫一事,稍后再說。” 李悔說著就想要站起身,“不,不對,當是我親自去見他才對,怎能要求他來見我。” 白拂卻在李悔站起身前制止了他,“無需大人親自跑這一趟,他這是到我那兒避難的,沒理由連這點小事都不愿答應,大人放心,拂稍后定將他請到大人面前?!?/br> 白拂雖不知李悔為何急著要見冰刃,卻沒有再問理由。 大人行事,沒有必要向他們多做解釋,很多時候,他們只需要遵從便行。 白拂離開后,李悔才手扶床欄,極為緩慢地站起了身。 這一次,他沒有再跌坐回床榻上。 然他邁開的腳步卻極為緩慢,就像他的雙腳上拴著千斤巨石一般。 李悔沒有在意自己的雙腳,就這么慢慢挪著雙腳到了院中,走到院中的竹林間,將背靠在一株墨竹上,抬手輕撫著身旁的一株斑竹,動作輕柔,仿佛在撫摸著什么珍貴的寶貝般,眸光也漸漸變得柔和,呼吸變得均勻。 似乎,這片竹林是調(diào)整他心緒的良藥。 ------題外話------ 嘩~叔人生第二次的三更!這么難碼的章節(jié)叔居然三更了!快快為叔點贊給叔加雞血!叔準備嗝屁在電腦前了! 明天早上的更新應該還是在九點10分! 叔今天如此拼命,姑娘們手中的月票別藏??!~ ☆、060、師,師兄??? 冰刃躺在屋頂上,臂彎里還是抱著他的冰刃劍,他與他的劍,從未相離過。 樓閣屋里,司季夏未曾醒來,冬暖故便一直守在他身邊,沒有要將他喚醒的意思。 喬小余蜷縮在陌生的床榻上,左腳上裹著繃帶,床前的踏板上擺著一雙嶄新的繡鞋,枕邊疊放著一套干凈的淡紫色衣裳,然此刻的她卻是捂著自己生疼的左腳將自己整個人都卷在了薄薄的衾被里,額上不斷有冷汗沁出,將她的額發(fā)和鬢發(fā)都濕透。 只見她臉色慘白,雙眼緊緊閉著,小小的身子在瑟瑟發(fā)著抖。 可明明,這時候的天氣并不寒涼。 融雪與喬小余共一屋,此時正躺在喬小余身旁,卻是睜著眼遲遲未睡,因為她睡不著,因為她有心事。 心中有事,融雪沉沉嘆了口氣,翻個身準備醞釀睡意,夜已深,她總不能這么睜著眼到天亮,這會讓她想得更多。 可當她翻身時候不小心碰到睡在她身旁的喬小余時,她察覺到不對勁,這都快大熱的天了,發(fā)什么抖??? “小余?”融雪抬手輕輕拍拍喬小余的背,小聲地喚了她一聲。 喬小余沒有應聲,而融雪這會兒將手拍到喬小余的背,發(fā)現(xiàn)她渾身正在輕顫不已,融雪擰起眉,將她輕輕搖了搖,“小余?” 喬小余依舊沒有反應。 下一瞬,融雪突地蹦起身,飛快地下了床,鞋未穿燈也未點外衫也未披,飛也似的就朝屋外方向沖! 融雪猛地拉開緊閉的屋門,沖到屋廊上邊昂頭看向黑漆漆的屋頂方向邊急急喊道:“師兄師兄你在哪兒???你快下來!師嫂嫂情況好像不對!” “咯啦……” “砰——” 先是瓦片被重物踩碎的聲音,再是重物砰然砸到地面而震出的聲響,而這個聲響正正好在融雪面前砸響,驚得融雪閉起了一只眼。 待這聲重響過后,融雪才睜眼瞧清正呈狗啃泥姿勢跌坐地上的冰刃,連忙蹲到他面前扯著他的衣裳安慰他道:“師兄你別這么著急,師嫂嫂不會有事的!” “豬雪!”只見冰刃身子猛地一抖,突然間就跳起了身,憤怒不已地抬手就扯起融雪的臉頰,怒斥道,“誰跟你說那只弱雞是你師嫂的!?你想讓老子將你打死是不是!?亂吃了這么多年的東西現(xiàn)在居然連話也學會亂說了!?” 可這回融雪也惱了,竟是也狠狠瞪了冰刃一眼,而后將他的手用力扯開,惱怒地瞪著他,也吼道:“師兄你什么時候這么不負責任了?。磕愣及讶思尹S花大姑娘都睡了居然想什么都不承認!” “誰跟你說老子把那只弱雞睡了???老子就是要睡女人,能眼光這么差睡她那樣的弱雞???” “師兄你要是不虧欠人家姑娘,照師兄你的性子你根本就不會搭理她!”冰刃吼,融雪也豁出去了,“師兄你老是罵別人不是人!師兄你自己才不是人!” “你說什么?。俊北斜蝗谘┑脑挌饧t了眼,竟是揚起手就要打正昂著臉瞪著眼看他的融雪。 融雪看到冰刃揚起手,微微一怔,非但不怕,反是也紅了眼,抖著聲音吼道:“師兄你要打我的話,就打死我好了!” “你,你,你——”冰刃看著融雪那張漲紅的臉,揚起的巴掌抖得厲害,卻遲遲沒有落下,“你氣死老子了!” 融雪沒有低頭沒有認錯,就這么昂著頭瞪著冰刃,緊緊咬著下唇,眼眶通紅。 冰刃氣得渾身發(fā)抖,忽地轉(zhuǎn)身,抬腳用力踹開了面前那兩扇正慢悠悠闔起的門扇,用力得門扇竟然脫了門框砰然砸到地上,憤怒地進了屋。 融雪用手背用力抹了一把眼睛,也跟著冰刃一同進了屋,迅速將燈點上。 冰刃怒不可遏地走到床榻邊,瞪著在床榻上蜷縮在薄被里瑟瑟發(fā)抖的喬小余,吼道:“喬小余,你給老子滾起來!” 喬小余沒有給冰刃任何回答。 這于總是有話必接的她來說,明顯是反常的。 可不是她不想應冰刃的話,而是此時此刻的她,聽不到任何人說話而已。 喬小余的沒有反應讓冰刃暴躁地伸出手將面朝里蜷縮著身體的她給扳過身。 冰刃本是想將喬小余罵死的,可當他看到喬小余的臉時,他胸中的怒意消散了,只余躁意。 只因此時此刻的喬小余,面色通紅得厲害,雙眸緊閉,頭發(fā)被冷汗浸得濕噠噠地黏在臉上脖子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 冰刃擰著眉一臉嫌棄地用手背碰碰喬小余的額頭,那guntang得溫度讓他咬牙切齒,瘋了一般使勁撓著自己的腦袋,嚎道:“啊啊啊啊啊啊——趕緊來個人把這只弱雞給收了吧!” 融雪這會兒已經(jīng)不生氣了,在旁拉了拉冰刃的衣袖道:“師兄你都已經(jīng)把她收了,可不會有人敢來和師兄搶?!?/br> “嚶嚶嚶……”冰刃突然轉(zhuǎn)過身,一臉悲戚地將腦袋往融雪肩上靠,突然間就有氣無力道,“豬雪,你說師兄怎么就把你養(yǎng)得胳膊肘盡往外拐的玩蛋樣兒?” “師兄啊……”融雪十分配合冰刃地輕輕拍拍他的背,用安慰的口吻道,“師嫂嫂很好的啊,而且?guī)熜帜昙o不小了啊,該找媳婦兒了啊?!?/br> “滾蛋!”冰刃一把將融雪推開,煩躁道,“老子自己瀟灑自在多好!要什么媳婦兒???女人這種東西,老子需要的話,青樓里睡一睡就是了!媳婦兒這種東西,不適合老子!” “滾滾滾,趕緊滾,滾到隔壁把五百兩給挖過來,老子可沒本事將那只煩人的弱雞弄醒?!北羞厽┰甑卣f著話邊將融雪往外推,推了一半又把她扯回來,“算了,老子自己去,老子才不要和這只弱雞共處一室,晦氣到家了!” 冰刃說完話,唰的就不見了影兒,過了片刻,當融雪以為冰刃請到司季夏過來,誰知回來的還是冰刃自己一人,而且還是一臉笑瞇瞇的冰刃,像是撿到了好幾百兩銀子似的笑瞇瞇模樣。 “融雪啊來來來。”冰刃朝正在用衣袖幫喬小余擦汗的融雪招招手,融雪擰眉走了過來,只見冰刃挑起眉,笑瞇瞇道,“你看吧,這不是師兄不是人不想救那只弱雞,而是這相府的主人要見師兄,現(xiàn)在就要見,有天大的事立刻要見師兄,所以——” “啊哈哈哈——這就不能怪師兄沒有良心不近人情哪,所以,還是你自己去找五百兩吧??!師兄先去見主人家了啊,省得主人家將我們掃地出門不讓我們在這避風頭了,師兄這可是為了你們豁出去了啊——” “小豬雪不要太感謝師兄啊?!碑斎谘┓磻^來冰刃這究竟是在高興個什么勁兒的時候,眼前哪里還有冰刃的影子,當她沖到屋外欄桿邊上往往外瞧時,只見得冰刃跟隨著一名藏青色布衣的男子正往廊橋上走。 “師兄!”融雪惱得一拳捶到了欄桿上,她想不明白師兄為何這么厭煩小余,她瞧著小余很好啊,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而且覺著是個沒有心機的姑娘,多好的姑娘不是? 難道師兄喜歡的是有心機的姑娘,所以嫌棄小余太笨?。?/br> 不行不行,她不喜歡太有心機的女人,她可不能要有心機的女人當師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