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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腹黑毒女神醫(yī)相公在線閱讀 - 第206節(jié)

第206節(jié)

    ☆、055、燕蘇

    冬暖故坐在屋前廊下,慢慢吃著喝著一碗rou沫粥,眼瞼低垂著,一直看著碗中自己朦朧的倒影,安安靜靜,輕薄的日光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在她的下眼瞼上投下一層淺淡的投影。

    忽然,她聽到“咕……”的一聲肚子的響聲,抬眸,見著融雪一臉垂涎欲滴地看著她面前小幾上擺滿的食物,卻只是看著,沒有無禮的舉動(dòng)。

    冬暖故看著融雪那副餓壞了的模樣,不由微微笑了,“餓了就坐下吃吧,那副碗筷是干凈的,粥在小幾下邊的食盒里,自己盛就行。”

    融雪微微舔了舔唇,并未立即蹦到冬暖故對面那張空著的凳子上坐下,而是抬頭看看日頭,很是關(guān)心地對冬暖故道:“夫人哪,日頭好像有些大了,夫人再在這兒坐下去會(huì)覺得熱的,我?guī)头蛉税堰@桌幾和凳子搬進(jìn)屋里去哦?”

    經(jīng)由融雪這么一說,冬暖故也抬頭看了一眼頂上的日頭,發(fā)現(xiàn)確實(shí)如融雪所說,日頭正在慢慢熱烈起來,便將手里的碗放回面前的桌幾上,道:“也好,我與你一起搬。”

    “夫人你別動(dòng)!”融雪連忙出聲制止,“夫人你到屋里去等著我就好,我自己搬就行,夫人你千萬不能搬啊,不然世子回來知道了的話,可定打死我!夫人絕對不能累著?!?/br>
    “那你一個(gè)人能搬得動(dòng)?”冬暖故有些失笑。

    “夫人放心放心,這點(diǎn)力氣,小意思哪,夫人你快到屋里躲著日頭等我,我很快的?!比谘┬攀牡┑┑卣f著,一邊將冬暖故往屋里推,冬暖故笑著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再固執(zhí),先回了屋里等著融雪。

    只見融雪輕而易舉地便將那擺滿碟碗的桌幾搬進(jìn)了屋,而后又飛快地將凳子給搬了回來,最后才去提食盒,進(jìn)了屋后,先是按著冬暖故的肩重新在桌幾邊坐好,她這才笑瞇瞇地坐到冬暖故對面,拿了干凈的碗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rou沫粥,毫無形象地就是用力地吸溜一口,一口就去了大半碗,又是讓冬暖故不由笑了,“慢些吃,又沒人和你搶?!?/br>
    “夫人夫人!世子不光是人長得好,武功好,居然連粥都熬得這么好吃!”融雪邊說話邊用筷子夾了一大筷子的青菜往嘴里扔,一臉滿足加口齒不清地夸贊道,“燒的菜也好吃!難怪師兄自己一個(gè)人偷偷躲在廚房里吃不舍得分我一點(diǎn)!”

    冬暖故淺笑著,重新捧起方才她那碗還未喝完的粥,小喝了一口,待得融雪一邊贊不絕口一邊將桌幾上的菜掃光了大半時(shí),她猛然剎住了嘴,將塞得滿嘴的菜狠狠往下咽,看向這好半晌過去,她碗里的粥幾乎未少的冬暖故,有些緊張地問道:“夫人,你怎么不吃哪?這些菜都很好吃的,粥也很好喝的哪?!?/br>
    “嗯,我知道?!倍饰⑽Ⅻc(diǎn)頭,“我只是沒有多少胃口而已,你吃,不用理會(huì)我?!?/br>
    “這可不行!這,這可是世子燒給夫人吃的,我不能吃完!”融雪說著,慌張地將碗筷擱到了桌幾上,“我不能再吃了!不然世子真要打我了!”

    “傻丫頭,你不說我不說,他又怎會(huì)知道,再說了,我說了有我在,他不會(huì)打你的?!倍收f著,拿起筷子往融雪碗里夾了一筷子rou片,溫和道,“快些吃,涼了便不好吃了,你若是不吃的話我自己也吃不了這么多,屆時(shí)倒掉多可惜,還不如讓你都吃了好。”

    “那,那我不客氣了啊夫人。”

    “嗯,吃吧?!?/br>
    融雪重新捧起了碗,很快就掃光了桌幾上的菜,便是連食盒里的那一碗的rou末粥都喝了個(gè)底朝天,放下碗后十分滿足地揉著自己脹鼓鼓的肚皮,卻還是發(fā)現(xiàn)冬暖故碗里的粥依舊剩下大半碗,讓她不由又關(guān)心道:“夫人可是在擔(dān)心世子,所以吃不下啊?夫人不吃東西,對肚子里的娃娃很不好哪?!?/br>
    冬暖故不說話,只是將手里的碗放到了桌幾上,看向門外方向,若有所思,只聽融雪繼續(xù)道:“師兄說,世子是去幫人看診了,是跟著琴師去的,應(yīng)當(dāng)不會(huì)有什么事的吧?而且世子那么厲害,更不會(huì)有事的?!?/br>
    “要是夫人真的不放心世子的話,我去找?guī)熜肿屗低蹈浦?,順便保護(hù)世子?”融雪霍地站起身,說著就要走,“我這就去找?guī)熜秩?!?/br>
    “不必了融雪?!倍蕟咀×巳谘?,“不必勞煩你師兄了,我沒事,你與我坐坐便行。”

    “可是……”融雪有些遲疑,“夫人,真的不用我去找?guī)熜謫???/br>
    “嗯,不用,沒事的?!倍蕼\淺一笑,“我只是心里有些事情想得不明白而已?!?/br>
    “夫人有心事?”融雪拖了一張?zhí)珟熞蔚蕉噬韨?cè),“夫人來坐椅子,椅子有靠背,坐著舒服些。”

    冬暖故未拂融雪好意,站起身,坐到了太師椅上,融雪則是坐到冬暖故方才坐的圓凳上,雙手扒在太師椅的一把上,眨著大眼睛很是關(guān)心地看著冬暖故,道:“夫人要是有煩心事,若是不介意的話,說出來讓我為夫人分些憂唄?”

    “融雪,冰刃是你師兄在江湖上的名號(hào)?”冬暖故看著融雪清泠的烏黑瞳眸,默了默,問道。

    “嗯,是啊?!比谘c(diǎn)點(diǎn)頭,“夫人不是知道的嗎?”

    “那……你可知道你師兄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冬暖故問這個(gè)問題時(shí),顯然有些緊張,因?yàn)樗龑⒆约旱娜棺幼サ糜行┚o,“抱歉問了你這種問題,你不答也可以?!?/br>
    “夫人想要知道師兄的名字?”融雪未懷疑冬暖故有何意圖,只是反問一聲,而后為難地?fù)狭藫夏X袋,抱歉道,“對不起啊夫人,師兄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他叫什么名字,我也只知道師兄叫冰刃而已?!?/br>
    “夫人怎么突然想要要問師兄的名字???是不是師兄的名字關(guān)系著什么重要的事情?而這個(gè)事情正是讓夫人煩心的事情?”

    “或許是吧?!倍视行┦?,卻又接著問,“那你師兄認(rèn)識(shí)的人,可有誰人是姓‘燕’的或是名字里有‘燕’字的?”

    “燕子的燕???”融雪眨了一眨眼,還不待冬暖故說話便聽得她兀自又接著道,“要是燕子的燕的話,倒是有的?!?/br>
    融雪的話音還未落,冬暖故突地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眸中竟盡是激動(dòng)。

    只因?yàn)?,冰刃并未給她答案,可從他的反應(yīng)看,他卻是知道答案的,只是這個(gè)或許關(guān)乎他心中不能告知旁人的事,是以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而這個(gè)答案,很可能與平安的身世有關(guān)。

    她想要知道這個(gè)答案。

    “融雪,告訴我,這個(gè)人,是誰?”

    *

    碧波隨風(fēng)蕩,帶著青綠的荷葉與粉嫩的荷花輕輕晃動(dòng)。

    湖邊的一株大樹上,冰刃正躺在一根手臂粗的樹枝上,將手臂枕在腦袋下,閉著眼,日光透過層疊的綠葉,落到他身上面上已成斑駁。

    風(fēng)拂過湖面,拂到他身上,帶起他散亂的長發(fā)輕輕飛揚(yáng)。

    他似乎只是在小憩,又似乎進(jìn)入了淺眠中。

    鋒兒啊,為師和你說啊,其實(shí)呢,你有一個(gè)師兄的,只是你那師兄不聽為師的話,為師就把他攆走了。

    你說為師攆得對不對?你肯定覺得為師是攆得對的,那么不聽話的完蛋玩意兒,簡直就是白養(yǎng)了,真是氣煞為師也。

    不過呢,你也應(yīng)該好好他才是,要是為師沒把他攆走,哼,為師才不會(huì)收你這只潑猴當(dāng)關(guān)門弟子,當(dāng)然了,要是沒把那完蛋玩意兒攆走,這把冰刃劍啊,當(dāng)然也是要給他的,這樣的話你就沒有份兒啦。

    你這小子!打?yàn)閹煾缮酰??為師這可是在和他掏心挖肺地說實(shí)話啊,你只潑猴居然敢大逆不道打?yàn)閹?!行行行,為師認(rèn)輸,誰讓為師一把老骨頭馬上就要咽氣了而且把好東西都給你了,打不過你是正常的了。

    ???你問為師為何把你那混賬大師兄?jǐn)f走啊?不聽話唄,所以就攆走了!

    你只潑猴怎么問個(gè)沒完沒了?。繛閹熯@馬上就要咽氣了,就不能讓為師緩緩氣再咽氣?你說你師兄為何不聽話?。?/br>
    哼!投到為師門下,只能做江湖中人,不能入朝更不能為官,不要問為師為什么啊,這可是老祖上定下的門規(guī),你我等后人子弟自當(dāng)要遵老祖上的規(guī)定,不得問為什么。

    那小混蛋一心向往官場,說什么要造福百姓的屎話屁話,非要到官場里去攪合,為師一怒之下,就把他滾啦。

    當(dāng)然啦,為師把他滾走之前沒忘痛打他一頓,不然難消為師心頭之恨,哼!真是氣死為師也!要不是打他小為師就看著他長大的,為師不打死他也要打斷他的腿!

    不過想想還是算啦,要是打死或者打殘他了,最后心疼的還是為師,就由他去吧,不然簡直就是浪費(fèi)了為師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白養(yǎng)他了,好賴他活著,或許什么時(shí)候后悔了,退出朝堂來再回到為師門下來,屆時(shí)為師絕對要狠狠虐他一頓才收他回來。

    但是好像他不可能再回來啦,為師等了他很多年哪,等到為師這都馬上就要死了,他個(gè)混賬東西居然還沒有回心轉(zhuǎn)意,真是傷透為師的心哪,讓為師死都不能瞑目哪。

    小潑猴,你說什么?你說要讓為師死得瞑目?。堪?,為師真是沒想到啊,養(yǎng)了你七年了,你可算說一回人話了。

    哎哎哎,死小子,為師才夸你,你怎么又打?yàn)閹煟】瓤瓤?,你要是再打?yàn)閹?,為師可就更死不瞑目了啊?/br>
    你說怎么能讓為師死得瞑目???那就是替為師去找一找你那混賬師兄,找到他,讓他來為師的墳頭上三炷香就行啦。

    哎,小潑猴,你說為師是不是賤骨頭???自己把他攆走的,卻又想他想得不行,他和你一樣,都像為師的兒子一樣,攆走了,簡直就像割身上的rou一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讓為師再繼續(xù)吊著這最后一口氣讓你把話問完再死啊?嘿你個(gè)死小子,沒良心的完蛋玩意兒,什么叫吊著最后一口氣,為師打死你!

    你問你師兄長個(gè)什么鬼模樣啊?這個(gè)啊,小潑猴你見過的啊,還記不記得前些年,每一年的七月七,總有一個(gè)年輕人老喜歡在咱們的山頭下一跪就是一整天啊?為師記得你還問為師他是不是傻子啊來著。

    就是那個(gè)混賬啦,那個(gè)混賬就是你的混賬師兄啦,只不過這兩年連今年是第三年了,他都沒有出現(xiàn)過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個(gè)混賬長什么模樣。

    你說你還記得???哎哎哎,別嚎這么大聲,為師還吊著一口氣在還沒死哪,你不用這么善解師意喊這么大聲,為師能聽見的,你這么一喊,為師反倒死得更快啊。

    你記得就好,記得的話,到時(shí)好找他。

    但是這已經(jīng)第三年不見他個(gè)混賬出現(xiàn)啦,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死了有沒有收尸,要是沒人收尸的話,他就也太慘啦,或者是他不死也被人害得半殘或者半死不活了,所以才沒有來跪?yàn)閹煛?/br>
    你讓為師別這么詛咒自己死不瞑目???好像也是,那個(gè)混賬要是死了的話,為師可就真是死不瞑目了,自己養(yǎng)大的娃,就這么被別人給宰了,真是虧了大發(fā)了。

    你怎么這么煩哪,問題一直問個(gè)沒完沒了的,為師馬上就要沒力氣回答你了,記得為師說過的話啊,為師的墳頭呢,要最漂亮的,記得每年都要來幫為師的墳頭除草啊,不然為師可就要變成荒墳啦。

    哎哎哎,別搖為師,你個(gè)小潑猴,還讓不讓為師安安靜靜地死啦?

    哦,你還問了為師那個(gè)混賬玩意兒在哪個(gè)國家為官???為師方才不是回答你啦?原來為師沒有回答?。?/br>
    他啊,去那該死的北霜國了,真是聽到北霜國這三個(gè)字為師就牙癢癢啊,去哪兒不好,去北霜國,為師最嫌棄北霜國啦,皇室的人都無能昏庸的,為師掐指算哪,這北霜國下代的國君要不是明君的話,北霜國絕對完蛋。

    不過他愛去就去,反正他已經(jīng)被為師攆走了,為師才不會(huì)勸他不要去北霜國,哼!

    哎,小潑猴,為師真的要死了啊,以后都不能再聽你小子在耳邊叨叨個(gè)沒完沒了啦。

    嘿你這蠢小子,聽為師說了這么多,你居然都不問問為師你那混賬師兄叫什么名字,連名字都不知道,你怎么找人哪?真是太蠢了,為師這么聰明的一個(gè)人,怎么就教出你這么蠢的徒弟啊?

    記住了啊,你那混賬師兄和為師一個(gè)姓,姓燕,單名一個(gè)蘇字。

    燕子歸來,萬物復(fù)蘇,嘿,這名字好聽吧,為師給取的。

    哎,為師累了,不能再陪著你小子了,好好活啊,記住門規(guī),不要如朝堂,做個(gè)江湖人,自在,適合你這只野猴子。

    好鋒兒,一定要好好活啊……

    “颯颯……颯颯……”風(fēng)忽然變得大了些,吹得滿樹綠葉颯颯作響,也吹落了一片樹葉,緩緩落下,正正巧落在冰刃的左眼上。

    冰刃緩緩睜開了眼,看著頭頂錯(cuò)落于繁枝茂葉中的日光,眸光沉沉,抬起手,輕按上自己的額頭,慢慢擰起了眉。

    他似乎,忘了一個(gè)事情很多年了,若非五百兩媳婦兒問起,他都已經(jīng)不記得……他身上還背著老頭子的遺命。

    老頭子這都死了十七年了,不會(huì)十七年了他還不能瞑目吧!?

    那他不真的大逆不道了???

    這般想著,冰刃忽地坐起了身,這一驚一乍間竟是忘了自己是躺在樹枝上,竟直直從樹上摔了下來!

    冰刃摔到地上時(shí),覺得身下好像硌到了什么東西,硌得他腰桿子生疼,正要抓起這硌到他的東西狠狠扔出去以泄憤時(shí),他整張臉都黑了。

    只因?yàn)?,他抓起的東西,不是什么東西,而是……人的腳踝。

    而這腳踝……是喬小余的。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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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6、你的鞋呢?

    冰刃抓上喬小余的腳踝時(shí),他整張臉都黑了,黑得如同鍋底。

    他想將這腳踝扔出去是不可能了,但是他心下又有惱意,一時(shí)間竟是竟喬小余那細(xì)弱的腳踝捏得緊緊的,臉黑眼沉,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力道。

    直到喬小余被他這么用力捏著自己的腳踝捏得她疼得腿禁不住顫抖時(shí),冰刃這才回過神,將喬小余的腳用力甩過邊的同時(shí)朝她吼道:“喬小余!你沒事來這里做什么???讓你別跟著老子你是聾子嗎!?”

    喬小余的腳本就被崴到崴腫了,加上被冰刃方才這么用力一捏,捏得她面色煞白額上凝汗,現(xiàn)下又聽著冰刃這么突地惱怒一吼,吼得她嚇了一跳,連自己生疼的腳踝也忘了捂了,忍著痛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大俠,小女子不是有意要惹怒大俠的,小女子不知道大俠在樹上,小女子只是瞧著這兒樹蔭挺好,只是,只是來這兒坐坐而已?!?/br>
    說到這兒,喬小余連忙將自己的腳收回來,改為跪坐的姿勢將雙腳墊坐在身下,只見她將雙腳墊坐到身下時(shí)因?yàn)閴旱绞軅哪_,疼得她額角的一滴冷汗順著鬢邊滑了下來,本就慘白的面色更白了一分。

    明明很疼,可她的面上除了冷汗和蒼白的面色外,不見她露出一分一毫的痛苦之色,雙手緊緊抓著腿上的裙裳,頻頻朝冰刃垂首賠不是道:“小女子對不住大俠,小女子又惹大俠生氣了,對不住,對不住。”

    此刻的冰刃站在喬小余面前,看著本就瘦瘦小小的她這般跪坐在地就顯得她更瘦小了,她的身上還套著他的外袍,松松垮垮的,再套進(jìn)一個(gè)她都綽綽有余,她的長發(fā)還是垂散在肩上未有攏起,這模樣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gè)被人欺負(fù)了的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