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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腹黑毒女神醫(yī)相公在線閱讀 - 第117節(jié)

第117節(jié)

    此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多想。

    司季夏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冬暖故便甩甩手上的水,走到他面前來,看一眼他肩上的斗篷,問道:“要解下么?”

    “好?!彼炯鞠牡幕卮?,好似永遠(yuǎn)都是最簡(jiǎn)單。

    冬暖故幫他解下了斗篷后將其疊整齊放到了一旁已經(jīng)擦凈灰塵了的長(zhǎng)凳上,司季夏則是用腳勾了放在灶臺(tái)旁的矮凳,將其移到了灶膛前,而后坐下身,脫下了右腳上的鞋襪,再用腳夾著柴禾將其塞到灶膛里。

    冬暖故站在一旁的桌子旁,定定看著他少頃,才又低下頭繼續(xù)做自己手上的活。

    只是她的眼眶似乎更紅了些。

    冬暖故給司季夏做過長(zhǎng)壽面,她還算是會(huì)和面,只是和得不好而已,是以司季夏站在她旁邊,告訴她放多少面粉和水,放多少蛋清,再用多少力道來揉面,面揉好后將其蓋在了一旁,冬暖故開始去整理食材,司季夏依舊像方才一般,告訴她各種食材取多少調(diào)配合適,他看著冬暖故很是手忙腳亂,他能做的卻也只是在旁提醒著她。

    整理素食食材,冬暖故雖然手忙腳亂,倒也難不倒她,但是到切豬rou的時(shí)候,她則是不管怎么切都切不好,最后她將砧板往司季夏面前一推,有些惱道:“平安,你來?!?/br>
    司季夏一怔,搖了搖頭道:“阿暖,我……”

    他的手,現(xiàn)在根本就動(dòng)彈不了,要是要切這些豬rou的話,就只能……用腳。

    他不是沒有用過腳做事,相反,他用腳做事已是常事,只是,那是從前只有他自己的時(shí)候,可現(xiàn)在他不是一個(gè)人。

    盡管阿暖也見過他用腳做事,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

    “我臟。”司季夏苦澀地牽了牽嘴角,讓他用腳給阿暖做吃的,他做不到。

    可誰(shuí)知,他的話才說完,冬暖故便是將砧板從案板上拿了下來,放到了他腳跟前,再把他方才坐著燒柴的矮凳搬過來,放到他身后,道:“我不嫌你臟,而且,平安你不臟?!?/br>
    司季夏眸子微微晃了晃,轉(zhuǎn)眸去看冬暖故,見著冬暖故在朝他微微笑著,他的心一抖,連忙往外走,緊張道:“那,那我去洗腳?!?/br>
    冬暖故沒有攔他,只是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想起了上一次他也是說去洗腳,卻洗得雙腳發(fā)紅都不肯回來。

    冬暖故還是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澀,抬起手,用手背搓了搓眼睛后,拿過倒扣在水缸上的木盆,打開灶臺(tái)上的鐵鍋鍋蓋,里邊是燒得已經(jīng)差不多快開了熱水,舀了兩瓢熱水到盆里后將木盆放到了地上,而后提起放在門邊的木桶走了出去。

    廚房外,司季夏正站在院里的老井前,正用腳搖著轆轤在打水。

    冬暖故走上前,將手中的木桶放在井邊,而后伸出雙手,握上了轆轤。

    冬暖故握上轆轤的時(shí)候手碰到了司季夏的腳,司季夏忙收回腳,司季夏突然收回腳使得冬暖故施力不及,吊在井中的裝滿水的木桶牽連著轆轤往后連連倒轉(zhuǎn),冬暖故險(xiǎn)些栽倒。

    “阿暖!”司季夏一驚,忙用肩膀去頂住那正急急倒轉(zhuǎn)的轆轤,并緊張關(guān)切地看向冬暖故。

    “我來打水。”冬暖故沒有松開握著轆轤的手,只是看著司季夏淺淺一笑。

    司季夏卻是沒有離開,默了默后道:“太重,還是我來吧,阿暖回廚房去就好?!?/br>
    冬暖故收回了手,卻沒有轉(zhuǎn)身回廚房。

    司季夏不再說什么,只是將肩膀從轆轤上移開的同時(shí)快速地抬起腳踩上轆轤,將腳完成一個(gè)深深的弧度,搖動(dòng)著轆轤將水打上來。

    即便只有一條腿立在地上,然他卻站得穩(wěn)穩(wěn)的。

    冬暖故在旁看著,鼻尖有些酸澀。

    待司季夏將水桶從井中搖了上來,冬暖故忙上前去提住水桶,將那水桶里的水倒到她從廚房提出來的那只水桶里。

    冬暖故把水倒好后,司季夏站在老井邊未走也未坐到井沿上,冬暖故提起木桶的同時(shí)伸手去拉他的左手,將他往廚房里拉,“廚房里有熱水,到廚房里洗,院中涼?!?/br>
    司季夏任冬暖故拉著他的手,可他卻毫無知覺,他感覺不到她掌心的溫度,甚至感覺不到她觸碰他的感覺。

    可他不想她更難過,他便當(dāng)做他能感覺得到,跟著她往廚房走。

    只聽冬暖故在輕聲道:“到廚房里坐著洗,以免你在院中洗好了又有借口說你的鞋子臟?!?/br>
    司季夏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冬暖故因?yàn)樘嶂林氐乃岸鴥A斜了的肩膀,覺得心難過又沉重。

    進(jìn)了廚房,冬暖故放下水桶后按著司季夏的肩讓他坐在矮凳上,而后才開始往裝著熱水的木盆里添上些涼水,試了水溫合適后才伸手去拉司季夏的腳,可是司季夏卻把腳移開了,道:“阿暖,我自己來就好?!?/br>
    冬暖故沒有固執(zhí),只站起了身將木桶移到了一旁,隨后繼續(xù)去整弄餃子餡兒。

    司季夏坐在矮凳上,看著面前木盆里自己在水中搖晃的倒影,而后才蹭下腳上的鞋襪,將雙腳泡到了木盆里,反反復(fù)復(fù)認(rèn)認(rèn)真真地搓動(dòng)著雙腳,生怕有哪里洗得不干凈一般。

    他洗了很久,直到水溫變涼,冬暖故讓他不要再洗了的時(shí)候,他才抬起腳,將腳上的水在褲腿上抹凈,這個(gè)時(shí)候,冬暖故將木盆移開,將砧板移到了他面前來。

    司季夏遲疑了片刻,才伸腳去夾住菜刀的手柄,不看冬暖故一眼,開始切起了砧板上的rou塊。

    他切得很快勻整,冬暖故用手切的與之相比,實(shí)為霄壤之別,看得出,這樣的事情他做過很多很多次,他已然很是熟練了。

    冬暖故不再看他,而是去整醒好了的面團(tuán)。

    司季夏將豬rou剁好后,才剛抬頭,冬暖故便將一塊灑了面粉的簸箕放到了他面前,他怔了怔。

    只見冬暖故一邊將砧板拿走一邊道:“沒有找到合適的板子,就用簸箕先代替了,平安你來?yè){餃子皮,我來包,不過我不會(huì),還是需要你教我。”

    冬暖故說話時(shí),正將桌上的食材一樣樣搬到地上來,擺在了司季夏身邊,她自己則蹲到他身子的另一側(cè),將手中已經(jīng)搓成條狀的面團(tuán)揪成一小段一小段放到簸箕里,揪了三段后發(fā)現(xiàn)她沒有拿搟面杖,便站起身去找,“忘了拿搟面杖,平安,廚房里有么?”

    司季夏抬頭看冬暖故時(shí)又是稍稍一怔,而后微微勾了勾嘴角,淺淺笑道:“有,在柜里最底層左邊角落。”

    “我去拿?!倍蕦{面杖拿過來時(shí)發(fā)現(xiàn)司季夏在定定看著她,滿眼柔和,冬暖故鮮少被司季夏這樣看著,竟有些不自在,避開了他的視線,將搟面杖放到簸箕里,重新在他身旁蹲下身道,“傻木頭,看什么,搟面皮?!?/br>
    “阿暖?!彼炯鞠穆曇羧崛岬貑玖硕室宦?,她這才又抬眸看他,“嗯?”

    就在冬暖故抬頭看司季夏時(shí),他忽然湊近她,以他的臉頰在她的左臉頰上輕輕搓了搓,肌膚輕輕摩挲的感覺讓冬暖故讓冬暖故雙頰忽地生熱,頃刻染上了淡淡的緋色,她愣住了。

    “阿暖臉上沾了面粉?!彼炯鞠囊阅橆a輕搓了冬暖故的臉頰小會(huì)兒后才移正身子,聲音語(yǔ)氣皆柔和得好似最綿軟溫和的春雨,然就算臉頰離開了冬暖故的臉頰,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她面上,似乎不舍得移開一般。

    好似此刻的冬暖故在他眼里,就像一個(gè)不懂如何照顧自己的孩子。

    他想幫她擦掉那沾在她臉頰上的面粉的,可是他沒有辦法抬手,他能用的辦法,只有這個(gè)。

    冬暖故的雙頰此刻緋紅得緊,司季夏的每一次主動(dòng),都會(huì)讓她覺得緊張,以及……羞赧,是以她推了推司季夏的腿,低著頭有些急道:“傻木頭,快搟面皮。”

    “好。”回答冬暖故的,永遠(yuǎn)是司季夏的答應(yīng),而不是拒絕,就像他永遠(yuǎn)都不會(huì)拒絕她的任何要求一般。

    而事實(shí),也確是如此,他永遠(yuǎn)不會(huì)拒絕她的任何要求,就算她要的是他的命,他也會(huì)有所遲疑。

    他唯一一次拒絕她的,或許在他生命里,就是方才無法擁抱她的那一次了。

    司季夏還是用腳搟的面皮,冬暖故就在他身旁包餃子,司季夏不舍她就這么蹲著,道是要把自己坐著的這張矮凳給她,冬暖故未理會(huì)他,但又覺得這樣的話司季夏會(huì)心疼,便拉過了一張長(zhǎng)凳,放倒來坐,司季夏這才沒有再說什么。

    “以后廚房里,要準(zhǔn)備兩張矮凳?!边@是冬暖故說的,司季夏自然是說“好”。

    燈火將他們的身影攏到了一起,就像他們這樣的相處方式早就如此了一般,冬暖故不在意司季夏是用雙腳在做事,而司季夏也沒有如之前那般的羞愧與不安。

    小小的廚房里,偶爾還會(huì)傳出冬暖故清泠的笑聲。

    冬暖故本是自己坐在放倒的長(zhǎng)凳上包著餃子,坐著坐著,不知何時(shí)她便半靠到了司季夏身上,將他當(dāng)做椅子來倚,一臉嚴(yán)肅正經(jīng)地給手中的餃子掐好邊花。

    面皮全是司季夏搟的,餃子全是冬暖故包的,餃子皮搟得很好,但是餃子包得全都是歪歪扭扭,竟是沒有一個(gè)好看些的,便是連冬暖故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視。

    司季夏在看到冬暖故擰眉看著她捧在手里的那一盤各種歪扭模樣的餃子時(shí),不由得輕輕笑了起來。

    冬暖故回過頭來,瞪他一眼,兇道:“不許笑!”

    司季夏微微抿唇,以收住自己的笑。

    可是下一刻,冬暖故卻放下了手里的盤子,伸手來抱他,抱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聲音有些悶道:“平安,我喜歡看你笑?!?/br>
    司季夏身子微僵,而后將下巴輕扣在冬暖故肩上,笑得溫柔,卻帶著沉重,“阿暖,你為何什么都不問我……?”

    ------題外話------

    叔發(fā)誓,叔是親的,哦呵呵~

    陡然發(fā)現(xiàn),叔有60w字了!

    ☆、051、遇到阿暖,是我此生最大的好運(yùn)

    不是所有的事情問了就會(huì)有答案。

    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問。

    不是不想問,而是不敢問。

    冬暖故覺得她不敢,她覺得她沒有問司季夏關(guān)于他雙臂的任何問題。

    她曾經(jīng)任何事情都不怕,曾經(jīng)沒有任何事情是她不敢的。

    只是,感情是種奇異的東西,它能將人拼盡一切筑起的壁壘擊碎,根本由不得人不想。

    然,如此的她才像一個(gè)人,像一個(gè)有血有rou真真活著的人,有痛苦有悲傷有歡樂有幸福,有對(duì)生活的期待,有對(duì)未來的向往與憧憬。

    不需要高高在上,更不需要全天下都匍匐在腳下,只需要一家人安安好好地生活在一起,是她這一世所向往的生活。

    平凡無奇,沒什么不好。

    她沒有家人,平安就是她的家人,她只想他好好的,他們未來的日子還要一起過。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她的平安好好的,就足夠了。

    再?zèng)]有什么比他在她身邊還要重要。

    “傻木頭……”冬暖故想笑一笑,但她的心卻沉重得如何也揚(yáng)不起嘴角,將眼眶和鼻尖在司季夏頸窩里蹭了蹭后才松開他,轉(zhuǎn)身去捧盛著餃子的盤子,道,“水開了,先下餃子,包得難看你也得吃完。”

    冬暖故說著,站起身將盤子捧到了灶臺(tái)前,打開正咕咚咕咚鼓著水氣的鍋蓋,將盤子里的餃子一股腦兒一次性全倒進(jìn)了鍋里,餃子蹦到水里,濺起guntang的熱水,濺到了冬暖故手背上。

    “阿暖慢些?!彼炯鞠目粗@般粗魯?shù)呐e動(dòng),連忙站起了身,走到她身邊,神色頗為緊張地看著她的手,看著她那瞬間被熱水燙出了紅點(diǎn)子的手背,微擰眉心道,“阿暖讓我看看手?!?/br>
    冬暖故卻是不在意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背,并未抬起來給司季夏看,只是無所謂道:“不用看,我還沒這么嬌氣?!?/br>
    冬暖故說完便走開了,邊走邊道:“平安你坐著,我去把碗拿出來洗洗?!?/br>
    司季夏站在灶臺(tái)邊,本想走上去攔住冬暖故,可他才堪堪抬起的腳還未跨出一步便又收了回來,而后緩緩低頭,看向自己赤著踩在地上的雙腳。

    在他看著自己雙腳的同時(shí),只見他的左肩一次又一次聳起,他想抬抬他的左臂,他想動(dòng)動(dòng)他的左手,終是徒勞。

    方才他已經(jīng)洗過腳的水盆還擺在角落里,冬暖故還沒有來得及去收拾,司季夏先是把矮凳用腳拉過去,再把鞋子拖過去,而后坐到矮凳上重新將他的雙腳洗過一遍。

    水已經(jīng)冷透,浸透他的雙腳,泡得讓他本就冰冷的雙腳慢慢紅透。

    然他這一次洗得很快,在聽到廚房外邊冬暖故洗好了碗走回來的腳步聲時(shí)他已飛快地擦了腳穿了鞋。

    冬暖故捧著碗走進(jìn)廚房時(shí),司季夏站在灶臺(tái)邊看鍋里正一個(gè)個(gè)往水面上浮的餃子,還是站在方才冬暖故離開廚房前的他所在的位置,就好像他方才未曾走動(dòng)過似的。

    見到冬暖故進(jìn)來,他看著她,聲音溫和道:“餃子快是熟了,阿暖來盛。”

    “嗯。”冬暖故也聽到了鍋里的水咕咚咕咚鼓泡鼓得厲害的聲音,怕把餃子給煮爛了,忙把手里的碗筷放下,再?gòu)闹心昧藘芍蛔畲蟮奶胀氪蟛阶叩搅怂炯鞠纳磉厑恚哌^來后發(fā)現(xiàn)她忘了拿笊籬,卻見著餃子已經(jīng)全都浮到了水面上,不由有些急地要問司季夏笊籬在何處,一抬頭便見著司季夏看向灶臺(tái)旁的墻上,那里掛著一大一小兩只笊籬,冬暖故忙傾身去取,取下之后竟是將那兩只笊籬往身后飯桌上擺著的一只裝著水的木盆里胡亂一攪當(dāng)做清洗,隨之把小的笊籬扔到一旁,只拿了大的那只放到餃子鍋里,邊把餃子從鍋里撈出來邊道,“不干不凈吃了沒病?!?/br>
    “……”司季夏有些怔,這是……什么歪理?

    不過看著冬暖故因忙碌時(shí)而擰起時(shí)而開心的小臉,司季夏面上始終是溫柔的神情,他的目光更是定在她面上不愿移開。

    盡管冬暖故已經(jīng)用了她最快的動(dòng)作,餃子還是煮爛了大半,這使得她有些惱,那盯著餃子的眼神險(xiǎn)些就像那些餃子與她有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