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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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你怎么還不來……? 這一夜,冬暖故未眠。 * 西山,北面。 風(fēng)大,雨也大。 一株三人合抱都不及的粗大大樹上,司季夏站在細細的樹梢頂端,山風(fēng)吹得他身上的斗篷獵獵飛揚,亦吹得他腳下的細細樹枝左右搖晃,然他的雙腳確實在那細細的樹梢上立得穩(wěn)穩(wěn)當當,那強勁的山風(fēng)就像對他毫無影響一般,他立在那兒,如立平地。 只見他抬頭目眺黑沉沉的西山,目光冷冷沉沉。 黑壓壓的西山山腳,幢幢樹影隨風(fēng)而搖,除此之外,似還有一道道人影在走動,不下百人。 忽然間,司季夏背后的樹杈處多出一道黑影,在樹杈上對著他單膝跪下身,恭恭敬敬道:“屬下見過公子?!?/br> “可是石將軍那兒已經(jīng)部署完畢?”司季夏頭也未回,甚至連眸子動也未輕輕動一動,只冷冷淡淡道。 “回公子,正是,石將軍請公子回去下最后命令!” “嗯?!彼炯鞠妮p輕應(yīng)了一聲。 待來人再抬頭時,眼前哪里還見有司季夏的身影。 * 翌日天微微明時,躺了一夜卻未眠的冬暖故坐起了身。 小小的山洞口外,黑鷹已經(jīng)早早就站起了身,一直站在山洞外。 洞口擺著干糧和水囊,冬暖故走過去,就著冰涼的水吃完了冷硬的干糧,在走出山洞前,她又拿出了一直放在她懷里的那個小人司季夏,就著綁在小人脖子上的那塊黑玉佩上的系繩,將小人司季夏掛到了她自己脖子上,確定繩子綁勞不會讓小人司季夏掉落之后,她才又將它收到了衣襟后。 盡管已是天微明時,然在這深深的密林深處,即便使天亮,也依舊是黑沉沉的。 好在的是,雨停了。 這一日,士兵沒有跟著冬暖故繼續(xù)往前,因為今日之內(nèi),能走到這整個西錘嶺便最頂處,路程不長,范圍與之前相較已然很小,就算要引王蛇出現(xiàn),十六影衛(wèi)再加一個黑鷹,足夠了,并且他們在這西錘嶺上行走了整整一個月,斬殺掉的王蛇已不可計數(shù),接下來就算還有王蛇出現(xiàn),想來也不會再出現(xiàn)得了多少條。 最重要的是有冬暖故,有著冬暖故這個御蛇高手在,他們只要保護好她以及自保便不會有問題,剩下的事情交給后邊的步兵即刻,是以跟著冬暖故繼續(xù)往前的,只有黑鷹以及十六影衛(wèi),人太多,反倒容易亂。 這是黑鷹意思,然冬暖故知曉,這其實是羿王爺?shù)囊馑?,因為黑鷹永遠也做了有關(guān)于西錘嶺的任何事情的主。 而今日走上西錘嶺嶺頂之后,她就算不下山,也會見到羿王爺。 然奇怪的是,今日走了兩三個時辰,眼見西錘嶺嶺頂就在目光可及的地方時,竟還不見一條王蛇出現(xiàn),除了他們自己的腳步聲外,甚至連其他一丁點聲音都聽不到。 三個時辰后,黑鷹讓十六影衛(wèi)第三次停下稍作休息時,林子里起了一陣微風(fēng),吹得地上的腐葉及頂上的樹葉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沙沙……沙沙……” 微風(fēng)柔軟,帶著些濕暖,拂過面上,讓人生出一種愜意感來。 也就在十六影衛(wèi)包括黑鷹都稍稍放下一直處于警惕防備狀態(tài)的心來感受著愜意的微風(fēng)時,一條一尺粗將近兩丈長的黑斑王蛇忽然從厚厚的腐葉堆里出現(xiàn)在冬暖故腳邊,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亦沒有任何人覺察到它的存在以及靠近,是以當他們見到那粗大的王蛇時,皆驚怔住了。 因為,若這王蛇是出現(xiàn)在他們身邊而不是出現(xiàn)在冬暖故身邊的話,只怕他們此刻已不知是哪幾個人喪命了。 只是,他們雖不是時時都能防得住這些攻擊得令人猝不及防的王蛇,但是若是出現(xiàn)得少且又離得近的話,他們不應(yīng)當連一點點的風(fēng)吹草動都覺察不到,怎么回事??? 并且這條王蛇,與他們先前見到的任何一條王蛇都不一樣,這顯然是,王蛇中的頭領(lǐng)! 然這些問題還不待人來得及思考,便見那條王蛇繞到了冬暖故身上,黑鷹大驚道:“保護夫人!” 可就在影衛(wèi)們欲上前來保護冬暖故時,他們還未來得及跨出一步,便見他們手中的劍接二連三地掉落在地,繼而是他們渾身虛軟地癱軟在地,黑鷹內(nèi)力最強,最后一個軟倒下,然他手里還能握劍,他的軟倒也不像其他影衛(wèi)一般虛軟地跪坐在地,而是拄著劍單膝跪地。 然他也還緊緊剩著這拄劍單膝跪地的力氣而已,沒了站起身的力氣,更沒有舉劍的力氣。 影衛(wèi)及黑鷹震驚得睜大了眼,這究竟……怎么回事!? 夫人??? 他們有個三長兩短不要緊,現(xiàn)下還沒有確保整個西錘嶺的王蛇已經(jīng)除盡,要是夫人有個什么萬一,他們無法和王爺交代! 而當所有人不安地看向冬暖故時,卻見冬暖故在笑,那繞到她身上的大王蛇非但不將她絞死或者直截了當?shù)匾豢?,反是任她輕撫著它的頭頂! 只見冬暖故撫了撫黑王蛇的頭頂后再用食指在它頭頂輕點幾下,那王蛇便從她身上慢慢褪了下來,而后弓直身子立在她身側(cè),吐著信子,像極她的一個手下,一個護衛(wèi)。 也就當冬暖故輕撫著王蛇腦袋的時候,她另一只手里拿著的木棍一下又一下不輕不重地敲打著地面,而后只聽有物體在地面上蠕動而發(fā)出的沙沙聲在十六影衛(wèi)身后響起。 影衛(wèi)及黑鷹此刻與其說是震驚,不如說是驚駭更為準確,想要站起身,卻是一絲一毫多余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睜大了眼聽著身后的沙沙聲離自己愈來愈近,再感覺那股冰冷的觸感繞上自己的身體…… 明明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明明知道自己下一刻就會丟了性命,然卻又什么都不做不了—— “我沒有說過我只會御蛇而不會制毒?!倍蕼\笑著,慢慢朝影衛(wèi)們走進,然她明明是笑著,卻讓人覺得膽寒,“我有辦法讓這些孩子們聽話,就有辦法從它們牙上取毒,你們不知道而已。” “你們每日里離我最近,卻不知道我每夜里往火堆里添柴的時候多添了些什么?!倍收f這話時,那些條王蛇正慢慢往影衛(wèi)們身上纏繞,看著他驚恐又煞白的臉,冬暖故笑意更濃,“王爺想利用我取得這座西錘嶺,我倒要謝謝王爺出人出力幫我拿下了這座鐵山?!?/br> “王爺之所以在這最后的時候只讓你們十幾人跟著我,或許是要在走到這西錘嶺嶺頂時,將我殺了,而我究竟是怎么死的,只有你們這些心腹看到而沒有士兵們看到,事后想為我編什么死因都可以?!?/br> “王爺也不是沒有想到我聽話了這么一個多月不會乖乖讓你們殺,只是我這么一個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女人,就算不想死,又能如何?” “只可惜,王爺還是算錯了一步,我是弱小,卻不代表我任人宰割?!?/br> 黑鷹瞪大了眼,驚駭萬分地看著眼前正笑得清淺的美麗女子,聽著她溫淡的聲音,只覺渾身冷汗。 她說的,竟句句都是王爺心中所想! 又見冬暖故將左手輕搭在她身側(cè)黑色王蛇的頭頂上,輕撫著,用一股惋惜心疼的口吻道:“可憐了這些孩子們,它們都好孩子,怎容你們將它們斬盡殺絕。” “所以,死的,該是你們?!倍薯械臏\笑忽而變得陰冷,右手握著的木棍微微抬起—— 影衛(wèi)們知道當冬暖故手中的木棍敲到地面上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她在給王蛇們下達命令,下達讓他們死的命令。 眼見木棍就要敲到地面上—— 忽然,一件什么東西從側(cè)面疾飛而來,正中冬暖故手中的木棍,將那木棍從中削斷了成了兩段! 當那東西伴隨著斷掉的半截木棍一齊落地時,影衛(wèi)們看清了那是什么東西。 那是一片葉子,一片綠葉而已。 冬暖故眼神驟凜。 也就在這時,一道冬暖故在熟悉不過的聲音傳進她耳里。 “阿暖……” 冬暖故還握著半截木棍的手猛地一抖。 ------題外話------ 啊~姑娘們盼著的小兩口相見,相見了! 今天沒人吐槽叔了吧,哦呵呵~ ☆、048、阿暖,對不起,我來晚了 “阿暖……” 伴著微風(fēng)拂過冬暖故耳畔的,是司季夏溫和的聲音,還帶著些微的顫抖。 冬暖故還握著半截木棍的手猛地一抖,心也驀地顫了一顫。 黑鷹看著正緩緩從旁側(cè)朝冬暖故走來的司季夏,震驚到了極點。 冬暖故卻是沒有立刻轉(zhuǎn)頭去看司季夏,她的面上亦不見絲毫的驚喜之色,反見她將手里的木棍抓得緊緊的,小半會兒后才緩緩把手垂下,再慢慢轉(zhuǎn)身去看司季夏。 她身旁的黑色大王蛇將身子弓得直直的,似乎只待司季夏再往前走幾步便撲上去咬斷他的喉嚨。 只見冬暖故在王蛇頭頂輕輕拍了拍,王蛇便軟下了身子,挪移到了一旁。 司季夏的腳步顯得很是沉重,看著明明就已經(jīng)在眼前的冬暖故,他卻害怕得有些不敢上前了,以致他的腳步沉重又緩慢,似乎走了許久許久才走到冬暖故面前。 而冬暖故也沒有移動腳步,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等著他走來。 “阿暖……”司季夏站在冬暖故面前,看著他這些日子來夜夜出現(xiàn)在他夢中他再熟悉不過也是他最最在乎的人,想要抬手撫撫她的臉頰,一時間卻又連抬手的勇氣都沒有。 “平安?!倍蕝s沒有看司季夏,只是微垂著眼瞼,淡淡笑著,“平安看到了,這才是真正的我。” “我會制毒,我會殺人,并且可以殺人不眨眼?!倍市χ?,忽然竟覺有些難過。 這樣的她,是平安從未見過的,抑或可以說是他想也想不到的。 她不是個善良的冬暖故。 她的手,會沾血腥。 她不想讓平安看到這樣的她,也未曾想過平安會見到這樣的她。 可他卻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既然他已看到了,她終也要是面對他,她就算活了兩世,她的字典里也還從未有過“逃避”這個詞。 冬暖故說完話,才緩緩抬起頭,看向司季夏。 而當她的目光才堪堪觸及到司季夏的視線時,司季夏忽然抬手,將她擁進了懷里,擁得緊緊的,緊得冬暖故覺得自己的手臂都被他抓得有些生疼。 冬暖故有些微的怔忡,司季夏將臉貼在她的耳畔,聲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阿暖,對不起……” “對不起……我來晚了……”司季夏顫抖的聲音里帶著隱隱的不安與后怕,“害阿暖的手險些沾了血腥……對不起,阿暖,阿暖……” 冬暖故怔住了。 司季夏將她愈摟愈緊,在她耳畔反復(fù)喃喃著她的名字,好似如此才能感覺得到她真真實實地在他懷里,好似如此才能讓他心安。 冬暖故忽而又笑了,輕輕的,柔柔的,也抬起手,想要擁抱她的平安。 可就當她抬起手想要擁住司季夏時,她才堪堪抬起的手定在了那兒,定在了司季夏的右邊身子旁。 因為—— 她碰到了司季夏的右臂。 是的,是右臂,那本不會存在而此時卻的的確確存在的右臂,冷硬的右臂。 冬暖故震驚了,并且是從未有過的震驚,以致她的手僵硬地定格在他的右臂旁,微微睜大了眼定定看著司季夏斗篷遮蓋之下的右臂處。 可還不待她說什么,只在她微顫著眼瞼抬眸看司季夏時,她只覺鼻尖一股淡淡的清香,與此同時她覺得渾身困倦無力,視線模糊。 “阿暖,你累了,先睡一睡?!倍手宦犓炯鞠臏厝岬穆曇糨p輕拂在她的耳畔,她卻是連聽覺都覺得已經(jīng)迷糊了。 “平……”冬暖故忽地緊緊抓住司季夏的斗篷,想說話,卻是連多說一個字的氣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