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道侶總以為我渣了他、帝國最強異獸直播[星際]、重生之緣定三生、隨身漁場、娶妻當娶太上皇、(穿書)秦臻的幸福生活手札、老攻他家住陰間、醒來后我有八條尾巴、單身癌診療報告、少年的你,如此美麗
只見樓遠輕輕一笑,將手中的黑麟卷回了腰上,劍柄為扣,看起來倒真真只是一條腰帶而已,任誰也想不到它竟是一柄能奪人命的利劍。 樓遠將黑麟重新卷回腰上后,看著司季夏,面上又掛上了他尋日里的笑容,道:“世子這般招招致命,樓某倒真是不知樓某究竟做了什么以使得世子這般想要取樓某的性命。” 司季夏沒有收回劍,冰冷的眼神也未從樓遠面上移開,便是連聲音都是冰凍三尺的冷寒,“把阿暖還給我?!?/br> 樓遠盯著司季夏,忽然微微瞇起眼,笑出了聲,“呵呵,世子認為是樓某抓了八小姐?” 司季夏沉默。 “世子很聰明,可是世子想錯了,八小姐并未在樓某手上,樓某也未參與八小姐失蹤一事,樓某可用樓某項上人頭發(fā)誓。”樓遠笑意深深。 司季夏盯著樓遠的眼睛看了良久,才垂下手中的劍,走到樓遠身側(cè),用腳挑起地上的劍鞘,劍鞘被挑飛到半空,只見司季夏似隨意地將手中長劍往前一伸,劍便入了鞘,而后他看也不再看樓遠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當他走到他方才站定過的地方時,樓遠那似乎總帶著笑意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世子心已亂,世子冷靜不下來,就無法想得到八小姐在何人手中?!?/br> 司季夏像是沒有聽到樓遠的話一般,未有停下也未頓足,徑自離開了陌上闌珊。 他信樓遠說的話。 而樓遠的話也說得沒有錯,他的心已經(jīng)大亂,他的方寸已經(jīng)大亂,從他聽到阿暖不見了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經(jīng)亂了,亂得他根本就靜不下心來考慮事情猜想阿暖究竟會在誰人手中,亂得他根本不知他要到哪兒去才能找回他的阿暖。 誰都有可能抓走他的阿暖。 他的心亂得想不出阿暖究竟在何處,但他還有他的劍有他的弩機,他的心找不到,就讓他的劍和他的弩機來幫他找,把他能想得到的阿暖會在地方都去過一遍找過一遍,就算將整個京畿傾覆,他也要找到他的阿暖,若找不到阿暖,就是將整個南蜀國傾覆又何妨! 可就算是對的話,此時的司季夏也已聽不進任何人的話。 隱隱夜色下,司季夏的嘴角又有血溢出,這一次,他仍是聳起肩將嘴角的血擦掉,只不過這一次他才將嘴角擦凈,竟又溢出血色。 只要他稍稍動動唇,便見他的唇線上也沁出了腥紅,好似此刻他的口中滿是腥甜的血一般。 離開右相府后,司季夏微微躬身,側(cè)頭,將嘴里的血吐掉,用手背將嘴上的血抹凈,繼續(xù)往前走,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在他身后的地上,方才他吐出的血在夜色中開成一朵花,花瓣腥紅,花心卻有些發(fā)黑。 他去往的方向,是城東。 右相府,陌上闌珊。 直至司季夏離開,樓遠才往后倒退幾步,將背靠在身后的廊柱上,急促呼吸著。 忽有一道蒙著面的黑影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高高院墻上,落到院中,朝樓遠走來。 樓遠未驚。 只聽那黑影邊朝樓遠走來邊道:“竟是提前跟影衛(wèi)都說了,知道我今夜會來?” 這聲音很平靜,也很熟悉。 “你一定會來?!睒沁h未動,只笑了笑。 那黑影走到樓遠面前,平靜的聲音融進了幾分詫異,“受傷了?誰能傷你?” 黑影在說這話時,拉下了罩面的黑巾。 樣貌平凡,卻帶著一股脫俗之氣。 竟是白拂琴師! ------題外話------ 今天不是叔不想按時更新,只是叔的網(wǎng)絡昨晚停網(wǎng)了,睡一覺起來再交上網(wǎng)費就已經(jīng)這個點了,慚愧慚愧。 ☆、041、找不到阿暖,我絕不會死 樓遠的確是受傷了,不是在面上也不是在身上,而是——在手上。 樓遠抬起垂在身側(cè)的右手,動作頗為緩慢,將手移到了眼前。 只見他那白凈的手背及修長的五指上,竟是一道道細小的劃傷,每一道傷口都是一條細細的血線,卻也只是血線而已,傷口不深,血不多,然傷口也不淺,以致那條條血線像是深嵌在他皮膚中一般,久久褪不掉。 然若是不細看,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滿布他手背的這些細小傷口。 白拂琴師看到樓遠右手上這密密的細小血線時,眸中詫異更甚,有些不可置信道:“什么人竟能傷了你的手?” 樓遠輕輕一笑,“而且還是我握著劍的手?!?/br> 白拂琴師更詫異了,微皺起眉緊緊盯著樓遠,只見樓遠將背離了身后的廊柱,立直身子,將手垂下,道:“這個人,你見過?!?/br> 白拂琴師默了默,眉心擰緊一分,道:“是他,羿王世子?” 樓遠未答,只是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往屋閣里走,道:“屋里坐,否則你當說我待客不周了?!?/br> 白拂琴師看著樓遠的背影,似輕輕嘆了一口氣,才抬腳往屋閣里走。 屋里炭爐里的炭火燃得正旺,屋里很溫暖。 樓遠在走過廳中還擺著飯菜的圓桌旁時頓了頓腳步,“飯菜涼了,不吃了,我想白拂你也不會是餓著肚子過來的?!?/br> 白拂琴師道:“若我真是餓著肚子過來的呢?” “那就餓著吧?!?/br> “這就是七年不見,你的待客之道?”白拂琴師面色平靜。 “我是什么人,你不是一直以來都很清楚?”樓遠反問,伸手拿過桌上的酒壺,往暖閣方向走,“到暖閣里坐,你把酒杯拿過來?!?/br> 白拂琴師看一眼面前的圓桌,只見上邊擺放著兩只白瓷酒盞,就好像樓遠早就知道有人會來特意準備好的一般,伸手拿起酒盞,跟在了樓遠身后。 暖閣里沒有炭火,也只點著一盞燈,與外邊廳子相比,這兒顯得異常的寒涼。 只是沒有人介意這兒是冷還是暖,也沒有人介意這是暗是明,他們只是在寬長的矮榻下坐下身,隔著矮榻上的小幾坐著。 樓遠為白拂琴師倒了一杯酒,遞到他手邊,才替自己倒了一杯。 白拂琴師并未將滿了酒的杯盞拿起,只是側(cè)頭看著樓遠輕抿一口酒,再聽著他笑道:“白拂大琴師,你這次前來南蜀國,不只是送出云琦而已吧?” “為云琦尋知己,是其一,探隕王爺?shù)囊靶?,是其二?!卑追髑賻煵⑽垂諒澞ń?,有話便只說了,似乎在樓遠面前根本無需隱瞞什么,“來看你,是其三。” “來看我啊……呵呵,我有什么好看的。”樓遠晃晃手中的酒盞,看自己的影像在杯中酒里散亂不成像,笑了笑。 “你出來已經(jīng)十年了,大人每年都會問起你?!卑追髑賻熌闷鹆诵咨纤哪且槐?。 “問我什么時候才會回去嗎?”樓遠笑容淡淡的,還帶著些微的自嘲。 “不,大人從未問過你何時才會回去,他只是想知道你在這邊過得好不好而已?!卑追髑賻熤皇桥踔票K,尚未喝酒。 “因為大人知道我或許不會再回去了?!睒沁h捧著酒盞的手捏得有些緊,面上神情不改。 白拂琴師擰眉。 只聽樓遠繼續(xù)道:“待我的事情完成了,我自會回去了?!?/br> “到那時候,你還有命回去?”白拂琴師眉心擰得更緊。 “或許沒有。”樓遠又輕呷了一口酒,淺笑。 “值得嗎?”白拂琴師聲音沉沉。 “沒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我想與不想?!?/br> 沉默,良久的沉默。 良久的沉默后,才聽得白拂琴師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自小如此,決定了的事情就絕不會改,罷,隨你了,能留著命就盡量留著命吧,畢竟不管是我還是大人,都不愿看見你死?!?/br> “若是能活,誰又想死?”樓遠輕輕一笑,“放心吧,若是能活,我絕不會死?!?/br> 白拂琴師又嘆了一口氣,似很是無奈,飲了杯中酒。 “大人可還好?”又是過了許久,才聽得樓遠問道。 “尚好,只是近幾個月來舊疾有犯,暫不妨事,只不過……” “只不過幾位王爺?shù)牟靶挠l(fā)昭彰,王上不理朝政,太子年幼,只怕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京中不會得安寧,只怕易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卑追髑賻熣f得平靜,就像在陳述一件小事一般。 “難怪隕王爺會到南蜀國來?!睒沁h只是輕輕笑著,“不說這些了,這些從來都是你的事情,我可不想摻和你的事情,我這邊的事情我都還未處理得完?!?/br> “阿遠啊阿遠,從小與你一起長大,我從未猜透過你的心思,你心里想什么,我從來不懂?!?/br> “是嗎?我可從未覺得自己有這么高深莫測。”樓遠笑吟吟。 白拂琴師只是看著他笑吟吟的眉眼,靜默著。 又是半晌后,才聽得白拂琴師問道:“那個羿王世子,真是羿王世子?” “若他不是羿王世子,白拂認為他還能是誰?”樓遠微微挑眉,笑意有些深。 “你心中想的和我心中想的當是相差無幾,何必反問我。” “只是猜想而已,而且這種事情似乎太過荒謬,我們根本不知曾經(jīng)究竟發(fā)生過什么。”樓遠斂了斂嘴角的笑容,難得的嚴肅,“并且關于他的曾經(jīng),根本查不到分毫。” “查不到?” “嗯,查不到。”樓遠忽而又笑了起來,“不過也只是從前查不到而已,日后,不定會查得到?!?/br> “這個事情,目前似乎只有你我發(fā)現(xiàn)并猜疑,萬不能讓第三人發(fā)現(xiàn)了?!睒沁h在笑,語氣卻是嚴肅的。 “我知道?!?/br> “來,碰一杯吧,下次見面,不知又是何時了?!睒沁h給白拂琴師將酒盞滿上。 “愿我下次再見到你時你還是你,而不是一具尸體。” “呵呵……”樓遠輕笑出聲。 酒盞相碰,發(fā)出“當”的清脆一聲響。 左相府。 這幾日的柳承集異??裨?,府中上下誰人也不敢多靠近他,生怕自己成為被殃及的池魚,唯一敢靠近柳承集的,竟是他的四女兒,柳清。 柳清知道柳承集為何而煩躁,說到底,只是如今的他如一株水上蘆葦,靠不到邊,他身為堂堂左相,如今卻讓人覺得一無是處,王上看好的不是他,太子看好的亦不是他,這如何能不讓好不容易取得如今地位的他不狂躁。 柳清是在今日柳承集從宮中回來后一連處置了府中幾名只是犯了丁點小錯的家丁后見的他,撞著膽子見的他,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四小姐定要挨老爺一頓打罵時,卻是不再聽到柳承集的怒罵聲。 約莫兩盞茶時間,柳清完好無恙地從廳子里走出來,讓大夫人瞪大了眼,忙沖進去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倒是一向與柳承集相敬如賓的大夫人被他摑了一巴掌。 沒有人知道柳清跟柳承集說的是什么,便是連她的生身母親都不知道。 柳清跟柳承集說的是,要么選五皇子來附靠,要么選羿王爺來附靠,他如今的地位才可保。 柳清甚至跟他分析了為何是選這兩個人來附靠,讓柳承集第一次對他這個女兒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