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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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明日酉時?!倍收f完,不待曹順反應(yīng),拿起油紙傘與風(fēng)燈便走了,曹順還抓著她給的錢袋愣愣地坐在那兒回不過神,待他回過神跑到屋外時,外邊早已沒有了冬暖故的身影。 其實(shí)在冬暖故心里,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將六娘帶到羿王府去,在她看到六娘跪在柳漣面前為她舔鞋時她就已決定,她不會把六娘一直留在身邊,盡管六娘是打心眼里對她好。 也正因?yàn)榱飳λ锰?,所以她要回報六娘,她要讓六娘活得有尊?yán),若一直跟在她身邊,六娘就只能一輩子都是一個奴人,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曹順帶六娘走。 她知曹順待六娘有情,六娘也并非對他無意,這就夠了,至于為何選在明日,這種事情自是越盡快越好,左相府如今不敢拿她如何,卻不代表他們不敢拿六娘如何。 冬暖故離開曹順的宅子后并未直接回左相府,而是在街尾轉(zhuǎn)了個彎,進(jìn)了一個無人居住的破院子,在漆黑的堂屋前停下了腳步,抬手推開了那虛掩的門扉。 失修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旋即有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鼻。 冬暖故面色不變,只是將手中的風(fēng)燈往前抬了抬。 這是她這個身體的本尊與其母親還有六娘曾經(jīng)居住過的宅子。 然,只當(dāng)冬暖故手里的風(fēng)燈才稍稍往前抬起時,一道凌厲的風(fēng)從她身側(cè)劈來,她迅速偏身的同時將手中風(fēng)燈往旁甩去。 凌厲的風(fēng)將風(fēng)燈削開,蠟燭落地,瞬間熄滅,一切被黑暗湮沒。 與此同時,冬暖故的咽喉上貼來一股鋒利的寒意。 是劍。 ------題外話------ 求收藏啊叔求收藏! ☆、017、做交易 “不想死就別動?!标幊恋穆曇?,帶著粗重的喘息,是名男子。 寒冷的夜風(fēng)帶著雨水灌進(jìn)屋里,吹得腐朽失修的門扉吱呀吱呀作響。 冬暖故沒有動,卻也沒有驚慌失措,反是輕輕一笑道:“我若死了,公子也活不了?!?/br> 男子手中的劍微微一顫,只差一毫便能割破冬暖故的咽喉,只因在男子抬起劍貼著冬暖故咽喉的瞬間,他的腰上纏上一條冰冷冰冷的東西,此刻正有嘶嘶的聲音在他耳畔輕輕響著 冬暖故依舊不慌不亂,依舊在淺笑,“銀環(huán)蛇,公子聽說過么?” 男子手中的劍再一次輕輕一顫,冬暖故笑:“看來公子是聽說過的。” “你想怎樣?”男子陰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起的喘息聲更重了,冬暖故能清楚地聞到血腥的味道。 “我并不想怎樣,我不過是個路人而已?!倍什患膊恍斓馈?/br> “咳咳咳——”男子陡然咳嗽起來,冬暖故只覺她咽喉前的陰寒撤了去,而后聽“釘”的一聲,是劍尖拄地的聲音。 男子的咳嗽聲愈來愈劇烈,充斥在冬暖故鼻尖的血腥味也愈來愈濃,冬暖故輕輕跺了跺腳,那纏在男子腰上的銀環(huán)蛇便哧溜滑了下來,重新纏到了冬暖故腰上。 冬暖故摸摸銀環(huán)蛇的腦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這間她難得回來一次的宅子。 然,她才邁出第一步,本是半開的門扉被屋內(nèi)忽起的一陣厲風(fēng)打上,砰的一聲闔上了,震起一陣嗆鼻的霉灰,卻是阻了涼風(fēng)隔了冷雨。 “慢。”男子的聲音在黑暗中低沉響起。 “君子說話也有反悔之說?”冬暖故站定腳步,未回頭,只是輕輕地冷笑一聲。 男子默了默,隨即稍稍放緩和了聲音道:“方才冒犯了姑娘實(shí)為慚愧,在下在此給姑娘陪個不是,還望姑娘能原諒在下方才的魯莽。” 黑暗中看不見彼此,冬暖故慢慢轉(zhuǎn)回身,循著男子的聲音看向他所在的方向,淡淡道:“公子想要我?guī)湍阕鍪裁???/br> 男子似乎被冬暖故聰慧的心思怔住了,良久沒有出聲,半晌后才喘著粗氣道:“在下有傷在身,傷在背后,需要姑娘替我搭把手?!?/br> “哦?”冬暖故輕輕一笑,“公子就不怕我在你背上下毒或者在你背后一刀捅死你?” “你不會。”男子不怒不驚,鎮(zhèn)定好似這黑暗里的人不是一個前一刻他還與之針鋒相對的陌生人,而是他所熟識的朋友一般,“若是你想取我性命,方才在我的劍離開你咽喉的時候你有的是機(jī)會?!?/br> 冬暖故的眸光斂了斂,道:“想要我救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我從不輕易出手救人?!?/br> “姑娘想要何報酬?”男子依舊鎮(zhèn)定,只是呼吸得愈來愈困難。 “不急,待我把蠟燭點(diǎn)上看清你值多少銀錢,再說?!倍收f著,彎腰摸著黑去拾那方才被削斷的風(fēng)燈里的蠟燭。 這世上不會有誰會跟錢財過不去,而她,需要銀錢。 男子又怔了怔,他如何也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奇怪的姑娘,終是輕輕笑了,“好。” 很快,冬暖故撿到了蠟燭,吹燃了隨身而帶的火折子,點(diǎn)燃了蠟燭,狹小的屋子瞬間被燭光照亮,火光雖然昏暗,卻也足夠讓冬暖故看清黑暗里的男子。 只見男子年紀(jì)約莫弱冠,一襲凈色海藍(lán)色錦衫,外罩一件紗衣,劍眉星目,鳳儀翩翩,不配玉不戴冠,不自藻飾卻天質(zhì)自然,風(fēng)姿特秀,即便是此刻他身上的藍(lán)衫染了污血,卻絲毫不影響他的風(fēng)度儀態(tài),明眼人一看便知其絕不是平頭百姓。 再看他身上的污血,想來不僅不可能是平頭百姓,保不準(zhǔn)還是什么皇室貴胄,冬暖故打量著面前的男子,依著他的穿著打扮及氣質(zhì)給他估價,然后向他豎起了兩個指頭,管他是什么身份,今夜過后皆與她無關(guān),她要的只有錢財。 在冬暖故打量著男子的同時,男子也打量著她,花顏月貌,如芙蓉出水,般般入畫,如那月里嫦娥,又如那巫女洛神,美麗不可方物,令男子不由失神,世間竟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只是,這美好女子豎起的兩根手指和那纏在她腰間的銀環(huán)蛇毀了她美好形象的十之八九。 “兩千兩?”男子將視線從冬暖故的臉上挪到她的兩根指頭上,微微蹙了蹙眉。 “呵呵,公子好玩笑,若是公子想給我兩千兩我自然是樂得收?!倍市α耍旖菑潖?,“只不過我這人還算實(shí)在,依公子的身價估拿兩百兩?!?/br> 男子的眼角抖了抖,兩百兩?他才值兩百兩而不是兩千兩?這小姑娘什么眼神…… 冬暖故盯著男子,男子抬手從懷里摸出一樣物事,抬手拋給了冬暖故,冬暖故穩(wěn)穩(wěn)接住,只聽男子道:“這塊玉佩,姑娘看可值兩百兩?” 冬暖故拿著玉佩,入手即有一股溫溫的暖玉,攤掌一瞧,竟是羊脂白玉,雕工精致不說,還是塊暖玉。 冬暖故將玉佩重新攏在手中,笑得連眼角也彎彎,“值了?!?/br> “那姑娘可以幫在下搭把手了否?”男子的臉色已然很是蒼白,他腳下積的血水也愈來愈多。 “當(dāng)然。”冬暖故將玉佩收到袖間,“不過,我于醫(yī)理不通,可幫不了公子什么大忙?!?/br> “無事,姑娘只需幫在下把在下背上的暗器取出,用這壇子里的酒把傷口清洗干凈?!蹦凶诱f著看了一眼放在他腳邊的一小壇子酒,然后他將一支半巴掌大的瓷瓶遞給冬暖故,“再將這瓶子里的藥全撒在傷口上,包扎好,便可以了?!?/br> 說至最后,男子臉色已經(jīng)蒼白無血色,呼吸急促,連聲音都變得微弱,他扶著手邊的破桌子,緩緩在屋中唯一的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 冬暖故拿過男子遞來的瓷瓶,走到了身后。 只見男子背后左邊腰部的地方,一朵暗紅色的奇葩在他的藍(lán)衫上開得正艷。 男子未有立刻脫下衣袍,而是緩聲道:“今夜之事不會有任何人知曉,姑娘不必?fù)?dān)心名節(jié)有毀?!?/br> “嗯?!倍实故遣簧踉谝馐裁疵?jié),只是盯著男子腰上的傷,看著男子將衣衫一件件褪下。 當(dāng)男子的傷口曝露在冬暖故的眼前時,她微微蹙起了眉。 ☆、018、放輕松 男子背上的傷口很寬,將近三寸長,冬暖故將蠟燭稍微移近些,能清楚地看到深嵌在他皮rou里的是一枚齒輪狀的暗器,五分之四的部分完全嵌在其身體內(nèi),不斷有血從傷口處流出,呈暗褐色,可見這暗器有毒。 “有毒?!倍世淅涞馈?/br> “我知道?!蹦凶勇曇粢琅f沉沉,“加上傷又在背部,所以不得不請姑娘幫忙了,姑娘也請當(dāng)心些,別讓毒沾了姑娘的手?!?/br> “嗯。”冬暖故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腰間抽出帕子包住自己的右手,然后道,“暗器嵌得很深,需要用匕首把傷口劃開些才能將暗器取出。” 男子想也不想便從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遞給冬暖故,“姑娘請快?!?/br> “忍著了?!倍式舆^匕首,取下牛皮刀鞘,將匕刃在燭火上烤了烤,而后面不改色地將傷口劃開些,而后迅速地用包了帕子的手捏住那薄卻鋒利的暗器,飛快抽出—— 鮮血如絕了堤般汩汩冒出,男子緊閉著雙眼,額上冷汗涔涔,雙手緊握得青筋暴突,只聽叮的一聲,冬暖故將沾滿血的暗器扔在地上,旋即捧起地上的酒壇,拔開封塞,將酒對準(zhǔn)男子那寬且深的傷口緩緩沖下。 男子疼得幾近昏蹶,背上出了一層又一層冷汗,臉色又蒼白轉(zhuǎn)青白,然他卻是連哼都沒有哼出過一聲,冬暖故不禁為其側(cè)目。 冬暖故本是想要男子把她放在桌上的那瓶藥遞給她,但她看男子那模樣終是自己伸出手把藥瓶拿了過來,拔開瓶塞,即刻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鼻,冬暖故照男子說的,將瓶中的藥粉全部撒在那深深的傷口上。 藥粉的刺骨之痛讓男子的身子輕輕顫抖了起來,然他卻仍舊一聲未哼。 只見那本是還流著暗褐色血水的傷口在那一撒上藥粉后先是如泉涌般涌出大波紅黑的血水,少頃,血的顏色開始慢慢變?yōu)樾燃t,冬暖故心下微驚,這藥竟會自行逼毒? “好了,若你不急著走,先緩一緩你再自行將傷口包扎好,我需走了?!倍试倏匆谎勰凶友系膫?,站直了身子。 至于這毒究竟有沒有從男子體內(nèi)逼出來干凈,與她無關(guān),她該做的,已經(jīng)做了。 “姑娘且慢。”男子喚住了冬暖故,聲音沙啞,“還勞姑娘替在下將傷口包扎好,在下不可在此久留?!?/br> “傷口很深,你這就要走,你確定?”冬暖故定睛看著眼前這個就算身上有傷依然風(fēng)度不減的陌生男子。 “在下確定?!蹦凶涌隙ǖ馈?/br> “好?!眲e人連酬金都已經(jīng)給在先了,她豈有拒絕的道理,況且傷不在她身上,她更沒有拒絕的道理,“你還是坐好吧?!?/br> 冬暖故說著,習(xí)慣性地像前世拍著自己身邊弟兄肩膀般輕輕拍了拍男子袒露在外的肩膀,男子全身一震,用一種警惕又奇怪的眼神盯著冬暖故。 冬暖故沒注意,只是從男子堆在腰間的衣物里扯出一件里衣,想也未想便揚(yáng)手撕了起來。 男子的眼角再一次抖了抖,這…… “包扎用?!倍屎盟浦滥凶有睦锵胧裁匆话?,眸也未抬便答,“總不能撕我的衣裳給你包扎吧?” 男子愣了愣,正張口要回答,冬暖故已在他身后蹲下身,開始為他的傷口包扎起來。 包扎時,冬暖故一只手要拿著包扎用的布,一手要將布的另一端按在男子身上,為確保包扎得穩(wěn)妥,她一邊包扎一邊將掌心輕按在男子的肚腹及側(cè)腰,認(rèn)真且細(xì)心。 男子的身子是冰冷的,一身冷汗如在冰水里泡過一般,冬暖故的手則是微暖的,那暖暖的溫度透過細(xì)嫩的掌心傳到男子身上,令男子的身子愈來愈緊繃,耳根有些微燙。 冬暖故對男子愈來愈緊繃的狀態(tài)很是不滿,不由又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像是大夫一般道:“放松?!?/br> 可男子如何也放松不了,不僅放松不了,反是將身子繃得更緊了。 冬暖故無奈,沒有再理會他,他緊繃著她就緊繃著給他包了吧,反正傷又不在她身上。 過了一會兒,冬暖故站了起來,“好了?!?/br> 男子還是繃直身子。 “多多保重吧,可不是每一次都能這么幸運(yùn)遇到不想殺你的人。”冬暖故本是想去拾起她的風(fēng)燈,奈何她看到那盞已經(jīng)裂開成了四半,還是算了,還是摸黑回去吧,“我走了?!?/br> 冬暖故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有些愣愣地看著冬暖故的身影在他的視線里消失,然后抬起手輕撫向自己纏著布帶的肚腹,眼神有些奇怪。 半晌,男子才將堆在腰間的衣裳慢慢穿起,牽扯到腰上的傷口時他緊緊擰起了眉。 而后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竟不顧腰上的傷,忽地沖出了屋外,四處張望似在尋找著什么。 然他的面前,除了黑暗的小小庭院便是夜雨,再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