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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子的表情捉摸難懂,四周的噪點粒子也是一陣sao動,它只是想擾亂海夢悠的判斷,讓他輸?shù)母煲恍?,可這個下法超乎所有人意料、更超乎世上所有已知棋局的意料。 快子正在猶豫的時候,海夢悠忽然抬手,輕飄飄摸了摸耳廓。這個動作不知哪里影響了快子,它罕見地猶豫片刻,隨便跟了一子。 誰知,那枚白子剛落,它忽然察覺到真相,立即上前,沖向落子的地方——它被不合邏輯的一子擾得陷入混亂,盲目跟著行了一步廢棋,竟然讓白方一大片優(yōu)勢棋子全部死光! “你不是——能預測一切,能預知我的思想么?” 那團躁動的快子,竟然被海夢悠生生攔住了。 海夢悠原本淡而松散的“軀體”瞬間定型,輪廓無比清晰。他的掌朝快子輕輕一推,那團快子像堆珠子一般,散了滿地。 “謊話說了上百遍,仍然是謊言?!焙粲评湫?,“你根本看不到我的決策和邏輯,不過是用博弈推斷來唬住我,好讓我在無形中跟著你的預設走。” “你也不像你說的那樣,通天遁地。不過是借著通訊優(yōu)勢,信息交換得頻繁些罷了?!?/br> 那團快子顯著一顫。 “想知道我怎么發(fā)現(xiàn)的?”海夢悠居高臨下,諷笑著看著那團毫無生氣的快子,“你不是看得到我的決策思維么?我回溯一遍,請您觀閱?!?/br> 自從海夢悠進入虛宇宙,耳邊一直是無盡的底噪,好像無窮盡的海潮,又像是無限擴散的竊竊私語。 這讓他有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所有的快子都是獨立的算子,它們相互通訊、鏈接,執(zhí)行著群體計算任務,而整個龐大的虛宇宙,就像最開始的Hope一樣,是一臺精美、迅速的超級計算機。 ——他忽然想起來,之前接近光球的時候,他也會聽到一樣嘈雜的底噪音,多虧了江亦愁給他的反響降噪共振翼,才熬了過去。 于是,他半是猜測半是實驗地調(diào)高共振翼的屏蔽電磁波,觸摸耳廓的一瞬間,共振翼釋放出反向電磁波,擾亂了快子溝通的途徑,這才讓它出現(xiàn)失誤。 “看明白了么?”海夢悠上前一步,極其輕松地笑著,“你不是,能通讀我的思想么?” 快子恢復成小女孩的形態(tài),陰惻惻地望著他。 這個反應又證實了海夢悠的另一個推論——快子根本不像它自己說的那樣,不在乎人類,看不起文明。 否則,它不會大費周章、滿口謊言,就只是為了困住海夢悠,一位普普通通的……人。 快子甜絲絲地笑了,黑洞一般的眼神卻冰冷無比:“你要真相,那我……就告訴你真相好了。” “這里是時間的盡頭,是一切的終結。你在這里呆了這么久,你以為,膜宇宙現(xiàn)在是什么紀年?” 第67章 交響 “我們的記錄晶體還在黑洞里,它…… 一團噪點般的快子迅速攢動,組成了極逼真的影像。 影像中,天色黑沉沉的,風暴和晶體塵肆虐了整片大地,陰郁地像魔神發(fā)怒的臉。 狂風像刀,將地表的硅晶體,一層層地凌.遲。 海夢悠認了出來,這是冷星。 有人頂著風沙走來,他的身影都被晶體塵擦得模糊。 走至近處,他放下遮住臉的袖子,這人竟然是韓清曙。 老韓朝著另一側大喊,這段影像沒有任何聲音,但從他嘶吼的神情、漲粗的脖頸和聲嘶力竭的模樣,他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勸阻著什么人。 風沙停了一瞬,昏黃的、霧一般的晶體塵旋轉(zhuǎn)著緩緩飄落,落在另一人身上,仿佛簌簌的大雪,落了滿肩。 江亦愁背對著老韓,無論他如何勸說、嘶吼,都固執(zhí)地搖頭。 他看著韓清曙苦口婆心,從勸導到憤怒,又從滿腔怒火到苦苦哀求,可風沙里的江,不為所動。 后來,韓清曙背對著他,緩緩蹲下,雙手徹底埋住臉,顯得額外無助。韓清曙陪著他坐了很久,可江連頭都沒回過一次。 最終,韓清曙無奈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獨自踏上了飛船。 風沙起了滅,滅了起,連地表的形狀都來來回回,變動不止。 只有江亦愁,無比固執(zhí)地站在冷星北極,等著可能永遠也回不來的人。 海夢悠的眉尖細細抽動了片刻,像是刻意想表現(xiàn)地輕巧,卻連僵硬地連表情都忘了該如何做似的。 快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無比愉悅地欣賞他任何細微的、痛楚的表情。 她緩緩給出了更加沉重的一擊:“這已經(jīng)是44億年的情形了?!?/br> 嗡一聲,好像他所有的思緒都被炸飛了。 海夢悠原本清晰、銳利的輪廓,片刻之間變得慘白而模糊,就像個氣若游絲的虛影。 他的語氣也生硬地古怪:“撒謊罷了。” 快子極輕地笑了。 她一揮手,遠處油膜一般的分形時空瞬間黯淡,露出膜宇宙真正的模樣。 每一秒,都是滄海桑田。 海夢悠能看到星星地表的遷徙,恒星內(nèi)部的聚變,眨眼的時間中,無數(shù)個星云誕生,又有無數(shù)個星團寂滅。 這個速度,如果化作人類紀年,每一秒一定是以上千年計算。 他怔怔看了半秒,忽然后退一步,朝著膜宇宙的方向離去,誰知他在虛無的空中游離不過半米,眼前塵埃般的快子竟然堆積、成形,形成了一堵絕望的高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