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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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確確實實是個好東西,木木一罐接一罐地喝著。 開始時很難受,但喝到一定境界后酒會變成水。而她也變成了沙漠中的旅客,渴望著這種水。 她的神智開始模糊,可心內(nèi)的傷痛卻更為清晰。 那些甜蜜的過往開始糾纏著她。 他們剛同居的時候,細心的他便發(fā)現(xiàn)她每次穿高跟鞋時腳背都會被磨破皮,于是偷偷用藥水棉沾上白醋敷在鞋跟上使其軟化。 她挑食,餐餐都會剩下不少飯菜。每次他都會輕輕念叨一句,隨后就著她的碗便吃了起來。 那些過往像是沾著蜜糖的絲線,緊緊纏繞著她的頸脖,讓她感受到窒息的痛苦。 木木越飲越多,想要灌醉自己,忘記痛苦。明知是飲鴆止渴,卻毫無他法。 飲到最后,她已然是渾渾噩噩,天旋地轉(zhuǎn)。 可耳邊還有人不斷地在問著話。 “木木,答應(yīng)和我在一起吧?!?/br> 那似乎是付易風(fēng)的聲音。 “不……不行……” 即使在醉中,木木也在拒絕。 “為什么不行,你還在想著沈昂嗎?可他已經(jīng)和莫娟在一起了,剛你也聽見了?!?/br> 是的,木木想,她全都聽見了。 聽見了那不堪的真0相。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不能答應(yīng)付易風(fēng)。 因為,雖然沈昂忘記了她,可她還沒有忘記沈昂,她還需要時間來平復(fù)傷口。 她還需要大把大把的時間。 木木開始搖頭,拼命地搖頭,酒精在腦內(nèi)肆虐。 “你還愛著他?他到底有什么好?”聽聲音,付易風(fēng)也動了氣。 木木閉著眼苦笑:“他哪里都不好,可我偏偏……偏偏就是還愛著他?!?/br> 這有什么辦法。 她毫無辦法。 下一秒,木木便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人大力捏住, 很疼,那股力氣里帶著nongnong的怒意。 “那是因為你經(jīng)歷的男人太少,所以才會對他念念不忘。木木,給我個機會,給你自己一個機會?!?/br> 木木醉得已經(jīng)沒有力氣言語,但還是堅定地搖著頭。 忽然,她感覺到自己被放在了柔軟的沙發(fā)上,隨后陌生的吻鋪天蓋地襲上她的面頰。 那個吻沒有她所熟悉的柔熱,只有冰冷。木木開始掙扎,開始躲避那個令她不適的吻,可身子卻被固定住。 她害怕了,那種害怕令她從濃烈的醉意中睜開眼。 她看見了正壓在自己身上的付易風(fēng)。 他的眼睛里,有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如同頑劣的孩童必定要得到感興趣之物,那種執(zhí)著讓她恐懼。 “付易風(fēng)……你快讓我起來?!蹦灸韭犚娏俗约后@慌失措的聲音。 “今天晚上我不會放你走的?!备兑罪L(fēng)的聲音很輕,卻像是最冷的蛇,盤上了木木的心頭。 “你這是強0暴,快放開我!”木木想要掙扎,然而四肢卻被他壓得死死地。 像是被針刺穿的蝴蝶標本。 男人的力氣是酒醉的女人無法抵抗的,且他的動作并不如沈昂那般溫柔,木木完全被壓得動彈不得。 “我會恨你?!鳖^頂?shù)臒艄庠趽u晃,她像是漂浮在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遭遇滅頂之災(zāi):“我會恨死你的。” “至少恨是最接近愛的一種情感。” 付易風(fēng)說完開始解她的衣扣,木木聽見了衣服撕毀的聲音,一陣近,一陣遠。 她絕望地閉上眼,感受著他的唇在她頸脖處游移。女人都是被情感驅(qū)使的動物,被不愛的男人觸碰時絕不會感到舒適。 木木最恨的卻是她自己。 吃了這么多的虧,她卻還是沒有得到教訓(xùn)。輕易就相信了別人,讓自己落入危險的境地。 就在木木想要就此死去時,忽然耳邊爆發(fā)出門被大力踹開的聲音,隨即壓在身上的付易風(fēng)叫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沈昂?!?/br> 又是她的幻覺吧,木木眼角落下了淚。 沈昂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他應(yīng)該在陪伴著莫娟,他怎么可能來解救自己。 眼角的淚滴入沙發(fā)墊上,還沒來得及洇出一滴濕痕,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便消失,緊接著她聽見了一連串擊打rou體的聲音。 待木木艱難地從沙發(fā)上撐起身子時,她看見扭打在一處的沈昂與付易風(fēng)。 她從沒見過那般猙獰的沈昂,眼睛黑如墨,里面燃燒著狂怒的火焰,像是要置人于死地。而他確實也是這么做的,下手時毫不留情,招招都似要致命。 付易風(fēng)只剩招架之力,口鼻全是鮮血,一張臉狼狽到了極點。 木木張口,努力了好幾次終于喊出了那聲“沈昂”。 而隨著聲音出來的是大顆大顆的眼淚。 他還是來了,還是來拯救自己了。 她的聲音像是鎮(zhèn)定劑,將狂暴中的沈昂拉了回來。最后一拳將付易風(fēng)擊倒在地后,他來到木木身邊,打橫將她抱起。 “我想回家。”木木將臉埋進他的胸口,低低地道。 “我們這就回去。”沈昂輕聲哄著,那聲音像是異國的詩篇,柔和而華麗。 就在他走到門口時,被打倒躺在地上的付易風(fēng)忽然開了口。 “沈昂,果然,她還是你的弱點?!?/br> 沈昂抱著木木,并沒有回頭:“如果你再敢動她一根汗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即使是整個付氏,為了她我也可以與之為敵。” 隨后,沈昂毫不遲疑地走了出去。 木木的耳邊縈繞著付易風(fēng)最后的詛咒:“沈昂,你會因為她而被擊垮?!?/br> 沈昂將木木帶回了盛元的家中,這里有柔軟的床,有熱的牛奶,還有沈昂的懷抱。 木木像是個受到極大驚嚇的孩童,額頭背心全是細細的汗珠,她一直抱著沈昂,不愿放手。 沈昂也只能躺在木木身邊,緊緊地擁抱著她,低低地哄著。 “沒事了,有我在。” 他只消說這么一句,她的心就如同躺在了柔軟的云端。 此刻的木木脆弱得一擊便碎,沒有辦法去思考更多。沈昂究竟愛的是誰,付易風(fēng)那番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她都沒有精力去追究。 她只想要他陪在自己身邊。 他摟著她,親吻著她的額頭,撫摸著她的發(fā)端,給予她最濃的安全感。 在熟悉的氣味中,木木躺在沈昂懷中逐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