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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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一會兒,鐵驢蹲在喇嘛旁邊,拿著匕首,對他腦袋使勁割去。 這不是大砍刀,也不是鍘刀,一下下的割著,并沒讓這腦袋從身子上斷開。反倒在割破頸動脈時,還有一股股鮮血從里面噴了出來。 我問鐵驢這是干嘛呢?鐵驢不正面回答,反倒說,“咱們要耍點手段,讓別人不知道咱倆殺了喇嘛?!?/br> 這話我贊同,而且接下來涉及到怎么偽裝現(xiàn)場和毀尸滅跡了。 我在這方面的經(jīng)驗很足,四下看看后,覺得把有線索的地方弄沒了,問題不大,但看著喇嘛的尸體,我頭疼上了。 我立刻想到四五個毀尸的法子,比如用焚燒爐,碎尸后喂豬,丟棄到沼澤,或者用強酸把尸體煉成“水”。 但想法有歸有,我倆一時間弄不到相應(yīng)的家伙事。 鐵驢有另一個觀念,等割掉椎骨,把腦袋徹底拿下來后,他捧著頭,跟我說,“找地方把它埋了,再把尸體擺個造型放在屋里,咱倆裝成受害者,發(fā)出警報后,把這一切推給‘賊’?!?/br> 按他說的,我們確實省心了,也不用處理尸體,但我還是不明白,他為何單單把腦袋割下來。 我多問一句,鐵驢擺弄著喇嘛的腦袋,整的滿手都是血。他還特意盯著喇嘛的腦門說,“就數(shù)這腦袋邪門,少了它,喇嘛的尸身絕對出不了岔子。” 我點頭表示明白了,而且接過腦袋后,我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這院子有不少裸露的土地,我挖個坑倒也容易。但挖坑后,地表就翻新了,這也是個破綻。 我四下看看,又把注意力放在廁所上了。這里的廁所是旱廁,就是挖一個深坑,大家有屎有尿的都往這里招呼。 我每次上廁所,都覺得這里惡心,不過能惡心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所在。 我找來一塊破布,墊在喇嘛斷頭之下,這樣防止血液滴下來。我又捧著它,來到廁所里。 別看大夜里的,廁所的蒼蠅還不少,我有種捂鼻子的沖動,卻還忍住了。我把斷頭用力的對準屎坑撇了進去。 當然了,這并沒完,斷頭還浮在屎坑之上,我又找了一個樹棍子,對著斷頭一頓捅,對屎坑一頓攪合。 我相信沒看過,在斷頭徹底沉到屎坑里時,它那只好眼睛又動了動。這不是什么靈異事件,我懷疑還是跟它腦門上的那個鼓包有關(guān)。 我不想在這里多待,急忙走出去。這期間鐵驢已經(jīng)著手處理現(xiàn)場了,等他弄完后,我又檢查并改進一遍。 鐵驢還從死喇嘛的身上搜出一個炮仗。乍一看它跟個巨型二踢腳一樣,但我倆都明白這到底是啥。 鐵驢也不怕挨崩,把引線拉開后,舉著炮仗對準天空。 突然間嗖的一聲響,一個綠光沖天而去,炸開后,出現(xiàn)一個絢麗的煙花。我倆繼續(xù)裝受傷和裝可憐,鐵驢還倒在地上,給人一種傷的很重的感覺。 沒用上五分鐘,來了七八個喇嘛,我偷偷瞧著,他們都拿著粗棍,應(yīng)該都是武僧了。 我和鐵驢早把說辭對了一遍,所以口供一致,這些武僧聽完后,有兩個人扶著我和鐵驢進屋休息,其他人都在院子和屋子里走了一圈。 他們在核實我倆說的對不對,要是一般人,很可能圓謊圓不全。我倆卻都是老專業(yè)戶了。 這些武僧最終全信了我和鐵驢的話,他們怕那個所謂的賊再次殺回來,特意留下兩個武僧保護我倆,其他人帶著喇嘛的無頭尸體走了。 我和鐵驢總算能安穩(wěn)一會兒了,這倆武僧倒是挺客氣,只在門口守著,不進屋里。 我和鐵驢不敢再說啥了,因為習(xí)武的人耳朵都靈,說點悄悄話怕被倆個武僧偷聽到。 我倆又發(fā)微信溝通,而且我倆跟寅寅建了一個群。 剛才寅寅手機接不通,現(xiàn)在上線了,我和鐵驢你一言我一語的把剛發(fā)生的情況說了一遍。 寅寅說我倆辦得好,還發(fā)了一堆豎大拇指的表情。 我們聊微信,最主要是商接量下來咋辦的,并非聽寅寅怎么夸我倆的。 我就又問了句,寅寅的意思,我倆再堅持一天,她在寺外打聽到姜紹炎的消息了,也有個計策,等明天完全弄準了,再告訴我們。 我是有點刨根問底的勁兒,非要寅寅不管咬沒咬準,也先說說計劃。鐵驢卻挺隨意,也讓我別那么八卦,這都快天亮了。我們睡會補充下體力吧。 我們仨也不聊微信了,我是真累了,閉上眼睛就睡得很沉,不過并沒睡多久。 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有兩個小喇嘛敲門進了屋子,告訴我和鐵驢,賊還沒抓到,但按照色勒小乘寺的規(guī)矩,今早就安排天葬,讓死去的人升到極樂世界。 其實我還是挺敏感的,怕隔了這么幾個小時,我和鐵驢撒謊的事會被揭穿,但看小喇嘛的意思,沒任何這方面的架勢。 我又放下心。小喇嘛說我和鐵驢雖然是外來客人,卻也要參加天葬。 我搞不懂一個天葬而已,又跟外來戶有什么關(guān)系,但我又一想,人是我倆弄死的,權(quán)當過去捧個場吧。 我和鐵驢點頭表示支持。倆小喇嘛又匆匆忙忙離開了。 我和鐵驢都知道,沒睡覺的機會了。我倆起床,洗漱。 這樣又過了一刻鐘,又有人進了院子。我本以為他是叫我們?nèi)⒓犹煸岬哪兀l知道仔細一看,我愣住了。 這人我認識,就是赤臉漢子巴次仁。他現(xiàn)在穿上喇嘛服了,被這身衣服一顯,都不太像原來那個漢子了。 巴次仁在色勒小乘寺的地位挺高,他往屋子里走時,兩個看守的武僧都不敢攔著,而且還對巴次仁顯得很敬重。 巴次仁嘰里咕嚕幾聲,讓這倆武僧先離開了,等屋里屋外只剩我們仨時,他哼笑一聲,堵在門口,靠著門框打量著鐵驢。 他跟鐵驢算是頭次見面,沒想到鐵驢也一點不示弱的看著巴次仁。 我納悶了,心說難不成這哥倆早就認識? ☆、第三十四章 天葬 巴次仁和鐵驢對視了很長時間,最后讓我覺得氣氛都很尷尬了。 鐵驢幾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而巴次仁最后妥協(xié)了,把目光挪到別處,這小子還挺有意思,使勁搓了搓臉,說太累人了! 我知道巴次仁過來絕不是為了跟鐵驢瞪眼完,我警惕的問一句,“你有啥事?” 巴次仁顯得神神叨叨的,哈哈笑了幾聲,故意回頭看看,確保那兩個武僧沒進來偷聽。 他又比劃的跟我倆說,“記得,那是一堵很光滑的墻,從下往上數(shù)第三排,有一個掉茬的石磚,那里有寶貝。” 我聽得稀里糊涂,心說這寶貝不寶貝的,跟我倆有毛關(guān)系? 巴次仁不多待,甚至給我感覺,他來到這里也是特意擠出時間來的。他跟我們不告而別。 我看他這次沒耍壞,也對我倆沒啥攻擊的意圖,就放下心思,走到屋門口目送他。 他離開院子時,那倆武僧立刻往里鉆。這倆僧人對巴次仁很客氣的點頭。不過等回到屋里時,他倆都沉下臉來,其中一個還問,“巴大人找你們干什么?” 我不會笨的把巴次仁的話原文不動的說回去,我悶頭琢磨起來。鐵驢先接話,撒了個謊說,“巴大人告訴我們,一會去天葬了老實點,別鬧事?!?/br> 兩個武僧笑了,我偷偷瞥著他們,發(fā)現(xiàn)他倆笑的有點小陰險。 這樣直到太陽徹底升起來,天大亮了后,又有人過來,是我不認識的喇嘛僧。 他招呼我們?nèi)⒓犹煸帷N矣X得我們應(yīng)該是以客人的身份去參加,但兩個武僧緊緊跟在我后面,尤其他們拿棍子的架勢,分明是一種警戒的狀態(tài)。 我偷偷對鐵驢使眼色,鐵驢沒在乎這么多。 天葬的地點在整個色勒小乘寺的外面,離我們住的地方倒不遠,不過也不近,足足走了五里地。 我先看到幡布的,估計得有好幾十個,都圍在一個平臺的四周,幡布上寫著我不認識的藏文。再說說這個平臺,大約十平米的面積,離地足足四米高,被光滑亮麗的石磚壘砌而成的。 我和鐵驢到場時,這里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了,都是寺廟的僧侶。 我倆也不認識人,本想站在僻靜的角落,但那些僧侶不同意,還幫我們弄了個“正座”。 我和鐵驢只好這么干站著,我看那些僧人還有蹲著吃東西的,都是饅頭和素菜啥的。 我也餓了,但沒人給我準備早餐,我總不能厚著臉皮,湊到僧人旁邊搶饅頭去。 而就當我站的很難受的時候,又來了一撥人。這撥人先對奇葩一些,為首的是個上了妝的喇嘛,他還搖著鈴,嘴里嘀嘀咕咕的,在他身后,跟了幾個武僧,還有三個武僧背著三具尸體。 這三具尸體不用說,我太熟悉了,包括老不死的主持的。 我和鐵驢沒啥大反應(yīng),但在場這些喇嘛和僧人全情緒激動起來,有一小部分人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我懷疑他們知不知道主持死前到底什么德行?心說哪有人對“妖怪”這么崇拜的? 但等尸體被運到天葬臺下面后,所有人都跪了下來,我和鐵驢總不能做特殊分子。 那個化妝的喇嘛,嘰里咕嚕說起來,似乎在歌功頌德。跪著的僧眾都時不時的磕頭,而我和鐵驢也得隨著。 我看僧眾嘴里都念著什么,我就會那一句,就葡萄皮、葡萄皮的念起來。 等化妝喇嘛叨咕完了,有專門的人點了一堆煙。本來今天微微有風(fēng),但這股風(fēng)的勁真強,硬是垂直升天的。 我們都一邊跪著一邊盯著煙看著。鐵驢趁空跟我悄聲說,“徒弟,一會他們就要把尸體弄碎了,你做好準備?!?/br> 其實要一般人聽這話,多多少少被嚇住,但我做什么出身的?根本不怕這個。我嗯了一聲算是回復(fù)鐵驢了。 其實我也暗想著另一個事,負責(zé)碎尸體的這位經(jīng)驗足不足?要不要我上?我對人體熟的一塌糊涂,保準能碎尸碎的最完美。 但這話說出去也挺砸場子的,我也沒開口。 隨著這股煙的不斷擴大,遠處出現(xiàn)了大鳥,不是一只,而是一群,飛速往天葬臺這邊趕來。 我猜是禿鷲,而且在這些僧眾眼里,這些禿鷲將會是上天派來的使者。 我和鐵驢都以為接下來會看到碎尸場面呢,誰知道那個化了妝的喇嘛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大聲哇啦哇啦的說著,還指了指我倆。 在場所有僧眾的臉色全變了,尤其有個剛吃完早餐的喇嘛,還拿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兒,我心說這是沒吃飽還是咋了?咋看我和鐵驢這么有食欲呢? 鐵驢先忍不住了,說了句,準備撤之后,又帶頭往外圍走。 我跟著他,不過我倆根本退不出去。我們身后站著五六個武僧,這時全把棍子舉起來,喝著我們。 鐵驢沉下臉,大聲反問,“大師們,都怎么了?” 有個武僧用藏語說了幾句,聽語氣應(yīng)該是罵人話,之后他又用漢語說,“兩個混賬,司儀說你們就是昨晚鬧事的賊,今天天葬前,先把你們弄死了喂狗,讓你們靈魂永不超生?!?/br> 我腦袋嗡了一聲,心說這幫喇嘛咋知道這些的?合著我和鐵驢還美滋滋的想渾水摸魚呢,結(jié)果卻反被對方算計了。 鐵驢也不多解釋啥,再次喊了句,走。他當先向外沖去,想用武力弄出一個缺口來。 可武僧們一起舞動棍子,我看著嗖嗖的,棍子都對我倆渾身大xue戳過來。 都說雙拳難敵四手,我和鐵驢也沒轍,不僅沒逃出去,還被一路逼退到天葬臺底下。 我倆貼著磚面站著,在場武僧全出動了,把我們小小的圍住了。 我腦門見汗了,因為黑盒子里的藏蠱全不行了,昨晚最后那次打斗時,都被那該死的喇嘛弄傷了。 我和鐵驢要是沒藏蠱刺激變身,光憑現(xiàn)在的實力,壓根沒法跟這些人斗。 有個喇嘛還往前湊了湊,對我倆拋來兩個小鐵錘,他還喊著說,“讓我們識相的話,就用鐵錘對著腦門狠狠來一下子,自殺得了?!?/br> 其實兩個小鐵錘也算是武器了,但跟對方手里的棍子相比,還是差的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