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法醫(yī)點頭說好。我快聽醉了，能猜到，之前我跟寅寅看到那個能控制一群老鼠的怪人，他應(yīng)該叫大帝，這名氣也很霸氣，但黑虎小隊又是啥？

    沒等我問，也沒等姜紹炎打電話呢，一聲尖叫把我們的注意力全吸引過去了。

    小白鼠變得不乖了，它在籠子里來回亂撞，顯得很狂暴，甚至還忍不住直咧嘴，把那兩顆尖牙漏了出來。

    我不知道這是咋了，一詫異，但姜紹炎和李法醫(yī)全興奮的應(yīng)了一聲。

    我們仨又湊到小白桌前，李法醫(yī)觀察小白鼠一會兒，對我跟姜紹炎說，“好！這次成了！”

    姜紹炎倒沒這么著急下結(jié)論，他試探的把手指伸進去，小白鼠幾乎拿出閃電的速度要往上撲。

    姜紹炎又急忙把手指撤回來，小白鼠撲到籠子上，雖然被擋著，但還是對姜紹炎的手指直撓爪，大有不甘心的意思。

    姜紹炎問李法醫(yī)，“有鏡子么？”

    李法醫(yī)說有，又找來一個。這鏡子很常見，就是超市賣的那種能隨身攜帶的。

    姜紹炎把鏡子打開，貼在籠子上，這樣小白鼠能看到鏡子的自己。

    小白鼠對這個“自己”充滿敵意，一瞬間，它幾乎全身的鼠毛都豎起來了，看著毛聳聳又異常恐怖。我也盯著它呢，更被這個現(xiàn)象嚇得退了一步。

    小白鼠吱一聲撲上去，對著鏡面一頓亂啃。

    姜紹炎嘆了一口氣，把鏡子收回來，望著李法醫(yī)說，“功虧一簣?！?/br>
    李法醫(yī)也沒剛才的高興勁了，又找了一個注射器，對著小白鼠打一針。我看小白鼠很快昏迷了。

    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我想說點啥調(diào)節(jié)一下，但又不知道咋說，總不能講個葷段子吧？

    隔一會兒，姜紹炎跟李法醫(yī)告別，也讓他繼續(xù)跟狼娃聯(lián)系，再研究研究。

    狼娃這個名字，我都快忘了，被姜紹炎一說，它又重新浮現(xiàn)在我腦海中。

    只是姜紹炎沒再說啥，我也沒機會深入了解狼娃。他帶著我離開了。這次我倆回到了警局。

    我發(fā)現(xiàn)今晚警局挺“熱鬧”，好些同事都沒走，全躲在各個會議室里睡覺，但小會議室一直空著。

    姜紹炎的意思，讓我也去小會議室，陪他睡。

    我點頭應(yīng)了，只是他這種說法，讓我稍微不自在。我心說什么叫陪睡？那叫一起休息才對，但我這么說貌似也有點不恰當(dāng)。

    我也不能在措詞上太較真。我把被褥拿來，鋪好后，跟他頭頂頭躺下來。

    姜紹炎睡眠質(zhì)量真高，他幾乎躺下就呼呼上了，我本來慢半拍，也快入睡了，誰知道這個烏鴉睡覺打呼嚕。

    這呼嚕聲是不大，但有點刺耳，偶爾還來一個高潮。我徹底醒了，心里也有點煩躁。

    我心說這他娘的點背啊，這一晚上可咋過啊。我沒法子，趴在椅子上看姜紹炎。

    我本來是睡不著閑的，但一下子留意到他額頭了。

    他額頭也是一個秘密，我曾猜測好幾次，這上面到底咋了，難道紋身了？還是紋字了？甚至要是紋字的話，會是啥？反清復(fù)明么？

    我這么一合計，越來越心癢，也忍不住了，心說反正他睡著了，我把它掀開看看，神不知鬼不覺的。

    我還是有點小緊張，把手伸出去了。先摸到額前的頭發(fā)。我捏了捏，真是被定型過的。

    我又試著往上掀，問題來了，被定型的頭發(fā)，掀著困難。我不得不又爬起來，撅在椅子上，這樣能使上勁。

    我也留意姜紹炎的呼嚕，一旦呼嚕中斷，表明他隨時會醒，我就得趕緊收手。我是費勁巴力老半天，但這是巧活兒，不能全憑蠻力，最后只勉強掀開一個縫。

    我心說得了，自己鑰匙扣上不是有小手電么？我用它照照，看有啥發(fā)現(xiàn)沒？

    我又小心翼翼搗鼓老半天，終于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但就當(dāng)我要打開小手電的一剎那，一個意外出現(xiàn)了。

    ☆、第四十二章 農(nóng)家院血案

    從姜紹炎的衣兜里，突然傳出嗷的一聲，跟老虎叫的一樣。我哪有防備，被嚇得一哆嗦。姜紹炎的呼嚕也停了，明顯要轉(zhuǎn)醒。

    我心里暗罵，心說這個烏鴉，咋把手機鈴聲設(shè)成這個了呢？弄點小蘋果啥的不行么？

    我知道自己沒機會掀他頭發(fā)了，也不能在他睜眼時，自己用這個姿勢跟他見面。我急忙往后爬了爬，趴在椅子上裝睡。

    為了能讓自己睡得更加逼真，我還學(xué)著打起呼嚕。

    姜紹炎咳嗽一下，睜開眼睛，他真是睡大發(fā)了，還特異抽了自己幾個小嘴巴，那意思讓自己快速清醒。

    隨后他翻出手機，接了電話。

    之前也說了，我跟他就是頭頂頭，離這么近，話筒里講啥，能聽得很清楚。

    對方說，“不好了，烏鴉，咱們派到農(nóng)家院的人全死了?！?/br>
    這消息太勁爆了，我聽得心里一緊，小胡子他們都是武把子，六個人呢，竟然全死了？敵人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

    姜紹炎也驚到了，一下坐起來，但他又淡定的回了句，說我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

    他又在那兒摸額頭，只是突然間，他咦了一聲。

    我心說壞了，他一定發(fā)現(xiàn)啥異常了，但話說回來，我掀頭發(fā)挺小心的，也沒亂動啥。

    我現(xiàn)在是“睡覺”呢，所以打定主意不動。

    但姜紹炎忍不住哼一聲，湊過來對著我后背掐了一下說，“姓冷的，別裝了，快給我起來，你動我頭發(fā)了？”

    我沒法子，嗖的坐起來，也打算用胡攪蠻纏把錯掩蓋過去。我就哈哈笑著。

    姜紹炎卻挺嚴肅，指著自己額頭跟我說，“小冷，如果你不想被嚇出心臟病來，就別動這里，切記！”

    我被他弄得笑不出來了，認真的點點頭，但心里更加納悶，心說額頭咋了？還能把我一個大活人嚇?biāo)啦怀桑?/br>
    姜紹炎不跟我聊這個話題了，又拽著我往門外走。

    等出了小會議室，他扯開嗓子喊一句，“有任務(wù)，全體出警！”

    這聲很大，其他會議的燈陸續(xù)亮了。我猜我們要去農(nóng)家院了。

    姜紹炎先走一步，在后院等大家。我慢了半拍，在經(jīng)過一個會議室時，發(fā)現(xiàn)寅寅跟幾個男同事一起出來的。

    我心里有點不爽，雖然也明白，寅寅是刑警，跟同事一起休息并沒什么，但我以后還得勸勸她，要休息來小會議室，躺在我旁邊不一樣么？地方還寬敞。

    我們這次出警規(guī)模不小，足足三輛警車，后面還跟著一個運尸車。我們車速挺快，但距離農(nóng)家院真太遠了，半個小時后才趕到現(xiàn)場。

    這時候區(qū)派出所民警早一步趕來了，正在做封鎖現(xiàn)場和路徑規(guī)劃。

    我隔遠先看到院墻破了一大塊，也不知道是被摩托還是被轎車撞得。

    我跟小凡是法醫(yī)，要先進去。但等我倆來到院子，我算被眼前的場景震懾住了。

    一字排開的，地上躺了十三具尸體，其中六個是小胡子他們，另外七個是敵人。

    我們先初步看看敵人的尸體。這七個人有人身上有彈孔，有人中了軍刺。之后再看小胡子他們。

    他們身上沒彈孔，三人死于刀傷，光憑這快刀我就知道，是殺死張隊的那個兇手做的，另外三人被小型弩箭殺的。這弩箭射的很刁鉆，分別射在脖頸、右太陽xue、左眼上。

    細想想，我們這邊的六個人全死了，說明啥？敵人一定有幸存者。我?guī)е唤z恐懼四下看看，只是被院墻隔著，什么都看不到。

    我有種直覺，幸存者沒離開，他藝高人膽大，正在附近監(jiān)視我們呢。但怎么把他揪出來，這不是我該做的事了。

    我跟小凡在現(xiàn)場又調(diào)查一會兒，除了收集點血跡和檢材以外，沒更多發(fā)現(xiàn)了。姜紹炎的意思，讓我跟小凡把尸體帶到殯儀館，做尸檢工作。

    不得不說，十三個死人啊，尸體太多了，我們的運尸車裝不下，最后我倆跟司機一商量，先把小胡子六人運走吧，之后司機再來回跑一趟。

    我們累的呼哧呼哧的，把尸體都抬上去了，正準(zhǔn)備要走呢，有個派出所民警找我們來了。他還跟著一個老人。

    我接話問咋回事？民警指著老人，問我們能不能帶老人一起走。

    我當(dāng)時無奈的想笑，扭頭看了看我們的車，心說這是運尸車，除了工作人員以外，能上這車的，也就是尸體了，從這點看，這老人就不夠格啊。

    我沒說啥，但那意思不能拉這個老人。民警解釋幾句，說這老人本來走夜路回家，正巧這里激戰(zhàn)，他無辜受傷了，現(xiàn)在大家都忙，他就想讓我們把老人拉到醫(yī)院去，先包扎下傷口，等事后同事再過去，對老人做個筆錄。

    老人還露了下左臂，我看袖子上真全是血。

    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跟司機一合計，就讓老人上車了。

    我們還挺照顧他，讓他坐在副駕駛上，我跟小凡坐在后面，幾乎一回頭就能看到那六具尸體。

    我們是率先撤離了，但一路上總不能悶著不說話，這樣跟尸體處在一個車廂，太尷尬也太難受。

    我也在農(nóng)家院住，跟這老人算是一個村的。我就沒事找話，問他，“老伯，你具體住哪呀？”

    估計受點驚嚇，老人還有點沒回過神，他回答也很慢，聲也挺小，說他是老張家的鄰居，就是開小賣部的老張家。

    我聯(lián)系起來了，因為村里就那一個小賣部。其實我還想聊聊的，但看老人那樣，索性放棄了。

    我又跟司機和小凡胡扯起來。我們聊來聊去又回到今天的事上了。

    現(xiàn)在沒外人，小凡也有啥說啥，他回頭看看六具尸體，說今天真點背啊。

    司機贊同的點點頭，我明白小凡的意思，這十三具尸體，我倆要做尸檢的話，少說弄到明天上午去。而且尸檢也是高強度工作，不能分神。

    弄不好干完活了，我跟小凡握解剖刀的勁都沒有了。

    司機順著還接了句話，說咱們當(dāng)警察的，確實很苦，有時候還有丟命的危險，但怎么說也是為社會做貢獻，福利待遇啥的也不差。

    我跟小凡贊同的應(yīng)一聲，沒想到這時候老人接話了。

    他看著司機笑了笑說，“警察有好有壞，好的天天跟犯人周旋，跟個永動機似的任勞任怨，你們仨就屬于好警察，而那些壞警察，天天就知道欺負百姓，壓榨民脂民膏。我很希望那些壞警察死掉。但很可惜，真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好人命不長，壞人活千年?！?/br>
    司機和小凡沒啥大反應(yīng)，我卻有點生疑了，總覺得這老人怎么變風(fēng)格了？剛才還那么蔫，現(xiàn)在這么活躍了呢？尤其他語氣也有點變了。

    司機還跟老人說呢，“老伯，你不像村里的，懂得很多嘛?！?/br>
    老人突然坐的板正，盯著車前方看著，也趁空回答，“你們知道么？我一直在自責(zé)，每次我要對付的，全是好警察，我真有點不忍心，但我也要活著，靠錢來生存?！?/br>
    在他說完一剎那，我反應(yīng)過來，一個很荒唐又很實際的想法出現(xiàn)在腦海中，我對司機和小凡大喊，“不對，他是殺手?！?/br>
    可我提醒晚了，老人的左手也沒啥受傷的樣子了，他突然對方向盤抓去，狠狠一扭。

    現(xiàn)在車速不慢，這么打轉(zhuǎn)向，車一下斜歪了，還一下翻了。

    我覺得自己身子輕了一下，又迅速往下落，摔到底，小凡滾著壓在我身上。

    那一刻我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快散架子了，不過好在沒受大傷。

    小凡哼哼呀呀的，而那司機就慘了。車頭有點變形，把他擠到了。他一時沒死，但下體可能要廢了。

    老人很聰明，他提前抓住副駕駛的把手了，讓身子懸在空中，他倒沒啥事。

    他還騰出一只手來，迅速的一摸后腰，拿出一把刀。

    這刀一看就好，這么昏暗的環(huán)境里都能閃出亮來。他對準(zhǔn)司機的脖子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