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然而對當年偵破案件的警察同志的辦案能力她只能說呵呵了。 “一點線索都沒有嗎?沒有任何的懷疑人嗎?”黃mama斟酌片刻后雖覺不妥但還是按捺不住的開口問。 “有!不然的話,她也就不會如此的痛苦了?!鼻乩视醚凵耦┝祟┱谘诿娑脑{兒。 黃mama咬了咬嘴唇,看向元藍兒的眼神無意間多了一絲憐憫,雖說這個女人奪了她的愛人,毀了她的幸福,但是自己其中的一個兒子殺了另一兒子的事情是每個當母親的人都無法接受的殘忍。 想到那個死去的閻清桓之子,她雖有恨,但又心疼,畢竟孩子是無辜的,何況還是一個剛滿周的,這得有多深的仇才會下得了這毒手??! “清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為什么一直都不肯告訴我?”元藍兒拼了命般的搖晃著頭發(fā)。 閻清桓輕眨下眼,眼底似有水星,“其實,你不也是早就懷疑了,又何必來問我呢?當年,除了自家人,誰能那么近距離的接近小翔?然而,這么多年來,我也只是懷疑,我也一直都試著將他當成自己的孩子,盡最大的努力來彌補對他所造成的傷害。直到那天,我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有多么的離譜?!?/br> “那天?哪一天?”元藍兒停止了哭泣,抬起淚眼看向閻清桓,木訥的問著。 “就是我出庭指證玩玩的那一天,那一天里他親口告訴了我,當年小翔的死與他有著直接的聯(lián)系。而他這么做,完全是因為恨我,恨你!”閻清桓痛苦的閉上眼睛。 “恨我?恨你?因為李中庚的死?那他也不能因為這就傷害小翔啊,小翔是無辜的!不,這一切都是誤會,這一切不會是他做的。我相信我的兒子?!痹{兒還是無法接受當年疑兇是李子波的事實,伸手捂住耳朵不聽任何人的勸說。 她的兒子李子波一向是那么的優(yōu)秀,那么的斯文……而那個殺害了她的寶貝小翔的兇手是那么的可惡,那么的兇殘,這兩者不可能會是同一個人,不可能! “哈哈,你們該來的都來了???就連不該來的也來了?!币坏罍匚臓栄诺穆曇魪拇蠡锏纳砗箜懫?。 聲音驚擾了一室的寧靜,更是嚇得在場某些人一陣哆嗦,譬如正窩在沙發(fā)中的鄭濤。此時的鄭濤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不該來的人。 大家紛紛回頭望去,只見在靠近房門的左側,有一扇隱形門敞開著。 原來那里有一扇外形酷似立體畫的隱形門。 門中間,李子波正微笑的站立著。 幾天不見,他變了。 不再如以前那般清秀俊逸,溫文爾雅,膚色變得較之前的暗沉,顯得很是憔悴,他的臉上蓄留著一些雜亂的胡子渣兒,使他看起來雖然顯得陽剛一點,卻又多了幾分的老氣與邋遢。 他的臉上最引人注意的是那雙眼睛。它不再借著茶色平光鏡來掩飾,而是*裸的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黃玩玩也是第一次如些近距離,如此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原來,他的眼睛形狀是那么的漂亮,雖然此時里面布滿了血緣,卻依舊還是那么漂亮,只可惜眸中的兇光硬是給這份漂亮打了折扣。 “李子波!孩子呢?”秦朗像是見了仇人般一個箭步的竄到李子波的面前,伸手揪起對方的衣領,狠聲的問道。 李子波不慌不忙的掰開秦朗的大掌,理了理自己的衣領,“什么孩子?哪個?” “你少給我裝糊涂,我哥的孩子呢?”秦朗在質問的同時,探頭往李子波身后的那間小隔離室張望著。 結果讓他大失所望,房間內空空蕩蕩,只有一張木質舊床,別無它物。 孩子不在這里? 秦朗瞪著眼望向李子波,孩子不在他的身邊,那會在哪? “別找了,你所說的那個孩子不在我這,我也有兩天沒有見到他了?!崩钭硬ǖχ拖裨谡務撎鞖庖话爿p松自在。 啊?!他的回答讓秦朗不由的倒抽一口氣,他都有兩天沒有見到寶寶了,那么寶寶此時會在哪?面臨著又是怎樣的命運? 孩子不在李子波身邊這個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大家都將目光鎖到了李子波的身上。既然沒有寶寶在手,那他憑什么敢把大伙都約到這里呢? 從他的淡笑中,秦朗明白他是知道孩子下落的,甚至可以說孩子是被他提前藏到了其他的地方,為得就是不讓他們找到?!澳惆押⒆硬啬牧耍俊?/br> “藏到了一個對他來說很安全的地方,你們誰也找不到。放心吧,他現(xiàn)在好著呢,畢竟他是我所心愛的女人的骨rou。我怎么忍心傷害他呢?”李子波依舊嘴角噙著笑。 他的忍心二字像是一條無線的導火線點燃了元藍兒那偽裝的堅強。 元藍兒推開閻清桓,沖到李子波的面前,雙眼充滿哀求的問:“子波,告訴媽,當年小翔的事與你無關,你是無辜的?!?/br> 李子波微歪著頭笑看著元藍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就這么淺笑著。 而他的這抺笑此時落在元藍兒的眼里便如同惡魔般邪惡,而他的緘默則讓她害怕。 元藍兒倒退了三步,怔怔的看著李子波,“真的是你?” 李子波像個聽話的孩子回答著母親的問題,“媽,是我!”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像一把重錐,狠狠的砸向了元藍兒,她仿佛聽到了自己那顆心臟支離破碎的聲音。 “不,不會是你,不會的!” “媽,是我!” “??!”元藍兒尖叫一聲,“為什么?你當年才十幾歲??!怎么可能做出那么殘忍的事情?怎么可能?” 李子波定定的看著眼前美麗不復存在的mama,笑得很是爾雅,“殘忍?媽,你覺得我殘忍?難道你就不殘忍嗎?” “我……”元藍兒不明白李子波為什么會這么說,一時間忘了悲傷,愣愣的看著他。 李子波向著元藍兒逼近了一步,“媽,你覺得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來說,親眼看著爸爸在自己的面前一躍而下,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挫敗感算不算一種殘忍?你知道我當年眼睜睜的看著爸爸的背影從這扇窗戶消失時的心情嗎?哈,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已經(jīng)有了一個新的家,有了一個與你相貌匹配的老公!你不會再去在乎一個感情失敗者的心情。當時的我沒有哭,也沒有求過任何人,我只是靜靜的等著救護車,等著警車,等著你裝腔作勢的流下兩滴淚。從那以后,我學會了等待,等待著成長,等待著時機,等待著一切可以報復你的機會!我曾發(fā)過誓,我不會放過任何虧欠過我爸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黃玩玩微張著嘴,蒙蒙的看著李子波,原來天使與惡魔真得只隔著一步之遙。 此時李子波猙獰的面孔無疑就是那墜落凡間的黑天使。 元藍兒僵立在原地,抬起蓄滿了淚水的眼睛看著李子波,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大兒子這么多年來一直恨著自己,而且還是那么入骨的恨。 她曾天真的以為李中庚的自殺對年少的李子波而言只是暫時的烏云蔽日,只要自己給予他一切想要的東西,他就會慢慢的忘卻年少的不愉快。 所以,她送他出國留學,她出資替他創(chuàng)辦公司,運用自己的一切關系網(wǎng)讓他成為年青一代的佼佼者。 想不到自己所做的一切終究無法抺去他心中的那份恨,甚至還害了小兒子閻宇翔。 想到小兒子,那個生命滯留在滿周那天的孩子,她的心又是一陣痙攣,痛楚漫延全身,抖著唇,“你恨我,你完全可以報復我,為什么要那么殘忍的對小翔下此毒手?他可是你的弟弟??!一個剛剛會走兩步路的孩子?。 ?/br> 面對著元藍兒的哭訴,李子波只是嘴角輕輕的扯了扯,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的悔意,“弟弟?呵,他姓閻,我姓李?哪來的兄弟之說?在我的眼中,他就是你和別的男人私生的野種!是你背叛爸爸的證據(jù)!” “你!混賬!”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眾人見元藍兒氣極的看著李子波,而李子波那張顯得蒼白的臉正慢慢的浮起一道五指痕?!澳阍趺纯梢赃@樣說小翔!” 她的這扇耳光甩出不單是李子波臉上的五指痕,更是他心中壓抑多年的怨恨,伸手撫了撫泛紅的臉頰,嘴角越咧越來,笑得極為陰森,極為詭異,“我怎么不能這樣說?你也知道什么叫痛苦?你配擁有幸福嗎?當初我爸跪著求你別離開的時候,你是怎么做的?當初的你有想到會有今天嗎?” “我爸將你視為心頭寶,凡是你想要的,他都拼了命的滿足你,凡是你說的,他都視為圣旨沒有一絲的異議。他的一生眼里只有你,有什么好的首先想到的就是給你!一個男人這樣掏心掏肺的對你,你還有什么可不滿的?你最后不僅背叛了他,還逼著他走上了絕路!你說,我能不恨你嗎?” “我……”看著眼前失了理智的李子波,元藍兒無語凝噎,努力了許久才從喉嚨里吶喊出一句話:“我之所以會選擇背叛他,那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愛他,一直都不愛!一天都沒有!就算沒有閻清桓的出現(xiàn),我也一樣會背叛他!清桓沒有出現(xiàn)的時候,我甚至還萌生過先殺了他,再帶著你一起跳樓的念頭。是清桓的出現(xiàn)照亮了黑暗的人生?!?/br> 元藍兒的吶喊讓四周安靜了下來,就連李子波也顯得對這個答案感動有些意外。這么多年來,他想過千萬個元藍兒背叛李中庚的理由,也清楚的明白她不愛李中庚,但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是這么深的恨! 黃玩玩在聽到元藍兒的這番話后,嘴角猛得一陣抽搐,閻清桓照亮了她黑暗的人生?靠,那么自個老娘人生道路上的燈是被誰給滅了呢? “你一定很奇怪,既然我一天都沒有愛過你爸,為什么還會跟他結婚,甚至還生下了你?因為這都是你外公一手包辦的!就因為你的爺爺曾經(jīng)救過你外公一條命,為了償還這個人情你外公就荒唐的給我和李中庚訂了娃娃親,用我的一生幸福來彌補。這對我公平嗎?對,我恨你爸不僅因為他長得丑,更因為他那懦弱無能胸無大志的性格!他給不了我想要的安全與征服感。跟他在一起,我感覺不到一丁點的幸福。” “這就是你背叛我爸的理由?”李子波顯然還是無法釋懷,想到當年親眼目睹的那一幕,他還是會覺得血沖頭頂。 “你難道還不懂嗎?一個女人最想要的不是一個男人的俯首稱臣,她最想要的那種發(fā)自內心的被征服感以及那種可以托付終身的安全感。你知道果果最后為什么會離開你選擇秦天嗎?那是因為她在你的身上看不到陽光,就像當年我在你爸身上所看到的一樣,滿滿的昏暗與陰沉。我承認,對你爸,我是虧欠的。但是我同時也是你媽?。∧憔筒荒苋菁{我那來之不易的幸福嗎?不能放下對我的恨意嗎?為什么要那么殘忍的害死小翔?” “你的幸福的確很自私,也很可惡?!秉Smama淡淡的吐出這么年來對元藍兒所說的第一句話。 元藍兒抬眼看了下黃mama,隨及避開,那是一種做賊心虛式的躲避。 李子波靜靜的看著元藍兒,沉默許久,才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對爸爸跳樓的事情釋懷?那么你能對我弄死小翔的事釋懷嗎?你能我就能!” 元藍兒倏得睜大眼,喉嚨滑動著,是啊,此生之年,她想她都無法忘卻這件事,也無法再坦然的面對著李子波了。 她怔怔的看著他,終于明白他這么多年是怎么過來的。 原來恨意如此難消!即使是面對血濃于水的親情也是如此。 “你當年都是如何從躲過數(shù)百名來賓的目光將閻宇翔帶出,又是如何將他殺害了?”一直靜站在一邊的徐隊長目光如矩的盯著李子波瞧。 面對著代表著正義的徐隊長,李子波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驚慌與害怕,反倒坦蕩蕩的笑笑,“我就像往常那樣從他房間的小床上把準備換尿布的他抱走的呀,然后帶到這里來,放到那張沙發(fā)上,對,就是鄭先生現(xiàn)在所坐的位置。用一條折疊成三層的棉被蓋上他身上,再坐在一邊靜靜的聽著他的啼哭聲,從開始的嘹亮到后來的安靜不過短短的兩分鐘時間。就這兩分鐘時間一切都改變了!最后我將他裝進了紙箱趁著夜色丟到了路邊,也就是你們發(fā)現(xiàn)的那個地方。” 他說得很平靜,很冷靜。 卻讓鄭濤如火燒屁股般從沙發(fā)上蹦了起來,驚恐萬分的拍打著自己的臀部。難怪他覺得這個沙發(fā)坐得刺人。 “你在抱起閻宇翔的時候真的沒有人看到?又是誰幫你拋的尸?”徐隊長不依不饒的質問著。 “沒有人看到,也沒有人幫我。” “你在撒謊!當年那件案子的偵破我也參與了。從當年我們得到的線索推斷,拋尸的那段時間你一直呆在客廳等待接受著我們的詢問,這也是當年你被排除在外的最佳證據(jù)。如果不是有人幫你,難道還會是尸體自己跑到那個案發(fā)地點?再說,當年你一個尚未成年的孩子說是一時沖動行兇作案我相信,但是你是不可能做到將犯罪后的事情處理的那么天衣無縫。說!幫你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面對著徐隊長的追問,李子波選擇緘口以對。 “是你的外公?我沒猜錯吧!”徐隊長看著李子波,一字一句慢慢的說著。 ☆、第177章 他不是我殺的。 徐隊長的話音剛落,元藍兒便發(fā)出尖銳的叫喊聲,“不,這不可能的。你這是對死者的不敬。” 除隊長沒有理會元藍兒,而是將目光緊緊的鎖在李子波的身上,字句清晰的問:“我說的沒錯吧。其實早在當年我就懷疑你外公撒了謊,只是我沒有那份權力去深究。” 李子波的眼睛亮了亮,看向徐隊長的眼神多了一份贊許,似有若無的笑笑,“你很聰明,很優(yōu)秀,只可惜官運不好,混了這么多年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城區(qū)隊長。” 他的話無形中證實了除隊長的猜測,更讓元藍兒再一次刷白了臉。 環(huán)視了眾人一眼,李子波坦然的聳聳肩,“沒錯,當年我抱宇翔離開房間的時候確實在走廊里迎面碰上了外公,我當時跟他說抱宇翔去找mama。外公相信了,就給我讓了一條路。我抱著宇翔溜出后門,來到這里。當事發(fā)后,外公當然最先知道這一切是我干的。他也曾想過要揭發(fā)我,可惜除了小翔,我就是他唯一的外孫。他老人家出于什么心理包庇我,我想你們應該都清楚,不用我說得太明了吧?!?/br> “護孫心切的他甚至還充當了幫兇,幫你拋尸引開警方對你的注意力?靠,還真是用心良苦?。 绷_臻在一邊訕訕的笑諷著。 李子波橫了他一眼,冷冷的問:“很好笑嗎?你笑誰都可以,唯獨不該笑他!” 秦朗也覺得羅臻的話有些不妥,于是睥了對方一眼,讓其安靜的閉上嘴。 若換個立場,將心比心,不難體會出當初李子波外公在做出那樣的決定時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忍著多大的疼痛。為保住李子波這最后的一個外孫,他不得不遺棄冤死的閻宇翔,讓后者死不瞑目。他或許在臨死前是也曾覺得良心不安,沒臉去見自己的小外孫。 回轉過身,秦朗直視著李子波,嚴厲的說道,“這些往事是你李家與元家之間的恩怨,我本不該過問,但是你不該牽扯秦家,更不該傷害到我的侄子?!?/br> “你難道忘了你自己在你大哥與我爭奪果果的時候充當了什么角色嗎?奪妻之仇我不該報嗎?”李子波微側著身子輕挑下眉,表示對秦朗很是不屑。 秦朗斂了斂瞳眸,深吸一口氣,“既然你對我們秦家心存怨恨,那你大可以直接找我報復,欺負一個小嬰孩算什么本事?在我眼中,你就是一個孬種廢物!” 他試圖激怒李子波。 “隨你怎么說,我無所謂。牽一發(fā)動全身的道理你懂不?對我而言,什么東西對你們最重要,最有牽制力,我就要對什么東西下手。道行倫理這些狗屁東西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面對著秦朗的激將法,李子波卻不上道,平靜無波的回答著他的問題。 “你!”感覺踢到鐵板的秦朗不禁有些挫敗。 “你說你媽欠了你,我爸欠了你,秦家欠了你。那我總不至于也欠了你吧!你憑什么要污蔑我?。俊秉S玩玩跳了出來,指著李子波質問著。 李子波雙手環(huán)胸,淡淡的瞄了她一眼,“你是沒有欠我。但是你媽卻讓我太失望!” “啥?我?小子哩,我什么時候招你惹你了?”黃mama指著自己,一頭霧水的問。 “就是因為你沒有牢牢的拴住閻清桓,才會讓他有機會接近我媽,才會讓我媽下了決心離開我爸,逼得我爸走上絕路?!崩钭硬〝S地有力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