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他感覺到自己的聲音竟有些希冀。 “臨水,你問這么清楚做什么?” “哐!”中年男人手中的茶杯傾倒在桌面,任那茶液流向自己的袖口。 臨水,千年古鎮(zhèn)?在他那努力沉封的記憶中,一位與黃玩玩年紀相當(dāng),口音相仿的古靈精怪的女孩模樣浮現(xiàn),一轉(zhuǎn)二十多年了,她過得還好嗎? 中年男人有些堅澀的吞了吞口水,看著黃玩玩欲言又止,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抓了放放了抓,似在尋求一種力量,“我能不能冒昧的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認不認識識一位叫……” 黃玩玩的手機突然間響起,低頭一看是秦朗打來的?!安缓靡馑及?!我得先走了。拜~”黃玩玩匆忙打斷了中年男子的問話,起身拎包直沖大門。 中年男子想攔卻遲了一步,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溜煙而去。 既然確實李子波放了她的鴿子,那她也就沒有再繼續(xù)等下去的必要了。 帶著一種失望,黃玩玩走到事先與嚴剛約好等候的地點,卻發(fā)現(xiàn)車位上車去人空。 咦,人呢?黃玩玩四處張望,尋找著嚴剛的身影。 結(jié)果一無所獲,心想,他或許是等得不耐煩先回去了吧。 想到這,她便撥通嚴剛的電話,嚴剛在電話里告訴她,他確實已經(jīng)回去了。 那種冷冷的酷酷的聲音聽得黃玩玩有種想將他丟進開水里燙燙的沖動,這人辦事怎么可以這樣不負責(zé)呢?就這樣招呼都不打的將她給丟了。 平日里的嚴剛一直都挺拽的,一天到晚悶著頭說不了幾句話。 這下怎么辦?自己回去還是讓秦朗再派嚴剛來接她? 電話再次響起,依舊是秦朗,像樣子似乎會什么急速找她。 “喂,朗哥?!?/br> “你現(xiàn)在在哪?大嫂呢?跟你在一起嗎?為什么她的電話總是打不通?”秦朗的聲音低沉中帶些緊張。 大嫂?楚果果?黃玩玩眨了兩下眼,雖覺奇怪卻還是如實回答,“她沒跟我在一起啊,我今天也沒見過她。我現(xiàn)在就自己一個人,正準備回去呢?!?/br> “你沒見到她?大哥說是你約了大嫂出去逛街的?!鼻乩实穆曇舨挥傻募又?。 “我沒約她??!我這幾天根本就沒有聯(lián)系過她!”本就有些心煩的黃玩玩也不由的提高音量。 “那你現(xiàn)在在哪?我開車去接你!什么事等見了面再說。” 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大樓,那是李子波的公司。黃玩玩覺得還是不要實話實說比較好,要不然以秦朗那小肚雞腸的性格指不定又得醋壇子打翻了。 斟酌一番后,黃玩玩對著手機說,“你到人民廣場的地鐵2號線出口處等我吧,我這就趕過去?!?/br> 半個多小時后,地鐵口。 秦朗鐵青著一張臉看著正向自己款款而來的黃玩玩,語氣不善的問,“你為什么要從江心公園繞那么大的一圈到這里?為什么要中途支開小嚴?” 秦朗的話聽得黃玩玩是一頭霧水,“什么江心公園?我哪有中途支開小嚴?。俊?/br> “小嚴回來時都跟我說了,你讓他送給到了江心公園下車后就執(zhí)意不讓他跟著,也是你讓他先回來的?!?/br> “我沒有~” “好,我先不跟你爭這些,我問你,大嫂呢?”秦朗伸手打斷黃玩玩的辯白,很焦急的問。 剛剛來之前,大哥都快將大嫂的電話給打爆了,始終都是提示著已關(guān)機。楚果果就這樣與大家失去了聯(lián)系,想到楚果果還是一個即將臨盆的準產(chǎn)婦時,他額頭上冷汗就禁不住的滲出。 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親大哥的親骨rou?。?/br> “我不是在電話里跟你說過了,我根本就沒有見過她嗎?怎么了,她不見了?”黃玩玩雖火卻也不由的緊張,縮了縮脖子,有些小心的反問秦朗。 “你真沒見過她?”秦朗語氣不由的又加重三分。 黃玩玩用力的點了點頭,“沒有!” 看著黃玩玩那清澈如水的明眸,秦朗劍眉輕攏,帶著一抺疑惑,“可是大哥說昨晚明明是你打了電話約大嫂出來逛街的,約定的時間剛好你出來的時候,三點半,約定的地點也是嚴剛送你下車的地方,江心公園。這些該怎么解釋呢?” 黃玩玩愣愣的看著他,直眨眼,“我根本就沒到過什么江心公園嘛!” “那你剛剛?cè)ツ牧??”秦朗扣住她的肩膀,逼得她直視自己的眼睛?/br> 要知道,多浪費一分時間對楚果果母子而言就又一分危險。 “我……我……”黃玩玩有些結(jié)巴,想說,又怕他吃醋或誤會。不說,又覺得事態(tài)可能會有些嚴重。 “你到底去哪了,見誰了?有這么不可告人嗎?”看著黃玩玩那吞吞吐吐的樣子,秦朗暴跳如雷,他的潛意識里不希望楚果果出現(xiàn)任何的閃失,更不希望這一切會和黃玩玩扯上關(guān)系。 “我去見……”黃玩玩的話只說了一半,就瞪大著眼睛看向秦朗的身后。 秦朗像是也感受到了什么,慢慢的回頭。 身后,三名男子靜站著,其中兩人身著公安服。 為首的男子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證亮到秦朗面前,并對他微微點頭,帶著一分恭謙的笑,“秦少,我是靜安分局第二支隊的隊長徐強!” “我大嫂找到了?”見穿公安服的人出現(xiàn),秦朗臉色更加陰鷙,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從心底冒出。 “是的,我們在江心公園附近的一套套房內(nèi)找到了她?!?/br> “她怎么樣了?”秦朗與黃玩玩同時焦急的出聲尋問。 徐隊長皺了皺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目前還在調(diào)查中,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陷入了暈迷,而且……”頓了頓,似在尋找一種更好的說詞。 “而且什么?”秦朗急迫的問。 “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翼而飛了。拒現(xiàn)場勘查來看,我們初步判斷,在我們找到她之前,她應(yīng)該是經(jīng)歷了一場沒有麻醉的非專業(yè)剖腹產(chǎn),她正是因為失血過多外加神經(jīng)受了刺激而陷入重度的暈迷?!?/br> 沒有麻醉的非專業(yè)剖腹產(chǎn)!這幾個短短的字卻讓黃玩玩不由的渾身一顫,天啊,那將是一種怎樣的痛?。?/br> 孩子不翼而飛四個字轟得秦朗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侄子被偷了? 半晌后,他終于找回了一些理智,看著此時出現(xiàn)在眼前的徐隊長,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居然有些顫抖,“徐隊長,你知道這是誰干的?” “秦少,我知道你有些為難,但是實在不好意思,作為第一嫌疑人,黃小姐現(xiàn)在得先跟我們?nèi)ゾ掷镆惶耍∥蚁M艿玫侥愕呐浜?。?/br> 去公安局?黃玩玩傻眼了,她一個大大的良民干嘛要進那個地方??! 再說,這事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嘛? 秦朗渾身一凜,“玩玩?你們憑什么懷疑是她?” “我們從不因懷疑而亂捉任何一個人,而是因為我們目前所掌握到的線索皆是指向黃小姐,從江心公園調(diào)取的監(jiān)控錄像顯示來看,楚小姐所約見的人是她。最后也是跟著她一同消失在監(jiān)控視線的!” ☆、第132章 監(jiān)控畫面 “不可能!我今天根本就沒有見過果果。我也根本就沒有到過什么江心公園!”黃玩玩退后一步,有些慌亂的擺動著雙手。 “有什么話還是等到了所里再一一解釋吧,這里不適合?!毙礻犻L對著黃玩玩佯裝客氣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黃玩玩將頭搖得像撥浪鼓,嘴里念叨著,“我不去!我又沒有犯什么法,干嘛要去公安局或派出所那種地方啊?” “那種地方?公安局派出所怎么了?我看你是心虛吧?”徐隊長身后的年輕警員在聽到黃玩玩那隱帶詆毀的說辭后,頗為不滿的出聲相問。 “公安局或派出所不就等同于古時候的衙門嗎?這衙府大門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的說法你沒聽過嗎?我怕這一進去就出不來了,十有*會被屈打成招而草率定罪的?!敝辽偎郧奥牭降膽蚶锒际沁@樣唱的! 想到那聞名的清宮十大酷刑,她的身體就不自覺的一個哆嗦。 徐隊長的嘴角猛跳了兩下,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黃玩玩,“黃小姐,請你放心,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我們辦事都是秉行公平公正的原則,只要你是無辜的,我們就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br> “清白?我怕到時是打得我全身一陣青一陣白吧!”黃玩玩嘟喃著。 徐隊長深吸一口氣,對黃玩玩那信手拈來的想像力表示膜拜,“黃小姐,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黃玩玩本還想抗拒著,但當(dāng)她看到秦朗那雙深如積潭的瞳眸時,心微顫,知道這衙門是非去一趟不可了,不然的話,就連他也會懷疑自己是做賊心虛。 公安分局中。 黃玩玩前腳剛一抬進去,就看到秦家人鐵青著臉瞪向她。 這強大的架式讓她心底不由的有些發(fā)悚。 聽到她的腳步聲,秦天抬起臉,黃玩玩倒抽一口氣,天啊,這人還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秦大少嗎? 雙眼紅腫充血,頭發(fā)凌亂,臉上也顯得有些臟亂,近看甚至還能分辯出淚水與鼻涕。 可以想像,他剛剛定是經(jīng)歷了一場痛徹心扉的哭泣。 在秦天的那雙想殺人的目光中,黃玩玩無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見她后退,秦天那原就緊繃的神經(jīng)像被牽動般一觸即發(fā),從椅子上憤然躍起,直撲向她,若不是一旁的鄭濤及羅臻兩人早有所準備而急忙拉住的話,恐怕他真的會掐死她。 被鄭羅兩人強拉住的秦天像發(fā)了瘋的獅子般掙扎著,怒吼著,“黃玩玩,我的孩子呢?你把他弄哪去了?果果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下這么毒的手!” 黃玩玩整個人懵在原地,孩子?她根本就沒看到什么孩子!她也根本就沒有對楚果果下什么手!她可以對著蒼天對著大地發(fā)誓,她這一個星期根本就沒有見過楚果果! 秦朗似乎也沒有想到秦天會如此的瘋狂,他轉(zhuǎn)過頭問鄭濤,“阿濤,這事真的和玩玩有關(guān)嗎?” 鄭濤一邊死命的拉住秦天,一邊喘著氣回答秦朗的問題,“我們是在江心公園附近的一套無人公寓里找到楚果果的,當(dāng)時的她全身都是血,神智盡失,現(xiàn)在人是已經(jīng)送進了搶救室,但是結(jié)果如何還不清楚。而她腹內(nèi)的胎兒剛被人生生的給剖腹取走了,不知是死是活。我們趕到這里來就是想問問這個女人到底把孩子弄哪去了!”鄭濤對著黃玩玩努了努嘴,這個女人自然指的就是她了。 “你們確定是玩玩把孩子給取走了?”秦朗的聲音有些飄渺。 “她是最有嫌疑的人,因為楚果果就是被她給約出來的,最后也是跟她一起消失在攝像監(jiān)控里的,不是她還會是誰?”羅臻指了指旁邊的一臺電腦。 憑良心說,他也不相信這一切會是黃玩玩做的,但是監(jiān)控擺在眼前。 秦朗上前幾步,走到一位警員前面停下,雙眼緊緊的盯著擺放在桌面上的電腦。 “這是從江心公園管理處調(diào)取的監(jiān)控,調(diào)取時間為下午三點到五點?!彪娔X前的cao作警員再次耐心而詳細的對秦朗解說著。 有些近視的黃玩玩在秦天的仇恨目光中向電腦走近了一些,她也很想知道這監(jiān)控到底都拍到了些什么。 畫面上,15:00時,楚果果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中,她一身淺粉色孕婦服,手執(zhí)提包的走上江邊護欄上的臺階,然后倚靠在護欄上左右張望,似在等人。 15:17分,一位高挑的女孩從護欄邊上的斜坡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范圍內(nèi),她身著淺藍色七分袖外套搭配一條米色包臂裙,與此時眼前的黃玩玩無異。 畫面中的女孩有著與黃玩玩驚人相似的身材,發(fā)型,穿著,而畫面中的楚果果在看到她后表現(xiàn)很是熱情,主動迎上。如此一來,畫面中的女孩不是黃玩玩還會是誰? 畫面中,楚果果不知與高挑女孩交談了些什么,只見楚果果轉(zhuǎn)身想走,高挑女孩伸手拉了她一把,然后俯身對她神秘的說了一句什么話后,楚果果微微一愣,隨及點了點頭,見楚果果點頭,高挑女孩從容的轉(zhuǎn)過身向前走,楚果果則微低著頭緊跟其后。 在兩人即將消失在監(jiān)控畫面時,高挑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將被江風(fēng)吹得有些凌亂的長發(fā)輕攏到耳后,沖著攝像頭的方向微微一笑,露出那張嬌美如花的容顏。 當(dāng)黃玩玩從電腦監(jiān)控畫面中看清那張容顏后,整個人就像是被雷了般僵在原地,手指輕顫的指向電腦屏幕,喉嚨像是被人用力的扼住般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那張臉分明就是她的! 她居然是監(jiān)控中看到了自己! 在她在茶廳中等候李子波的時候,這個都市的同一片天空下,居然還有另一個自己出現(xiàn)在江心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