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jié)
雖然周天什么也沒說明,雖然仙宮樞紐的具體位置還不明朗,雖然這里是仙界的某個位置……但不久前從姚宣處得到的信息,南蔚現(xiàn)在才意識到有什么用處。 盡管那可能是姚宣誤會了什么,但他描述中所要取得的一種能對抗鐘離璇光的寶物,跟現(xiàn)在南蔚想要取得的仙宮樞紐,還真是有些相似呢。 當(dāng)時姚宣可是告訴了他應(yīng)該如何走動,便是不對,到時候也不過是重來一次罷了。想到這里,南蔚再不猶豫,果斷按照當(dāng)日記下的路線開始在云霧中行走。 卻不知此地一個角落里,忽然有一個虛影浮現(xiàn)出來,盯著南蔚的背影,露出疑惑神色:奇怪,這個人類分明不可能來過此地,可是他怎么就像知道該怎么走一樣?可惡,到底哪里出了錯! 第245章 接近目標(biāo) 南蔚走著走著,忽然身周云霧從一開始舒緩漂浮的狀態(tài)有所改變,波動都變得劇烈起來。原本正回憶方才所接收的那些畫面碎片的他立即警覺,指尖有意無意地跳動著,幾許仙元在其中盤旋。 吼—— 下一刻,震天般的一聲嘶吼仿若從四面八方傳來,然后便是一只從未見過的巨獸的虛影同樣從四面八方而來,朝南蔚咆哮著逼近,雙目里滿是兇光。 南蔚皺眉:這巨獸他從未見過,看上去如此龐大,行動處卻仿佛帶起了獵獵風(fēng)聲,以至于形成了重重虛影,也不知好不好對付。 他正自思量,一心多用的神念卻已經(jīng)觀察到了那巨獸的真正所在。 眼看著那巨獸將要撲到南蔚跟前,南蔚抬手一揮,已經(jīng)借助天外罡風(fēng)與定天真焰再一次煉制過的金焱藤鞭閃電般直刺而出! 與此同時,金焱藤鞭周身有無數(shù)細(xì)小的金光激射而出,登時在巨獸身上炸開無數(shù)細(xì)小的火焰。火星噼里啪啦飛濺開來,讓那巨獸嗷地發(fā)出一聲嚎叫。 眼中兇光卻是更盛幾分,顯然南蔚這一次攻擊并未傷及根本,反倒激起了它的兇性。 不過南蔚原本就純?yōu)樵囂剑姞钏_步一錯,須臾便退開了數(shù)丈之遠(yuǎn),與巨獸之間的云霧再度濃密。 緊接著,金焱藤鞭仿若活了起來,如同游龍穿梭于云霧之間,幾次騰挪跌轉(zhuǎn)之后,卻是往巨獸身上繞將過去! 方才的試探已經(jīng)足夠南蔚判斷出此獸的攻擊習(xí)慣和大致本領(lǐng),再不必遲疑。 金紅雙色的光點不斷自鞭身射出,再加上金焱藤鞭不知不覺便不斷長長,將巨獸牢牢控制在其中,任其左沖右突也無法突破這看不見的牢籠。 當(dāng)巨獸哀嚎一聲倒地,氣息徹底消散,南蔚才收回了法寶,一躍到了巨獸尸身之上,居高臨下地掃視著此獸。 然后他又從須彌戒里摸出一柄劍來,往巨獸身上刺去。很快南蔚就確認(rèn)了這巨獸本領(lǐng)一般,皮不夠厚,身體內(nèi)也沒有任何寶物,應(yīng)該是此間最平常的生靈。 但就在南蔚打算舉步離開的時候,鼻子卻微微一動。 他回頭朝巨獸尸身看去,但見其中一處被火焰灼烤的皮rou邊緣泛著一絲焦黑。 南蔚走到跟前,割下一塊似乎被烤熟了的rou。 入鼻果然是極為鮮美的香味,這讓他抿了抿唇,估計自己的偽造靈根后遺癥又發(fā)作了,不然怎么會覺得眼前這塊rou很可能會很好吃呢! 最終,南蔚還是割下了好些巨獸rou放入須彌戒內(nèi),才繼續(xù)往前。 直到感知到仙宮樞紐影影綽綽出現(xiàn),南蔚期間已經(jīng)除掉了各色仙獸若干只——沒錯,當(dāng)他在腦中整理好了來自云霧的那些畫面碎片以后,南蔚對這一方天地,或者說仙界的一些情況,也有了一個大略的了解。 原來仙界之中也有野獸,通常被稱作仙獸,不過可不要聽到是仙獸就以為其很強大,其實不然。許多仙獸,包括南蔚殺掉的那些,跟某些妖獸相比,恐怕也只在伯仲之間。 但它們無一例外地rou質(zhì)鮮美,都很好吃! 此地雖然是在仙界,但自從那位仙帝將其攫取之后,就變成了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畫面碎片之中大部分都是平靜,只在很久遠(yuǎn)以前有一些其他內(nèi)容。 比如誰和誰大戰(zhàn)一場,誰和誰在此地殺了無數(shù)修士,誰和誰怎樣怎樣……從中南蔚猜測的乃是仙界中修士的實力,也得出了一個大概的結(jié)論。 只要沒有什么仙帝過來攪局,今日這周天仙宮的主人,本尊是當(dāng)定了! 仙宮樞紐已經(jīng)近在眼前,距離南蔚之間只有寥寥云霧的飄動,仿佛只需要他伸長手臂,就能獲取這樞紐。 但南蔚卻站定了腳步,打量起這所謂的仙宮樞紐來。 這仙宮樞紐看起來像是一塊從地面長出來的玉柱,只是上面雕刻有極為繁復(fù)的圖案,仔細(xì)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這些圖案跟周天仙宮的那些宮殿全部對應(yīng)了起來,上面好似還有許多星星點點,暫時看不出是何物。 那一直藏頭露尾跟在南蔚身后的虛影,見他一直不伸手,就有些不耐煩起來,心里想到:快呀,快呀!這不是你最想要的嗎,干嘛還不動手?。?/br> 然而便是這一剎那,虛影猛地瞪大眼睛。 因為它看到南蔚忽然往自己這邊看了過來,雙眸中泛著一絲笑意。 被發(fā)現(xiàn)了! 在意識到這點的瞬間,虛影下意識地嗖一下朝那邊扔出去了一樣?xùn)|西。 四周云霧立即隨之泛起劇烈波動,南蔚還來不及從周天那兒收回目光,就感到額心一涼,意識便開始模糊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南蔚閉上雙眼,倒在地上,才讓周天啊地叫了一聲,臉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糟糕了……它只不過是想要為難一下南蔚,卻并沒有真要將南蔚怎么樣的打算,但方才它丟出去的那件東西,可是連仙帝都會中招之物,若是一個不好南蔚陷入其中再也醒不過來,那它要怎么向?qū)氺`交代? 周天苦惱地在南蔚身邊徘徊,只覺得這個人類真是太討厭了! 而南蔚在經(jīng)過了一瞬間意識的混沌之后,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屋子里。 “哇……哇……”他試著發(fā)出聲音,嘴里卻是嬰兒的啼哭,然后便是幾個人進入其中,一人似是奶娘,將他抱了起來。 南蔚開始思考自己是誰,記憶告訴他,他是第二次穿越到靈橋斷絕以前的南蔚——上一次試圖挽救靈橋的行動,在鐘離璇光的強勢之下再度失敗,然后他又一次被迫穿越,進入的卻是這一個嬰孩的身體內(nèi)。 這嬰孩自然是根骨不凡靈根卓絕,才一出世便有異狀,天賦不同凡響。然而正因如此,他卻被家族內(nèi)嫉恨他的長輩暗下黑手,什么事情都還不懂的前身,便因此死去,然后身體則被二次穿越的南蔚所占據(jù)。 既然這一回得到了如此好的身體,家世也不凡,父母也都健在而且對南蔚非常慈愛,南蔚便極為順利地修煉著,又拜入到了大羅靈界中首屈一指的太一宗內(nèi)。 只是每每他看著太一宗里的弟子們,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他的前世是怎樣的,他原本是記得的,但如今卻都變得如此模糊。 其實這些無關(guān)緊要,只要阻止了鐘離璇光破壞靈橋的舉動,他就成功了。 但南蔚還是不可避免地每日呆坐數(shù)個時辰,也不修煉,只是想要想起什么東西。 因為他的事跡逐漸流傳開來,便有一些弟子前來找他挑戰(zhàn),卻又一一被南蔚打敗。久而久之,太一宗的弟子們都知道了這位師兄本事了得,修為出神入化。 這一次什么都很順利,然而到了鐘離璇光出世的時候,南蔚還是莫名其妙的敗了,靈橋還是莫名其妙的斷絕了。 他還來不及弄清楚,就又到了第四世。 如此周而復(fù)始,循環(huán)往復(fù),南蔚的記憶越來越七零八落,他好象也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忘記了他為什么要不斷的轉(zhuǎn)世重來。 他似乎不知不覺中,成為了蕓蕓眾生里一介最普通最平凡最不開竅的凡人。 什么靈橋斷絕,什么鐘離璇光,什么修煉……都跟他再無關(guān)系。 南蔚還是在想著,在回憶著,但他的回憶里卻是一片空白。 周天蹲在南蔚身前,托著下巴,愁眉苦臉地看著這張臉。 南蔚的雙眼仍然緊閉著,長睫隨著呼吸微微顫動,但這只能說明他性命無憂,卻根本無法得知他何時能夠醒來。 “周天?周天!” 正當(dāng)周天糾結(jié)的時候,一個聲音打破了此地的平靜。 周天狠狠嚇了一跳,整個虛影差點被驚散了,然后它就對上了寶靈好奇的目光。 “主人?主人這是怎么了?”寶靈自然也看到了地面上靜靜躺著的南蔚。 周天目光飄忽:“不知道啊,我看到的時候他就這樣了?!?/br> 寶靈大吃一驚:“難道是被仙獸給襲擊啦?” 周天咬了咬嘴巴:“可能吧。” 寶靈搖頭:“不可能的,主人很厲害的!” 周天最討厭這種話,聞言當(dāng)即嗤之以鼻:“厲害?哼,真厲害的話,就不會像這樣一動不動,而是早就該醒過來啦!” 寶靈愣了一下,好象發(fā)現(xiàn)了什么:“周天,你是不是知道主人是怎么回事?” 周天別開頭:“不知道?!?/br> 寶靈瞪它:“你肯定知道!” 周天回視著寶靈,好一會兒才囁嚅著道:“他是被我不小心扔到回天幻境里去了。” “什么!” 寶靈在記憶里找出周天告訴過它回天幻境的全部內(nèi)容,當(dāng)即驚叫出聲,聲音里也帶上了一絲哭腔,“那怎么辦?你跟我說過,仙帝也會陷在里面出不來,還是靠別人解救的,那主人,主人會不會再也出不來啦?” 周天垂眸:“我、我怎么知道,誰叫他太沒用了嘛,都不知道躲開,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寶靈瞪了它好一會,才撲到南蔚頸側(cè):“主人,你一定要醒過來啊,只是一個幻境,你可以的!” 第246章 幻境中 這一世,南蔚家財萬貫,在他小的時候,還曾一次無意中道出一句“我要修仙”的話語,卻隨即就被阻止了此言論的發(fā)散—— “咱們家可就你一個男丁,你若去修仙了,咱們家的香火該如何傳承?” “沒錯,蔚哥兒啊,你看,在家里,有人服侍,有人照顧,若是去修仙了,聽說神仙都是形單影只的,那多苦?。 ?/br> …… 南蔚沒來由地想到:便是修仙了,我也會有人服侍才對??! 然而一晃許多年過去,他終究沒有踏上修煉的道路,眼看著他娶妻生子,眼看著他年歲老去,眼看著他發(fā)已雪白……南蔚所在的這座城市里,忽地遇上了妖獸的禍害。 有修士前來除害,高來高去,身為本地的大族,南蔚領(lǐng)著一干子侄前去接待。 當(dāng)他看到那高高在上的修士時,只一個剎那,便如同有人在耳邊掄錘重?fù)?,轟然作響! 從那之后,明明該是頤養(yǎng)天年的年紀(jì),南蔚卻又愛上了發(fā)呆,成日坐在一城之巔,遠(yuǎn)遠(yuǎn)望著修士們遠(yuǎn)去的方向。 他腦中好像有什么理應(yīng)存在的東西在閃動著,但同他之間卻又始終隔著點什么,他拼命地想要掃開遮蔽之物,卻似乎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不知主人他現(xiàn)在如何了……”寶靈呆呆地盯著南蔚得側(cè)臉,忽然嘆了口氣。 周天哼道:“管他如何,便是死在了這回天幻境里面,那也是時也,命也,怪不得我——誰叫他恰好嚇到我了,誰叫他沒這個本事脫身!” 寶靈沒精打采地瞥它一眼,難得地沒有同它爭執(zhí),而是繼續(xù)盯著南蔚看。 這下子,周天反而心慌起來:“寶靈?寶靈?” “干嘛啦!”寶靈不高興地回答,“叫我做什么。” 周天道:“你沒事吧?你雖然認(rèn)了他為主,可是咱們可是靈物所生的靈智,犯不著傻乎乎地綁在一個人類身上!” 寶靈扁了扁嘴:“可我不想再換主人?!?/br> 周天道:“那你干脆不要主人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