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她立馬被裴三爺打了一巴掌并揪到一邊。 裴四爺則臉色陰沉:“這是我的一位門客,衡哥兒,對長輩的門客,你就是這個態(tài)度?” 裴之衡冷聲道:“四叔的門客,那也是裴氏的門客。我要如何對他,也該由家主發(fā)話,輪不上四叔來教訓(xùn)我?!?/br> 裴四爺還想說什么,卻見裴之衡忽然一揚(yáng)手,手中卻露出一塊玉牌。 那玉牌上兩個字仿佛活了過來,好似蛟龍一般圍繞玉牌飛舞。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太一”二字吸引了過去,四周所有嘈雜的聲音好似在這瞬間盡數(shù)收斂,只剩一片沉寂。 裴之衡笑得冰冷:“提醒一下各位,我不僅是裴氏嫡脈子弟,更是太一仙宗親傳弟子。太一親傳,能做的事情可能比大家想象得還要多一點(diǎn),就比如……” 他忽然出劍。 “我要他死。” 黑衣閹奴瞪大眼,劍光閃過,他的眼睛還張得大大的,卻已沒有了氣息。 “他就不得不死。” 作者有話要說:裴四爺:我覺得我沒這么蠢,我肯定是拿錯了劇本 老太太:有個病癥叫老年癡呆o o 狄氏:我就是那每個家族都要有的攪屎棍╭(╯^╰)╮裴三爺: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duì)友 ̄。 ̄ 第102章 顛倒黑白 當(dāng)他手起劍落之時,四周沒有一個人能做出絲毫反應(yīng)。 血順著劍尖淌下來些許,更多的則是流了一地,每個人的鼻端都充斥著濃郁的血腥氣,更令人膽寒的是與之同時逼近的磅礴壓力。 老太太猛地尖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 其他人反而對她露出古怪的神色,并沒有一個人去附和她。 便是裴三爺和狄氏,都像是嚇傻了一樣,一個字也不敢說,一動也不敢動。 最后老太太停了下來,一雙略有些渾濁的眼珠子不懷好意地轉(zhuǎn)動著,她枯瘦的手指緊緊扣住身旁的丫鬟,像是在猶豫要不要昏過去。 裴四爺?shù)故潜人麄兒眯€在強(qiáng)自鎮(zhèn)定,但他眼底的驚懼,卻也遮都遮不住。 與此同時,人群外圍又有sao動生起。 下一刻,幾個與方才死在裴之衡劍下的那人有些相似的人被一個接一個地丟了過來,失去知覺之后的這些人疊羅漢一般被疊得高高的,看起來頗為滑稽。 只是沒一個人敢笑,人群反而分開來,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一個跟裴之衡模樣不相上下的少年施施然走了過來。他嫌惡地瞥了眼那浸在血泊里的尸體:“臭死了。” 緊接著,人們就看到剛才還一臉冷肅叫人敬而遠(yuǎn)之心生懼怕的裴之衡,臉色立即變得溫和,帶著點(diǎn)如沐春風(fēng)的味道:“其實(shí)你不必過來?!?/br> 南蔚收起手中金焱藤鞭,瞪他一眼:“誰叫你磨磨蹭蹭的?!彼f著,目光就陰惻惻地在四周所有人面孔上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裴四爺臉上。南蔚挑了挑眉,如畫的眉目立即有了種仿佛要直劈入骨的鋒芒,“這便是你那暗中算計你,又跟熙和公主勾結(jié)的四叔?我還當(dāng)是個什么人物,原來不過才是個假丹。真不知哪來那么大的膽子,就不怕面對太一宗的怒火?” 他一邊說著,一邊動了動手腕,金焱藤鞭如靈蛇一般悄無聲息繞到了裴之衡的手臂上,尾端扣住裴之衡的小指,狠狠扯了一下。 裴之衡明白,這是南蔚不許他開口說話。 南蔚反正已經(jīng)交代過了,至于裴之衡聽不聽是他的事,反正奚落了一番裴四爺后,南蔚覺得心情頓時舒暢了幾分。 裴四爺滿臉陰霾,他直直盯住裴玉昌:“大哥,這是在我裴氏的祠堂里,你才是裴氏家主,什么時候輪到一個不知什么身份來歷的臭小子在此地大放厥詞了!” 裴玉昌看兒子一眼,非常有風(fēng)度地道:“既然這位仙師是衡哥兒的客人,也是我的客人,自然算不得什么外人?!?/br> 裴四爺冷笑道:“什么仙師,也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大哥,我知道你現(xiàn)在看到衡哥兒回來,覺得有了底氣。沒錯,衡哥兒是太一仙宗親傳,我是拿他沒有辦法,但衡哥兒現(xiàn)在不過是筑基弟子,那小子也是筑基,憑什么就看不上我這個假丹修士了!叫他道歉,否則我讓他跨不出這道門檻去!” 他話音才落,卻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然后就見裴之衡不知什么時候又將長劍拿在手中,劍尖直指自己。 裴四爺一驚,明明裴之衡修為比他低,他卻覺得雙腿發(fā)軟。他面上好不容易未露分毫,怒道:“衡哥兒,你這是對待長輩的態(tài)度?” 倒是南蔚上前一步,抬手輕輕按在裴之衡的手背上,將他的劍給按了下去:“裴兄,雖然對有些不當(dāng)自己是長輩的人,犯不著畢恭畢敬,不過也不要臟了自己的手?!?/br> 裴之衡聞言有些好笑:“蔚弟說的是。” 裴四爺愈發(fā)惱怒:“你們兩個實(shí)在是……實(shí)在是膽大包天!” 南蔚笑瞇瞇地道:“我膽子一向很大,不光是你知道,很多人都知道?!卑先A宗那位化神。 說實(shí)話,在用魂念查探裴氏府邸以前,南蔚倒是沒想到這偌大的一座府邸,其實(shí)修士也并不比南氏府中多到哪去。而且中堅層次也不過是煉氣大圓滿到筑基大圓滿之間,偶有一些假丹,包括裴之衡的父親在內(nèi),倒是他母親好像已經(jīng)晉階到了金丹。那幾位長老也不過初入金丹,根基雖然談不上多么虛浮,卻也算不上深厚,跟宗門弟子完全無法相比。若不是此前他們曾提及隆華仙山,讓南蔚知道了此處乃是裴氏族中天賦較好的一些修士專心修煉的場所,又有如裴之衡一般的一些子弟拜入各個宗門,南蔚真要懷疑這裴氏家族在修仙家族里的地位了。 他倒是也發(fā)現(xiàn)了就在這祠堂后邊有禁制存在,大約有修為較高的人在里面,但方才一行人逼迫裴之衡父母時此處毫無動靜,想必是并不理會這些庶務(wù)瑣事的人。 因此南蔚的確有幾分有恃無恐,畢竟按理來說,裴之衡乃是裴氏中地位高、天賦也難得一見的子弟,一個家族應(yīng)該很重視他,就算之前發(fā)生了這些事情,但南蔚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那是多方面造成的原因,并非單純熙和大長公主的仇恨、裴四爺?shù)囊靶?、其余人等的各種考量單獨(dú)能造成的。 可是沒過多久,南蔚卻發(fā)現(xiàn)他有點(diǎn)看不懂裴氏了。 在他說完上面這句話后,裴四爺竟十分干脆地動了手。 裴四爺自恃乃是假丹,比眼前的筑基修為高深許多,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只寶器。這寶器形態(tài)猶如一座小塔,滴溜溜旋轉(zhuǎn)地飛到半空,就要往南蔚砸過去。 裴之衡邁出一步,擋在南蔚身前。 南蔚臉色微沉,用金焱藤鞭扯開他:“這里沒你的事?!?/br> 緊接著,他手腕晃動,金焱藤鞭鞭梢倏然挺直,直直刺向那撞過來的小塔。 出人意料的是,假丹丟出的寶器竟然未能壓制住南蔚,反而在南蔚的還擊之下一個遲滯,差點(diǎn)沒摔下地。 裴四爺大吃一驚,驚疑不定地看著南蔚。 但到了這個時候,南蔚又怎么愿意放過他,當(dāng)然是攻擊一陣緊似一陣。 裴四爺大喝一聲,從祠堂外就涌進(jìn)來許多人——這是南蔚早就發(fā)現(xiàn)的一幫人,都穿著跟裴氏護(hù)衛(wèi)一般無二的衣裳,但里面的一部分人南蔚卻認(rèn)得出乃是閹奴。 他們將南蔚、裴之衡、裴玉昌和閔氏四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肆無忌憚地在裴氏祠堂大打出手。 而大長老等人卻仿佛全沒瞧見此事,只退了開去。 裴玉昌怒道:“老四,你這是想要謀害家主!” 裴四爺一點(diǎn)也不懼怕,此時他眼見著己方勢大,更無擔(dān)憂:“大哥,待你一死,家主之位不就是我的了嗎,哪有什么謀害不謀害。至于太一親傳,呵,我倒要看看,太一仙宗是在意一個死掉的親傳,還是一個可能走到巔峰的真正神脈?!?/br> 南蔚瞇了瞇眼。 看得出來裴四爺為這一天也是準(zhǔn)備充分,這些人里面除開那些閹奴,也都是筑基大圓滿修士,更有好些假丹修士。 估計在裴四爺看來,對上這幾個人,用這么多人圍攻已是大材小用。 然而在南蔚與裴之衡交換了一個眼色,兩個人齊齊出手以后,裴四爺驚呆了。 “你……你們不是筑基……”裴四爺訥訥地叫道,整個人倒飛而出,瞬間脫離了戰(zhàn)斗圈。 不管是南蔚還是裴之衡,旁人的攻擊始終無法落在他們身上,而來自他們那犀利無匹的攻勢,卻在數(shù)息之間,就讓才涌入祠堂的人倒下了一半! 裴四爺不傻,看到這里怎么也明白過來他踢到鐵板了,他出了人群,便毫不猶豫往祠堂后面跑。 南蔚壓根不想放過此人,迅速追上前,金焱藤鞭上倏然射出道道毫光,向著裴四爺背后打去。 裴四爺連忙又拋出一樣法器,化作道道防御光芒,總算將南蔚的攻勢擋了下來。 你來我往了幾招,南蔚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他指尖靈光閃動,已是再一次催動靈元,正要一鼓作氣擒下此人。 誰知就在這時,一聲大喝自頭頂傳來,緊接著一股力道也宣泄而出。 “住手!” 南蔚早有防備,極快地往后閃身,輕飄飄落到了數(shù)丈之外。 而他方才所在的位置,卻已是千瘡百孔,在方才那股力道之下支離破碎! 裴玉昌連忙叫道:“毅叔!您出關(guān)了?” 裴毅看了眼裴四爺,又掃了眼四下的狼藉,沉著一張臉道:“玉昌,你身為家主,是怎么在管事,竟叫人在祠堂鬧事?是想讓咱們裴氏的列祖列宗都不得安寧嗎?” 裴玉昌臉色頓時一變:“毅叔,您尚未弄清楚原委,怎么做出這等結(jié)論?鬧成這般分明是四弟一手造成,是他勾……” 裴毅打斷了他的話:“行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這么不可開交,倒不如各退一步。玉昌啊,你是家主,要胸懷大度,不能小肚雞腸。要我來說,這件事就這么揭過去了吧,快些找人來將此處收拾齊整,祠堂可不是隨便之處?!?/br> 南蔚便是不懂了,在這位裴氏的金丹大圓滿修士眼里,莫非裴四爺才是他想要庇護(hù)的,裴之衡反而是可以放棄的? 哪里有這種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南蔚:拿著宅斗劇本的人本尊真是無法理解啊。 裴之衡:^o^不管是什么背景我都陪著你,蔚弟。 南蔚:本尊不需要人陪。 裴之衡:我想要你陪我,蔚弟^o^ 南蔚: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本尊答應(yīng)便是。 第103章 轉(zhuǎn)機(jī) 很顯然,此人正是祠堂后那禁制中安坐已久的那人。此前南蔚是將其視作不理庶務(wù)瑣事之人,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而是此人早已立場有偏! 只不過——裴之衡可是貨真價實(shí)的裴氏嫡脈嫡子,父母健在,父親還是家主,本人亦是天賦出眾,身具神脈不說,且是太一仙宗親傳弟子,上有化神期師尊,下有數(shù)名師兄,地位十分穩(wěn)固。 無論如何,他都不該是被家族放棄的那一方。所以眼下裴氏中人做出來的事情,才大大出乎了南蔚的意料。 他思來想去,也只能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包括這位金丹大圓滿在內(nèi)的裴氏許多人,腦子都壞掉了。 裴毅說完這番話,似乎自認(rèn)為是已經(jīng)完結(jié)了此事,他朝裴四爺擺了擺手,示意裴四爺趕緊帶著手下離開。 “且慢!” 阻止他的是裴玉昌。 裴毅聞言,臉色微沉,朝裴玉昌看了過來。 “毅叔。”裴玉昌并不示弱,“今日之事,應(yīng)該如何決斷,是我這個家主該管的事情。既然您并不知悉前因后果,還是將此事放下,不必理會。” 裴毅雙眼頃刻間便被陰霾爬滿:“玉昌,你是在對我這個長輩提出質(zhì)疑?你可莫要忘了,你是家主,可你也得稱我一聲叔叔!我坐鎮(zhèn)府中亦有總攬全局的權(quán)力!” 裴玉昌據(jù)理力爭:“毅叔,如您這般的鎮(zhèn)府長老,乃是為了震懾宵小,從前幾位長老也不曾插手族內(nèi)事務(wù),您還是回去閉關(guān)吧?!?/br> 裴毅勃然大怒:“裴玉昌,你是家主不錯,可你別以為你能夠一手遮天!不管你們兄弟幾個誰是誰非,那也是家務(wù)事,既然如此,你這般喊打喊殺咄咄逼人又是存了什么心思!” 裴毅哪里會不知道來龍去脈,只不過他打定了主意要偏幫裴四爺罷了,卻反咬一口,說的倒像是裴玉昌無理取鬧——這讓南蔚暗自點(diǎn)頭:本尊來到這具身體以來,見過好幾個顛倒黑白的人,但眼前此人在里面也是首屈一指,少有能出其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