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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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收入主要源于來朝圣的外族人,他們?yōu)榱说玫阶8?,往往一擲千金。在南皓,土著的百姓不需要生產(chǎn),單祭司臺每年給他們的柴、米、布等物品,就可以富足一生。且,南皓私塾不收本地孩子的費用,便是外族人去南皓開辦私塾,也不允許收本土孩子的讀書費用。這對南皓國的百姓而言,是福祉,但同時也帶來了另一個問題,南皓非常難找到干活的伙計?!?/br> 謝良媛沉著臉,不發(fā)一言。 “進了藏典閣后,我與幾個剛修行白衣侍童同吃同睡,從他們那里了解到,之前那個銀莊是歸屬于連祭司連秋白的名下。” “一個小小的白衣侍童,怎么可能知道這些?” “那侍童原本是在那銀莊做帳,所以,才清楚?!敝x卿書續(xù)道:“在曬典冊時,我無意翻閱到一段有關(guān)于沈太后重生的記載,還有一些……。”謝卿書眸微陷遲疑,似是在斟酌著最恰當?shù)淖盅?,許是太復(fù)雜,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便直截了當?shù)溃骸皬亩?,也知道了你的重生,這讓我之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一瞬間通透?!?/br> “通透又當如何,你能讓時光回溯?” 謝卿書的目光深深攫住她,鋒利深沉含著失落,卻又滲出一絲重見她的溫柔,各種神色混在一起,交替沉浮,矛盾到極致,最后,化為一嘆:“是,我無法讓時光回溯,但至少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之于你,因為,這一切,與你息息相關(guān)……?!闭Z聲未落,謝卿書耳畔響起冷漠之聲,“阿惜的事,自有朕親自告訴她,不需要謝大公子費心!” 三丈外,蘭天賜眸光與謝良媛四目相投,那抹笑容停駐在他唇角,竟是冬雪冰顏初融。 那一身明黃龍章紋飾,彰顯了天子之尊,同時也喻示了帝王是剛下了朝,未及換了朝服便來到謝府。 ------題外話------ 月底了,妞們找一找兜里,看看有沒有月票~支持一下月。 ☆、120 孤注一擲 蘭天賜嘴角輕輕展開,伸出手展,揚聲道:“過來!” 不需要審時度勢,既便謝良媛對謝卿書接下來的話充滿好奇心,也毫不猶豫地走向蘭天賜,將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阿惜,能否應(yīng)朕,你心中的疑惑,不聽任何人的誤導(dǎo),只肖安心等著朕給你正確的答案?!北M管這個答案在蘭天賜心中也是隱隱約約存在,但他相信,延著連秋白這條線索下去,總會有水落石出一天。 謝良媛頷著首,乖乖地應(yīng)著:“好,我一切聽皇上的?!?/br> 謝卿書知道多少,事實上,蘭天賜也不能確定,但此人,蘭天賜隱隱覺得不可小覷,若非他念在謝老夫人的份上,蘭天賜會當機立斷殺他滅口! 身后,謝卿書雙膝單即落地,朗聲:“草民謝卿書恭請圣安?!笨氖讜r,前額落地,動作一絲不茍,唯有眸色,冷黯得足可覆住陽光。 今日的試金,果然得出答案! 金色的暖陽下,謝良媛未長開的身體在蘭天賜頎長身軀前,謝卿書腦子里晃過彼時在女媧玉舞人玉皮脫落時,謝良媛在蘭天賜懷中肆意落淚的樣子,由此,更確定了謝良媛是夏凌惜的身份。 南皓國典冊上關(guān)于沈千染的記載,一個是未重生前的怯弱女子,帶著一個身殘的幼子在沈家后院中苦苦掙扎,重生后,象是看透命運般,葬盡身邊的仇敵,尤其是重生后,遠走東越花了大量的銀子購買糧食,充份說明了沈千染知道西凌將有一場大水災(zāi),至江淮顆粒無收,憑此,他拿捏住了帝王蘭御謖的七寸,又借著天災(zāi),讓父母雙雙逃出蘭御謖的掌控。所有的一切,都象是預(yù)知了未來。 在典冊記載中,篡寫人給予了沈千染這樣的標注:重生人。 并在其后面,詳細地標注了一個人能得以重生必需的條件,沈千染之所以如此幸運,是因為她有一個南皓大祭司轉(zhuǎn)世的兒子蘭天賜。 蘭——天——賜! 那個突然出現(xiàn)在謝家,喜愛上了謝家的六小姐,給了謝家無比尊榮西凌帝王,竟是南皓國大祭司轉(zhuǎn)世! 如醍醐灌頂,給了他一個大膽的設(shè)想—— 所以,他匆匆回到謝家,歸途中,他反反復(fù)復(fù)回憶,在他從揚州回來時,謝良媛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他始終挑不出任何的疑點,直到回憶起,在雙緣拍賣行,他與藍袍男子簽約時,謝良媛一臉失怔地看著蘭袍男子,當時,她正啃著手指,那個動作,分明是夏凌惜的小動作。 等候在謝家門口,在看到謝良媛之前,他不停地催眠自己,眼前的六meimei就是他的妻子夏凌惜,由此,他的眼神、動作、肢體語言無一表現(xiàn)出心中對夏凌惜的思念和渴望。 果然,結(jié)果沒讓他失望,謝良媛被她哄騙了過去。 更讓他感到慶幸的是,謝良媛信了,連蘭天賜也信了,一出現(xiàn),開門見山一句就是——“阿惜”! 謝卿書并沒有忘記,在第一次見到蘭天賜的情形。 那天,女媧玉舞人剛剛被他從玉窖別苑里送到雙緣拍賣行,尚未擺上一樓拍賣廳的展示臺前,蘭天賜已然身至。 而后,女媧玉舞人開始拍賣,蘭天賜對女媧玉舞人玉皮脫落后,有可能引起的百姓流言,似乎已做了棄足的準備,連最后公堂也設(shè)在了雙緣拍賣行中,讓百姓知道,女媧玉舞人玉皮脫落,不過是一場謀殺案,而不是天降惡兆! 所有的一切,皆是在玉皮脫落之前計劃好,那—— 只有一個答案……。蘭天賜一開始就知道女媧玉舞人是夏凌惜的尸體! 最后,蘭天賜不僅讓人在短時間內(nèi)恢復(fù)玉雕人的原型,還將之放在玉棺之內(nèi),讓宮人走。 他記得很清楚,那水晶玉棺上所雕刻的是代表西凌的國花凌宵花。 蘭天賜與夏凌惜究竟有何牽扯,至蘭天賜竟會給予她如此的身后榮耀。 這個疑惑,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個前世是大祭司的男子,掌控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所以,他還想再豪賭一次,哪怕沖撞了眼前的天子。 謝卿書清楚地知道,蘭天賜對他已起了警惕之心,所以,將來,他幾乎不可能有機會單獨找謝良媛說話。 遂,看到兩人欲離去時,他決定孤注一擲,在謝良媛的心中埋下一根刺,一根標注了“蘭天賜”三個字的刺! “惜兒,你在玉窖的死,已是注定,究竟是誰在導(dǎo)演這一切,你可曾細細思忖過,這世間,有幾個人能掌握人的命運,掌控人的生死……。” 謝卿書話未落音,只覺一股力道猛地撲了上來,卷起他,直直跌進甘泉湖中。 正如謝良媛所說,冰面薄,經(jīng)不起一個成年男子的身軀,正當他后背狠狠一疼,甚至來不及緩過勁時,耳畔便響起冰裂之聲,緊接著,身子一輕,“卟咚”一聲,全身一冷,一股冷水直從鼻息往肺里灌—— 謝卿書識水性,加上南皓一次往返,經(jīng)受了更深的酷寒,所以,很快反應(yīng)過來,探出了冰面,冷冷看著蘭天賜。 蘭天賜亦冷冷俯視著他,“不服?” “皇上……。草民……不過是想說……幾句肺腑之言!”謝卿書冷得牙齦打顫,好不容易方把話說完整。 “朕不愿聽的,只要你敢說出一個字,朕就能讓你一輩子開不了口!”蘭天賜冷笑一聲。 謝卿書臉色蒼白,再看蘭天賜身邊的謝良媛,只是安安靜靜地站著,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心里堵得道不出話,只能奮力游向堤岸,雙手攀上邊沿時,一個暗衛(wèi)如鬼魅般地出現(xiàn),單手一拂,一股力道再次襲來,身體再次被推到了冰面上,“卟咚”一聲后,再次破了冰面,溺進冰水中。 謝卿書抿著淡薄的紫唇,目視蔚藍天空,刺冷已帶走他全身的熱量,肢體開始麻木,供不上血的大腦也開始變得遲鈍,但他還是隱隱明白,沒有帝王開金口,他是不能如愿上岸。 可讓他開口向這個男人求饒,他是寧愿凍死自家的甘泉湖上。 蘭天賜拉著謝良媛走到一旁的亭上,著釉色般溫潤光澤的薄唇微微的抿著,看了她良久,仿似要琢磨出此時她心底的想法。 直到氣氛又冷了幾分,他方摸了摸她凍得有些發(fā)紅的耳垂,柔聲道:“朕得先回宮,御書房還有急事要處理,晚上再來找你。” 謝良媛指著甘泉湖對面,莞爾一笑,“那我去找祖母!” 謝良媛提著裙裾跑開,連眼角也不曾掃一下浮在寒冰之中的謝卿書,青荷心驚膽顫地跟上,直到遠離長亭時,方顫聲問,“六小姐,皇上會不會讓大公子直接凍死在湖里?!?/br> 這可不是小事,雖說皇帝有生殺伐斷之權(quán)力,但謝卿書畢竟是謝家長子,無端死在皇帝的手上,肯定會在謝家人心里產(chǎn)生怨念。 那以后謝良媛如何在謝家和皇帝之間相得益彰? 謝良媛側(cè)著臉,不帶一絲感情地開口:“大哥哥無禮,沖撞了皇上,皇上罰他是該的,不過,你放心,皇上只是對他略加施懲,不會傷大哥哥的性命?!?/br> 謝卿書是謝家的天之嬌子,自幼受謝老夫人寵愛,諸事一帆風(fēng)順,骨子里的傲氣早已根深蒂固,再則,謝家畢竟是商賈之戶,謝卿書從不曾與皇權(quán)打過交道,他沒有機會真正體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皇權(quán)。 所以,在帝王開口警告的情況下,他竟敢再出言忤逆。 被蘭天賜出手教訓(xùn),是活該! 這也是她沒有開口為謝卿書求情的原因! 在甘泉湖的對岸,謝老夫人正坐在鋪了厚厚軟蒲的藤椅上看著謝雨離玩皮影戲。 蠱災(zāi)后,謝家要遷出謝府,暫避進郊外的玉窖別苑。 盡管玉窖別苑出過命案,但謝家現(xiàn)在沒有選擇,主要是贗玉之后,謝家在西凌的固業(yè)產(chǎn)業(yè)悄悄變賣了不少,除了謝府大宅不能賣外,就玉窖別苑脫不出手。 年關(guān)將至,舉家住客棧也是不方便,所以,再三思忖,謝老夫人決定,全府暫避進了玉窖別苑。 不過,玉窖別苑比謝府小了很多,謝家百來人遷進后,自然不能象在謝府那樣,一戶占一個大苑,除了后院的五間寢房分給丫鬟婆子小廝居住外,主人房也只清理出兩個苑子,六間的上房。 所以,一個苑子留給了謝老夫人和二房,另一個苑子則給了大房和三房。 謝晉成和劉氏一間,幾個丫鬟一間,謝老夫人自然和女兒謝雨離分配在一起。 謝雨離剛開始,極不適應(yīng),一天到晚,只對著皮影人自說自話,連眼角也不肯看謝老夫人一眼。謝老夫人則極有耐心,先是當觀眾,安安靜靜地聽著,等到快用膳時,便親手做了些謝雨離愛吃的揚州糕點,放在她的邊上。 謝老夫人也不勸她吃,盡量讓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一兩天后,謝雨離在表演過程中流了淚,側(cè)首看謝老夫人時,她睜著淚意朦朧的眼睛,啞著聲哭道:“你不要對我好,我很討厭你呢,你把我的孩子騙走了?!?/br> 謝老夫人知道她是指當年她狠心抱走謝良媛,讓母女連一面也未見著。 劉氏和謝晉成皆不解,為何謝雨離回到府中,卻從不曾提出要見謝良媛一面,可知女莫若母,謝老夫人知道,這女兒是近鄉(xiāng)情怯。 老人亦落了淚,還是不得不解釋,“母親當時如果不抱走媛兒,那孩子怕活不過來。”當年,她回到村里,尸橫片野,南宮醉墨連一連狗都沒有放過。 如此殘暴之人,如何能容忍得了自己的女人生下別人的骨rou。 “我知道的,可我還是沒辦法喜歡你?!敝x雨離臉上終于破開一道淡淡的裂痕,狠狠地咬了唇瓣,直到被唇間沁出血腥熏出嘔意,方松開牙齒,目光呆滯地轉(zhuǎn)回皮影人身上,幽幽怨恨:“你對小孩不好,我以前只是吃得多些,你就不喜歡我,把我賣了,換了金葉子,你現(xiàn)在有銀子了,想把我換回來,可我不會讓你趁心的,我不會認你的!” 謝雨離平和的聲線中沒有任何的指責之意,一句一句平平淡淡如周頌經(jīng)念佛,可那每一個字卻像尖針、似芒刺、似錐子鉆進謝老夫人的心,疼得淚意四濺,恨不得把那一派胡謅的南宮醉墨撕成碎片。 可她解釋不了,這個女兒被養(yǎng)成了是非不分,說難聽些,完全養(yǎng)成了一個廢人,她做娘的不心疼? 可她總不能說,是南宮醉墨把她硬搶走?聽鐘郡主的意思,這謝雨離也只能在謝家留一陣子,將來,她還是要回東越,回到南宮醉墨的身邊。 她總不能讓謝雨離對南宮醉墨心生嫌隙,要是這孩子惹了南宮醉墨不喜,受苦的還不是她的女兒? 到底經(jīng)歷了大風(fēng)大浪,謝老夫人很快抹了臉上的淚,拿了一塊桂花糕,婉言道:“沒關(guān)系,不認沒關(guān)心,只要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健健康康的,娘親,已經(jīng)很滿足了?!?/br> 謝雨離不語,倒是溫溫順順的接過,細細地啃著,用完后,擦了手。便將注意力放回皮影戲上,嘴里抑揚頓挫地念著一句一句的臺詞,心情絲毫不受影響,謝老夫人這才留意到,這段戲說的就是一個母親拋下女兒數(shù)十年,等女兒過得好后,那母親又厚顏無恥地想認回親閨子。 謝老夫人如魚刺鯁在喉間,疼得差點嘔出血來,她知道,這些皮影戲全是南宮醉墨找來的。 這表明是要提點她,謝家的人,別想跟他南宮醉墨搶人,也別妄想在謝雨離心中占據(jù)任何的位置! 雖說這是一場很揪人心、摧人肝的談話,但至此后,謝雨離倒愿意偶爾和謝老夫人說幾不溫不熱的話,并在謝老夫人的邀請下,在小苑里走走,散散心,甚至,和劉氏見了面。 劉氏身體極虛弱,倒引起謝雨離的關(guān)心,她象對待受傷的小動物般主動給劉氏喂食,小心翼翼地侍候著,并極力討好劉氏,雖不擅表達,依舊搜盡枯腸跟她說些東越好玩的事,以換得劉氏告訴她謝良媛幼年成長的點點滴滴。 不到幾天,謝雨離倒纏起劉氏起來,每天天一早,便主動來敲劉氏的寢房,要推她出去散心,夜里若非是因為謝晉成在,謝雨離肯定是想方設(shè)法與劉氏共寢。 劉氏初時對謝雨離的到來,亦是十分不安,稍處后,發(fā)現(xiàn)這婦人心性不過是十歲的孩童,毫無心機,突然就放下了心,她想,就算謝良媛與謝雨離相認,在謝良媛心中,母親的位置也只會是她劉氏一人,因為謝雨離的模樣,實難讓人與母親二字聯(lián)想。 且,劉氏發(fā)現(xiàn)謝雨離只是單純地想聽有關(guān)謝良媛的事,對于認回女兒,她似乎并不熱衷。 雖然劉氏理解不了謝雨離究竟心底如何想,但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女兒,不會依在別人懷里叫娘,總算讓劉氏感到寬慰,所以,連日來,每逢謝雨離來找她,她都會事無巨細地將謝良媛幼年時的點點滴滴都告訴她,并將謝良媛小時候用過的虎衣虎帽小鈴鐺等拿出來,贈給了謝雨離。 “祖母,媛兒回來啦……。”謝良媛邁著歡快的步伐驟然出現(xiàn)在謝老夫人跟前時,接著,象頭雪雁般一頭扎進謝老夫人的懷中,歡脫地開始撒起嬌,進而,又轉(zhuǎn)到劉氏的懷中,這里捏捏,那里摸摸,嬌嗔著,“娘親,娘親,您快養(yǎng)胖些,都不好抱了,好嗑人呢。” 一時間,原本沉靜的氣氛活潑了起來,連一直不茍言笑的謝晉成也淡淡地笑開,丫鬟婆子也稍稍大了膽,松懈了挺直的后背,竊笑了起來。 更別提謝老夫人,又是親又是抱地,最后,指了一旁呆呆發(fā)怔的謝雨離,緩聲道:“媛兒,快給……。請個安。” 謝雨離手一顫,手上的幾個皮影人便落了地,她心中慌亂,蹲下身,抖著指尖胡亂地在地上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