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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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曼看著他,輕輕點頭:“我們曾經(jīng)來過,這里的蛋撻和絲襪奶茶很出名。那一次,我們排了很久的隊才買到,吃到嘴里卻沒想到是一股香樟味?!?/br> 欒傾待輕輕笑起來:“那是我吃過最難吃的蛋撻,卻是終生難忘?!?/br> 張小曼慢慢喝了幾口茶,盯著眼前的茶杯,問道:“這幾年,你都去了哪里?” 欒傾待說:“舊金山,香港,澳洲,英國。四處游走?!?/br> “老爺子知道你的事嗎?” “還不知道。” 張小曼抬眸看向他:“欒亦然知道?” 欒傾待頷首:“是。假死遠(yuǎn)離榮城,遠(yuǎn)離你,是當(dāng)時我為了保護(hù)你唯一能做的事情了?!?/br> 張小曼沉默著站起身,在欒傾待全然沒有準(zhǔn)備的情況下,她將一整壺綠茶都倒在了欒傾待的身上,然后一言不發(fā)地離去。 欒傾待急匆匆地追出去,街道兩側(cè),皆不見女子熟悉而曼妙的身影。欒傾待頹然地重新回到了餐廳。 張小曼站在某間珠寶店的玻璃門口,清晰地將他臉上的表情悉數(shù)看在了眼中。 時至今日,張小曼才真正看清楚她與欒傾待之間的情感模樣。 薄脆,淺薄,不堪一擊,根本承受不起一絲一毫的生活之重。 情緒在焦灼起伏之間慢慢歸于平靜,張小曼又重新回到了餐廳里。 她望著對面的男人,說:“那一年,我們的世界里還沒有顧鴻華。你來香港看我,你信誓旦旦地抱著我,說:小曼,我欒傾待對天發(fā)誓,這輩子都會對你好。我總有一天會娶你?!?/br> “我相信了?!?/br> “后來,顧鴻華費盡心機(jī)想要娶我。你呢?你在哪里呢?” 欒傾待面色有些凄惶:“小曼……” “董秀雅出事,我母親的手指被折斷,家中遭遇前所未有的經(jīng)濟(jì)危機(jī),我每晚睡覺都會被枕巾上潮濕一片的淚水給驚醒。那時,你又在哪里?” “一次又一次,你總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悄然消失?!睆埿÷p輕冷笑著:“但你卻口口聲聲說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hù)我?!?/br> 兩人一時間沉默無言。 許久之后,張小曼望著欒傾待,說:“欒傾待,我們之間的那些前塵往事,不如就此終結(jié)吧。我對你曾經(jīng)是一根筋,愛你信你,為你等為你哭。我的人嫁給了顧鴻華,心卻不知廉恥地替你守著。我在婚姻里不忠于丈夫,在感情里不幸福,我卻將這一切都怪責(zé)在了顧鴻華一個人的頭上?!?/br> “如今想來,我這樣固執(zhí)地守著這份感情,得到了些什么?”張小曼輕輕嘆息:“我們以后就不要見了吧,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至于你,恐怕是早就心里沒有我了?!?/br> 欒傾待連連搖頭,他急急地想要去握張小曼的手,“不是這樣的?!?/br> 張小曼已經(jīng)收回了手,準(zhǔn)備離去。 欒傾待望著她的背影,竟忘了自己正身處鬧市,忽然大聲開口道,“小曼,你難道不記得我們曾經(jīng)有過一個孩子嗎?” * 這一定是世上最為荒誕的笑話之一。 身為一個女人,一個母親,張小曼竟然不知道自己除了眉生之外,還有過另外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如今身在何處?是生還是死?是男孩還是女孩?多大了? 張小曼想得頭痛欲裂。 她還是認(rèn)得住所的方向的,她慢慢地在路上走著。 欒傾待一直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經(jīng)過一間戲院,里面隱約傳來一首老歌:“起初不經(jīng)意的你,和少年不經(jīng)事的我。” 張小曼駐足抬頭,果真看到了《滾滾紅塵》的電影海報,那樣舊舊黃黃的顏色,分明是屬于他們這個時代的電影。 她長久地凝視著海報上正當(dāng)芳華正茂的林青霞和秦漢。 曾經(jīng)那樣相愛的一對璧人,如今早已經(jīng)是勞燕分飛。 張小曼緩緩回身,望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欒傾待。忽然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她這漫漫半生為什么總是不快樂,明白她在情感的路途上為什么總是不順?biāo)臁?/br> 因為她與欒傾待的感情只有開頭,卻欠缺完整的結(jié)局,所以她心心念念,始終不曾放下。幾年前,她以為欒傾待死了,好不容易放下了,他卻又再一次地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還告訴她他們之間還曾經(jīng)有過一個孩子。 一個多小時,張小曼大開公寓的大門,轉(zhuǎn)身看了一眼欒傾待,輕聲道:“進(jìn)來坐吧。” 她去廚房給欒傾倒了一杯橙汁,“家里沒有熱水了,煮不了茶,你將就著喝吧?!?/br> 欒傾待輕輕道了一聲謝。 張小曼在一旁坐下,臉上的神色是平靜的,“孩子的事……” 欒傾待凝著她:“你……真的完全沒有印象嗎?” 張小曼輕輕搖頭。 欒傾待深深地斂起了眉頭:“怎么會這樣……” 張小曼說:“你都知道些什么呢?” 欒傾待望著她的目光漸漸染上了一抹極其奇妙的情愫,他數(shù)度張口,卻仿佛又覺得有些羞于啟齒。 張小曼一直安靜地等著,一雙眸安然茹素,倒是讓欒傾待慢慢放下了心中的顧忌:“那一年你18歲,剛剛來香港念書的第一年,我從榮城千里迢迢地跑來看過你……” 那一日,欒傾待在張小曼的公寓里一直待在黃昏時分。 夕陽鉑金色的光忙伴著絲絲入耳的塵世雜聲一起溜進(jìn)了正沉默安靜的公寓里。張小曼身上穿著一件深墨色的盤扣上衣,她安靜地望著窗外的那抹旖旎金色。 夕陽之美,美在那抹艷光背后總藏著深濃的蕭條感,張小曼在這樣的夕陽中忽然覺得很恐慌。 她的人生里,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一段無邪而美麗的時光,但她如今卻全部都記不起來了…… 八年光陰空白無從記憶。 欒傾待的聲音這時有輕輕地在她耳邊響起:“如果我們的孩子如今還活著,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30歲了,比亦然還要大一歲……” 張小曼轉(zhuǎn)眸看向他,一雙眸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盛滿了盈盈欲墜的熱淚。 * * 四月,眉生孕期最危險的一段時間終于安然度過。 夜里,欒亦然一邊替妻子揉著腰,一邊道:“欒亦然,我們也該把婚禮正式提上日程了吧?” 眉生舒服地側(cè)躺著,語氣很慵懶,她說:“不是都已經(jīng)領(lǐng)了證?我現(xiàn)在肚子已經(jīng)很明顯,一般的婚紗可穿不上。” 欒亦然笑著道:“等你生下來,我們就辦儀式?!?/br> 顧眉生輕輕蹙眉,說:“不如旅行結(jié)婚?!?/br> 欒亦然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早晚是要面對爺爺和欒家的一大家子人的。” 顧眉生倚在他懷里,頗有些無奈地長吁短嘆:“能拖一天是一天呀?!?/br> 欒亦然挑了挑眉,抬起手,在她的臀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道:“我今天早上已經(jīng)給爺爺打過電話,他們這兩天就會來榮城。” 他停了停,整個人躺了下來,吻了一下妻子的雙唇:“你擔(dān)心什么,你肚子里的那個,可是欒家小一輩里的長孫,爺爺和爸媽只會慣著你。” 顧眉生可不稀罕母憑子貴這一套,她輕哼了哼,固執(zhí)道:“不要辦儀式?!?/br> 欒亦然詫異地看著她。 顧眉生揚揚眉:“你兒子的意思,借我的口說出來而已?!?/br> “……”欒亦然輕輕閉上眼:“睡吧?!?/br> 幼稚。 顧眉生側(cè)頭看了他一眼,“我聽到了。” 欒亦然睜開眼睛看向她。 眉生用力在他腰際捏了一把,道:“你肯定在心里說我幼稚。” 欒亦然:“……沒有?!?/br> 4月,眉生正值孕中期,她的觸覺和感官都遠(yuǎn)比普通人敏感。平時這丫頭就精明犀利,如今肚子里多了一個,她簡直都快成半仙,連他心中的腹誹和弦外音居然都能猜得到。 殊不知,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這么久,有些東西早已經(jīng)在潛移默化之中一點點地成為了默契和習(xí)慣。 尤其是顧眉生,她對欒亦然有著兩世的記憶和兩世的了解,能夠精準(zhǔn)地猜到他的心思,實在并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 人間四月天,芳菲滿,春花綻。 眉居里,傭人們對于顧眉生是又敬又怕。 她不像那些懷了孕就會變得格外柔軟溫和的豪門女子。顧眉生太精明了。 自從眉生3月動完手術(shù),欒亦然就不惜擲下重金,從各地搜羅來各自適合她食用的補品,每天讓廚師變著花樣的給她補身體。 那些補品實在是太多了,廚房旁邊有一整個柜子裝還是無法裝得下。 便開始有傭人將補品一點點,不著痕跡地私藏進(jìn)自己的口袋里。 那點東西對于這家的主人來說,根本是九牛一毛,但對于普通人家來說,卻已經(jīng)是極好的奢侈品了。 他們料想顧眉生是不可能知道的。 誰知,有一日中午,眉生吃過午飯,管家就替她在院子里放了一壺補身的熱茶和一大盤水果。顧眉生在門廊處來回慢慢地踱著步消食。 她看了一眼管家身邊的中年白衣女子,她身上殘留了一點點鹿胎粉的污漬,那污漬原本不明顯,但白色的衣服在日光下就會有些反光。眉生只匆匆一瞥,就已經(jīng)看到了。 她看了眼那女傭,然后開口對管家道:“家里的補品實在太多,你拿一部分出來,給大家都分一分?!?/br> 管家點點頭:“好的?!?/br> 眉生指了指白衣女子,微笑道:“她就不用了吧,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自己分過了?!?/br> 那白衣女傭面色瞬間煞白,端著空盤子站在眉生面前,既尷尬又難堪無比。 眉居的眾人們見見意識到這位女主人的難纏,再加上顧眉生其實對傭人也很大方,所以他們漸漸也不再干中飽私囊的事。 管家對眉生是心中佩服的。她不像很多富豪嬌妻,對家中的一切都非要指手畫腳。大部分的時候她都不會去插手管家的一切工作和決定。 顧眉生是個大氣的女人。 4月26日上午,顧眉生剛剛起床吃過早飯,就接到了欒亦然的電話,“我有份重要的文件忘在了家里,你幫我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