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清純大小姐、頭號寵婚:總裁的風(fēng)水寶妻、最后兩千塊、趕尸小道[星際]、天賜良媛、男神包郵:二婚老婆別發(fā)飆、洪荒之我真不是圣人啊、農(nóng)門醫(yī)香之田園致富、男神哪里跑、琢玉點酥(賭石)
顧眉生記得自己小時候看西游記,里面有句話是這樣說的:菩薩、妖精,總是一念。心生,種種魔生;心滅,種種魔滅。 每個人都想好好活著。不僅要活著,還要活得體面,活得快樂,活得心滿意足。 可當(dāng)現(xiàn)實幻化成了一部西游記。每個人卻覺得自己不是妖,更不是魔。人人都想當(dāng)菩薩,每個人都想做那個被所有人歌功頌德的唐僧。 太難。因為每個人心中都藏著深深淺淺的貪念。 顧眉生喜歡孫悟空,因為只有他不虛偽。魔便魔,妖便妖,他對那些道貌岸然的世俗標(biāo)準全然無所謂。 他只一心維護他心中想要維護的人與事。 所以,當(dāng)張小曼說董秀雅可憐的時候,顧眉生反問母親,“mama,您覺得您自己可憐嗎?” 張小曼不解望著女兒。 顧眉生又說,“你也曾經(jīng)說過我可憐?;蛟S,爸爸也會在心中覺得他自己很值得憐憫。你大概也會覺得自己可憐?!?/br> “一個人在紅塵陰霾下生活得太久,無論現(xiàn)實的人事風(fēng)景有多旖旎美好,落在她眼中卻總是灰暗。這不是眼睛的問題,這是心的問題?!?/br> “mama,我從不覺得自己可憐。我也不要做那個被人用一輩子去感嘆可憐的人。” 是,顧眉生心若磐石。 過往種種,無論董秀雅曾經(jīng)吃了多少苦,受過多少傷,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與任何人無尤。 顧眉生離開水上居沒過多久,顧鴻華便走了進來。 張小曼恨透了他,“眉生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你心里怕是特別高興的吧?!?/br> 顧鴻華輕嘆口氣,“當(dāng)年,我便是愛你這份固執(zhí)的莫名善良??涩F(xiàn)在,我卻慶幸我們的女兒并不像你?!?/br> 他說:“原來,愛一個女人與愛自己的女兒,真的是不同的?!?/br> “董秀雅有什么可憐?這么多年,你幫她了不知道多少次,她可曾謝過你一字半句?”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若依舊固執(zhí)地守著自己心中的那些是非標(biāo)準,消磨的不僅僅是我,還有眉生對你的愛?!?/br> 張小曼覺得自己徹底迷失了,她在電話里對寧茴說,“大約有問題的那個人,真的是我。” 年初五,有客從舊金山來到榮城。 寧茴特意準備了一個家宴,她對欒亦然說,“不如問問眉生有沒有時間?!?/br> 欒亦然從工作中抬頭,看了眼母親,“過節(jié),她難免有些忙?!?/br> 寧茴點頭,“晴晴坐的飛機大概下午3:30左右就到了,你去接她一下?!?/br> 欒亦然對寧茴說:“我下午沒有時間。欒晴晴很獨立,您把家里地址發(fā)給她已經(jīng)足夠。” 寧茴皺眉,“我不是怕她悄悄跑去你叔叔的墓地嘛?!?/br> 欒亦然沉默了幾秒,然后道,“那就讓她去吧?!?/br> 寧茴無奈,輕嘖了一聲,“你呀,跟你爺爺一樣。鐵石心腸,一點不知道心疼女孩子?!?/br> 事實上,欒晴晴抵達榮城的時間,比寧茴預(yù)期的更早。下午2:00,她已經(jīng)手提著行李,在冷清的公墓間,不時停停走走,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終于找到欒傾待的墓碑。 照片上,欒傾待笑容溫暖。欒晴晴口中一聲“爸爸”還未曾喚出口,鼻間已經(jīng)開始覺得酸澀。 她輕輕仰起頭。天邊有三兩成群的鳥雀正欲歸巢。 “爸爸,我曾經(jīng)只是失足的幼鳥,你憐我無依無靠,讓我陪在你身邊長大?!?/br> “小時候常常聽你說榮城有多美。今天我終于來了這座被你散下許多愛和情感的城,卻發(fā)現(xiàn)原來這里這么冷,冷得令人心中難免生出許多的怨恨?!?/br> 這一天,欒晴晴在墓園里待了很久,一直到兩個小時后,她才坐了出租車離開。 司機問她,“小姐,去哪?” 欒晴晴望著車窗外全然陌生的街景,說:“秋波弄?!?/br> 一路上,她發(fā)現(xiàn)在很多的商業(yè)街,公交車站,樹旁廣告牌,都無一例外地掛著同一個女孩的照片。欒晴晴問司機,“她是誰?是你們這里當(dāng)紅的明星嗎?” 司機看了一眼窗外,說,“不是。她是我們榮城首富顧鴻華的千金。長得很美,是不是?” “是很美?!睓枨缜缤鴱V告牌上淺淡微笑著的顧眉生。照片上的女子,五官精致猶如上帝最精雕細刻的畫卷,更是欒晴晴從來未曾見過的芳澤鉛華。 真的是眉眼似錦繡,笑容可傾城。 那一天,也是欒晴晴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世界里認知張小曼。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看過張小曼的照片,彼時,欒傾待對她說,“晴晴,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想娶的女人?!?/br> 欒晴晴看不出張小曼究竟有哪里好。美是美的,可這大千世界中,獨獨不缺樣貌漂亮的女子。 張小曼再美,身上也最會留下歲月的輕痕。她臉上雖然化了妝,面色卻看起來很蒼白,身形又太瘦,雙眉不知為何總輕輕地皺著。 欒晴晴就站在秋波弄門口,面無表情看著張小曼。 張小曼從她身邊經(jīng)過,卻又停了下來。她轉(zhuǎn)身問欒晴晴,“這位小姐,你找誰?” 欒晴晴的目光很直接,甚至有些無禮。她望著張小曼,沉默許久后才說,“聽說這里是榮城歷史最悠久的建筑了,我心中好奇,難免駐足?!?/br> “可走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良辰美景,也不外如是。” 黃昏5:30,欒晴晴終于抵達華庭一號。寧茴一邊迎她進門,一邊說,“怎么打你電話也不接?害我一下午都心神不寧?!?/br> 欒晴晴笑著說,“大伯母,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彼哌M客廳,打量著屋里的擺設(shè),然后問道,“大伯和亦然呢?” “你大伯在房間里休息,亦然還沒回來?!?/br> 寧茴遞給欒晴晴一杯熱咖啡,她接過,“大伯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寧茴眼眸微微黯淡,話語卻很輕描淡寫,“他年紀大了,就這樣。” 欒晴晴沒有再細問,笑了笑,站起身,說,“伯母,我晚上睡在哪里?我想先洗個澡?!?/br> “好?!睂庈铑I(lǐng)著她走進欒亦然的房間,“你就住亦然的房間,讓他這幾天睡在書房?!?/br> “你先去洗澡吧,我替你換套干凈的床單?!?/br> 欒晴晴跟在寧茴身后走進欒亦然的房間,那陣極熟悉的薄荷氣息撲面而來。欒晴晴望著這個獨屬于欒亦然的空間,說,“大伯母,不用換了,我沒有這么講究的。您把干凈的床單都給亦然哥留著吧。” 寧茴回頭看向她,笑著點頭,“你這孩子,永遠這樣善解人意。那你洗完澡可以先休息一下,吃晚飯的時候我再叫你?!?/br> “好的?!?/br> 一刻鐘后,欒晴晴洗過澡走出浴室,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打量著欒亦然房間里的各種擺設(shè)。最后,她被一盆開得正好的虞美人吸引了視線。 欒晴晴走過去仔細端詳。這盆花開得格外美麗,哪怕此刻已經(jīng)是嚴冬,虞美人卻依舊怒放好似春天。 欒晴晴心中不免好奇,“這人一向粗枝大葉,什么時候也懂得憐花惜草起來了?” 她和衣躺在欒亦然平時慣睡的床上,將深藍色被子安妥地蓋在身上。欒晴晴心滿意足地閉上雙眼,心里想的是:這一刻的感覺,就好像是欒亦然正將她溫柔地抱在懷里,呵護安慰。 她心上的傷痛,因為這樣的想法也變得仿佛不再那么疼了,欒晴晴抱著被子,很快便沉沉睡去。 * 夜間賽車進行到第五天,顧眉生給的獎金已經(jīng)累計高達百萬。蘇棠簽支票的時候,問她,“花出去的這些錢,能令你變得開懷一些嗎?” 顧眉生說,“如果可以,我也想上去比賽?!?/br> 蘇棠聞言輕皺了眉頭。 顧眉生笑,雙手一攤,“放心,我是特別怕死的人。所以唯有出錢讓其他人去過過這樣的癮。” 蘇棠自然聽說了榮大舞會的事,但他不解,“眉生,那對男女究竟是什么人?”若只因為他們的出言不遜,顧眉生不至于如此大費周章。 他們是誰呢? 那個愛好賽車,放浪不羈的青年男人,五年后被蔣南平任命為城北鐵路新的監(jiān)理。這個男人叫趙春,是個聲名狼藉,貪財又愛女色的人。 他后來成為了白沫先最得力的助手,想必一定在城北項目上給鴻云集團設(shè)了很多的陷阱和圈套。 這樣的人,如果讓他們現(xiàn)在活得太自在,那就是給顧眉生以后的生活增添無盡的煩惱。 初五的這天晚上,因為獎金給得極高,引來了許多賽車的狂熱者。而身為連續(xù)四天衛(wèi)冕的趙春,這次更是志在必得。 顧眉生連著看他比賽了四天,已經(jīng)有些了解這個男人的習(xí)慣。趙春喜歡喝酒后賽車,因為顧眉生有一次聽到他對女友說,“酒精會讓我變得更加敏銳,神經(jīng)更加興奮。” 這一晚,女子知道勸不住趙春,于是拉著他的手,“我陪你一起去?!?/br> 趙春看向她,“你確定?” 她點點頭,“與其每次都站在一旁提心吊膽,不如陪你一起去經(jīng)歷這個過程。也許嘗試過一次,我就能體會你的感受了?!?/br> 趙春一把將女友抱在懷里,充滿酒氣的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一雙大手更是百無禁忌地來到了她的身前…… 顧鈺墨見狀,一把搶過顧眉生手里的望眼鏡,“讓我看,讓我看!” “……”顧眉生睨了他一眼,說,“顧鈺墨,你還是童男么?” 顧鈺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側(cè)眸瞪著顧眉生,“一邊玩去,我有跟你熟到這個地步嗎?” 顧眉生仿佛也不那么好奇,來了一句,“好吧,我問唐朦也是一樣的?!?/br> “……”顧鈺墨伸出手,裝作想要掐死顧眉生,下一秒?yún)s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很沒原則地求饒,“姑奶奶,我錯了。” 就在兩個人說笑的同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極劇烈的尖銳聲響。 兩人轉(zhuǎn)頭望去,隔了很遠就看到那輛黑色保時捷在經(jīng)過彎道時,方向不夠精準,直接沖破了護欄撞下了高架。 四周一下子亂成一團。 顧鈺墨望著那樣的場面,輕推了推身邊的顧眉生,“不會鬧出人命吧?” “不會。彭青在那輛車上做過些手腳,速度和力道都有最大值,不會鬧出人命?!敝劣跁绞裁闯潭龋鸵此麄兊倪\氣了。 顧鈺墨拿出平板電腦,翻看黑色保時捷車上的監(jiān)控記錄,片刻后,他爆了一句粗口,然后說,“這男人絕對是個變態(tài)!” 顧眉生接過平板電腦,這才看到,就到當(dāng)時那樣高速的車子里,趙春居然還讓他的女友幫他解決某些身體的需求。 顧眉生也沒有興趣再看下去。不遠處,已經(jīng)有警車和救護車駛來,顧眉生對顧鈺墨說,“走吧?!?/br> 一個小時后,顧眉生回到秋波弄,很快就被顧鴻華叫去了書房。書房的電視屏幕上正在播出賽車事故,顧鴻華問女兒,“能與我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顧眉生答:“古時候有這樣一種職業(yè),他們每日的工作就是為主人試毒。還有一種人,被稱為死士,他們生來就是要為雇主賣命。” “爸爸,那個男人以后會成為我的刀槍?!?/br> 顧鴻華又問,“為什么要用這樣的方式讓令他為你所用?” “他敢賽車,不怕死,貪財,好色,視法制為無物。這樣的人,反而容易控制?!?/br> “最重要是,我現(xiàn)在太年輕,若不令他先吃些教訓(xùn),難保他不會欺主。” 顧鴻華望著女兒,“今天倒挺誠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