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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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顧眉生沒有對他視而不見。她帶著他走出榮大,回了皇廷酒店。 她替彭青重新包扎著右手的傷口。 彭青一直靜靜地望著她,忽然開口,問她,“你是不是總是做噩夢?” 顧眉生倏爾抬眸,“你又偷偷去過我房間?” 彭青搖頭,“就算不去,我也能猜得到?!?/br> 顧眉生看著他,片刻后,她忽然伸手,一把撕爛了剛剛替彭青包扎好的紗布。 他手腕處極丑陋的傷疤就這樣暴露在了空氣中,傷口被撕扯,血慢慢地滲紅了他白色的衣服。 彭青卻絲毫不惱,反而笑了起來,“你看,我們多像?!?/br> 顧眉生冷冷望著他。 “越是離得你近,就越覺得,我們其實是非常相似的?!迸砬喽⒅櫭忌?,“你也是這樣覺得吧,所以對我總是仁慈?!?/br> 顧眉生站起身,準備離開。她身上的黑色長毛衣將她的背影襯托得那樣的瘦削。 彭青望著她投射在白墻上的影子:黑色的,悠長的,空洞的。像一個殘缺不完整的靈魂在天地之間游弋掙扎。 他忽然覺得自己眼睛像是被針扎到了:刺骨的疼,比手上那道新鮮的刀疤還要疼痛。 顧眉生開門離開前,彭青說,“無論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會去。哪怕你要我的命?!?/br> 顧眉生看向他,“今天之后,想要你命的人只怕會非常多。” 12月10日深夜,顧眉生在睡夢中被屋外的喧嘩聲吵醒。她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剛下樓,就見有工人匆匆忙忙跑過來,對她說,“小姐,不好了,老爺子突發(fā)心悸病,要即刻送醫(yī)院做手術(shù)?!?/br> 顧眉生跟著她往外走,“通知爸爸了嗎?” “先生已經(jīng)在聯(lián)系醫(yī)生?!?/br> 可憐這顧云禮,在被推進手術(shù)室之前,還在反復(fù)叮囑顧鴻華:“子墨還在警局,你要記得去保釋他,要護他周全。三個孩子,就子墨還是健全的人了啊……” 顧鴻華望著父親泛青痛苦的臉,心中的怨恨一時消散了大半,他轉(zhuǎn)身,對劉文說,“查!給我好好查查清楚,你們這些人到底是怎么服侍老爺子的!” 劉文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應(yīng)了,急匆匆地回了秋波弄。 數(shù)個小時之后,他又重新折回醫(yī)院。這一次,他手里多了一樣?xùn)|西。 顧鴻華在忙碌間看了劉文一眼,“手里拿得什么?” “蟲草?!?/br> 劉文將那包蟲草和一張醫(yī)生證明遞到顧鴻華面前,“這些蟲草都是假的?!?/br> 顧鴻華看了眼躺在重癥病房里的顧云禮,然后從劉文手中接過那張醫(yī)生證明。 良久后,他走到顧眉生面前,揉了揉女兒的頭發(fā),“爸爸出去辦點事,你陪著爺爺?!?/br> 顧眉生抬頭看向顧鴻華,乖巧地點了點頭。 * 在榮城,作為首富,世人對于顧鴻華有許多不同的定義:英俊。儒雅。腹有詩書。貴胄逼人,氣度不凡。斯文有禮。 但是這一晚的拘留所里,顧鴻華當著劉文和幾個獄警的面,狠狠地掌刮了顧子墨。 深夜幽靜的看守所里,只聽見極清脆的幾個巴掌聲。顧子墨被打得隱隱覺得有些眼冒金星。 顧鴻華震怒。但他每一個巴掌落在顧子墨臉上的時候,眼神依舊是疼痛的。 “這么多年,你若說我對你不公平,我無話可說。我承認,我忽視你們,我偏心眉生。”顧鴻華說。 “你的爺爺,為了這件事,不知與我爭執(zhí)了多少回。他為了讓你進鴻云集團,不惜與我反目。” “他為了保住你們兄弟在顧家的地位,情愿將自己手里的股份都拿出來讓給你?!?/br> “就在今天,數(shù)個小時前,他進手術(shù)室前,還千叮萬囑,要我盡力保你周全?!?/br> 顧鴻華說著,將手中那包蟲草悉數(shù)砸在了顧子墨臉上,“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 “蟲草特性不同,你竟然將一包假的毒蟲草送給你爺爺吃!” 顧子墨原本被顧鴻華的幾個巴掌打懵了,這會兒聽了他的話,頓時辯駁,“不!這不可能!這些蟲草都是我親自去挑選的。一定是有人掉了包?!?/br> “顧眉生!”顧子墨咬牙切齒,“一定是她!” 劉文站在顧鴻華身后,輕輕開口,“不,我可以作證:眉生小姐今天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接觸到那包蟲草的。” 顧鴻華此刻對顧子墨已經(jīng)是失望透頂。他望著顧子墨,“你既然恨毒了顧家,我們便也就不再礙你的眼了?!?/br> 他說完,徑直拂袖而去。 顧子墨跌坐在冰涼長椅上,眼中寫滿了不甘心,“顧、眉、生!” 劉文卻在這時忽然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在顧子墨的耳邊輕道,“其實,那些蟲草是我調(diào)的包。” 顧子墨倏爾抬起頭,目光簡直淬了毒,死死地瞪著劉文,“你……”顧云禮最信任的管家,竟是顧眉生的人! 劉文淡淡望著他面上的表情,又道,“眉生要你死,你已經(jīng)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br> 顧子墨瞇起了眸,“我就算死,也會拉她陪葬!” 劉文勾唇,“你想用那段視頻置她于死地嗎?你也太小看顧眉生了?!?/br> 顧眉生重新回到秋波弄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時分了。蘇棠去醫(yī)院接她。 車子里,蘇棠說,“老盛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我們了?!?/br> 顧眉生此刻顯得很疲倦,她勉強用手撐著頭,“那個孩子有消息了嗎?” “多半是被顧子墨刻意藏起來了?!?/br> 顧眉生沉默片刻后,“明天,找林世均去與他談?wù)劇!?/br> 蘇棠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可是這樣一來,他就有了與我們談條件的資本。” “我計劃了所有的一切,只沒想到顧子墨會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br> 蘇棠輕嘆了口氣,“顧子墨又怎么會想到,何美琪在葡萄牙時還有過一個私生子呢?” “他更加不會想到,現(xiàn)場的那些與他血型一樣的血跡,其實都來自于彭青?!?/br> 顧眉生輕輕哼了一下,“何美琪前世怕是造了太多的孽。她怕是身在黃泉也不會想到:那個被她忽略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子,回來討債了?!?/br> ☆、jian人,分崩以離析 12月12日,城北鐵路項目正式啟動,顧鴻華出席奠基儀式。 同樣是12月12日,榮城的股票市場受到影響,在連續(xù)了兩個多月的低迷之后,忽然大漲,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 欒亦然之前將待曼以出讓股權(quán)的形式與鴻云集團合作,這次也順帶得利,將欒傾待造成的虧損彌補回了大半。 欒傾待原本心中對欒亦然頗有微詞,現(xiàn)在卻仿佛漸漸能夠看出幾分欒亦然的用意了。 他這個侄子,目光長遠,比他更適應(yīng)這商場中瞬息變化的形式。 “接下來呢,你準備怎么辦?” 欒亦然將一張支票交給欒傾待,“待曼此刻依舊屬于鴻云旗下產(chǎn)業(yè),您之前不是打算參與城北那個項目?” 欒傾待定睛望著電視里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顧鴻華,“有那么容易嗎?”他說完,沉默一陣,又道,“也罷,你心中大約早就有了打算?!?/br> “二叔,當年你與顧鴻華之間,究竟發(fā)生過什么?” 欒亦然這話切換得很突兀,欒傾待看著他,卻反問,“我一直很想問你,你究竟看上顧眉生什么?” “這個孩子,有著最美好的容顏,但那脾氣秉性,卻與顧鴻華如出一轍?!睓鑳A待說,“照理,我不該當著你去說一個晚輩的是非,但是選擇顧眉生,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欒亦然不問了,他站起身,送欒傾待出了門。 話不投機,那就不說了吧。 顧老爺子生病入院,欒亦然身為顧鴻華的“門生”,出于禮貌,也總是需要上門探望。 這一天是周六,欒亦然來到紅酥閣的時候,顧眉生剛吃了早餐,見他出現(xiàn),開口便問,“欒先生這回發(fā)了多少財呢?” 欒亦然微笑走近她,“我今天是來探病,不談錢?!?/br> 顧眉生放下手中平板電腦,說,“爺爺還在醫(yī)院,我讓秦叔陪你去?” 欒亦然輕揚了眉,“你不去?” “我下午已經(jīng)約了人?!?/br> 欒亦然看著她,點點頭,“挺忙?!?/br> 顧眉生起身走到他面前,輕輕牽起欒先生的手,笑著道,“這位先生,心猿意馬可不大好?!?/br> “你可以先去醫(yī)院,我一個小時之后就來找你,嗯?” 那語氣,仿佛欒亦然是個討要不到糖果的孩子。 欒亦然望著她的,心里是很想假裝生一生氣的,但她已經(jīng)如此低聲下氣地與他商量,欒先生還能說什么? 說得多了,倒真變成是他在無理取鬧了。 室外暖陽傾城,欒亦然將女孩拉進懷里,低下頭,吻住了她的雙唇。 欒亦然今年24歲,正是一個男子最血氣方剛的年紀。 他很喜歡顧眉生,喜歡到總是想要將她留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用自己的七尺身軀為她擋住生活的疼痛。 但他不能。 他要忍,要等。 欒亦然要的,是顧眉生的心甘情愿。 他吻她,吻得格外細致而繾綣。他將心中所有的熱情和急躁裹在了深濃的溫柔和耐心之中。 顧眉生倚在他懷里,心事是泥濘的。她將臉埋在他脖頸處,咬字微有含糊,“命運真像是一只翻云覆雨的手?!?/br> 幸運是,無論上一世還是現(xiàn)在,欒亦然總是在的。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反反復(fù)復(fù),成就了顧眉生這一生中唯一的罄竹難書。 顧眉生與蘇棠這天下午要去見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