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春海,二叔答應(yīng)你了。二叔跟你保證,哪怕是拼了我這條命也不會讓你爹的生意出錯?!?/br> 同時,孟德盛盛怒匆匆離去。跟著出去的還有其他三個兄弟,臨走時留給孟春海的只有白眼。 世態(tài)炎涼,孟春??峙略缇椭馈?/br> 孟昌武做最后的總結(jié),警告孟朝東不得私吞將孟德福的生意錢,只有每年年底分紅的時候可以拿走全年利潤的兩層做為回報。其余的要一分不落的給回孟家。除此之外,平時務(wù)必照顧周全季氏和三個孩子。 老實巴交的孟朝東一一應(yīng)承,彎著腰站在孟昌武面前頭也沒敢抬過。 送走孟昌武,孟朝東抬起來頭時已經(jīng)是一頭的冷汗。 “二叔,您會不會怪我?”孟春海也知道,從今天開始二叔將會成為幾個伯伯的眼中刺。 孟朝東果然很有責(zé)任感,拍著春海的肩膀,“孩子,二叔怪你干嘛。幫你做什么事都是二叔應(yīng)該的。只是二叔能力有限,只怕當(dāng)不了這個前臺老板?!?/br> “二叔不用這樣的想。您的生意經(jīng)還是很不錯的,這些年我可是沒少學(xué)?!泵侠^業(yè)似乎是最輕松的一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壓根沒想過接孟老六的生意。 “大哥說得對,二叔,以后春海一家您就多顧著點。春海還小,您好好教著就是。興許過兩年月春海長大了你就可以卸下這擔(dān)子交給他自己?!?/br> 孟朝東嘆息一聲也算是認(rèn)了,“你們倆放心吧。我既然答應(yīng)了就不會不負(fù)責(zé)任。春海,二叔一定用心教你?!?/br> “那就好。行了,我得先走一步,那幾塊地要重新分租出去。我得忙去了?!泵侠^業(yè)笑著走了。 孟炎成倒是沒有先走,與孟朝東去了孟春海家里。孟朝東接了孟德福的生意自然要去跟季氏說一聲,而孟炎成則是去接君姒。 季氏和君姒看到跟回來的是孟朝東,都有些不敢相信。君姒看向孟炎成,見他點點頭才釋然。雖然她不知道過程是怎樣的激烈又怎樣逆轉(zhuǎn)。但是她跟孟炎成一樣相信二叔。 目光轉(zhuǎn)向孟春海,她對這個十六歲的少年越來越喜歡。 孟炎成接了君姒就先走一步,生意上的事他們夫妻不參和。出了門君姒就忍不住詢問情況,然而孟炎成卻是給了他一個神秘的笑容。 “還有閑情跟我賣關(guān)子,看來你對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br> 孟炎成揚揚眉,——你竟然猜到了! 君姒白他一眼,撓了撓他的手背,但真的跟他一樣很滿意這個結(jié)果。 “其實春海選擇誰我都會支持。不過他選擇了二叔我會更高興。這個孩子與那個幾伯伯不一樣,他的眼光和他的勇氣,像我!” 身后陳飛揚和王滔各自噗了一聲,趕緊捂住嘴巴?!獙④娮钥湓絹碓接袃?nèi)涵了是怎么回事? 君姒和孟炎成回到將軍府時已過了午飯時間,二人如餓狼撲食卻依舊卿卿我我羨煞旁人。管家將瞪圓了瞪的丫鬟叫出去,自己低頭在旁候著。用完飯君姒才發(fā)現(xiàn)少了喧誠。問起管家說喧誠上許大夫那兒換藥去了。 “對了,秋吟呢?”孟炎成問道。 “沈小姐用過飯后回房休息去了?!?/br> 飯后,孟炎成陪君姒散了會步,也將上午在族長家商議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之后便去了營地。 雖然最終二叔成了那個人讓君姒很吃驚,但她已經(jīng)接受了這是事實。只是有一點奇怪,為什么會有三個人棄權(quán),又是誰棄權(quán)了?這看似一場公平的競選,背后真的沒有問題嗎? 若說有問題她又沒覺得哪里有漏洞,孟炎成也說二叔一直在推卻,但也沒有人勸他說話。要說支持二叔的人也只有孟炎成和大哥孟繼業(yè)。這兩人…… 孟繼業(yè)? 他一定知道劉氏的真正身份。 想到這一層,君姒又鬧不明白了,這跟選人替孟德福打理生意表面上完全沒有沖突。所以是不是可以排除二叔確實不想摻合孟德福的生意,而孟繼業(yè)也無意于誰能接手生意? 搞到最后,這所有的事情分析下來好像都有了聯(lián)系一樣。但明明就是挨不著邊兒的兩件事情。君姒實在搞不懂問題的聯(lián)系點在哪里。 “頭疼!真是頭疼!” “公主,您是不是生病了?”喧誠進了房間,小臉緊張到差點大叫管家請大夫。 君姒擺擺手,“想些事情煩惱而已。不必?fù)?dān)心?!彪S問起喧誠沈秋呤這兩日是否有什么不同,喧誠搖頭說無異樣。 小貓死了好幾日,沈秋呤試毒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為什么不下手?是真的不忍心嗎? 秀桃端了碗湯進門,說將軍吩咐過的每日都煲一份進補的湯藥給君姒驅(qū)寒。君姒也習(xí)慣了把湯喝完。 還過空碗時,君姒突然發(fā)現(xiàn)秀桃手上戴了一串手鏈,看著不名貴但是相當(dāng)別致。 “秀桃,誰送的?” 秀桃抬起手給他們看,“沈小姐送的?!?/br> “她為什么送你?”喧誠不解。 “很正常啊,每年過年的時候沈小姐都會送一些小東西給我們。雖然都不是名貴的首飾,但是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君姒和喧誠相視無語。 “咦,喧誠jiejie你不知道嗎,早上你前腳出門,沈小姐就跟后出去了。你們沒碰到?” 呃…… 這才是重點! “她早上出門了?”君姒和喧誠齊聲問,嚇得秀桃后退幾步湯碗差點掉地上去。 秀桃點頭,見君姒對她擺擺手便走了。走到門外長長吐出一口氣,搖搖頭不知道主子和喧誠jiejie怎么了。 喧誠低下頭承認(rèn)錯誤,說自己真不應(yīng)該在那個時候出門,錯過了沈秋呤的事。君姒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雖然失去機會很可惜。 “公主,您說沈小姐出門會不會去見了誰?” 君姒皺眉,“不好猜。不過昨天劉氏過來跟她明明什么都沒有說,她也很少出門。總不是出趟門就專程為了買禮物?” “她在哪里買的首飾應(yīng)該能查得到,要不要奴婢去查一查?” “不用了。她一向低調(diào)估計很多人不認(rèn)識她。再說這樣反而容易打草驚蛇。不要擔(dān)心了,先看看她接下來的反應(yīng)?!?/br> 既然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機會,君姒覺得彌補機會是沒有必要的。靜觀其變反而更好。雖然她也很想知道沈秋呤不聲不響的出門到底有沒有去見過劉氏,或者什么別的人。 在將軍府,沈秋呤對下人雖然都不錯,但卻并沒有能交心的人。她好像永遠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大家也習(xí)慣了不去主動打擾。 房間的門從她回來就一直緊閉,里面沈秋呤在干什么沒有人知道。 沈秋呤哽咽一聲,手從臉上滑下,臉上呈現(xiàn)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多年未見,她滿以為自己再次獲得了親情,然而令她想不到的是,自己沒有完成jiejie交待的任務(wù),得到的是她憤怒的這一個巴掌。 “烏格哆麗,你不聽王室命令,還有什么資格做烏格王室的人?” 她無法忘記,jiejie一見面就指著自己的鼻子怒言相向,接著的就是狠狠的巴掌打下來。她當(dāng)時就被打懵了。不明白親情真的比不上仇恨嗎?三十年前的事了,又真的能讓人把恨遺傳至今嗎? 是的,她確實沒有聽從命令把劇毒給孟炎成服下。她不想把兩國的恩怨放在心里。她只想簡簡單單的做一個女人,找到j(luò)iejie,再跟jiejie一起回家。 這四年中,孟炎成照顧自己,關(guān)心自己。當(dāng)做親meimei般待,她怎么忍心下手?他雖然身為大軍統(tǒng)帥,但三十年前的事他又沒有參與,為什么要先殺掉他? “我做不到!做不到!”更重要的是在她的心里孟炎成是她唯一寄托了感情的男人。雖然她知道跟他不可能有結(jié)果,但愛情就是這樣,一旦愛了就會傾盡所有。 jiejie的逼迫,恩人的關(guān)懷,她沒有辦法權(quán)衡出輕重。也罷,失望的親情,得不到的情人,自己一無所有。希望遙遙無期,生存又有何意義? 她狠狠吸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拉開抽屜時在心里做了最后的決定?!猨iejie給的那瓶□□,不正好可以留給自己結(jié)束這一切的痛苦嗎? 然而,在角落里卻沒有那個黑色的瓶子! “怎么會不見了?不可能?!鄙蚯镞誓ㄖ蹨I翻找,可幾個抽屜全找了就是沒有找到那瓶□□。 她不相信,以為自己放別的地方去了于是努力的想,甚至連衣柜都找遍了,可最后依舊沒有找到。 毒,藥不見了! “不可能,不可能……” 沈秋呤坐到地上看著滿屋子亂七八糟,小臉煞白,有氣無力。因為試過毒,她知道劇毒的厲害,若是落到別人手里一定會鬧出人命。首先,他最擔(dān)心的人是孟炎成。 只不過現(xiàn)在自己擔(dān)心也沒有用了,自己的身份,jiejie的警告,望蒼國與大歷國的仇恨……她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 整一個下午,君姒都沒有發(fā)現(xiàn)沈秋呤,問了晉芳秀桃說她回來后一直沒有出門。這讓君姒有些擔(dān)心。帶著喧誠去了她的院子。 敲開門時看到沈秋呤屋子很亂,她也沒有讓君姒進門,低著頭強裝笑臉。 “沒想到公主會過來,我這屋子亂著呢?” 君姒看向門內(nèi),果然地上什么都有,首飾,被子,衣服,還有做了一半的針線活兒。 “沈小姐,讓奴婢來幫您收拾吧?!毙\機靈著呢,也不等沈秋呤同意直接進門了,手腳可利索了。 君姒也跟后進去,問她怎么會搞成這樣。她只能解釋說有一只老鼠出沒,她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老鼠哪兒去了。 君姒也動手幫她收拾,她卻是一直低著頭說些感謝的話,君姒余光瞄了好幾眼才看到她的半邊臉有些紅腫。這一發(fā)現(xiàn)也讓她肯定了一件事。先不管她去見了誰,總之她沒有完成任務(wù)被降罪了。而且扇巴掌可以證明兩人關(guān)系很好。若不然怕是直接給她一刀要了她的命。 收拾完東西后君姒并沒有多留,只是喊她稍后晚飯一起吃。毫無疑問沈秋呤拒絕了??吹贸鰜砩蚯镞屎芑艁y,她也不多說什么與喧誠離開院落子。 沈秋呤的反應(yīng)很反常,喧誠也早就看出來了。要不然不會主動幫她收拾東西。 “如果奴婢沒有猜錯的話,她應(yīng)該是在找什么東西。” “確實像。不過她到底丟了什么東西能讓她這么著急?”君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起一事,問喧誠當(dāng)初偷了藥以后是否將瓶子還回去。喧誠對天發(fā)誓空瓶子裝了些茶葉水完完整整的還回原處。 “那她到底在找什么?不會是還有別的毒,藥吧?”君姒看向喧誠,發(fā)現(xiàn)她顧自想心事,碰了碰她的手?!跋胧裁茨啬敲慈朊裕俊?/br> 喧誠皺緊眉頭,“公主,說了您可能不信。前幾日您讓奴婢送虎骨給木將軍時,奴婢在她的營帳內(nèi)好像看到過沈小姐裝毒,藥的瓶子?!?/br> “你說什么?” 喧誠再次肯定,“確實看到一個跟沈小姐的毒,藥瓶子相似,黑色的,上面印有紅梅圖案。但是不能肯定是否是同一個?!?/br> 聽到這個消息,君姒也震驚了。雖然不能確定木瑯營帳內(nèi)的瓶子是否是沈秋呤的。但至少可以懷疑三分沈秋呤丟的東西正是藥瓶。可是毒,藥的瓶子一直都藏在沈秋呤的抽屜里,又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會跑到軍營里去? “公主,剛才奴婢特意看了一眼先前沈小姐放置毒,藥的抽屜,確實沒了?!?/br> 君姒沉默后久久不語,想著這些事情的關(guān)聯(lián),卻是找不到一個突破口。不過卻想起幾前日木瑯也非要虎骨的事。孟貴說過虎骨價值不匪也完全是因為得遇到用得上的人。而且虎骨并非普通的藥。 “公主,會不會是我們查沈小姐的事被他們知道了,所以派木瑯想將最后的虎骨買掉。讓我們制不出解藥?” “所以你懷疑木瑯是敵人?” 喧誠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那個啰嗦的愣頭青…… 君姒搖頭不敢確定,“我聽夫君說過木瑯的事,看得出來木瑯是他信任的人。我相信夫君的眼光。所以木瑯可以暫時放在我們這一邊。其實我最懷疑的人是孟繼業(yè)?!?/br> “您的意思是木將軍沒有問題?可是藥瓶怎么解釋?相同而已?” 君姒扶額,“也許確實是相同而已?!?/br> 喧誠贊同,說今后會多注意沈秋呤的去處,最好能跟蹤她查到她到底跟誰見面。 臨近傍晚,晚飯已經(jīng)備好,君姒照例等孟炎成回來一起。習(xí)慣了這一世的甜蜜她也漸漸期待他們能這樣一輩子過下去。 孟炎成回到府邸,發(fā)現(xiàn)管家劉叔在門口侯著。見劉叔神色微異,他走上去將披風(fēng)交給劉叔,兩人一直沉默。直到進了廳中。 “將軍。今兒下午到的。” 劉叔將一封塞到孟炎成手中,接著說夫人等他多時,是否現(xiàn)在開飯。他將信收好讓劉叔直接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