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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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系到兒女的安全,多一個人,他就安一分心。 作者有話要說:對了,程鈺他們是大齊朝,開篇就交代了的,但佳人偶爾會寫成大梁,回頭我再統(tǒng)一修改吧,現(xiàn)在只能請大家包涵一下啦! ☆、第214章 晨光熹微,惠妃牽著四歲的小公主卿卿來了崇政殿,換麗妃去休息。 “meimei怎么來的怎么早?”麗妃剛洗漱完畢,看到她們娘倆,很是意外地問。 惠妃低頭看看女兒,苦笑道:“卿卿想陪父皇吃早飯,我就帶她來了?!?/br> 麗妃瞥了一眼惠妃身邊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娃,想到以前皇上對這個掌上明珠的寵愛比對幾個皇子還要多,在心里哼了聲,轉(zhuǎn)身去同明德帝告辭,然后領(lǐng)著宮女走了。 她走了,卿卿不再拘束,松開母妃的手跑去了龍榻前,站在邊上同明德帝說話,“父皇,我陪你吃飯來了,一會兒我喂你喝藥。” 她個子矮,惠妃將女兒抱到了榻上,明德帝眼珠子歪了過來,看到自己的乖女兒,眼角倏地滾落下淚珠。 “父皇不哭!”卿卿立即摸出自己的小帕子,跪在那兒幫父皇擦淚,明德帝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心里有對母親兒子的恨,現(xiàn)在大字都不認(rèn)得幾個的女兒這么孝順,兩相一對比,老淚越來越多。 惠妃跟著落淚,從袖子里拿出一方雪白的絲帕拭淚。 太后留在這邊的大宮女吉祥木然地站在不遠(yuǎn)處,對這樣的情形早已習(xí)以為常,視若無睹。 一家三口,一個躺著兩個坐著,強(qiáng)顏歡笑地用了飯,飯后惠妃摸摸女兒腦袋,讓她先隨乳母回宮,卿卿很聽話,低頭親了父皇一口,約好后日再來看他,乖乖跟著乳母走了。 沒過多久太后壽王瑞王等人來了一次,很快又離去,偌大的寢殿安靜下來,惠妃拿起帶過來的針線,一邊給女兒繡裙子一邊同丈夫說話,聲音溫柔,“皇上,咱們卿卿又長個子了,去年做的秋裝沒法穿了,我給她縫條新的,一會兒縫好了,先給你看看,你們爺倆眼光一樣,你說好看,卿卿肯定也喜歡?!?/br> 明德帝靜靜地躺著,看自己柔聲細(xì)語的寵妃。 “唉,脖子酸了,我歇會兒?!边^了一刻鐘左右,惠妃放下東西,側(cè)躺到榻上,左手撐著腦袋看著明德帝陪他聊,邊說邊笑,偶爾湊到明德帝耳邊說悄悄話。每到了這時候,吉祥就會側(cè)耳傾聽,然而聽到的全都是夫妻間的私密話,次數(shù)多了吉祥就沒興趣了。 惠妃時刻留意著她,抓住機(jī)會,在丈夫耳邊小聲道:“皇上,您的藥里有問題,楚傾要救駕,需要皇上的手印,您若是答應(yīng),就閉上眼睛,您不答應(yīng),我就不管那些了,一心陪著您,什么都不摻合。” 說完故意笑出聲,親了明德帝一口。 明德帝看著她,片刻后閉上了眼睛。他若是連楚傾都不相信,就只能等死了。他不怕死,但死了讓不孝子稱心如意,他死不瞑目。 惠妃懂了,靜靜地靠著丈夫肩頭躺了會兒,繼續(xù)與他聊日常,聊著聊著提到給女兒剪指甲的事,惠妃忽然笑了,坐起身,拉起明德帝的手看,驚訝道:“皇上指甲這么長了啊,我?guī)湍慵艏舭???/br> 明德帝嗚嗚地應(yīng)了聲。 針線筐里就有剪刀,惠妃挪到榻前的繡凳上,坐好了,認(rèn)真地幫他剪。 這是耗耐心的事,吉祥看了兩眼就不再關(guān)注了,反正惠妃絕沒膽子刺殺皇上。 惠妃心里很緊張,可她在宮里住了這么多年,心也比普通閨閣女人更堅定,低頭給明德帝吹指甲的時候,用早就藏好的繡花針刺破了食指指腹,再悄悄將血珠抹到明德帝指腹上,自始至終臉上都帶著嫻靜的笑,沒有皺一下眉頭。 抹好了,惠妃悄悄拉出白絲帕一角,貼住明德帝的指腹,結(jié)結(jié)實實按了一個手印兒。吉祥忽的看了過來,惠妃飛快收好帕子,握著明德帝的手含住了他染血的手指,笑眼盈盈。吉祥見了,暗暗在心里罵了聲狐貍精,皇上這樣她還有心勾.引,平時不定多下.賤呢,怪不得麗妃爭不過她。 擦了手,藏好了帕子,惠妃松了口氣,繼續(xù)幫明德帝收拾,腳指甲都一起剪了。 黃昏時分,惠妃喂完明德帝喝藥,同吉祥道:“我去看看公主,一會兒再回來,你們好好照看皇上。” 她之前也曾因此離開過,吉祥沒有多想。 惠妃回了自己的寢宮,取出帕子看看,將其藏到了昨晚與夜風(fēng)約好的地方,然后陪陪女兒就回去了。 夜幕降臨,太后入睡前,喊來宮女詢問今日惠妃在崇政殿都做了什么,得知惠妃幫兒子剪指甲了,幽幽嘆了口氣。這樣美貌又溫柔的女子,怪不得兒子喜歡她寵愛她,反觀她的侄女麗妃,心里就惦記著爭寵爭好處。 胡思亂想著,太后漸漸睡了過去。 而此時程鈺終于趕到了云陽侯府外面,他不在京城,楚傾一定會接她們娘倆過來,他根本不用再回王府找一遍。 程鈺太過思念妻兒,進(jìn)城前從陳朔那里得知楚傾暫且還不知道真相后,就想先去蓮院看看她們,只是他在侯府外面晃悠了幾圈,都沒找到機(jī)會潛進(jìn)府去??粗切┨嶂鵁艋\毫不懈怠的侍衛(wèi)來來回回地走,短暫的失望過后,程鈺又欣慰又沉重,欣慰的是侯府固若金湯,她在里面很安全,沉重的是,今晚他進(jìn)去了,想出來,恐怕會難過登天。 壓低帽沿,程鈺不急不緩地朝侯府后門走去,守門侍衛(wèi)立即上前喝止,程鈺從袖中取出一物遞過去,低聲道:“把玉鐲交給侯爺,他必會請我進(jìn)去,事態(tài)緊急,你們想活命的話,馬上去回稟。” 四個侍衛(wèi)互相看看,一個接過東西進(jìn)去了,剩下三個繼續(xù)圍著程鈺。 兩刻鐘后,程鈺進(jìn)了楚傾的書房。 “你……你怎么變成了這副鬼樣子?”楚傾今晚在等惠妃的東西,還沒睡,見守門侍衛(wèi)送了外孫的小手鐲來,登時明白是女婿回來了,又驚又疑。女婿進(jìn)門后,楚傾想問問女婿為何突然回京,卻見對面摘下斗笠的女婿臉龐黑瘦,嘴唇上下巴處一圈胡茬,狼狽憔悴,儼然一個逃荒的難.民。 程鈺苦笑,從江南到京城,當(dāng)初他與含珠定王幾人走了一個多月的,此番他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只走了幾日,怕她出事怕自己趕不及,除了吃飯如廁他沒有停下來過,不瘦才怪。 想馬上告訴楚傾,程鈺又想先看看闊別近四個月的妻兒,爭取些時間陪她陪兒子,稍后再向楚傾坦誠,那么楚傾暴怒不肯原諒,非要殺他們泄憤,他也算是同她們娘倆話別過了。 “岳父,我想先去看看元哥兒,半個時辰后我再過來找您,行嗎?”程鈺啞聲問,一是心中各種情緒激蕩,二是口渴,黃昏時進(jìn)城,到現(xiàn)在都沒有喝過水。 夜風(fēng)才出發(fā),來回來去也需要時間,楚傾看看女婿人不人鬼不鬼的邋遢樣子,鄙夷地點了點頭,“去吧,別驚動那些丫鬟,他們都不知道你還活著?!?nbsp;明日要辦大事,女婿來得及時正好有用,一會兒得告訴他,否則楚傾就不用女婿大半夜的再過來了。 程鈺感激地看看他,轉(zhuǎn)身離去。 楚傾在屋里走了兩圈,派人去喊齊智過來。 齊智清楚現(xiàn)在京城不太平,過來時神情肅穆,“侯爺,是不是出事了?” 楚傾搖搖頭,笑著看他,“你不是想立功嗎?明早收拾利索了,隨我一起進(jìn)宮?!?/br> 進(jìn)宮就能立功? 齊智隱約猜到了什么,卻憂多過喜,“屬下進(jìn)宮了,府里……”昨天她也來了侯府,這樣命懸一線的時刻,齊智寧可不立功也想留下來親自保護(hù)主子們與她的安全。 楚傾瞅瞅外面,笑道:“府里你不用擔(dān)心,我剛剛得了一個比你更適合的人,好了,快回去睡覺吧,明早早早過來,別等我叫,遲到了這輩子你就只能當(dāng)阿洵的侍衛(wèi)了?!备=☉?zhàn)事未定,女婿還不能“活過來”,所以大事用不上他,留在府里照顧女兒兒子卻是再適合不過的。 齊智依然困惑,只是楚傾擺明了不想再解釋,他只能從命。 ~ 蓮院。 含珠在熟悉的刺鼻氣味里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雙熟悉的裝滿了溫柔與思念的眼眸,所以雖然他黑了瘦了,雖然他胡子拉碴的,她還是立即就認(rèn)出了自己的男人,眼淚奪眶而出,緊緊抱住了他脖子,泣不成聲。 他知道她有多想他嗎? 時間緊迫,程鈺不想她哭,抱著她訴苦道:“你先別哭,我口渴,屋里有茶水嗎?” “有,有,你等著,我給你倒去?!边@招管用,含珠立即不哭了,燈已經(jīng)被他點亮了,她起身要下地,程鈺笑著扶她,彎腰幫她穿好繡鞋,起來時大手摸了摸她鼓鼓的肚子,柔聲道:“慢點,別摔了?!?/br> 他一直笑,含珠莫名安了心,點點頭,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去給口渴的丈夫倒水。 程鈺趁機(jī)將里面熟睡的兒子抱了起來,小家伙因為迷香睡得沉,程鈺親了又親,不怕胡茬扎到兒子。含珠回頭見了,忍不住笑,端著茶走到床邊坐下,遞給他,“先喝水吧,聽你聲音那么啞,多久沒喝了?” 程鈺沒有回答,朝她揚了揚下巴。他舍不得松開胖兒子。 一回來就撒嬌,含珠嗔他一眼,手卻馬上將茶碗湊了過去,高興地喂他喝。 “怎么突然回來了?那邊戰(zhàn)事結(jié)束了?還回去嗎?”他喝飽了,含珠一邊看他稀罕兒子,一邊期待地問。 程鈺聽了,親兒子的動作頓了頓,慢慢將元哥兒放了回去,轉(zhuǎn)而擁她入懷,低聲解釋了起來,“顧衡應(yīng)該投靠壽王了,那你與凝珠的身份……” 事到如今,他必須告訴楚傾真相,越早告訴就越顯誠意,所以盡管程鈺希望多些時間與妻兒相處,都不能再耽擱,否則楚傾會把這些拖延的時間當(dāng)成戲耍。 含珠根本不知道顧衡曾經(jīng)寫信的事,聽程鈺解釋是meimei與陳朔商量越過了她,后面又有這么多的事,她久久不能回神。程鈺怕了,怕她受驚,趕緊安撫,“沒事沒事,他還算講道理,我去跟他說,他最多怪我……” “不,我陪你一起去?!焙橥蝗婚_口,聲音堅定,看向他的目光也堅定,“是我騙了他,如果必須坦白,那也該由我親口告訴他。” 程鈺急了,“可……” 含珠捂住他嘴,看著他笑,“我說過,你在我身邊,我就什么都不怕。” 楚傾始終將她當(dāng)親生女兒,這事由旁人口中說過來,對他的傷害會更大,含珠這些年騙他是形勢所迫,但她確確實實騙了,她一直都覺得愧對楚傾,能親口認(rèn)錯,無論楚傾原諒不原諒,她自己都能踏實了。 ☆、第215章 夜深人靜。 含珠換了身素色裙子,簡單梳了個發(fā)髻,從梳妝鏡前站起來時,發(fā)現(xiàn)程鈺將元哥兒抱了起來。 “抱他一起去?”含珠遲疑著問。 程鈺搖頭,看著兒子答她,“不是,我就是想他了,多抱一會兒是一會兒。”今晚他雖然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憑他這幾年對楚傾的了解,程鈺總覺得楚傾生氣歸生氣,應(yīng)該不會對身懷六甲的含珠和虛兩歲的元哥兒動手?,F(xiàn)在他帶元哥兒去,落在楚傾眼里,就有種全家要一起死的感覺,那是對楚傾為人的輕視,反而會觸怒對方。 楚傾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卻也是個重親情的人,為了阿洵,楚傾短時間不會對元哥兒凝珠出手。 重新放下兒子,幫他掩好紗帳,程鈺走過去緊緊握住妻子的手,低頭道:“別怕,他真不講理,你躲遠(yuǎn)些,我有五分勝他的把握?!?/br> 含珠心情復(fù)雜地靠到了他懷里。 她也擔(dān)心兒子擔(dān)心meimei的安危,但說實話,或許是楚傾對她太好,含珠本能地覺得楚傾不會氣到要打要殺的地步,而含珠最擔(dān)心的是楚傾知道真正的女兒已死,會痛徹心扉,因為沒人比她更清楚楚傾對子女的好。 含珠曾經(jīng)以為,子女面對父母逝去與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悲痛應(yīng)該差不多,但有了兒子當(dāng)了母親后,含珠相信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更讓人疼。就好比母女做菜時都不小心傷了手指,當(dāng)母親的肯定會更心疼。 作為一家人相處了這么久,含珠不怕自己被趕出去,只不愿楚傾阿洵傷心。 一刻鐘左右的路,因為她有孕不能急行,夫妻倆多用了些時間,眼看再穿過一道門就要進(jìn)正院了,程鈺抱住妻子,唇落在她額頭,“含珠,是我將你們擄進(jìn)京城的,如果能過了這一關(guān),以后你要什么我給你什么?!?/br> 含珠笑了,說什么以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到了,除了朝廷戰(zhàn)事無法推卸必須分別,她想要的,他早都給了。 “走吧,別讓他等太久?!焙樽詈罂醋约旱哪腥艘谎?,先邁開了步子。 她平靜如水,程鈺攥緊她手,與她并肩。 夜風(fēng)才回來,楚傾打發(fā)人下去,轉(zhuǎn)身走到書桌前,鋪平那方多了明德帝血手印的雪白絹帕,提筆將早就擬好的“擒賊詔書”默寫到上面。這是大事,容不得打擾,富貴守在門前,看到程鈺夫妻聯(lián)袂而來,他愣了愣,隨即小聲提醒道:“侯爺正忙,請世子、夫人稍等片刻?!?/br> 含珠驚訝地看向書房,程鈺回想方才見面時楚傾衣冠齊整絲毫不似剛起來的樣子,再聯(lián)想京城情形,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 楚傾應(yīng)該是一直沒睡,難道朝中有變?那此時…… 更要解釋清楚,免得壽王從中作梗,楚傾毫無準(zhǔn)備。 “富貴,去請姑爺,注意別驚動大姑娘?!背A寫完了詔書,吹干后滿意地瞧了瞧,頭也不抬地吩咐道。女婿這么久還不過來,還真想讓他等半個時辰???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富貴立即伸手請程鈺夫妻進(jìn)門,揚聲要回,程鈺擺擺手,徑自扶著含珠進(jìn)去了。 里面楚傾聽腳步聲不對勁兒,皺眉抬頭,見女兒果然來了,挺著個大肚子,連忙收起帕子迎了過去,“菡菡怎么也來了?你,明天一天都能見他,就舍不得這么會兒功夫?真是胡鬧,趕緊回去睡覺?!?/br> 溫柔訓(xùn)斥的模樣,儼然一個無奈的慈父,臉上哪還有方才看詔書時的果決狠辣? 含珠心里一酸,屈腿就要跪下去,程鈺怕她摔了扶著她胳膊,打算一起跪下,楚傾卻寒了臉,穩(wěn)穩(wěn)攙住女兒另一條胳膊,不許她跪,跟著一把拍開程鈺的手,擋在女兒身前冷冷看他,“說,你又想讓菡菡陪你做什么?還想讓她下跪求情,做夢!” 程鈺看著他攥著含珠胳膊的手,暗暗著急,想先把妻子搶到自己身邊,楚傾防賊一樣盯著他,根本不給他機(jī)會。兩個男人斗雞一般對峙,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含珠笑了,眼淚也跟著落下,看著楚傾寬闊的脊背道:“爹……” 才喊了一個字,就再也無法繼續(xù),哽咽出聲。 楚傾慌了,急著轉(zhuǎn)過身,對上女兒淚流滿面的臉,又著急又困惑,本能地扶著女兒哄:“好了好了,你們先說來聽聽,能答應(yīng)爹爹就答應(yīng)你們,多大的事也值得你哭,快別哭了,還懷著孩子呢?!?/br> “姨父,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