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臣家有喜事，明德帝也面露喜意，“好啊，老三媳婦永福不久前也有了好消息，現(xiàn)在懷璧媳婦又有了，明年宮宴肯定更熱鬧?！倍际撬n的婚，婚后幾對兒夫妻恩恩愛愛子嗣一個接一個，明德帝這個便宜媒人面上十分有光。

    楚傾卻一臉發(fā)愁的樣子，“是啊，臣也高興地不得了，只是想到女兒在靜王府的處境，臣憂大于喜，故與懷璧商量，讓女兒在娘家養(yǎng)胎，懷璧答應了，臣怕靜王爺不高興，所以想請皇上替臣做主，萬一靜王爺鬧到皇上跟前，皇上能站臣這邊?！?/br>
    “站你那邊，你以為你們是三歲孩童，朕跟你好就偏幫你？”明德帝重重哼了一聲，指著楚傾數(shù)落道：“你啊你，朕知道你疼女兒，也知道你不把那些規(guī)矩放在眼里，可兒媳婦回娘家養(yǎng)胎，傳出去，外人不會夸你疼女兒，只會懷疑靜王府給兒媳婦氣受了，氣到必須回娘家養(yǎng)胎才成！換成朕，朕也不高興，行了，朕知道靜王確實做過糊涂事，委屈過懷璧夫妻倆，但婚后他沒再糊涂，這次朕站在靜王那邊，你趕緊將女兒送回去吧！”

    說著要走。

    楚傾不敢扯天子，撲通跪在了明德帝面前，正色問道：“皇上為何不想想，靜王爺若真沒做過什么，懷璧怎么會覺得媳婦回娘家養(yǎng)胎更妥當？懷璧是靜王府的人，也是個大男人，如果可以，他會同意臣的要求？媳婦回娘家，靜王爺面上不好看，他更不好看啊?！?/br>
    明德帝低頭看他，眉頭皺了起來。

    楚傾不再啰嗦，替自己解釋了起來，“臣做出此舉原因有三，第一，臣女進宮選秀，當時外人不知情，靜王府夫妻是知道臣女已經(jīng)內(nèi)定給了懷璧，可臣女進宮后卻被靜王妃親侄女謝槿暗算，險些栽進月季花叢中毀了容貌……”

    “那多半是小姑娘爭風吃醋，與靜王妃無關?！泵鞯碌鄢谅暤溃滥鞘率撬慰涩摮龅氖?，看在太后面上才裝了糊涂。

    楚傾頷首，“皇上說的是，讓臣下定決心的，主要是今年元宵宮宴的事。臣女隨靜王妃一起進宮，宴席上突然昏厥，驚了太后的駕壞了太后的興致。太醫(yī)稱臣女是過于疲憊才昏倒的，可臣女向來康健，好端端的怎么會昏倒？臣懷疑乃靜王妃所為，故意讓臣女出丑，惹太后不喜。這樣歹毒的女人，前后兩次算計臣女，加上謝槿那事，臣如何放心讓女兒在她身邊養(yǎng)胎？”

    明德帝沉默。

    那晚的事，他，他也知道，不過是在meimei壽安長公主掠走楚菡后知道的。meimei糾纏楚傾，這么多年一直在鬧，楚傾礙著他一次次容忍，就連這次，楚傾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沒有跟他告狀，讓他難辦。如今楚傾故意將罪名推在靜王妃頭上，是不是懷疑靜王妃成了meimei的幫兇？畢竟meimei想要擄走楚菡，首先得應付靜王妃婆媳倆。

    明德帝很慶幸，楚傾懷疑的幫兇是靜王妃，而非太后。

    楚傾低著頭，頓了會兒聲音悲戚起來，“皇上，臣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女兒，小時候冷落她十二年，她摔下山昏迷不醒時，臣遠在遼東沒能照顧她，一回來女兒已經(jīng)不認得臣了，臣心痛如絞，發(fā)誓要好好補償她?；噬?，臣妻便是難產(chǎn)而死的，臣已經(jīng)因為生孩子沒了妻子，實在害怕女兒跟她娘一樣苦命?；噬?，臣是真的怕了，倘若靜王府上下和睦，臣不會草木皆兵，可靜王府不是啊，靜王爺他連親兒子都算計，折騰的親兒子都怕他！皇上，sk臣不怕領兵打仗，再兇悍的敵軍臣也敢與之拼命，可臣怕后宅那些算計，臣怕護不住那個非要嫁給她表哥的傻女兒，臣自認窩囊，只能求皇上偏心臣一次，允臣女在娘家養(yǎng)胎?！?/br>
    明德帝因親meimei胡鬧一事對楚傾是有愧疚的，而楚傾這輩子兩次求他，都是為了女兒。明德帝也有女兒，理解楚傾的愛女之心，嘆息一聲，扶起他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你這樣？起來吧，朕答應你，不過你私底下搬出朕應付靜王可以，別昭告天下朕偏心你！”

    楚傾咧嘴笑，“皇上放心，臣沒那么缺心眼?！?/br>
    明德帝哼了聲，“誰說你缺心眼？你真缺心眼，也不會惡人先告狀?！?/br>
    楚傾不依了，跟在明德帝身后往外走，“皇上這話不對了，臣怎么是惡人了？臣接女兒回娘家養(yǎng)胎，養(yǎng)的還不是他程家……養(yǎng)的還不是皇家骨血？臣這是替皇上效命……”

    “滾！”

    明德帝懶得聽他得了便宜還賣乖，頭也不回地去找自己的小公主了。

    楚傾求得了“尚方寶劍”，痛快無比，得意洋洋地回了侯府。

    靜王府，程敬榮遲遲不見楚傾送兒媳婦回來，也不派人喊兒子去接，便明白了宮里的意思。

    他沉著臉去了后院。

    謝氏背對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如死人一樣，衣領拉的高高，遮掩了脖子上的勒痕。她受的苦，只有貼身伺候的大丫鬟知道，怕兒女心疼，她必須遮掩，她也必須遮掩，程敬榮準備了那么多膏藥，就是為了不讓她身上留痕。

    程敬榮心情不好，沒興致哄她，冷聲道：“就算她將孩子生下來，總要回來住，你大可放心，我絕不會讓爵位落到一個孽.種頭上，懷璧的親骨rou也不行?！?/br>
    言罷走了，自己去前院睡。

    腳步聲遠了，里面床上終于有了點動靜，卻是女人的手緊緊攥著床褥，指甲幾欲將其穿透。

    而程鐸吳素梅那邊，另有一番情形。

    ☆、第151章

    夜幕降臨，要用晚飯了。

    吳素梅瞥了一眼對面專心用飯的丈夫，見他食欲沒有因長風堂的喜事受影響，松了口氣，又有些不解。

    好像自從遇到神醫(yī)后，丈夫就變了很多，是篤定她一定能治好，所以不著急子嗣了嗎？

    “不好好吃飯，一直看我做什么？”程鐸忽然抬眼，將妻子的偷窺抓了個正著。

    吳素梅飛快低下頭，怕被丈夫看出心事。

    程鐸見她碗里的飯幾乎沒怎么動，示意旁邊伺候的兩個丫鬟出去，輕聲道：“弟妹有孕是喜事，我知道你心里羨慕，但沒什么羨慕的，過陣子你身子養(yǎng)好了，用不了多久也能懷上。”

    丈夫溫柔體貼，吳素梅柔順地點點頭，用了兩口飯，忽的羨慕道：“云陽侯對弟妹真好，留弟妹在娘家養(yǎng)胎，二弟竟然也答應了，父王也沒管?！?/br>
    楚傾程鈺都寵楚菡，楚菡撒個嬌，那樣好的女兒那樣美的妻子，楚傾程鈺答應并不會太讓人意外，吳素梅想不通的是王爺公爹居然也默許了。難道公爹已經(jīng)無視程鈺到連這種可能會給王府惹來閑言碎語的事情都不管了嗎？

    程鐸同樣有些疑惑，父王就不怕旁人非議他苛待兒媳婦？還是因為對方是云陽侯楚傾，父王不愿多惹麻煩？楚傾留女兒在娘家養(yǎng)胎他倒是能理解，一來楚傾寵女兒人人皆知，二來他怕爵位旁落著急生兒子，二弟與楚傾也可能擔心他這個兄長自己沒兒子，會想辦法害弟弟的妻子。正院還有個不和的繼母謝氏，靜王府里分成三股，誰能不提防？

    想到程鈺可能在提防他，程鐸心里冒出了另一個念頭。提防意味著猜忌心虛，程鈺會不會也看上了王府的爵位？畢竟他三年無子，而程鈺寧可違逆父親也要娶楚傾的女兒，婚后又處處聽楚傾的話，常常陪楚菡回娘家親近楚傾，是不是也有借楚傾的勢暗暗謀劃奪爵之心？

    程鐸突然沒了胃口。

    幸好他本就快吃完了，沒讓妻子發(fā)覺不對。

    夜里歇下后，程鐸久久難眠。所有的煩惱都來自他的子嗣，只要他能生，哪怕先有個女兒，他也不至于如此寢食難安。他成親三年多遲遲無子，程鈺半年就有了，外人會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身邊妻子呼吸清淺，程鐸心中煩躁，悄悄掀開被子，拿起一個茶碗去了恭房。

    一刻鐘后，程鐸靠著墻壁，呼吸平穩(wěn)了，又或是做好了準備，才看向茶碗。

    里面的東西好像與二月里給神醫(yī)檢查的，沒有太大差別。

    程鐸面如死灰。

    他已經(jīng)調(diào)理了四個月，一天都沒落，就算不能徹底恢復，也該有點起色不是嗎？還是如神醫(yī)所說，他的根已經(jīng)徹底壞了，調(diào)理再久都不管用？如果他一直都沒起色，一輩子都無法讓妻子懷孕，將來的日子會變成什么樣？

    他與妻子會淪為京城的笑柄，膝下無子，程鈺不會將兒子過繼給他，鈞哥兒才九歲……就算他們肯把兒子給他一個，他繼續(xù)做世子繼續(xù)做下一任靜王又有什么意思？那些人始終會背地里嘲笑他沒種……

    程鐸煩躁地揉額頭，目光漸漸堅定。

    他必須得有自己的兒子。

    ~

    云陽侯府。

    漆黑的夜里，含珠一個人躺在床上，睡不著了。

    程鈺黏著她時她嫌他不規(guī)矩，明知現(xiàn)在不能動真格的也要動手動腳，現(xiàn)在才分開幾個時辰，沒有他在身邊，她就開始想了。他呢，今晚沒過來找她，是怕侯府巡夜侍衛(wèi)增多不敢來了，還是擔心她真狠心不向楚傾求情才故意讓她嘗嘗相思的滋味兒？

    胡思亂想的，還是抱著一絲奢望他會過來，可是等到眼睛再也睜不開，他也沒有現(xiàn)身。

    第二天早上，含珠是被阿洵喊醒的。

    還沒睜開眼睛，含珠就笑了，有多久沒被小家伙喊醒了？

    撐著床坐了起來，卻發(fā)現(xiàn)外面天已大亮，含珠大吃一驚，司嬤嬤領人進來伺候時笑著道：“夫人不用驚訝，很多人懷孕后都會貪睡，左右姑娘不用晨昏定省，每天睡到自然醒多好?！庇袔讉€女人能有夫人的運氣，在自己娘家養(yǎng)胎？

    含珠笑了笑，瞅瞅門口，疑惑道：“世子走了？”剛剛還聽阿洵喊jiejie的。

    司嬤嬤笑得更高興了，“世子懂事，說是要在外面等jiejie?！?/br>
    含珠聽了，心里很是感慨。她出嫁后的這幾個月，阿洵確實長大了，雖然還是喜歡跟jiejie撒嬌，規(guī)矩上面卻懂事了不少。以前小家伙想jiejie直接往屋里跑，站在一旁看她梳頭打扮，這會兒竟然主動避諱起來。

    “jiejie起來的真晚，我都蹲完馬步了?！卑谕忾g等著，看見jiejie出來了，快步趕到jiejie身邊道，小手輕輕地摸了摸jiejie的肚子，“好像跟昨天一樣平啊?！?/br>
    含珠摸摸男娃腦袋，牽著他去飯桌旁坐，“還得兩個多月才能鼓起來呢，阿洵別著急。”

    阿洵點點頭，丫鬟們擺飯時，他看著jiejie道：“爹爹說以后我陪jiejie吃飯，吃完飯去找先生讀書練武，學完了才能過來陪jiejie。那jiejie自己在這邊會不會悶？要不jiejie與我一起去讀書吧，我練武的時候jiejie在旁邊看著?！?/br>
    他喜歡jiejie，想一直都跟jiejie在一起。

    小家伙都會照顧人了，含笑忍俊不禁，柔聲道：“阿洵專心讀書吧，不用擔心jiejie，jiejie沒伴的時候可以去陪老太太，還可以請你三jiejie過來玩啊?！?/br>
    提到楚蓉，阿洵想了想，有點不高興地道：“二jiejie走了，三jiejie不喜歡我，我在花園里看到她她都不跟我玩?！敝劣诔莻€四jiejie，阿洵才不會在乎她理不理自己。

    “阿洵那會兒肯定在淘氣吧？你乖乖的三jiejie怎么會不喜歡你？”含珠并沒往心里去。楚薔喜歡哄小孩子，楚蓉對阿洵一直都不太熱絡，反而更喜歡漂亮可愛的凝珠。她出嫁前，每次凝珠過來楚蓉都會找過來，特別喜歡打扮凝珠，可見楚蓉只是不愛哄男娃。

    阿洵撇撇嘴，不過遇見三jiejie的時候他好像是在淘氣，就信了jiejie的話。

    吃完早飯，阿洵很快就走了，含珠趁早上涼快去大房那邊給老太太請安。

    “菡菡怎么來了？”老太太皺著眉頭將侄孫女叫到身邊坐，語重心長地勸道：“這大熱天的，你又是雙身子的人，過來折騰做什么？咱們是一家人，不瞎講究那些規(guī)矩，菡菡快安心養(yǎng)胎吧，伯祖母知道你是孝順的好孩子，你真想請安，等生完孩子抱著孩子再過來，記住了不？”

    大夫人也跟著勸，“就是就是，往后別再往這邊跑了，要孝順也得分時候啊?！?/br>
    含珠笑著應下。

    大夫人目光投向了老太太另一邊的楚蓉，笑道：“蓉蓉現(xiàn)在最高興吧？你大jiejie這次住的久，你再不怕沒伴了?！?/br>
    楚蓉嘴角翹了翹，一邊給老太太搖扇子一邊朝含珠打趣道：“jiejie有喜了，我毛手毛腳的，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跑過去打擾jiejie，還是乖乖陪伯祖母去寺里避暑吧，伯祖母這會兒可比jiejie好伺候多了。”

    她向來嘴巧，含珠無奈地笑。

    老太太看著身邊的兩個小輩兒，想到被人拐去西北的親孫女，忍不住嘆道：“這日子過得真快，小丫頭們轉(zhuǎn)眼都變成大姑娘了。蓉蓉不用打趣你大jiejie，頂多明年，你也要嫁出去了，這陣子給你提親的人不少呢，正好讓你大jiejie也幫你把把關。”

    “您再說，改日我也不來給您請安了！”楚蓉佯怒扭過頭，用團扇遮住半張臉。

    老太太樂不可支，將嬌嬌的侄孫女轉(zhuǎn)了過來，聊了會兒，勸道：“好了，你們姐倆先回去吧，一會兒天該熱起來了?！?/br>
    含珠楚蓉便一起告辭。

    往回走時，二女肩并肩走在前頭。

    含珠看看旁邊的姑娘，不知為何，總覺得今日楚蓉對她好像生分了些。將此歸于兩人很久沒見上頭，含珠主動找話，將早飯時阿洵的誤會說給楚蓉聽。

    楚蓉視線從小路一側(cè)的花草上收了回來，撲哧笑道：“沒想到阿洵還會惡人先告狀了，分明是他領著齊智四處找蟲子玩，jiejie你說，是你你不躲他嗎？臭小子還敢嫌我不喜歡他?！?/br>
    含珠就知道楚蓉再不喜歡阿洵也不會連聲招呼都不打，笑著保證回去教訓弟弟。

    楚蓉心不在焉地聽著，分開時，她轉(zhuǎn)身，看著那依然窈窕的身影漸漸走遠，眼里閃過諷刺。

    她不恨楚菡，但她反感楚菡的偽善。

    如父親所說，楚菡曾經(jīng)被母親派人擄走過，那事情真相楚菡肯定知道，被人擄走了，她不可能不問真兇是誰吧？出事第二天嬸母就死了，她不可能不懷疑吧？既然明知母親是因為她死的，楚菡為何還要待她如姐妹？

    楚蓉不稀罕，她寧可楚菡因為母親遷怒她們?nèi)浚柽h她這個堂妹，也不愿楚菡善良地對待她這個仇人之女，一想到楚菡明知母親因她而死，她還勸她節(jié)哀的樣子，楚蓉就惡心！母親咎由自取或是死有余辜，楚菡有資格恨她有資格疏遠她，唯獨沒有資格坦蕩蕩地接受她這個堂妹的親近！

    她也不稀罕那些被云陽侯府名頭吸引過來的親事。父親喜歡經(jīng)商，只在戶部掛了個閑職，大多時候都是在外面做生意，如果沒有楚傾這個天子寵臣，那些高門大戶絕對看不上她。知道真相前楚蓉或許不在乎，知道了，她又怎么愿意借殺母之人的光嫁個好人家？

    她的丈夫，她要自己挑，她寧可嫁個只看中她的小門小戶，也不要占楚傾楚菡的任何便宜。

    ~

    含珠回到蓮院不久，方氏領著凝珠來看她。

    要當姨母了，凝珠興奮地不得了，圍在jiejie身邊打聽懷孕的事，快到黃昏才與方氏告辭。

    含珠牽著阿洵出去送，目送馬車走遠，正要進去，瞥見巷子口楚傾程鈺前后轉(zhuǎn)了過來，楚傾在前，程鈺的馬落后幾步。遇見周家的馬車，楚傾沒停，加快往這邊趕，程鈺則勒馬跟方氏打招呼，馬車走了，他才繼續(xù)前行。

    此時楚傾已經(jīng)下了馬，將坐騎交給小廝牽走，他一手扶女兒肩膀，一手牽兒子，“進去進去，外面熱?！?/br>
    阿洵扭頭望向程鈺，“表哥……”

    “不管他！”楚傾氣女婿不跟他說實話，根本沒打算讓程鈺進門。

    含珠太了解楚傾了，那是什么都能做出來的，她真隨他往里走，前腳進門，后腳楚傾就敢命人閉門謝客。含珠舍不得讓孩子爹吃閉門羹，不想撒嬌也得撒嬌了，小聲求楚傾，“爹爹，你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