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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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阿洵時,明知女客們會從側(cè)門直接去后院,程鈺還是不經(jīng)意般掃了馬車一眼。 今天,她又是什么打扮? ☆、第41章 靜王府辦喜事,老太太不愛動彈,今日沒來,含珠姐妹三個便跟著大夫人三夫人來做的客。 先去正院見靜王妃謝氏。 謝氏今日十分忙碌,要盯著府里上下別出差錯,還要應(yīng)付一*客人,但她臉上依舊是淡漠的神情,來了客人淡淡微笑,囑咐下人時收斂笑容,多了威嚴(yán)。楚家人過來的時候,她剛好打發(fā)走一個管事嬤嬤,聽說云陽侯府的人來了,謝氏微微皺眉,放下茶碗,換上客氣疏離的笑。 “兩位夫人請坐?!闭f話時她目光落在了含珠身上。 含珠與楚薔楚蓉一起上前行禮,“見過王妃?!?/br> 楚薔楚蓉都見過謝氏,沒什么好打量的,含珠進(jìn)京后第一次來王府,平時從方氏口中聽說過程鈺在靜王府的處境,對這位只長程鈺七歲一進(jìn)門就得了程敬榮寵愛的王妃還是很好奇的,行禮時飛快瞧了對方一眼。 上等容貌,沒有三夫人美,但是膚色白皙,堪稱冰肌玉骨,眉眼冷漠,別有一種韻味。 察覺對方朝她看了過來,含珠及時垂下眼簾,嫻靜秀雅。 謝氏眼里閃過驚訝。 這位表姑娘,以前看到她總帶著nongnong的敵意,仿佛她搶了她姨母的位子般,忘了是她姨母病死在先,她進(jìn)門在后,兩家并無恩怨,而程敬榮對她親表哥是好是壞,又與她何干? 聽說她忘了前塵往事,現(xiàn)在瞧著,傳言確實不虛。 謝氏并不想與程敬榮前兩任王妃家的親戚多打交道,態(tài)度比招待其他客人更冷淡,沒說上三句話,就請她們先去花園與其他女客一起賞花,“一會兒新人就要進(jìn)門了,恕我招待不周。” “瞧瞧她那態(tài)度,”三夫人很是氣憤,路上牽著含珠與她低聲說話,“真把自己當(dāng)王妃了,娘家不過是個正六品的小官,攀上王府后才勉強(qiáng)升到了五品,沒有王爺,她都不配跟咱們家坐到一起,現(xiàn)在還好意思對著咱們擺王妃的譜。” 含珠尷尬地不知該如何接話。三夫人不滿謝氏,主要是因為楚菡生母的關(guān)系,算是為了她抱不平,但含珠不習(xí)慣背地里說人壞話,還是如此刻薄之詞。謝氏娘家身份再低,她現(xiàn)在都是王妃,而且今日她確實忙,為何要同關(guān)系冷淡的楚家人多客套? 三夫人瞧瞧她尷尬的模樣,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啊你,出事前性子隨你娘,跟三嬸也像,出事后就像你舅舅了,老實巴交的,真讓人擔(dān)心。 “讓三嬸費(fèi)心了。”含珠順勢承認(rèn)道。 三夫人無奈地笑笑,拍拍她手,跟上前面的大夫人,不再提謝氏。 到了花園,長輩們聚在一處,姑娘們?nèi)宄扇荷⒘碎_去,或是賞花,或是觀魚。 “靜王府的花園是京城園子里的翹楚,恐怕只有宮里的御花園勝過這里了?!背N笑著給含珠介紹,指著前面的蓮花池道:“我記得jiejie最喜歡站在橋上觀魚,咱們過去看看吧?” 在含珠眼里,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又確確實實是難得的好景色,就點了點頭。 楚蓉瞅瞅橋上,嫌棄道:“那里日頭曬,你們?nèi)グ桑业絼e處看看?!彼矚g待在樹蔭里。 于是楚薔引著含珠去了蓮花池中間的石橋上。 荷葉連片,水里有顏色鮮艷的錦鯉游來游去,帶著淡淡腥氣的湖風(fēng)迎面吹來,清爽怡人。 “呦,這不是楚大姑娘嗎?我記得你不是最不屑來我姑父府上嗎,怎么今兒個又來了?”左邊橋頭,有一道清脆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含珠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個十四五歲的姑娘,穿了一身梨白色繡楓葉的對襟褙子,底下是淺綠長裙,裊裊娜娜地走了上來,小巧白皙的下巴微微揚(yáng)著,精致的瓜子臉上帶著諷刺與不屑。 “是謝氏的侄女,謝槿,”楚薔在含珠耳邊輕聲提醒道,“素來與你不合,jiejie不必理她?!?/br> 含珠真就沒理對方,繼續(xù)與楚薔觀魚。 姑娘間吵架,這種充耳未聞的態(tài)度比巧言回嘴更氣人。 謝槿就氣到了,快步朝含珠走去,距離五步時被四喜攔住。謝槿大怒,瞪著她道:“這是我姑父家里,你一個丫鬟敢對我不敬?” 四喜個頭比她高點,低眼看她,就多了一種輕蔑:“我不管這是何處,你再敢靠近一步打擾我家姑娘賞魚,我身為姑娘的丫鬟,當(dāng)然要護(hù)著她?!?/br> “大膽!”謝槿揮手就要打四喜巴掌。 “啪”的一聲,四喜左手攥住謝槿手腕,右手結(jié)結(jié)實實扇在了謝槿臉上,隨即將人往后一推。 她力氣大極了,謝槿踉蹌后退,若不是被丫鬟扶住,險些滾下橋去。 站穩(wěn)了,驚恐稍微平復(fù)了,臉上火辣辣的疼就清晰了起來。謝槿一手捂臉,難以置信地瞪著四喜:“你,你竟敢打我?”父親官職不高,可姑母是受寵的靜王妃,出門做客,大多數(shù)貴女都會對她客氣三分,楚菡的丫鬟,竟敢打她? 四喜冷笑,朝蓮花池?fù)P揚(yáng)下巴,“再敢上前,我扔你去池里喂魚?!惫酶腹酶?,喊得倒是好聽,可她別忘了她家姑娘同樣是靜王府的表姑娘,就算沒有這層關(guān)系,楚家的嫡長女,是她一個五品小官之女想欺負(fù)就欺負(fù)的? “你,你……”謝槿氣得俏臉通紅,目光陡然投向橋欄旁的含珠,“楚菡你給我等著,今日這一巴掌不還回來,我跟你沒完!”說完氣沖沖朝正房那邊去了,不知是去告狀,還是敷藥。 含珠望著謝槿的背影,再瞅瞅同樣驚住的楚薔,真有種莫名其妙之感。 “姑娘不用怕,就算她去告狀,丟的也是謝氏的臉,姑娘絕不會吃虧。”四喜瞪著謝槿離去的方向,安撫完含珠,繼續(xù)解釋自己并非一時沖動,“不是奴婢惹事,實在是她無理取鬧,姑娘若慣著她,下次她還會來,這種狐假虎威的,就得一次讓她認(rèn)清自己到底算個啥?!?/br> “我不怕,你就不怕那邊算起賬來,非要罰你怎么辦?” 含珠最近常聽楚傾的霸氣之言,加之今日確實是謝槿挑釁在先,她并不擔(dān)心自己,就是怕四喜出事,也,怕四喜一時沖動給程鈺添麻煩。她們是外人,吃完喜酒就回侯府了,程鈺還得繼續(xù)住在這里,程敬榮那么寵愛謝氏,會不會因此找程鈺的麻煩? 念著誰誰就來了,石橋另一頭,有人興奮地喊jiejie。 含珠意外地轉(zhuǎn)身,就見程鈺抱著阿洵站在橋下,正仰著頭看她。明媚的陽光籠罩了他整個人,照得那俊美臉龐越發(fā)白皙如玉,只有那雙清冷眼睛被湖光陽光恍惚了,叫她一時看不清。 程鈺卻將橋上的姑娘看得清清楚楚。 她穿了桃粉色繡蘭花的褙子,白底長裙隨著穿透橋欄的湖風(fēng)搖曳,露出底下粉紅色的繡鞋。這是他第一次看她穿紅色的衣裙,方才抱著阿洵走過來,遠(yuǎn)遠(yuǎn)認(rèn)出她,知道是她,單單這一抹粉就讓他亂了心跳。 靠得近了,她柔美的臉龐是最美的花,水眸盈盈看過來,瀲滟賽過秋波。 俏生生站在那兒,靜若處子,美似仙女下凡。 瞥到她身旁楚薔動了動,程鈺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彎腰將阿洵放了下去,垂眸對她道:“前面人多,我怕照顧不好阿洵,就把他送了過來。阿洵去吧,散席后表哥再陪你玩?!?/br> “那你早點來找我?!卑呀?jīng)往上走了兩個臺階了,聽出表哥要走,他回頭撒嬌。 程鈺摸摸小家伙腦袋,沒再看含珠,轉(zhuǎn)身走了。 含珠一顆心也平靜了下來,走下去牽住阿洵,柔聲問他:“前面好玩嗎?” 阿洵嘟起嘴:“不好玩,都是大人?!?/br> 含珠笑了笑,“看到庭表哥他們沒?” 阿洵點點頭:“他們剛來,沒看見舅母,也沒看見凝jiejie?!?/br> 含珠瞅瞅涼亭那邊,料到方氏應(yīng)該是去見謝氏了,估計很快就會過來,便朝楚薔對個眼色,姐妹倆一起牽著阿洵往回走:“那咱們?nèi)フ艺揖四浮!?/br> 阿洵高興地笑,走了兩步,看到j(luò)iejie腰間垂下來的香囊,上面繡著荷花。阿洵想到了自己的,低頭看,一看卻著急了,“jiejie,我的香囊不見了!”那是jiejie給他繡的,上面有只白仙鶴,早上他看著jiejie幫他掛上的,剛剛還同表哥顯擺著! jiejie給的好東西沒了,阿洵撇撇嘴,哇地哭了起來。 ☆、第42章 蓮花池畔,含珠蹲在垂柳下哄了好一會兒,阿洵才不哭了,靠在jiejie懷里,小聲地抽搭:“我要繡兩只白鶴的……” “好,jiejie給阿洵繡兩只白鶴,也繡兩個香囊,給阿洵一邊掛一個,阿洵喜歡不?”瞅瞅那邊一直偷笑的楚薔,含珠無奈又心疼地哄道。 “喜歡?!卑ёiejie脖子,“jiejie給的我都喜歡,不掛在身上,都藏起來,不丟了?!?/br> 小孩子的喜歡最單純也最容易讓人生出被人需要的滿足感,含珠親親阿洵小臉,剛想再哄哄,阿洵也捧著jiejie在她臉親了一口,眼圈紅紅的,要多可憐就多可憐。 含珠貼著男娃額頭頂了頂,笑著道:“那咱們?nèi)フ揖四噶???/br> 阿洵乖乖點頭。 方氏剛到花園就瞧見含珠姐弟倆了,遠(yuǎn)遠(yuǎn)見含珠一身粉紅褙子,暗暗嘆息。程鈺在王府的身份尷尬,弄得他們這邊的親戚也難辦事,譬如這種喜事,穿素凈了,旁人會不會誤會她們沒有底氣來靜王府?而她們穿的打眼些,也是給程鈺撐腰,不被親爹看重又如何,程鈺還有武康伯府云陽侯府兩家親戚,是謝家吳家比不上的。 “舅母,我的香囊丟了……”遇到了傷心事,阿洵看到親人就委屈,撲到舅母懷里又掉了幾顆金疙瘩,“jiejie給我做的……” 方氏看向含珠,含珠一臉無奈。 方氏就笑著拍拍外甥,“不怕不怕,讓jiejie再給阿洵做個更好的,阿洵不哭了啊,再哭旁人都笑話咱們了,笑話你,也笑話jiejie?!?/br> 阿洵揉揉眼睛,馬上止了淚。 方氏將阿洵抱在腿上哄,瞅瞅不遠(yuǎn)處的女眷們,輕聲同含珠道:“壯壯不大舒服,阿凝在家陪它,說什么都不肯來?!?/br> 含珠笑了笑,“meimei還是孩子脾氣?!?/br> 心里很清楚,因為顧衡來了京城,為了以防萬一,這兩年meimei都不好頻繁出門,等meimei再大兩歲,模樣長開了,顧衡看到人也不敢十分肯定了,方可放心些。幸好楚菡姐弟倆出了孝,含珠想meimei了,可以多去武康伯府幾趟。 “舅母,剛剛四喜打了謝槿一個耳光……”含珠低聲將石橋上的事說了。 “她該打!”方氏很是痛快地道,滿意地看了四喜一眼,“還是懷璧會挑人,你性子軟,身邊就該多兩個硬氣的。有的人能講道理,謝槿那種,最會蹬鼻子上臉,打一頓她才老實。含丫頭不用怕,那邊沒臉找你對質(zhì)的?!?/br> 若是身份跟女兒差不多的,還可以給對方家里點面子,謝槿這種,故意到他們跟前顯擺謝氏受寵就夠不識趣的,還敢仗著謝氏挑釁,謝家不會教女兒,他們替謝家教。 含珠憂心問:“會不會,給表哥添麻煩?” 小姑娘細(xì)心體貼,想的周到,方氏神色復(fù)雜地道:“沒事,你表哥早不在乎了?!背叹礃s再不滿還能如何?父子父子,如今剩下的也只有割不斷的血緣關(guān)系。 一句“不在乎”,含珠心頭忽的一酸。 怪不得他總是那么冷,生母死后父親很快續(xù)娶,對他不聞不問,他卻要看著父親疼愛繼母的子女,日子過得跟原來的楚菡差不多了。楚菡身邊好歹還有個弟弟,姐弟倆互相慰.藉,程鈺什么都沒有,自己住在一個院子里,孤零零的。 含珠摸了摸被方氏抱著的男娃。 程鈺那么看重阿洵,是不是因為在阿洵身上感受到了親情的暖? 小孩子的喜歡,最純真也最打動人。 ~ 靜王府正院,謝氏快步走進(jìn)一間客房,透過鏡子看到謝槿高高腫起的臉,她皺眉道:“她為何打你?”過來路上丫鬟將大概經(jīng)過跟她說了,現(xiàn)在她只想知道是不是侄女又去挑釁楚菡了。 “我聽說她病了,看見她在那邊賞魚,就想過去跟她打聲招呼,還沒靠近五步,便被她的丫鬟打了,說什么不許我打擾她?!敝x槿哭著站了起來,指著自己的臉給姑母看,“姑母你看看!真是欺人太甚,那又不是楚家的橋,她憑什么不讓我上去?姑母你得替我做主??!” 謝氏深深吸了一口氣,用眼神示意所有丫鬟下去。 人都走了,謝氏目光越發(fā)冷了下來,盯著面現(xiàn)茫然的侄女道:“孰是孰非,你心里有數(shù),今日姑母把話說清楚,你再敢仗著我的身份去找周、楚兩家人的不痛快,被我知道,休怪我不認(rèn)你這個侄女,往后再也不許你踏進(jìn)王府大門?!?/br> 這樣拙劣的謊言,當(dāng)她是傻子? 一個個都想沾她的光,他們知道這么多年她是怎么熬過來的嗎? 為了前程,母親兄長將她送給了程敬榮,根本不想想程敬榮堂堂王爺,為何只挑小戶女破落勛貴之女當(dāng)王妃。現(xiàn)在連一個侄女都想吸她的血,不顧她的臉面給她四處丟人,憑什么? “今日之事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你在這里老老實實待著,下午賓客都走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冷冷告誡完,謝氏轉(zhuǎn)身離去,很快門外就傳來她吩咐丫鬟不許放謝槿出門的聲音。 謝槿僵在屋里。 她的丫鬟捧了消腫祛瘀的膏藥進(jìn)來,謝槿一把搶過瓷瓶,厲聲將她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