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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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膽子不小啊,敢在楚傾眼皮子底下耍詐。”定王聽得津津有味,吃驚過后覺得很有意思,好奇打聽道:“兩人真那么像?路上你怎么沒告訴我?” 程鈺無奈看他:“為何多此一舉告訴你?當時我也沒想到會有今日。說吧,你打算如何壞了顧衡的前程?春闈的事情我插不上手,只能靠你了。” 定王進京就把這事拋到腦后了,現(xiàn)在重提,他認真思索了番,自言自語似的道:“他人不能留在京城,留了京,總讓人放不下心,誰知哪天讓他瞧見了?瞧見了容易出麻煩。殺了他最簡單,但梧桐縣見過江家姐妹的人有多少,那些人會不會進京,咱們都不清楚,萬一將來事發(fā),楚傾查探得知顧衡死了,哪怕咱們安排的死因再正常,他都會更加疑心,況且顧衡人品不端,卻也罪不至死。” 程鈺頷首,如果殺人能徹底解決問題,他早派人去殺了,包括張叔一家,他也只是派人盯著他們,保證他們不壞事就好。 定王來回轉(zhuǎn)動手里的棋子,忽的笑了,修長手指敲敲棋盤道:“就讓他應試,咱們看看他考得如何,中了進士最好,我私底下在父皇耳邊吹吹風,打發(fā)他去邊遠小城當個芝麻官,這輩子都不讓他回來,有官在身,咱們也不怕他四處亂跑。他若沒沒中,多半會回老家去,咱們再隨機應變?!?/br> 程鈺沉默片刻,頷首道:“那就有勞二哥了?!?/br> 定王瞪他,“跟我客氣什么?來,咱們好好下一盤。” 下了幾盤棋,在定王府用了午飯,程鈺才回了自家。 躺在榻上,他又想到了小姑娘生氣的模樣。 如果他告訴她顧衡來了,她肯定會害怕吧?就像那個狗官抓走張叔一家時,她怕得都忘了怨他,哭著求他幫忙,等他救了她,她更是滿眼感激。這次他不會讓她急哭了,他只讓她急一急…… ~ 正月十五,上元節(jié)。 云陽侯府處處掛上了花燈,二房這邊,楚傾抱著阿洵走在前面,含珠與楚蔓跟著他,楚泓走在最后頭,一家人沿著走廊緩緩而行,一起賞月賞燈。 阿洵忽然打了個哈欠,扭頭看jiejie,“我想睡覺?!?/br> 小家伙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含珠上前要抱他,“爹爹與三弟四meimei繼續(xù)賞燈吧,我先抱阿洵回去?!?/br> 楚蔓心中一喜,嫡姐走了,她就可以站在爹爹旁邊了。 楚傾卻道:“阿洵這么重,你哪里抱得動他,還是我送你們回去吧?!毖粤T扭頭吩咐楚泓,“時候不早,你也送蔓蔓回房吧,都早點睡?!?/br> “那父親慢走?!背χ绖e,側(cè)過身,示意meimei與他一起。 楚蔓再不高興,也不敢違逆楚傾的話,悻悻地與兄長走了。 楚傾只當小女兒還沒看夠花燈,笑了笑,抱著阿洵朝蓮院走去。因為天黑了,他只將姐弟倆送到上房門口。 “晚上蓋好被子,別著涼?!彼纯幢е艿艿耐鹑绱蠊媚锏亩屡畠?,柔聲囑咐道。 月光下男人俊朗似仙,含珠沒有與他對視,對著他胸口點點頭,“女兒曉得,天冷,爹爹快回去吧,明早還要上朝?!?/br> 楚傾嗯了聲,又摸摸趴在jiejie肩上快要睡著的兒子,轉(zhuǎn)身離去。 含珠目送他走遠才進了內(nèi)室。 幫阿洵脫完衣服,小家伙在暖呼呼的床上滾了一圈,人又精神起來。躺在那兒,兩手抱著紅玉馬,大眼睛討好地望著用熱巾子幫他擦腳丫的jiejie,“我想吃元宵?!?/br> 含珠想也不想就道:“不行,睡覺前吃元宵牙里會長洞。” 后面恭房里,有人嘴角翹了起來。 阿洵扭著小身子撒嬌,“我就吃一個,吃完我漱口,jiejie快給我!” 含珠攥緊他小腳丫子,看他求得可憐,瞪著眼睛道:“那只許吃一個,吃完再要jiejie打你?!?/br> 阿洵高興地點頭。 如意就端了洗腳水下去,順便喊小丫鬟去廚房傳話。 早上做好的元宵有剩,燒熱水,下鍋煮會兒就熟了。如意得了吩咐,只端了一個棗泥餡兒的元宵來。阿洵一骨碌坐了起來,仰著腦袋看jiejie給他吹。 吃完元宵,小家伙困意又來了,漱完口躺在jiejie懷里,很快就睡著了。 含珠繼續(xù)拍了會兒,才穿上繡鞋下了地,關(guān)好內(nèi)室屋門,檢查過窗子,走向恭房。 才進去,就被人捂住嘴按到了墻壁上。 含珠驚恐地瞪大眼睛。 見她看清自己了,程鈺慢慢松了手。 含珠心有余悸,胸口急劇起伏,因屋里燒著地龍,方才哄阿洵睡覺時含珠就把外衣脫了,衣裳少,起伏就明顯了,特別是她嚇得緊緊貼在墻上一動不動,渾身上下就那處惹眼,程鈺想不注意都難。 他喉頭發(fā)緊,背過身低聲道:“屋里冷,你再去加件衣服,我有話與你說?!彼剖悄芸吹剿龖嵟o皺的眉頭,他輕輕補了一句,“顧衡進京了。” 含珠滿腔怒火頓消,呆呆站了會兒,咬咬唇,去里面添衣裳去。 再回來時,身上穿了玉色的夾襖,下面系著淺色長裙,水靈靈嬌.嫩嫩。 她站在門口,低頭問他:“怎么沒讓如意她們告訴我?”暗中隱匿在里面,幸好這是冬日,睡衣也厚,不露胳膊不露腿,若是夏天他也這樣張狂,她毫無準備被他瞧見怎么辦? 她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啊,她是來替他照顧阿洵的,不是讓他連番冒犯的,上一次也是在她入睡后突然出現(xiàn),就算他沒有歪心思,他不想想她的感受嗎? 哪怕她低著頭,程鈺也從她蒼白的臉色緊抿的嘴角,看出了她的委屈。 再不解釋,她又要哭了吧? 程鈺朝她靠近一步,怕她哭,他放柔了聲音,“她們也不知道我來了,夜里見你,畢竟不妥?!?/br> 含珠聽了,心里稍微舒服了點,但還是不滿的。 程鈺也知道,馬上又道:“白日我單獨來找你,傳出去不好,請舅母同行,怕舅母多想?!?/br> 既然白日不能來,還有事情要說,那只能夜里來了。 含珠徹底生不出氣了,眉眼放松下來,不自覺嘟起的嘴也收了回去。 程鈺悄悄舒了口氣。 ☆、第36章 雖是恭房,熏著梅香,又有屏風遮掩,站在外側(cè)說話也沒什么。 “你,你見過他了?”知道他偷偷躲在這里也是無可奈何,含珠消了氣,說起正事來。父親多次夸贊顧衡的才學,看來他果然中了舉,進京參加春闈來了。萬一他殿試也過了,留在京城,以后兩人遇上怎么辦? 含珠看著程鈺黑色的衣擺,等他說話。 “我派下面的人留意的,他是初五那日進的京城,今晚城里熱鬧,我才找了機會過來?!背题暤吐暯忉尩?。 含珠攥了攥袖口,軟了聲音,“那,接下來該怎么做?” 她如意料之中那樣向他求助,程鈺卻不知為何反問道:“我還沒想好,你可有主意?” 原來他是過來跟她商量解決辦法的。 含珠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才對上他的臉龐,發(fā)覺他似乎也在看她,忙垂下眼簾,慢慢道:“我盡量少出門吧,就算他留在京城,看不到我,也不會生出事端。凝珠那里,你跟舅母說一聲好了,別叫庭表哥嘉表哥帶她出去玩了。” meimei那個年紀,正是好熱鬧的時候,也不知是周家兄弟主動哄她還是她糾纏的,上次見到meimei,含珠就聽meimei興奮地說了一圈京城好玩的地方。meimei過得開心,含珠不反對,但現(xiàn)在形勢不一樣了,meimei也只能收斂。顧衡單獨看到她還好,畢竟她與楚菡本就一模一樣,顧衡打聽后最多感慨其中的巧合,但讓他看到meimei,他就能肯定她是假楚菡了。 她輕聲說了一串話,程鈺每多聽一個字,身上因連夜趕路的冷就少一分,如同美景讓人心曠神怡,悅耳動聽的聲音也會讓人情不自禁沉浸其中。 “這樣太委屈你們了,”程鈺聲音也低了下去,在她疑惑看過來時凝視她眼睛,“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想在春闈上動些手腳,叫他無法留在京城,你意下如何?” 他知道兩家為何退親,也親耳聽到她被人冤枉后主動提出退婚的決定,但他不知道她與顧衡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小時候就定了親,是青梅竹馬嗎?那她迫于顧家老太太狠心拒婚,遵守父親遺言甘愿下嫁仆人,心里是否對顧衡還有舊情?會不會因為耽誤顧衡一生心中有愧?甚至怨他下手太狠? 迄今為止,含珠是他接觸最多的小姑娘,程鈺對女兒家的心思知之甚少,只能考慮周全。 含珠一心琢磨他的話呢,憂心道:“這樣最好,只是,會不會有危險?” 春闈乃三年一度的大事,程鈺是想賄.賂主考官貶低顧衡的文章嗎?被人發(fā)現(xiàn),程鈺會不會獲罪?程鈺是威逼她們姐妹的人,但卻也是她與meimei最大的靠山,他若出事,含珠完全無法想象她要怎么繼續(xù)在京城過下去。 對顧衡沒有一絲留戀,對他卻充滿了擔心。 程鈺無聲笑了,語氣輕松地保證道:“這個你不用管,外面的事有我,一定會辦妥的。” 含珠提起的心落了下去,“好,那你小心些,別留下把柄?!彼鍪拢€是很放心的。 “嗯?!背题朁c點頭,心里說不出來的熨帖。 屋子里卻沉默下來。 含珠瞅瞅他腳下的靴子,疑惑問:“還是旁的囑咐嗎?” 程鈺緊了緊手,猶豫道:“我想看看阿洵……” 含珠知道他疼阿洵,回想紗帳里,確定沒有貼身衣物散在上面,就點點頭,轉(zhuǎn)身進去了。 程鈺跟在她后面。 他沒來過表妹的閨房,但一看里面簡單雅致的陳設(shè),墻壁上的雋永字畫,就知道這是她喜歡的布置。床頭柜上擺了幾本書,程鈺眼力好,看到一本食譜,一本藥膳,還有醫(yī)書。 含珠在掛紗帳,余光里瞧見他俯身去翻,她尷尬道:“都是些閑書,打發(fā)時間的。” “為何看醫(yī)書?”程鈺放下書,直起身子問她。 含珠眼神黯了黯,瞅著床里頭酣睡的男娃道:“從我記事起,父親就病了,我看看醫(yī)書藥膳,平時好幫他調(diào)理,meimei若是哪里不舒服,我心里也能大概有數(shù)。養(yǎng)成習慣了,在侯府書房看到這類,就借了過來,睡前翻翻?!?/br> 這也算是自學成才了吧? 看著姑娘細白柔美的臉龐,程鈺又想到了秀外惠中。 不便夸她,他走到床前,低頭看阿洵。 含珠退后幾步,面朝窗子等他。 紗帳里是程鈺熟悉的淡淡幽香,程鈺眼睛瞧著自己可憐又幸運遇到她的小表弟,耳邊卻響起剛剛聽到的溫聲軟語。她坐在床沿上幫阿洵擦他的兩只小腳丫,她端著碗親口喂他吃元宵,她還抱著小家伙柔聲哄他睡覺…… 越想,越忍不住羨慕。 這樣溫柔的姑娘,他也想要…… 念頭一起,程鈺閉上眼睛。 她再好再美再香,做飯再好吃,身段再妖.嬈,都與他無關(guān),他身體有疾,他,配不上她。 “我走了?!泵t潤潤的臉蛋,程鈺站了起來,看也沒看含珠,直接去了恭房。 含珠側(cè)耳傾聽,什么都沒聽到。 她不知道他到底走了沒,先將紗帳放下,想去后頭看看,怕他還沒走,就和衣躺在了床上,沒有蓋被子,怕涼到阿洵。等了等,沒等到聲音,含珠卻有點忍不住了,剛剛她是想去恭房小解的啊。 搭在小腹上的雙手攥了攥衣裳,繼續(xù)忍了會兒,她悄悄下地,走到恭房門口,探頭看。 里面沒人。 含珠輕步繞過屏風,也沒有人,看向窗子,眼尖地發(fā)現(xiàn)有扇窗戶只是虛掩。確定他走了,含珠松了口氣,走過去將窗子關(guān)好,剛要小解,瞅瞅周圍,含珠還是有點擔心,重新檢查了一次,頭頂都看了,確確實實沒有第二個人,含珠這才坐在了鋪著錦墊的恭桶上。 輕微的水聲傳到了窗外。 屋檐下,一身黑衣的男人渾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