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李唐余孽的手伸得還真長,連青桐主城都是他們的人在駐守。念著前朝的人就這么多嗎?程凜搖搖頭,嘆了口氣,有些人,有些陳舊的勢力生命力就是這么頑強,企圖復(fù)辟,最終,八成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歷史渣兒程凜同學,還依稀記得,在自己那個時代,真真切切的背過,華夏歷史上,唯一一位復(fù)辟成功的就是袁大頭,僅僅八十八天而已。 經(jīng)驗教訓告訴我們,但凡企圖阻止歷史前進的車輪的,畢竟被歷史的馬車碾壓成渣渣兒。李唐余孽,大概也不例外吧! 古墓輕功,天下無雙。程凜輕輕一點地,飛身越過墻壁,輕輕松松進了人家的院子里。 大廳之中,燭光昏暗。 “君上,君上真的就這么沒了!”聲音的主人聲音都在顫抖,語聲語調(diào)中透露出滿滿的“不信”二字。 “嗯,卑職罪該萬死!”書童的聲音響起,卑微而充滿惶恐之情。 “到底,到底是誰下的毒手?”那人的聲音暴躁起來,提高了八度音高。程凜側(cè)耳傾聽,固然能把對話聽得清楚些,心中小貓在遞爪,撓心撓肺,好想知道室內(nèi)的人都長成什么樣子? “我……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書童突然抱頭,失聲痛哭起來。他哭得聲音太大,雖然有點擾人清夢的嫌疑,可鑒于是奴才和主子的差別,倒是不足為人道也。趁著里面忙亂,程凜一個倒掛金鉤,身體整個倒掉在屋檐之上,又沾沾唾液,把窗戶紙捅出了個窟窿來,單眼瞇了起來,往里面看去。 “你不知道!哼哼!你這一身功夫都是上好的,會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制住了,連看對方一眼的能力都沒有?真是廢物!你信,我就該信嗎?”那人怒吼。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面龐白凈,額下蓄了胡須,整張臉扭曲起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咱們下一步該如何?”書童急了,頂嘴道。明明之前還怕對方怕得要命,現(xiàn)在竟敢開口頂撞對方了! 那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怒氣強自按了下去,道:“君上最后和吳姑娘好過,而且,當時并未做過防護,一個月時間,再等等,萬一呢?!?/br> 程凜聞言,心中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同命相連的怨氣來。遺腹子嗎?還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有孕,只憑借那女孩子與真永王歡好過就……鎮(zhèn)北將軍的拳頭攥了起來。這些人渣,真是該殺! “咱們還是盡早走吧。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姓陸的要是明早發(fā)現(xiàn)自家寶貝兒子不見了,必定全城戒嚴,挨家挨戶的搜查!為今之計,走為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書童許是跟著永王混得多了,眼界高了起來,看問題很明白。 “也好,咱們在這里的人不多,目前都在這里,一會兒喚了他們,走為上計!只是……”中年人的眼光掃過永王的尸體。這舉動太過明顯,意義不言自明,對方這是擔心這尸體怎么處理? 程凜不想等,也不能等!雁門關(guān)被圍攻的時候,這些李唐余孽在干些什么?在忙著與大周的皇帝斗智斗勇,在忙活著給大周朝中塞進些自己人。等好不容易議和了,這群人在做什么?就算不是妄圖顛覆整個國家,大概也相去不遠了吧! 鎮(zhèn)北將軍以心中最大的惡意來揣度著這些李唐余孽,越想越覺得心中有一股怒氣發(fā)散不出去,殺意升騰! 區(qū)區(qū)反賊,殺了便是永絕后患! 如是一想,程凜已經(jīng)破窗而入,雁翎刀,刀出鞘,一記最最普通不過的直刺,毫無多余的動作,刀光閃閃。額下三縷須髯到底白面中年人還沒來得及喊救命,便被程凜一刀結(jié)束了生命,死得不能再死,斷無再次還魂的機會。 “你,你到底是誰?”書童眼睜睜看著黑衣蒙面的少年一刀便將自己的同僚的心臟捅了個對穿,嚇得往后倒退了幾步,甚至張張嘴就要喊救命。 “哼!李唐余孽而已,你還快快受死!”程凜追求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想要對方的命,基本不會因為別人的原因就改變自己的想法。 一腳蹬開中年人的尸體,程凜順勢把雁翎刀拔了出來,伸手去了塊手絹,拭去雁翎刀上的血跡。最最簡單的上陣劈砍敵人的粗糙方法,這一刀被程凜使了出來,精準,狠歷,快速,不偏不倚,還沒等書童閃躲,那刀已經(jīng)削首。 瞬間,尸首兩斷。 這院子里還有四個人,居然都是反賊!程凜下手利落,連做了倆人之后,提著雁翎刀,便來到了那幾人的寢室。 “咦?一曲南山,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是誰?怎么知道我的?饒你不得!” ☆、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南蠻之患(三) “咦?一曲南山,你怎么會在這里?”程凜提著雁翎刀正往其他房間闖,卻見一個憔悴的女孩子急匆匆沖了出來。 倆人打了個照面,蒙面少年的眼睛瞇了起來。面前女孩子消瘦,甚至可以說是骨瘦如柴。曾經(jīng)光鮮的女孩子,現(xiàn)在眼窩深陷,顴骨因為消瘦的緣故,高高的突出起來。甚至比前一陣要處死她時還要落魄與頹廢。 程凜是真心驚呆了!這姑娘不是早些日子就在京城被弄死了嘛?這是詐尸還魂了?鎮(zhèn)北將軍當初偷聽陸峰主仆談話之時,雖然聽到關(guān)于曲姑娘的部分,卻從未往一曲南山那里想過?,F(xiàn)在猛然見到本該見閻王的死囚犯,心中免不了犯起了嘀咕。 鎮(zhèn)北將軍心理素質(zhì)過硬,才沒被嚇得跑掉。換個別的膽小的,暈過去都有可能。 “你是誰?怎么知道我的?饒你不得!”一曲南山乍聽到自己的藝名被提及,全身上下緊繃起來,伸手入懷,摸出一把匕首,反手執(zhí)刃。 逃竄犯心中有鬼,已經(jīng)到了草木皆兵的狀態(tài)。一曲南山現(xiàn)在是黑戶頭,被陸峰從刑場上替換下來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棄了原先的名姓,藏在暗處。即使如此,依舊被人一眼認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追隨的君上已經(jīng)斃命,心心念的是怕給假·陸峰惹麻煩。 “曲姑娘,讓開,我來!”外面鬧的動靜太大,李唐余孽們都是拿腦袋綁在腰帶山,時刻準備玩命的主兒,天天警醒著。此刻在室內(nèi)睡覺的人都抄著家伙沖了出來。其中一位瘦小漢子,上衣都沒顧上穿,光著膀子躥出來之后,單刀指著蒙面少年,一個健步上前,舉刀就砍。 曲楠聞言側(cè)身讓開,配合得還算默契。 “兄弟們,這小子認出我來了,抄家伙!并膀子上,萬不可讓他跑路!”一曲南山退下之后,環(huán)顧了一下小院,并未發(fā)現(xiàn)其他敵人,立馬發(fā)號施令,招呼大家圍攻不速之客。她話音未落,自己已經(jīng)欺身而上,手中匕首反執(zhí),下手又狠又快,刀刀不離程凜要害之地。 一曲南山,最善近身戰(zhàn),仗著身手靈活矯健,與程凜纏斗在一起。一語驚醒夢中人!一曲南山的話如醍醐灌頂,喚起了其他人的戰(zhàn)意。剩下的反賊們也不說話,直接圍住程凜,刀劍齊出,配合默契,分了方位,合擊一人! 群戰(zhàn)! 蒙面少年以一戰(zhàn)四,身形如翩翩蝴蝶,在花叢中飛舞,又似游龍戲水,得水之魚,在四人圍攻之下游走不停。雁翎刀,刀光凜凜,影重重,快到了極限,每一招都是在之前戰(zhàn)斗中化簡出來的,最最便于戰(zhàn)斗的招式,簡單明了,沒有多余的動作,快,準,狠,猛。 “大家,讓開!”一曲南山突然嬌喝一聲,芊芊玉手一揚,白色粉末撒向蒙面少年。李唐余孽的人都深知彼此底細,知道一曲南山要上□□,紛紛閉氣往后撤去。 電光火石之間,程凜一晃神,便見自己身邊空出來一大片地方,再見粉末飄揚,哪里還不知道一曲南山使詐。趕緊掩住口鼻閉氣,想跳出圈外。哪知到底還是晚了一步,腿腳一軟,單膝跪到在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系統(tǒng)的問題,這藥粉對鎮(zhèn)北將軍最大的傷害也僅限于此。只是藥粉吸入之后,戰(zhàn)斗力下降得厲害,程凜暗道不妙。完,姑奶奶今天是要陰溝翻船了! “程凜?”一曲南山失聲叫了出來,雙手連忙掩住了嘴,之后連連搖頭,否認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那混蛋!他的話,現(xiàn)在大概什么事都沒有?!?/br> 西夏黨項人的事件中,程凜不懼迷藥的特性已經(jīng)深入一曲南山的心底。 “曲姑娘,管他是程凜,還是旁的誰,鬼鬼祟祟的來咱們這里。殺了了事!”赤/裸上身,露出精壯肌rou的瘦小漢子掩了口鼻,提刀上前,就要給蒙面少年了結(jié)掉。 程凜中了毒,單膝跪倒之后,居然沒暈倒,固然讓李唐余孽們驚詫,卻足以讓這群人忌憚。那是一曲南山專門配置的迷藥,強效得很,哪怕是名將高手,都不見得能扛過幾息時間。他們固然是因為被試藥的緣故,坑藥性高些,總算能支撐著,掩住口鼻之后,戰(zhàn)斗力僅僅下降一點,各自取了解藥,立即服下。 糟糕!蒙面少年單膝跪地之后,渾身上下酸軟無力,連抬下手臂都頗有些力不從心。麻煩了,當年因,今日果!叫沒早點弄死一曲南山,該! “請求戰(zhàn)魂附身?!毕到y(tǒng)大嬸,拜托了!程凜已經(jīng)有相當一段時間沒用過戰(zhàn)魂附體技能了,一來是技能的確夠用,二來,戰(zhàn)魂附體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三來,咳咳,積分還蠻寶貴的。 但這次事出突然,貿(mào)貿(mào)然中毒,身邊又沒有靠譜的同伴,蒙面少年心中一凜,終日打雁,今天卻要被自己曾經(jīng)放過的雁弄死,當真讓人十分不甘心。索性死馬當作活馬醫(yī),戰(zhàn)魂附體定生死! “嗶,接受宿主請求,隨即召喚戰(zhàn)魂,開始。三、二、一。恭喜宿主成功啟動戰(zhàn)魂附體?!?/br> 戰(zhàn)魂召喚人物:剛剛與王語嫣掉到坑里的段譽,最善逃跑(凌波微步),時靈時不靈(六脈神劍),一個不小心就會吸人內(nèi)力(北冥神功)。得了愛上的每個女子都是自己meimei的病! 附體時間:12分鐘 消耗積分:60 撞大運,上上簽!面巾下,少年的唇角勾起,換了別的戰(zhàn)魂可能還真就苦逼了,可段譽是誰,那是吞了百毒之王“莽牯朱蛤”的情癡二百五。 要不要上演一出翻轉(zhuǎn)逆襲神???心中有底,程凜不急,秀起了演技。 “你們……誰敢過來!在下還有最后一點氣力,雖然身退不了,可弄死你們一個倆的還沒什么問題!”蒙面少年故意做出外強中干,依舊在倔強逞強的樣子。程凜使勁兒壓低了嗓子說話,令聲線變得低沉而沙啞,隱隱有狠歷的味道,話語中,同歸于盡的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 “別怕,他沒力氣了!大家并肩上,殺!”光膀子的精瘦漢子話音未落,已經(jīng)舉刀沖了上去。莫看他個子不高,長得不壯,可出手時力猛刀快,一記突刺,直擊蒙面少年心口。 “不好!他使詐!”一曲南山站在后面,旁觀者清,不由自主失聲喊了出來。怎么會這樣?剛剛單膝跪倒在地,明明已經(jīng)虛弱到快沒力氣說話的神秘人,居然身輕如燕,以一種常人想象不到的姿勢輕松躍起,三步倆步,轉(zhuǎn)到瘦小漢子身后,左手食指射出一道劍氣! 傳說中的劍氣!直接擊中了瘦小漢子的眉心正中。 附身時刻,只剩下短短的十分鐘24秒。程凜對于戰(zhàn)魂附體出現(xiàn)百毒不侵屬性后,在附體結(jié)束后到底能不能繼續(xù)保持毒素免疫狀態(tài)尚不能肯定,扮豬吃老虎之后,恨不能分分鐘干掉敵人。 凌波微步,走位風sao,步步落在敵人意想不到的方位之上,令人防不勝防,步法施展開來,程凜仿佛鬼魅一般,出現(xiàn)在場中的各個方位。 六脈神劍,時靈時不靈,射出道道劍氣!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剩下的幾個李唐余孽被程凜的六脈神劍嚇到手忙腳亂,都各自拼命在護住自己要害之地! 一曲南山原本憔悴的臉上,露出糾結(jié)神態(tài)。這身形如此熟悉,甚至,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睛,清澈而干凈,埋在曲楠心中的,壓抑了久久才能勉強面對的名字浮現(xiàn)出來程凜! 凌波微波,搭配六脈神劍,殺敵簡直不要太輕松!沒等程凜將六路劍法一一使出來,那幾個便紛紛斃命,死前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程凜像一陣風,最終出現(xiàn)在一曲南山身前,伸手掐出對方的咽喉要害之處,一下子把已經(jīng)呆如木雞的曲楠抵到了墻壁之上。 “說,你不是已經(jīng)在京城被斬首示眾了嘛?到底怎么活過來的?”鎮(zhèn)北將軍心中疑問未解,好奇小貓撓心撓肺,抓得不亦樂乎。 “程凜……”一曲南山的頭揚了起來,眼中含著淚,直直的盯著蒙面少年的眼睛。四目相對,一種詭異的氣氛蔓延開來。詭異到蒙面少年的心虛了,甚至有意的躲開了一曲南山的眼睛,鉗住一曲南山的手掌松了一松。 “老子先問你的,少給老子扯有的沒的!”程凜雖未矢口否認,口氣卻明顯焦躁起來。 “你就是他,就是程凜對不對?”一曲南山眼眶中轉(zhuǎn)著淚,原本就消瘦而蒼白的臉上現(xiàn)出異樣的紅暈,只癡癡的看著蒙面少年,伸出左手,慢慢的探了出去,試圖去解開少年的蒙面。 無月,云烏,閃電劃破夜空。 或許是段譽附身的緣故,這人最是憐香惜玉。鬼使神差般,程凜沒動,任由對方將自己的偽裝揭開。少年清秀的面容,一點一點的暴露在曲楠的眼中,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正是如假包換的鎮(zhèn)北將軍,在程府放過自己的程家小哥。 “我,喜歡你,錯過這次,可能這句喜歡再也說不出口……”曲楠低聲呢喃道:“來生,在一起好不好?那時,我們不再做敵人……” “你……” “當啷”一聲,匕首落地,雷聲貫耳,大雨傾盆。 ☆、118|第一百一十八章 南蠻之患(四) “你……”少年的眼簾低垂,嘆息道:“何苦來哉……” 鎮(zhèn)北將軍本身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少,兼之段譽戰(zhàn)魂附體,身體的反應(yīng)速度早已超出常人想象。一曲南山悄然刺出的匕首瞬間被程凜奪了過來,出于身體的戰(zhàn)斗本能反刺回去。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當啷”一聲,匕首落地,雷聲貫耳,大雨傾盆。 程凜的左手流了血,傷口淺淺,腦子卻空成了一片。一曲南山腹部中了一匕首,鮮血淌了出來,人卻在笑,笑中含了淚。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倆個人的身上,臉上,模糊了雙眼。 “不想傷我,為什么還要刺出來?”程凜已經(jīng)下意識的攬住了一曲南山癱軟的身體,緊走倆步,躲到了室內(nèi)。 一曲南山你個笨蛋啊!這么慢的動作,刺向的是非要害之地,你就這么急著找死嗎?李唐余孽就值得你做到這種地步,真是又笨又傻到了極點!為什么要回來?逃掉了處斬,遠走他鄉(xiāng),隱姓埋名,平平安安度過余生,難道不好? “道……不同,不相……不相……為謀。”一群南山忍了痛,慘白的唇角咬出了血,斷斷續(xù)續(xù),聲音已經(jīng)細不可聞。程凜單膝跪了下去,讓一曲南山放到地上,把耳朵湊到她嘴邊,才聽到后面的話語:“我下……下不了……手,沒了……希望,記得……曾……曾經(jīng)……有個叫……曲楠……” 曾經(jīng)美艷不可方物的花季女孩,現(xiàn)在已經(jīng)骨瘦如柴的,絕望到好似來到地獄深處,現(xiàn)在卻終于獲得解脫的一曲南山的手垂到了地上,胸部不再起伏…… 求死!一曲南山在一心求死!程凜猶豫了一下,握住了一曲南山的手,溫熱的手在一點點的失去熱度。 誰都沒錯,只是陣營不同罷了。 室外,雨聲叮當,亂了鎮(zhèn)北將軍的心扉。一曲南山的悲劇,與其說是一個女孩子的悲劇,倒不如說是一個時代,一個新舊勢力交替□□中的犧牲產(chǎn)物。失了民心,還妄圖顛覆現(xiàn)在欣欣向榮,蒸蒸日上的朝代。李唐余孽,該死! 大周與李唐的博弈,本來依舊一個必須殺死另一個的戰(zhàn)斗!沒有妥協(xié),沒有寬容,沒有放縱,更不該蘊含感情。 程凜的思緒亂了,平靜的心湖被名叫一曲南山的石頭激起了層層漣漪。就這么懷抱那女孩,鎮(zhèn)北將軍望向室外的傾盆暴雨發(fā)愣……大概,老天也在惋惜這個女孩子吧。 戰(zhàn)魂附體悄然結(jié)束,程凜恍然不知。不曉得過了多久,天已放晴,夜空中,繁星閃爍,月亮探出了頭。雨水洗刷了院內(nèi)的血腥味道,最終只剩下泥土的芬芳與冷冽而清新的空氣。 問本心,程凜沉默不語,若是沒有一曲南山刺過來的一刀,自己真下得了手殺她么?大概還會是殺吧!畢竟這女人一次又一次讓自己與身邊的人陷入危機當中。雙方陣營不同,完全不可能調(diào)和的矛盾。惋惜又如何,心疼又如何,該殺自然依舊要殺!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這道理不是早就明明白白的存在自己心中了嗎?來生,愿你生于普通之家,擁有普通花季女孩該擁有的喜怒哀樂,而不再整日里陷入你死我活的爭斗之中。 程凜到底沒放任一曲南山暴尸,仗著map小地圖,成功躲避了青桐城的防守力量,來到城外,將她簡單葬了。古人講究入土為安,過往的恩怨,隨風而逝好了。 日上三竿。 勤政殿中,五位御醫(yī)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一個比一個的頭垂得更低,恨不得將腦袋埋到自己胸前,讓少年天子看不見自己才好。 “養(yǎng)你們何用?一個個號稱杏林高手,全大周境內(nèi)數(shù)得上名姓的御醫(yī),卻都對寧國的病癥束手無策,除了吊命,還是吊命!”景宗氣壞了,一伸手把龍書案上的筆架推翻,筆架掉落在地,毛筆散落一地。 下面的御醫(yī)們大氣不敢出,生怕一出聲,自己便被景宗相中,拉到寧國公主那里去治病。問題是寧國公主那不是病,那是中了南蠻黑苗的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