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姜教頭卻聯(lián)想到這藥丸子從何處得來，只覺程凜能在第一次殺人后，還能談笑自如，不愧將門虎子，放聲大笑起來。

    牛家小哥拉起程凜的手，就勁兒站了起來，一沒想明白程凜所說的，二沒琢磨懂姜教頭到底笑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說，去折騰死胖子。

    “老哥哥莫笑，能不能借著送信回京的時候，順便幫兄弟帶個口信?！背虅C后怕了，一曲南山臨走之前，哀怨仇恨的眼神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多大點事兒！老弟盡管說來?！背晒认挛飨耐踝?，彰顯國威，功勞大大的，姜教頭心情大好，別說程凜只是要捎個口信，就是現(xiàn)在結拜個兄弟什么的，都沒問題??！

    “程某這次殺了李唐余孽幾人，深恐殃及家人。煩勞老哥哥帶信，請家里小心防范即可?！背虅C苦笑起來，頗為無奈。若是李唐余孽手中沒這么厲害迷藥，程凜都不會多說。家里的女將們都是彪悍主兒，就這么點反賊想到家里鬧事，分分鐘就弄死他們，老太君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生死符，中了就真的等于身陷生死詛咒，癢起來撕碎靈魂，深入骨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一曲南山要真在反賊當中甚為重要的話，勢必還要回來尋自己找破解的法兒。不怕他們正面找來，就怕他們玩迂回，不可不防！

    “包在老哥哥身上，不光話給老弟你帶到。奉天府尹廖坤還是要給老哥哥幾分薄面的！”姜教頭混跡京城幾十年，聞言大包大攬。

    程凜聞言大喜過望，連連道謝。

    午后，勤政殿。

    “圣上，唐玉一系的反賊妄圖行刺西夏元昊，所幸姜將軍在，事情并未鬧大?！卑堤帲腥斯虻?，頭壓得極低，頭簾垂下，怎么都看不清他面龐。

    “唐玉都被孤收在天牢中，居然還能興風作浪？”景宗坐在椅上，雙目微合，聞言勾起唇角，睜開眼睛，曉有興趣道。

    “據(jù)說是程公子幾人在賭坊中設局時，剛把西夏第一勇士打傷，這伙反賊便趁虛而入，用迷藥企圖趁亂殺人，不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鎩羽而歸?！蹦侨苏Z調(diào)平穩(wěn)，毫無起伏，就事論事，一點感情都不摻雜其中。

    “本想多留他們幾日，現(xiàn)在看來，還是早些鏟除吧?！本白谟沂质种笩o意識的敲擊著龍書案，發(fā)出細微而雜亂的聲響。

    “可圣上您之前不是還利用逆賊唐玉的名頭給……”給黨項人設局幾個字生生被那人吞回了肚子，沒敢深講。

    “唐玉去西夏混跡了幾年，獨獨看重元昊，可想而知，這人必有不同凡響之處。他不知唐玉深陷囫圇，又曾尊其為師，錦囊計，何嘗不是計中計？只是唐玉的余黨出來攪局，早些扼殺吧?！本白趽Q了個姿勢，似是累了，沖著那人一揮手，示意他退下。

    “臣，告退。”那人向后退去，正要沒入暗處。

    “等下，你觀程凜幾人可用否？”景宗忽而正襟危坐，盯著那人沉聲問道。

    “圣上慧眼獨具?！蹦侨舜鸬煤翢o遲疑，卻是官樣文章。

    “恩，另外，記得務必早些尋到張?zhí)鞄?，退下吧?！?/br>
    做君王累，想做千古圣明的君主更累，景宗年少，心懷大志，想讓大周在自己手中盛世太平，更想開疆拓土，開創(chuàng)不世之功。弱冠之前不碰女色，只因張?zhí)鞄熀馁M十年壽數(shù)，做出的預言，不，那甚至不算預言，只是告誡“陛下真龍?zhí)熳?，紫薇降世。重武曲，盛世一甲子。切記切記，弱冠之前，莫近女色！?/br>
    前面一句好懂，身為皇家唯一正統(tǒng)子嗣，自己不是真龍?zhí)熳?，還能有誰是真龍?zhí)熳?！重武曲，盛世一甲子。這句也通俗易懂，說的大概是有一位蓋世武將，得之，帝王之幸，需要重用人家，自然能保證盛世太平六十年。至于是大周盛世太平六十年，還是身為君主的盛世太平六十年，在少年景宗眼中，其實是一樣的?？蓡栴}是，弱冠之前，莫近女色到底所為何來呢？

    當年太后求教張?zhí)鞄煻啻?，卻被告知“天機不可泄露”。后來，興許是老神仙一般的張?zhí)鞄煴换始冶破鹊眉绷耍e云野鶴，云游四海去了，直到現(xiàn)在都行蹤飄渺，無人知道他真正所在。

    龍虎山，張?zhí)鞄煟鹱终信?，他耗費壽數(shù)做出的預言，在大周哪個敢不信？尤其是當年大周開國皇帝還是泥腿子的時候，而立之年的張?zhí)鞄熅蛻{借一雙慧眼，道破天機“此子不凡，必能化龍！”

    皇家的人信張?zhí)鞄?，比世人更甚！以至于素來重視皇家血脈，重視開枝散葉的太后，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往景宗身邊塞女人。張?zhí)鞄煹脑捑褪翘鞕C，萬一因為女人的問題，動搖了大周的江山……這事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事關老趙家萬世基業(yè)的！

    話說這武曲到底是誰呢？會不會是程凜？思及此處，景宗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深呼吸，左右殿中無人，暫時不用注重自己的形象。

    難道是因為武曲會與自己有感情糾紛？景宗忽而想到趣處，捂嘴笑了起來，分外好看，自己可沒龍陽之好！或者是未來自己會與武曲愛上同一個女人，以至于反目成仇？

    程凜力能舉鼎，或許真是武曲降世也說不定。這么瘦弱的少年，清秀，真扮作女裝，說不定比寧國還要漂亮些。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古人誠不欺我！

    景宗正在胡思亂想間，就聽小鄧子在殿外喊道：“寧國公主到。”

    “皇兄，我聽說……”風風火火的寧國公主步履急促，轉眼便到了景宗近前。后邊小鄧子一路小跑，追進來伺候，一邊追一邊喊：“殿下，殿下，慢點，小心腳下?！?/br>
    “寧國，你怎么過來了？”景宗好奇，見自家meimei滿臉委屈，呼吸急促，眼角含淚，不由怒道：“到底哪個欺負孤的皇妹？”

    “皇兄，京城這些世家太欺負人啦！”小公主聽見景宗給自己撐腰，眼圈一紅，掉下眼淚，淚珠順著面頰留下，抽噎起來。

    “怎么回事？”寧國如此一說，景宗就更奇怪了，世家子驕橫跋扈或許有，但是驕橫跋扈到明目張膽欺負皇家公主，似乎不大可能。

    “他們家里尚未婚配的，都匆匆訂了姻緣！”寧國公主霞飛雙頰，扭捏起來，雙手絞著衣角，臉氣得鼓鼓囊囊的，嘴撅起來能栓頭驢。

    “嗯？”景宗被meimei逗樂了，捂著嘴差點沒笑出聲來。小鄧子站在寧國身后，臉憋成了豬肝色，雙手捂著嘴，生怕公主看見抽他。

    “哼！你們都是壞人，大壞蛋！本公主就那么洪水猛獸！讓他們一聽見我要擇婿，就趕緊把自己摘出去？”寧國自允容貌不差，雖然她心中不喜世家子，可不喜歡是一回事，你們一聽見本公主要擇婿就和見鬼一般是幾個意思？

    皇家公主的悲哀之一，尚公主的駙馬不能擔任朝中要職，只能擔任散官。想在廟堂之上有所作為者，必然不愿意拿仕途去換“安逸”。駙馬呢，當?shù)脹]意思，上朝要跪皇上，回家要跪公主，搞不好上床之后，還得請人家在上面。想去外面偷偷魚腥兒，都得小心翼翼的，沒一點男主人的舒爽感。除了真心甘情愿吃軟飯的小白臉，大周短短的建國史上，還真沒人愿意當駙馬。

    “孤的meimei，大周的寧國公主，身份尊貴，能配上的自然是蓋世英雄。寧國，天下好男兒千千萬，何必介懷他們？”景宗柔聲勸慰道。做了皇帝，也不是事事順心的。人家聯(lián)姻，自己總不能下旨，寧國擇婿期間，天下人不得談婚論嫁吧！真那樣，就等著被暗中罵成殷紂吧。

    “那，那也不成！流言四起，多難聽！”小公主恨恨道。

    “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程凜把西夏第一勇士打得落花流水，想想黨項人吃癟，孤就開心啊?！本白谔裘?，把話題引到別處。

    “真的？程凜好厲害！皇兄，你要封他大官不？”

    ☆、47|6.20

    第四十七章釣魚

    “真的？程凜好厲害！皇兄，你要封他大官不？”寧國公主聞言一樂，連忙追問道。黨項人跑來求聯(lián)姻是寧國心頭大石，寧可終生不嫁人，都不能和粗魯?shù)奈飨娜松钤谝黄稹?/br>
    “十四歲，年紀還輕，終歸要磨練磨練的?！本白谔袅颂艉每吹拿济?，笑得柔和，如是答道。

    “還磨練什么？人家有舉鼎之能，又打敗了黨項第一勇士，恩，甚至還有可能是那天救駕之人。這樣的人不封賞要封賞什么人？”寧國氣鼓鼓道，轉臉把京城世家子爭相談婚論嫁的茬兒忘到腦后。

    “將門之后，國難之時，自是要上戰(zhàn)場的?！背虅C驅(qū)虎吞狼的提議太誘人，景宗怦然心動。大將軍正面御敵，揮軍北上，為正。程凜則帶精兵悍將，輕裝簡行，去敵后游走，為奇。正奇相輔相成，甚妙！如今國庫吃緊，支撐不了太長的戰(zhàn)爭，只有把敵國后方同時拖入戰(zhàn)亂，才能盡可能緩解整個國家的壓力。

    只是，真要讓程凜深入敵后，行“借刀殺人，驅(qū)虎吞狼”之計，就斷不能讓寧國對程凜有“非分”之想。凡事就怕萬一，萬一呢，自家的meimei豈不是要當寡婦？景宗之所以一直遲疑不定，一方面是寧國的態(tài)度，另一方面，考校的卻是老程家滿門忠烈，程凜則是人家唯一的獨苗，尚未婚娶，沒留下子嗣。真有個三長倆短，百年之后，黃泉之下，自己無顏去見程家將滿門忠烈??！

    可這樣的人一直雪藏，便如神兵蒙塵被棄一般，令人遺憾。

    “遼人與西夏真是可惡，不老老實實在自家過日子，總想欺負咱們大周！早晚有一天，本公主要親自披掛上陣，揚刀越馬，去抽耶律老匹夫的屁股，抽到他喊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為止！”寧國未笈笄，少年心性，鼓著腮幫子，噘著嘴，氣話都說得極為有趣。

    又哄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把寧國公主哄得破涕為笑，歡歡喜喜去尋太后，景宗臉色一沉，吩咐道：“小鄧子，去查查京城中到底誰家最近在談婚配？孤的meimei都敢嫌棄!”

    景宗腹黑，最善隱忍，現(xiàn)在不能將人家如何，可不妨礙孤將你們的破事記小黑賬本。世家子總歸是要入仕途的，孤任人唯賢，賞罰分明，賞自不在話下，可等你們真犯錯的時候，嫌棄過寧國的，一律罪責從重！

    日昳時，太陽偏西，天藍，無云，空氣干燥。景宗在記小黑帳的時候，程凜在墨陽城中一個人獨自閑逛，行走“釣魚”。

    熊孩子左思右想，去悠忽西夏人的事輪不到自己出面。曾小胖長醉不起，其他人中了毒，雖然醒了，可身體虛弱，禁不起“長途跋涉”，回不了京城。就她一人只受了點皮rou傷，目前活蹦亂跳，精神十足。與其讓反賊去sao擾家人朋友，不如自己以身作餌，釣魚執(zhí)法來得痛快。有姜教頭幾十御林軍時刻準備增援，程凜表示自己去作死的時候，還是能搶救一下的。

    墨陽城是京城近鄰，規(guī)模之大，僅次于大周帝都。城中繁華，店鋪小販應有盡有，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街上熙熙攘攘，迎來送往。

    只是，這么熱鬧，釣不到魚??！程凜此刻一襲黑衫，雙臂包扎著，左臂用布兜著系在脖子上，腰間別了個小酒葫蘆，藍色燙金，一副傷殘人士打扮。上午打架拼命，衣衫染血，不換衣服都不成。

    熊孩子溜溜達達，見到胡同之類，便往里拐，專門撿僻靜無人的地方走。時光匆匆，她運氣太背，整整逛了一下午，直到夕陽西下，炊煙裊裊之時，別說魚，連只蝦米都沒見著。

    “空氣這么干，連點風都沒有?！背虅C嘆了口氣，仰頭看看，陽光依舊刺眼，這天沒云彩，也沒個降雨的跡象。

    谷雨節(jié)氣已過，今年京城都未降雨……旱災，兵禍，景宗這急不小??！

    “咕嚕?！备怪锌湛?，五臟廟抗議聲起，程凜摸摸頭，尋思著要不找個地方先墊墊肚子，否則一會兒萬一打架都得沒力氣。

    “程公子，留步！”程凜忽聽背后有人輕喚自己，轉頭看去，身后一人白衣飄逸，抱胸靠墻而立，懶洋洋，桀驁不羈，五官分別看都不出色，組合在一起卻說不出的和諧與舒服，典型的第二眼帥哥形象，不驚艷，卻耐看。

    “這位兄臺，喚的可是在下？”帥哥入眼，賞心悅目，可來歷不明，甚至還有可能就是自己要釣的大魚，程凜表面灑脫自然，實則肌rou緊繃，天山折梅手時刻準備著。

    “不錯，在下唐乾，陰陽乾坤之乾。想請程公子移步，去舍下一敘，不知程公子可否賞臉?！钡诙蹘浉缌⑵鹕眢w，身姿挺拔，甚至比程凜要高出一頭左右，嘴角噙著笑，正經(jīng)起來，與剛才懶洋洋形象一比，判若倆人。

    程凜本意就是來釣魚的，如今有了線索，哪肯輕易放手。

    “兄臺盛情，程某豈敢不從，請頭前帶路！”武俠片看多了，程凜俠范兒十足，走江湖路子。

    “好！不過，唐某腳程快，可不等人?！钡诙蹘浉绨寥灰恍Γ氏劝l(fā)力，跑了起來，白衫翩翩，姿勢灑脫，三竄倆跳，上了民宅。

    喂喂，現(xiàn)在是傍晚，可天還沒全黑呢，你這樣驚世駭俗真的好嘛？程凜一捂臉，古墓輕功瞬間發(fā)動，飛檐走壁，如履平地，追了上去。

    程凜之前在城中閑逛之時，都挑的僻靜地方，現(xiàn)在所在已經(jīng)離了城墻不遠。她遠遠追著自稱唐乾的白衣人，眼睜睜看著那貨順著城墻和壁虎一般游走上去，到了城上，還回首沖她風sao一笑，更是趁著守城將士沒反應過來，翻墻而過！

    墨陽城墻修得高大，高度足有現(xiàn)在四層樓高。

    翻墻過去？自己從前沒試過，不曉得能不能順利成功！要是不翻墻過去，豈不是讓人小看了？程凜心中糾結起來……等等……他既然故意顯擺，自己示敵以弱又如何，還能試探他一二。

    要是他尋不到自己，真折了回來，反而說明他們企圖甚大。若是他不尋回來？程凜一臉血琢磨琢磨，大不了莊家通賠而已！

    不遠處就是城門，熊孩子摘了酒葫蘆，灌了倆口酒，放緩步伐，邁著四方步，慢悠悠走城門。

    “大家快點，酉時五刻城門關閉！過時不候啊！”墨陽守城兵丁呼呼喝喝，正在關門準備。許是累了一天，守城小哥喊得有氣無力，無精打采。

    地方兵如此，不知邊境軍容如何？一將成名，入伍，武曲降世，哪里真這么容易！一時間，程凜感慨起來，御敵千里之外說得容易，可做起來呢，大概困難重重吧！

    一將難求，固然指其戰(zhàn)斗指揮能力，凝聚人心的能力何嘗不重要呢！

    城外，人煙減少，程凜立在城門處，迎風喝酒，在思考，更是在等。

    “程兄，這是怕了？”

    ☆、48|18.6.20

    第四十八章唐玉是你叔？

    “程兄，這是怕了？”果不其然，不多時，唐乾重新出現(xiàn)在程凜面前，額頭上有細細的汗珠，語腔中還帶了喘息的感覺，顯然壁虎爬墻挺耗費體力的。

    “非也，非也。只是和唐兄相比，程某遵紀守法而已?！焙敛皇救酰虅C才不肯承認自己是爬不上墻，牙尖嘴利硬扛著。

    “哼，守的是周的法而已?！睆谋乔恢袕娦袛D出來的聲音，詮釋了唐某人極其不爽的心情。

    “唐兄頭前帶路，請！”程凜看他要唧唧歪歪的泛酸水，原本因為顏值對他有三分好感，現(xiàn)在只剩下倆分。藝高人膽大，程凜自允身懷絕技，又有后援支持，才不怕對方真有什么陰謀詭計。

    “好！”程凜的聲音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明顯，唐乾聞言一愣，只簡單答了個字，展開輕功，朝著西南方向行進。他有意要壓程凜一頭，起步飛快，頗有一騎絕塵之感，速度竟不下于一般駿馬。

    剛起步就敢跑這么快，看來……這目的地不遠啊！程凜手搭涼棚，看了看對方，癟癟嘴，在城墻外留下簡陋符號，才展開古墓輕功，飛奔而去。

    一白，一黑，一前，一后。程凜也不超他，只不遠不近，如影隨形的跟著他。唐乾快，她快，唐乾慢，她慢。

    天色已暗，遠遠望去，前面郊外，有戶莊子，莊外農(nóng)田無人。一般這個時間點，農(nóng)戶都早早收了工，回家休息，畢竟是古代，非大戶人家，蠟燭燈油還是奢侈品，大部分老百姓都是早睡早起。可像現(xiàn)在這么靜悄悄的……程凜瞇了瞇眼睛，琢磨著自己該不會被人家當王八耍了吧，這是要甕中捉鱉，手到擒來的節(jié)奏？

    這莊子甚大，還有自己的圍墻，護城河，大門正對吊橋。吊橋高高吊起，顯然莊子的防護做得不錯。唐乾笑呵呵立在莊外，見程凜停了腳步，伸手去撞吊橋處的敲門鐘。

    叮叮咚咚，鐘聲清脆，聲音傳的甚遠。

    可等了許久不見有人來開門放吊橋，唐乾開始還顧及涵養(yǎng)，負手而立，高深莫測的等在那里。程凜也不多話，靜靜立在唐乾背后，暗中探查，不由越來越奇怪。

    靜！太靜了！連點人氣的感覺都沒有，夜色漸深，貓頭鷹咕咕的叫聲響起……

    “失禮了，程兄再等等，在下先去看看?！逼讨?，唐乾沒撐住，面現(xiàn)焦急之色，往后退了幾步，助跑后，高高躍起，在空中翻了幾個漂亮的小跟頭，跳到了對面。

    微風拂過，從莊戶中飄出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程凜心中一驚，伸鼻子又聞了聞，沒錯，的的確確是濃重的血腥味道，只怕里面死傷的不是一個倆個，否則味道不至于這么沖。

    “?。　鼻f中傳出一聲慘叫，撕心裂肺。這個時候還能是誰？姓唐的在里面遇上什么事了？好奇害死貓，程凜心中，一只小貓撓心撓肺，明知里面沒好事，可就是想進去一探究竟。

    程凜，你個笨蛋，要死的話，一定是die的作死的！好奇心戰(zhàn)勝了謹慎心，程凜暗罵自己一句，足下發(fā)力，一躍而起，腳踏吊橋繩索，借力跳到對面。

    正當程凜琢磨著要怎么進莊子的時候，“吱呀呀”機關滾動聲音響起，莊戶大門徐徐升高，唐乾雙目赤紅，手提寶劍沖了出來，舉劍便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