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可是他自己知道,旁人卻不知道啊,更何況那這升級來得如此之快,快得只要有少許問題,就會走火入魔,分分鐘掛掉的節(jié)奏。 估計在這個世界里,能把升級弄得這么坑爹的也就他一個了,所以旁人只看到他忽然間就氣勢大爆發(fā),且臉色冷凝得嚇人。 那飚飛的真氣就跟故意要為難人似的朝著四周壓了下去,直壓得當(dāng)頭好幾個少年噗噗通通地就跪了好幾個,連軒轅澈都臉色蒼白了起來。 最倒霉的是他身邊的楚秋,那飚飛的氣勢突如其來,直掀得楚秋的長袍飄飄,仙氣兒四溢的廣袖刷拉一下,竟是直接蓋到臉上去了。 “林霄你故意的!”楚秋大怒,匆忙把袖子從自己腦袋上扒拉下來,一張俊秀的臉氣得通紅。 他天生靈根純凈,天賦極佳,才二十六七便筑基,因此便保留了二十多歲的容貌,且他又是個天生娃娃臉,所以即便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十歲了,仍舊顯得格外年輕些。 正是因為這樣,他一向都注意形象,從來都是個沉穩(wěn)肅穆的,卻不想一朝不慎,竟然被林霄這樣削了面子,頓時怒得恨不得當(dāng)場就把林霄給抽一頓才能解恨。 嘶!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著楚秋俊臉通紅,發(fā)散鬢亂的樣子,再看看林霄冷著臉面無表情地伸手抓住了楚秋的一只袖子,頓時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額,為了搶個徒弟就這樣了?林師叔也太拼了吧?”有人忍不住嫉妒地盯住了站在臺上最前面的軒轅澈,滿心的心塞。 “哼,早先沒看到林師妹與那軒轅澈說話么?我可是親眼看見林師妹回去找她爹去了,這軒轅澈,想必林師叔一定內(nèi)定了!說不定就要被他弄走了!”另一個說道。 眾人一個個嘀咕了起來,看著上面虎視眈眈的楚秋和林霄,頓時都又羨慕又激動。 畢竟,無論是最受掌門信任的林霄,還是玄真第二的楚秋,都是師尊的最好人選。 “臥槽!傳言是真的吧?!林師叔果然跟楚師叔相愛相殺吧?!”直到有人忍不住嘀咕了一聲,然后整個高臺就一片寂靜了。 眾人抬頭再看兩人,只覺得各種詭異,一個個的眼神都不對了。 “林霄!”楚秋的耳朵好用的很,自然清楚地聽到了下面那些人的話語,一張儒雅的臉更是難看至極。 他咬牙切齒地道:“你給我放手!” 林霄默默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那面癱著的俊臉……總給人一種“我就是如此任性你管不著”的熊表情,且他身上的氣勢越來越重,竟是生生壓得楚秋一時動彈不得。 其實,他也不想的。 默默地挪動了一下正在打顫的兩條腿,林霄抓著楚秋肩頭的手,幾乎要捏斷了他的肩胛骨,且身上的重量越發(fā)往他的身上靠了。 其實,他真的不想的。 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回去閉關(guān),然而系統(tǒng)突然蹦出來的話,讓他此刻別說是撤離,就連動,都不敢動了,除了坑爹地封閉全身真氣,用rou身硬抗體內(nèi)的暴動之外,他再沒了旁的選擇。 只是這樣一來,站肯定是站不穩(wěn)了,在摔個狗吃屎和扶一扶楚秋兩個選擇面前,他自然選擇后者了。 “滴滴滴!宿主體內(nèi)發(fā)現(xiàn)不明生物!警告警告!宿主體內(nèi)發(fā)現(xiàn)不明生物……系統(tǒng)掃描中……滴滴滴……” “物種確定!確定!宿主被尸蠱寄生!請宿主想辦法清楚,否則后果自負(fù)!” “滴滴滴!警告!寄生體沖突,宿主升級出現(xiàn)意外,請保持真氣不要外漏,在宿主清除異種前,系統(tǒng)將對異種做出融合處理。” …… 尸蠱! 融合! 真氣! 麻蛋這坑比的玩意兒! 林霄整個人都不好了,想到那個自己親手設(shè)定的有關(guān)“尸蠱”的屬性,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手欠了。 出來混,真的是要還的。 尸蠱,魔修從尸體中提取尸氣煉制的蠱蟲,專門用來控制人,或者殺人所用。一旦被這種東西寄生,就只會有兩種情況。 一,真氣里染上尸氣,不承認(rèn)中了尸蠱,然后被人認(rèn)為修煉了邪功,玩弄了尸體,被釘死成魔修一派。 二,真氣里染上尸氣,承認(rèn)中了尸蠱,然后被人認(rèn)為跟魔修簽訂了協(xié)議,做了見不得人的交易,還是被釘死在魔修一派。 總之一句話,誰要是中了尸蠱,就一定是個敗類人渣,在正道里再也混不下去。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尸蠱這種東西,除非自愿,根本不可能種植成功。 腦海中將尸蠱的屬性過了一遍,再加上剛剛系統(tǒng)自作主張地把尸蠱做了融合處理,林霄比誰都清楚,一旦自己此刻真氣暴露會是個什么結(jié)果。 因為,當(dāng)初的君墨,就是這樣身敗名裂的,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君墨是被原身設(shè)計陷害不得不被種了尸蠱,而他,即便是他自己寫的角色,竟然也完全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忽然知道自己頭頂可能還有一個極大的魔修組織,且這個組織還有可能跟陷害欺辱君墨的事情脫不了干系,他就覺得口中一陣陣腥甜。 他好像,攤上大事兒了。 原來原身收拾君墨,竟然不是單挑,而是群毆。 “林霄!你給我起來!”楚秋憤懣的聲音就在耳邊,他真沒想到林霄原先還是卑鄙,可這么快就轉(zhuǎn)戰(zhàn)不要臉了。 他不過是不想被他碰觸,甩開了他的手罷了,這貨竟然立刻就腿一軟倒他懷里了! 他以為他不敢從這里把他扔出去,是吧? 楚秋板著臉,娃娃臉上沒有表情,動作卻簡單粗暴到嚇人,他抓住了林霄的腰帶,彎腰就要將這個人直接扔下去。 卻不想就在這時,眼前閃過了一抹淺藍(lán)色的衣袖,然后壓在他身上的林霄便被一個還沒有他高的少年扶了過去。 少年溫潤的聲音十分好聽,雖然帶著幾分虛弱,卻堅定而不容置疑:“楚師叔,師尊只是受傷累了,并不是有意要冒犯師叔的。” 他輕輕地笑著,手臂穩(wěn)穩(wěn)地環(huán)著林霄的腰,臉上恭謙而明朗:“我是師尊的首徒,沒有照顧好師尊是我的錯,不是師尊的問題。楚師叔若是有氣,請只沖我來。” ☆、第十章 光明正大地看 高臺之上也算是眾目睽睽,能夠悄無聲息地上來,算得上是根基不錯了。 楚秋冷冰冰地看了君墨一眼,娃娃臉上露出了一分冷笑:“沖你來?” 話音不過剛落,那通天的氣勢,當(dāng)真瞬間便朝著君墨當(dāng)頭壓了下來。 這有的放矢的威壓,可跟林霄那種不受控制放出來的真氣威壓不一樣,當(dāng)下就將君墨壓得胸口一痛,唇邊溢血,他兩腿更是猛然一彎,顯見著下一刻便會被生生壓著跪在地上! 砰。 他右腿一彎,終于忍不住單膝跪地。 他的膝蓋磕在了漢白玉砌成的底板上,發(fā)出輕微的碎裂聲,整個背脊也跟著彎曲了起來,整個身子都在巨大的威壓之下顫抖著。 可是即便是如此,君墨扶著林霄的手仍舊很穩(wěn),只是力道稍稍大了一些,因此便不小心感覺到了那腰身之下的冷汗,和停都停不下來的顫抖。 詭異地,即便是此刻并不適合分神,君墨竟忍不住側(cè)頭看了他一眼,瞧著他面無表情的俊臉上緩緩多了一分帶著怒氣的薄紅,心中有一個壓抑不住的念頭忽然動了動。 他到底…… 他忍不住又看了林霄一眼,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對勁兒,他的身上竟沒有真氣,也就是說,他此刻受到的威壓,并不比他好受。 這個認(rèn)知讓君墨怔了怔,一時間弄不清這人為何忽然間就收了真氣,偏拿著rou身在這里硬抗。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林霄卻看不下去了。 那“咚”的一聲悶響,還有“咔咔”的骨頭碎裂聲,一下子就碰觸到了林霄心底里最不能揭開的傷疤。 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旁人對他的腿指手畫腳,最不能忍的,便是別人碰他的東西。 偏偏楚秋動了手,且看著這架勢,恨不得當(dāng)場斷了君墨的腿骨來抽他的臉! 他瞳孔里浮出了一抹詭異的血色,踉蹌了一下,忽然伸出了手,朝著楚秋的脖子抓了過去,正巧君墨猛然一直背脊,他的手頓時往上挪了幾分。 然后…… 那蒼白素長的手指,就那么詭異地捏在了楚秋的下巴上。 臥槽! 這是調(diào)戲吧! 這就是調(diào)戲吧! 這絕對就是調(diào)戲吧!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所有人的腦子都被神獸奔騰而過,看著林霄衣袂飄飄,冷面霸道地捏住了楚秋的下巴,簡直酷炫狂霸(并不是),非常強硬霸道(并不是),讓人欲罷不能。 “林霄你這是找死了。”楚秋的臉上就像是結(jié)了霜一樣的冷,竟沒有掙開他的手,反而緩緩地抽出了腰間的劍:“拔劍吧?!?/br> 君墨抿了抿唇,默默地把林霄往后拽了拽。 林霄并不想打,他只是看不慣他家傻白甜被人欺負(fù),更不能忍他動他的腿。 可惜世界上總是充滿了意外,此時此刻,要么打,要么被打半死,他不能調(diào)動真氣,吃虧地便只能是他。 楚秋想讓他出丑,可惜君墨這小子太堅挺,硬生生扛住了沒把他給帶著跪下去,他心中怒氣不去,自然就想要親自動手。 林霄低垂著眼簾,沒讓君墨拖著他走,反而把手猛然一張,整個掌心都按在了楚秋的臉上,然后往后狠狠地推了一把。 沒理會楚秋更加冰冷的臉,林霄伸手揉了揉君墨的頭頂,然后塞了一顆丹藥進(jìn)他的口中。 他沒說一句話,只將臉色蒼白的徒弟推到了旁邊,眼見蠢得不知道走,皺了皺眉,手掌用了力,抓著他的肩膀就將人扔到了臺下。 “清兒,帶你師兄揮去?!彼氐溃曇衾溆捕鴽]有任何的回轉(zhuǎn)。 林清清急忙上前抓住了君墨的手臂,扭頭看了林霄一眼,眼神又忍不住往軒轅澈的身上飄了飄,這單純的妞兒,此刻還不知道她爹馬上就要被揍成豬頭了,只記得她家男主。 林霄簡直想呵呵了,他打不過楚秋那是肯定得,問題是他此刻不能用真氣,便只能當(dāng)個沙包被揍。 老子被揍這種事情,他是不想讓“兒子”看見的,更何況,他反抗的這個過程可能略兇殘,他還不想嚇壞和教壞小孩子。 小墨,只要腹黑就好了,這么乖的孩子,不太適合暴戾血腥呢。 他的嘴角幾不可見地抽動了一下,像是在笑,只是笑得很僵硬,除了君墨和楚秋,根本就沒有人看見。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君墨一定會走,可是今天之后,他已經(jīng)肯定自己瞧破了上面那人的秘密,便更不愿意走,只想看看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且,他總覺得接下里的場面若是錯過了,他一定會后悔。 他不愿意走,林清清根本就扯不動他。 “爹爹!”林清清委屈地看向了林霄,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里帶著為難。 “師尊!”君墨也委屈地看著林霄,那雙清潤干凈的眼睛里則滿是擔(dān)憂和堅持:“師尊還受了傷,跟楚師叔打,不行的!” 呵,這不是當(dāng)眾打臉么?說楚秋恃強凌弱?欺負(fù)傷患? 楚秋的臉當(dāng)場就黑了。 就算是沒有這一場鬧劇,他也是要跟林霄打的,玄真宗向來如此,收徒的時候各峰峰主也要打一場,一是為了玄真宗內(nèi)部的重新排名,以此激勵各峰首座的修為;二是為了讓勝者挑選徒弟,爭奪優(yōu)先挑選權(quán)。 此刻兩人劍拔弩張,不過是加上了私仇罷了。他最多把林霄這個偽君子狠狠地揍一頓罷了,可君墨這樣一說,倒像是從頭到尾都是他在欺負(fù)他們師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