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蘇停云聽他們嘲諷自己門派心頭不舒服,不過看掌門師父各位師伯都不以為然,她也就壓下了心頭怒火,閉上眼凝神靜氣,打坐修煉了。 那一群劍修在不遠處另外小島上落下之后,祭出了各種各樣可供休憩的法寶,把小島弄得跟行宮一樣,有幾個女修的軟榻十分漂亮,甚至還有人拿出了帶紗帳帷幔的大床。 “哼,臭顯擺!”任二又開始發(fā)言了。 他聲音不小,對方又都是修士,其中金丹期都有好幾個,自然聽得到任二的話。頓時,又人直接一劍劈來,竟是想要將浮島劈裂。 小師叔嚴玉卿同時出劍,只見寒光一閃,對面的劍光竟是被一劍擊潰,而嚴玉卿的劍痕威力絲毫不減,目標(biāo)竟是那極為顯然的大床。 床內(nèi)是一男一女,倒沒干別的,皆是打坐修煉。 元泓驀地睜眼,拔劍的手都濕了汗。他也是劍修,代表的是名劍門的臉面,此時躲開雖然容易,丟的卻是名劍門的臉。然,不躲,他接不下,也沒時間去接了。 旁邊的女修立刻催動靈氣,紗帳猶如有狂風(fēng)吹動,不再柔軟縹緲,飛起之時猶如硬鐵一般,以巨力格擋劍芒,叮的一聲脆響,猶如力透紙背一般,劍芒輕松割阻攔的紗帳,卻在沒入元泓眉心的那一瞬間,悄然消失了。 元泓雙手緊握成拳,目光死死盯著出劍的嚴玉卿,雖同為金丹期,但僅憑這一劍,元泓就知道自己不是他對手。 雙方眼看要起沖突,元泓抬手制止,他收回視線,陰沉著臉道,“現(xiàn)在不是動手的時候?!?/br> …… 嚴玉卿一劍立威,蘇停云心里給他點了個贊。 她覺得小師叔的劍勢感覺比師父的更強,這就是殺劍的威力么,果然是以一己之力養(yǎng)起整個門派不靠譜中老年的強大男人,實力極為強悍。 坐在一側(cè)的白夙揉了揉眉心,微微挑眉,掃了任乙一眼。 任乙內(nèi)心忐忑,“完了,君上肯定又嫌他惹是生非了?!?/br> “不如偷偷把那什么名劍樓滅掉,兄弟你覺得怎么樣?”他傳音給任甲道。 任甲:“呵呵。” 第二日正午時分,水面上再次升騰起騰龍柱。每一根水柱其實都有派修士管理,拭劍樓的登記之后,終于被允許進入。 蘇停云一行人進入水柱當(dāng)中,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所有人托舉升空,不多時,她就看見了空中的那座城。 云霧繚繞之中,仙宮若隱若現(xiàn)。 這城占地萬頃,懸浮空中,然底下完全看不到分毫,哪怕飛入空中,也根本瞧不到任何蹤跡,唯有通過騰龍柱,才能窺其蹤影。 招募的人里有來過的,這會兒倒熱心的解釋起來,“我們所在的位置在仙宮正門大殿處,這里靈氣十分濃郁,趁著旁人還未過來,多吸幾口都劃算,今日運氣不錯?!?/br> 除非那種資質(zhì)極為逆天的修士,天靈體一類,可以無時無刻隨時隨地從天地間吸取靈氣,其他的都必須要運轉(zhuǎn)心法才能吸收,這人所說的多吸幾口,也就是搞笑罷了。 偏偏他還真的使勁呼吸了兩下,讓人哭笑不得。 小眉的玄陰體據(jù)說也能直接從外界吸收靈氣,比天靈體稍微次之,只是可惜了,蘇停云想到小眉就心情沉重,她到底去哪里弄九品丹藥啊。 “原來這就是仙宮啊,不知道有什么秘密。五師兄你不是擅長陣法么,能看出什么名堂來不?” 展魚的五師兄也是筑基期,被問到之后倒也仔仔細細地瞧了起來,只不過沒瞧上片刻,就有人直接用神魂鎮(zhèn)壓喝道:“區(qū)區(qū)實力還想占領(lǐng)此地修煉,還不快快閃開!” 呵斥的是個金丹期,不過看服飾應(yīng)該是大派修士。 蘇停云神魂比較強,這會兒倒沒受到什么傷害,只是她眼皮跳個不停,心情也有些抑郁。 這仙宮資源爭奪,剛剛落地就開始了,宗門不強,走到哪兒都受欺負啊…… 白夙覺得自己腦仁兒有點兒疼。 他真是抽了哪門子風(fēng),要偷偷摸摸加入拭劍樓,要找真相,直接潛入湖底探個究竟,跟著他們湊這些熱鬧是為了什么? 隨便走到哪兒,都有人指著腦門罵,這種感覺,真是,太不舒服了。 是那天晚上被摸傻了,覺得熟悉想要來看個究竟?還是被舌蘭草吵得需要找些事情做分散下注意力? 不管怎樣,白夙現(xiàn)在都很不高興。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任乙的肩。 ☆、第064章 :淬體 來的人是六大派之一的梵天門。剛剛說話的是個金丹期,他后面跟著兩個穿灰衣的筑基后期男修,還有兩個同為筑基后期修為的漂亮女修。 蘇停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那個穿素色長裙的女子。她容貌清麗,面含淺笑,看著極為熟悉。 蘇停云記性不錯,當(dāng)初還跟小眉說有仇報仇有恩報恩,此時倒是想起了,這個女修名為紫鳶,也就是給了她們一瓶丹藥,讓小眉勉強吊著性命的那位。當(dāng)初只覺得她們修為高深莫測,如今看來,也就是筑基期而已。 認出了一個,另外幾個也都有了印象,除了紫鳶是有恩,其他幾個嘴臉都討厭得很,特別是另外那個女修,今個兒穿的是墨綠色繡云紋三繞曲裾,此時正鄙夷地看著拭劍樓修士,一幅趾高氣昂的模樣。 灰色衣袍那個就是扔了幾塊下品靈石在地上那個,憶起這些人,蘇停云心頭不舒服,她很想教訓(xùn)他們,但是實力目前還不夠。最重要的是,對方是六大派弟子,對比起來,拭劍樓如此勢微,若是因此連累門派,那就罪過大了。 蘇停云偷偷瞄了一眼小師叔,不知道他到底會如何處理。 這種時候,退一步海闊天空了吧。掌門他們都已經(jīng)起身,準(zhǔn)備離開此地了,那幾個招募來的筑基期,更是早早讓開了好遠。 然就在這時,梵天樓領(lǐng)頭的金丹期修士忽然臉色一變,隨后他竟原地張牙舞爪地跳起了舞,跟跳大神一樣。 “余師兄,你怎么了?”穿墨綠色曲裾的女修一把拉住男子的手,焦急地問道,沒承想那被她稱為余師兄的男子忽然轉(zhuǎn)身將她直接抱住,不管不顧直接對著她的臉又舔又啃,這等行為直接將周圍其他人都驚呆了。 那女修先是一愣,隨后假意推搡,身子都軟綿綿的跟沒骨頭一樣,聲音也格外的嗲,“徐師兄,你怎么了,不要這樣……” 偏偏她還能側(cè)過頭斜睨旁邊一臉呆怔的紫鳶,而被她這般挑釁過后,紫鳶臉色發(fā)白,咬著嘴唇不發(fā)一言,而是用眼睛打量四周。 “是誰在背后陰人。”紫鳶聲音涼涼道,她直視拭劍樓修士,“是你們?” “怎么會?我們修為最高的金丹期,還是劍修?!闭刽~立刻攤手,“我們現(xiàn)在就讓位置,可別賴我們頭上?!?/br> “刺啦”一聲,女修衣衫都被扯破了,露出了大半個肩膀,而那金丹期修士的手都伸到了對方衣服里揉搓起來。 白夙看到這一幕又揉了揉太陽xue,任甲額頭也一跳一跳的,這任乙,都干的什么事兒。 任乙一臉無辜,傳音解釋道:“我就是對他下了個迷幻陣,誰曾想,他腦子里裝的都是這么些東西,還有,那女的推開他不就完了,聲音嬌滴滴的不是故意的么?!?/br> 梵天門乃大宗門,肯定不能讓他們繼續(xù)荒唐下去,奈何這會兒發(fā)瘋的是金丹期,其他四個都是筑基,根本拉都拉不住。 “姚黃,你推開他??!”一人不敢下死手,拉也拉不開,出手阻攔反倒被大師兄一掌劈開,這會兒只能朝姚黃喝道。 那女修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推不動啊!”對方是大師兄,他們也不敢下狠手,只能干著急,眼看他動作嫻熟的開始剝衣服,翠綠色繡并蒂蓮肚兜都快露出來了,那叫姚黃的女修才真的開始著急了。 她雖想跟了大師兄,但不是在這種時候,周圍還這么多人圍觀,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的大師兄明顯有問題,日后若是不認賬怎么辦。她也急了,“誰在搗鬼,我們梵天門絕對不會放過?!?/br> 吼完又被對方堵了嘴,發(fā)出陣陣嗚咽聲。 等到那大師兄松開他開始除去自己衣物的時候,她才厲聲喝道:“看什么看,再看挖掉你們雙眼!” 他們都只有筑基期,哪怕設(shè)了結(jié)界也擋不了其他人,另外兩個弟子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師門,偏偏都這么久了還沒過來,難不成他們跟別人也起了沖突? …… 蘇停云一直在想,到底是誰有這么大本事能把金丹期修士耍得團團轉(zhuǎn)?她偷偷打量自己門派這些人,覺得哪個都不太像,就在這時,她注意到那個任一眉頭微微一皺,似乎十分不悅。 也就在此時,褲子都脫了一半的金丹期修士忽然清醒過來,他先是呆愣當(dāng)場,隨后動作飛速地提起褲子,一聲怒喝,“誰暗地里使陰招,我徐峰與他勢不兩立,滾出來!” 姚黃哭哭啼啼地穿好衣服,剛委屈地喊了一聲大師兄,就聽徐峰大喝了一聲,“滾?!彼缓鸬靡汇?,頓時淚如雨下。 倒讓其他人看了梵天門一場大笑話。 只是能夠呆在仙宮大門正殿外的人實力都不錯,基本都是大派弟子,這會兒都直接坐下開始修煉了,也不搭理他的話。 蘇停云他們這群人實力太低也被排除在外,只是因為他們要查清楚的緣故,這會兒反倒不許他們走了,大家索性原地打坐修煉,就等梵天門修士趕過來了。 “這里靈氣極為濃郁,比之那些靈脈泉眼都要強以百倍,大家抓緊時間修煉吧?!闭崎T靈霄道。 蘇停云開始運轉(zhuǎn)心法,她資質(zhì)一般,靈氣吸收并不快,只不過今天坐下來之后就有些古怪,戒指發(fā)熱得厲害,燒得她手指頭疼,一直無法靜下心來,就連體內(nèi)的丹火都在蠢蠢欲動,火苗比之前燒得旺了不少。 她坐在那里渾身都不舒服,凝神靜氣許久,才稍稍緩和了一些。然心法沒運行多久,周圍便感覺一陣喧嘩,她還以為是梵天樓的人找上門了,睜眼一看,就見所有人都盯著她。 這天上仙宮的靈氣是十分古怪的,分布并不均勻,在仙宮正門和后門兩處最多,側(cè)門次之,也就是說,靠近仙宮各大門的靈氣都要多一些,讓人覺得,那些濃郁到極致的靈氣,是從門內(nèi)溢出來的。 修煉資質(zhì)越高的人,特別是傳說中的天靈體,在這種靈氣充裕之地修煉,或許會引起靈氣漩渦等天地異相,然此時此刻,整個天宮的靈氣都一股腦地往正門方向跑,使得他們連rou眼都能看到淡淡的綠意。 蘇停云頭頂上有個巨大的靈氣漩渦,此時天宮靈氣往她周圍匯集,不僅原本在這里的人看呆了,那些從其他地方趕來的人,也愣了。 白夙對仙宮并不怎么感興趣,這里所謂的濃郁靈氣跟他所在的那一界最普通的地方都沒什么區(qū)別,他都覺得這個所謂的仙宮,就是他們那界人隨意搗鼓出來的一個小玩意兒,拿出來逗人玩的。 只不過現(xiàn)在看到這蘇停云的樣子,白夙也覺得驚訝,這樣的資質(zhì),哪怕是上界嬌子,怕也拍馬不及吧。 就連他,也比不過。 然對方的骨齡資質(zhì)一目了然,根本沒有半點兒出彩之處,渾身上下平平無奇,唯一值得在意的,大概是她說話時候有些熟悉的語氣了。 聲音,卻也是半點兒不像。 她身上有沒有高階法寶白夙一眼都能看出來,此時完全沒想明白,到底是什么造成了這樣的異像。 這些異像,引來了這一界的頂尖大能呢。感覺到快速靠近的幾道氣息,白夙眉頭微微一皺,擱在腿上的手也輕輕敲擊起來。 “君上這是什么意思?要把所有人都干掉嗎?”任乙看著那只手,憂心忡忡地揣測主人心思,來的人有好幾個渡劫也,又要開始扔仙器了嗎? 總覺得有些舍不得啊。 瘋狂吸收靈氣的不是蘇停云,而是她手里的戒指,然而蘇停云發(fā)現(xiàn),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是這個戒指的緣故,否則的話,大家盯著的也不是她,而是戒指了。 “師父?!碧K停云看到都愣了的展魚,有些擔(dān)心地小聲說道。 展魚立刻回過神來,“我們走!” 拭劍樓弟子自然明白呆在這里就是當(dāng)靶子了,大家起身離開,嚴玉卿握著劍殿后,至于此前招募的筑基期修士,早就跑了。 不知為何,此時他們離開并無人阻攔,只是這天上仙宮同樣只有等騰龍柱消失之后才能出去,他們也只能往人少的地方移動了。 結(jié)果讓人更加震驚的是,那些靈氣也隨著他們的移動而移動了。也就是說,此時,靈氣被奪走,旁人都無法修煉了。 “難道那是天靈體?”朦朧之中,有一人低聲道。 “不像是。”又一人開了口,“且看看吧,仙宮我等一直不能破解,如今有此異像,也是好事?!?/br> “恩,再等等?!钡谌齻€聲音道。 靈氣繼續(xù)往蘇停云身體里涌去,然那只是一個假象,真正吸收靈氣的,是她的那枚戒指。 然戒指吸收靈氣之后,便有一絲絲清涼從手指傳入她體內(nèi),讓蘇停云倍感舒適,她走路都輕飄飄的,這會兒明明擔(dān)心得很,但那舒服從頭到腳感染著她,讓她實在控制不住,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容。 就像是嚇傻了止不住地傻笑一樣。 而白夙臉上古怪更深,他神魂實在強大,關(guān)注到的自然也比旁人要精確的多,他甚至可以看到,在短短時間內(nèi),她的資質(zhì)在一點一點兒的發(fā)生變化。 就好像這些靈氣在給她伐骨洗髓一樣,這怎么可能!如果當(dāng)真有這樣的靈氣,哪怕在他所在的界面,那些人也會搶破頭的。 或者,這些并非是單純的靈氣?